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当然不敢和她住一个院子。
孤男寡女,又是上下级关系。而且男的阳光英俊,女的漂亮洒脱。要是住一起,没屎都变成有死。
但是他晚上回到招待所后,蓦然发现,他住在招待所才是真给自己找麻烦。
下午下班后,他去镇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到招待所三楼自己的房间,打算洗澡后开始制定工作计划,并着手修改陈武大桥的立项报告。
进门后他忽然发现不对劲,房间明显有人进来过,他的床单也被更换了,挂在卫生间的脏衣服也不见了。
并且电脑似乎有人动过。
他琢磨片刻,否定了小偷进入的可能。
如果是小偷进来,他堆放在墙角的名贵烟酒肯定给搬运一空。但烟酒却一件不少。再看看崭新的床单,他立刻推门朝秀秀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他正要返回自己房间。
秀秀吸着白拖鞋,端着饭碗走上三楼。
“郭镇长……”秀秀快步上楼,白净的脸上泛着晶莹的细汗。
郭小洲问,“秀秀,我房间的床单?”
秀秀扭捏着丰满白嫩身子,表情单纯地说:“我帮您换的呀。”
“哦……我的衣服呢?”
“我洗了,晒在阳台上……哦……我一会去收了给您送去。”
郭小洲皱了皱眉头,“谁让你做的?”
秀秀瞪大无辜的眼睛,“这是我的工作呀!镇长,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买的床单,他们说是纯棉的呀……不喜欢我拿去换……”
“不用,是这样的,以后我不需要你帮我洗衣服,知道吗?”郭小洲再次加重声音,“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我的房间。”
秀秀闻言,笑脸顿时消失,目光怯怯地低头,略显拘谨地低声道:“刘姐安排我……”
看着这个青涩淳朴中带着傻气的女孩,郭小洲有些不忍训斥,降低声调:“你的工作是照顾入住的客人,但不包括给他们洗衣裳。你回头告诉你们刘姐,就说我不算招待所的房客。明白吗?”
看到郭小洲没有发火,秀秀的脸上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轻嗯一声,“我知道了,郭镇长,以后没有您的允许,不进您房间。”
郭小洲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他发现秀秀虽然打扮比较艳俗,但本质不坏,刚才一瞬间,她把乡下孩子的淳朴完全显露出来了。
而且秀秀的身材发育得太好了,他从高往低看去,能看见她不怎么设防的酥白嫩肌高耸,甚至隐约能看到一点嫣红。他顿时撇过头,感觉浑身发热,十分不自在。
他心里顿下决心,不仅要搬出去,还要快。自从招待所唯一的客人吉新来离开后,整个招待所就住了他和两个女人。又正逢夏季,大家衣服都穿得少。
秀秀貌似脑子缺根弦,刘菁却又精明似狐。
秀秀和他一楼。刘菁在二楼。时间长了,不定出什么问题。他不能总是防贼似的防着她们。
“你吃饭吧,我回房间。”郭小洲扔下一句话便匆匆回到房间。
回到房间洗完澡后,他穿上短袖衬衫和休闲裤,黑色休闲鞋,不声不响走出招待所。
沿街逛沿路打听有无合适的出租房。倒也遇到几个好心大大爷大婶介绍几个出租房。他现场看房,没有一个合适的,要么是和房东共客厅,卫生情况堪忧,还有一家,倒是有个院子,很干净,但院子里住了两个老人,外加三个儿媳妇,五六个孩子,他嫌闹腾。
他继续前走,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他不由想起朱颖老家的宅子。
正在这时,一道妙曼的身影开门走出院子,手里提着垃圾袋,郭小洲认出来是任茜,看她微湿的头发是刚洗了澡,她换下了比较正统的体恤衫,穿一条精致婉约的无袖连衣裙,不加约束的胸脯将胸前撑得鼓鼓的,撑出一大片风景,裸露在外的脖颈和双臂就像刚刚剥开的莲藕,雪白粉嫩,还有裙摆下露出的两条丰白的腿……
“郭镇长散步啊!”任茜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把垃圾扔进垃圾桶,笑着朝他走来。
郭小洲指了指她身后的院子,“你住这里?”
