男女相见,两厢对视,刹那间就能碰出火花,继而产生终生的姻缘。高寒和黄姗已经相处了一月有余,高寒看黄姗时总是目光闪烁,而黄姗一有机会总是满含热情地盯着高寒。高寒能读懂黄姗不含丝毫杂质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深刻含义,但他不敢接受这样的目光,他为自己低贱的身份感到羞愧。鸳鸯起飞蓝天或者共沐爱之水面,必须要拥有四个大字,那就是门当户对。凤凰和鸡同属禽类但档次相差太远,岂能同日而语,平起平坐。
就在白宝山和米兰鏖战的那夜,高寒在张曼丽的家里,和黄姗两人共同温习完昨日的英语,开始畅谈人生的理想。黄姗给高寒拿来一瓶冰红茶,又替他打开,然后就问:“老师,你能否告诉我,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高寒喝了一口茶,在嘴里细细咂摸着滋味之后,才咽到肚里,然后放下瓶子,考虑一会儿,才说:“做最理想的工作,吃饱喝足。如果可能,在新闻界有所建树。”还没等黄姗来得及对高寒愿望的评价,高寒就反过来问黄姗说:“那你的理想呢?”黄姗说:“我给你说老实话,你可不能笑话我。”高寒点点头,黄姗才说:“挣钱,等我有了足够的钱,就在海边买一幢别墅,然后踏遍中国的名山大川。如果条件许可,我会背着行囊去周游世界。”说完对高寒笑笑。高寒也没有对黄姗的远大理想做什么评价,黄姗就接着说:“可惜,就是一个人太孤单。那时候爸妈都老了,到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肯陪我。”说完之后看着高寒。
高寒低下头,一言不发。在他的心里有几个疑团,到现在也没有解开,第一是那三十万元的大笔钱,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二是张曼丽为什么看中他这么一个穷小子,把他无缘无故地弄进了信用社。第三是他进信用社工作不久,张曼丽非要让他来做黄姗的家庭教师。所有这一切,都不像张曼丽自己的解释的那样,仅仅是缘分。
黄姗见高寒陷入了沉思,就在胳臂上推了他一把,兴奋地说:“过两天咱们去白浪水库吧,据说那里山清水秀,可好玩了。”高寒说:“背着行囊去呀?很远的。”“我开车去呀。我妈妈的蓝鸟,只要我用,她即使打车也得让给我。要不就用我爸爸的。”高寒问:“你妈妈同意吗?”黄姗听高寒这样问,就用指头在他的额头上戳了一下,说:“你真是个不开窍的小傻瓜,她能不愿意吗?让你来教我学英语,就是她和我商量过的,还嘱咐我说…”黄姗突然就觉得她说漏了嘴,没说完就打住了。高寒怔怔地看着她,然后逗着她说:“说呀,嘱咐你什么?”黄姗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说:“我,不能告诉你,暂…暂时不能告诉你。”心里一激动,好不容易校正过来的口吃毛病又犯了。高寒直想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怕伤了黄姗的自尊。高寒一边想笑,一边在心里嘀咕,张曼丽这样垂青自己,一定与黄姗有关系。一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女孩子,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以高寒聪明的脑瓜子,已然想到了“鸳鸯”二字。想到这里,他看黄姗的目光不再闪烁不定了。
黄姗被高寒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就撅着小嘴责怪道:“别看了,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高寒抿嘴一笑,心想,现在我只是看看,难保哪一天还…
高寒正在遐想,米兰拿起高寒喝过的半瓶冰红茶,仰起脖子就喝了几口,然后傻乎乎地看着高寒直笑。黄姗傻得可爱,笑得也可爱,高寒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高寒的遐想还没有画上句号,张曼丽就推门进来了。黄姗一见妈妈进来,就撒娇说:“妈妈,我星期天要和寒哥一起到白浪水库去,开你的车好吗?”张曼丽摸着黄姗的头,一脸的兴奋,连说:“行,行,但要注意安全。高寒,你是哥哥,可要照顾好姗姗,要是她回来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打成头发。”黄姗一听心里一乐,就接着妈妈的话说:“那才好呢,我每天都能与寒哥在一起了,把他顶在头顶,形影不离。”张曼丽并没有生气,又在黄姗的额头上戳了一下“不知羞的丫头。”高寒一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