“对呀!要不要进去看看?”任茜热情地邀请着一边推开院门。
郭小洲想转身离开又未免有些失礼,他只得跟着她走进院内。
进入院子他便被院子中央几株桔子树吸引住。桔子树有五棵,长得又高又大,树上结满金黄色的小桔子,绿的叶黄的桔,把院落点缀着生机勃勃。墙根下一溜沿排开的花草,将盈盈句香揉化于暮色之中。
“好看吧。我当初一眼就喜欢上了,去年桔子成熟时,我摘了整整三箩筐呢!镇每个办公室都有分一袋子。”任茜站在树下,仰着头,闭眼轻轻一嗅。
连郭小洲也似乎感觉到满院桔香回荡。
“这屋子的主人一家都去省城做生意去了,据说他爷爷辈是当地的大地主,儿孙继承了经商头脑……郭镇长,你要不要去看看空房,就在西厢。”
“我还没决定出来住……”郭小洲有些犹豫。
“为什么?”任茜一怔,接着脸上恍悟道:“你该不是舍不得离开美人窝吧?”
你这样说话也太直接了吧。郭小洲有些不悦道:“任镇长你想多了。”
任茜轻哼一声,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快言快语道:“郭镇长进门后那眼神就透着喜欢,想就搬进来,我不会打扰你的。这和住在乡镇府大院子里有什么区别?”
郭小洲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的确一眼就喜欢上这院子,幽静。
院子里的屋子呈正方形排列,一眼扫去,不下六七间房。
任茜指着最东边的一扇门说,“喏!这是我的屋。中间的饭厅带厨房,西边有书房和客房,最边上还有个卧室,家具齐全,打包可入住。房费,房东说了,无所谓,咱帮着照顾好照顾宅子就OK。”
“按市场规律办事,房租该出多少就是多少。”郭小洲顿下决心,搬!与其在招待所面对刘菁那种人,还不如搬来和任茜当邻居。至少任茜性格直爽,人也透着端庄。
再说连她都不怕什么风言风语,他怕什么。
任茜“噗哧”一声笑起来,“终于想通了。”
郭小洲老老实实道:“想通了。”
任茜一边推开西厢房的卧室房门一边道:“什么时间搬家,需要我帮忙吗?”
“谢谢,我没几件行李。”郭小洲进门一看,是个二十五平米的大卧室,床柜书桌样样齐全,靠窗还有一组实木沙发,地板是花岗岩面的大理石材,格调简单大方,看得出原主人的欣赏水平不低。
“郭镇长,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卫生间在院子里,要方便得上院子里。另外,我搬进来后安装了网络,明天我让镇办公室的小张给你的房间布根线,安装一个无线路由器。你无聊时就可以畅游网络了。”
“嗯嗯!不错。”郭小洲看着她欲言又止道:“我想问你个事?”
“问吧!”任茜耸耸肩。
郭小洲开门见山道:“任镇长为什么极力鼓动我搬进来?”
“院子太大,我一个住着害怕。”
郭小洲闻言既哭笑不得又有些不解。心想,他没来前,任茜一年半都独住过来,现在才怕?
任茜马上解了他的惑,说道:“房东有个亲戚婶娘一直住院子里,上个月去城里帮房东带孩子去了。”
“我今天就搬进来。”郭小洲说话间已挽起衣袖,拿起院子里的木桶和抹布,进到他的房间开始打扫卫生。
任茜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消失。
郭小洲本来就没有指望她出手相助,也就不存在失望。他试了试纱窗纱门后,打开窗户通气,
但是出乎他意料,任茜换了裙子,穿着长裤围裙拿着湿拖把走进来。
“谢谢任镇长。”郭小洲笑着说了句。
“不客气,郭镇长。”任茜回头向他俏皮地耸耸鼻尖,“我觉得我们镇长镇长喊来喊去,总有些怪……要不,我们在工作范围之外,还是直接喊对方名字吧。你叫我任茜,我叫你郭小洲,实在不行,后面带个同志吧。”
说到这里,她嘴里小声示范着:“郭小洲同志?同志?”任茜自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有句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很贴切。郭小洲本身来自农村,农田里什么活都干过,自力能力非常强,打扫卫生更不在话下。
任茜是女人,对卫生清洁有天生赋予的本能,做起卫生来很细致,甚至入微。
两人边劳动边说话,很快话题扯到了任茜为什么下挂一年还没有回去,一般来说,年轻的女同志是很少下挂两年的。
“是我个人坚持不回去的。”任茜说这话时眼睛里倏忽闪过一丝自嘲。
“为什么……”话刚出口,郭小洲便有些后悔,这事情肯定涉及到任茜的个人隐私或家庭或感情问题。
“我说我要帮陈塔百姓脱贫致富你信吗?”
不等郭小洲回答,她摇头嘻嘻一笑道:“我自己都不信。你呢,郭小洲同志,你对陈塔的现状有什么感受?打算当撞钟的和尚还是移山的愚公?”
“我……都不是……”郭小洲正要继续说话,他口袋里的电话“铃铃”作响。他马上拿干净抹布擦了擦手,拿出电话看了看号码,立刻朝任茜作了个出去接电话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