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安子低下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天后道:“市里还有省里,遇到维稳或是处理上访之类的事,会用到他们。还有拆迁,都是他们承包了干的。”
一语提醒路鑫波,上次小安子的正是拆迁,江南有一幢五十多户人的居民楼,本来不在改造范围之内,但一项工程上马,需要扩地方,这幢楼就得拆。拆迁条件一直没谈好,居民四处上访,结果在某个晚上,全体住户被骗上车,强行拉走,扔到五百公里以后,回来后,那幢楼不见了。有人上访,被抓进黑监狱,其中还死了两人,这事就是彪哥他们干的。
不用再问,路鑫波心里已经有了数,回过身来冲李副厅长:“胡八月留我这里,你马上回去,那边的事抓紧收工,不能再出新插曲了。”
李副厅长重重点头,心里想,路首长可能要收网了。
路鑫波并没有再从胡八月这里了解什么情况,胡八月掌握的,他早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这个爱惹是非的女孩子再闯出什么祸来,特殊时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记者的能量毕竟有限,况且胡八月他们掌握的情况不见得就是真相,干新闻的,尤其个性比较强的,往往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路鑫波将胡八月留下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胡八月的安全,二,胡八月在他这儿,有人会急,会主动找上门来。三,胡八月在网络上有影响力,有些事,你还就得依靠网络。
“老老实实呆着,哪也不能去。”他冲胡八月。
“不行,我得回琉州,还有很多事没搞清楚呢。”胡八月急了,害怕路鑫波再把她软禁起来。
“现场不需要你,你去了只会添乱。”
“您怎么也跟他们一个想法,我是记者,我有使命。”胡八月背起电脑,要走。路鑫波给小安子示个眼色,小安子几乎没怎么用劲,就把胡八月弄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可以让她上网,但不能离开宾馆一步。”路鑫波跟小安子强调。“首长只管放心,她不会走出这房间的。”小安子非常认真地。路鑫波投去赞许的目光,对这位贴身秘书,他是越来越离不开了。
夜已经很深了,路鑫波一点睡意也无。他在武江要做的事已经做完,原打算就要回去。不回不行,一省之长,不能长时间在外面,特殊时刻,采取点特殊策略可以,但不能太偏离。上上下下看着呢,省里各方都在等他,这点他比谁都清楚。朱天佑那边,虽然没催,但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急。当然,路鑫波也做好了朱天佑不急的准备。武江这几天,路鑫波又掌握到不少情况,其中有一条,令他特别心悸。琉州城区区委女书记孙紫娟亲口告诉他,有人已经掌握到大火真实原因不是电焊工操作失误,着火那天,二楼根本就没施工,电焊工作业是在前一天。孙紫娟一开始结结巴巴,不敢直言,而是:“首长,我了您可千万别动怒啊,这些话本不该,可我担心有人把您在蒙在鼓里,将来让首长被动。此事,谁被动都行,首长您可千万不能被动。”
“!”路鑫波从孙紫娟神情还有话语里,猜测到不测,估计此事还是李惠玲和古庆明有关。果然,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孙紫娟将调查组内部最重要的信.息了出来,发生在琉州的这场大火,果真是李惠玲和古庆明指使别人千的。李惠玲!路鑫波当时就怒了,怀疑一旦被证实,震撼还是很大,而且孙紫娟清廷无误的,莫正南已下令琉州公安局,四处搜寻纵火者,一旦找到此人,一切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了。
路鑫波抓起电话,当着孙紫娟的面,将李惠玲痛骂一顿。李惠玲急了,要到武江当面跟他解释。路鑫波口气很硬地:“不用解释,惠玲,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将来查实,火灾真跟你有关,一切责任你自己负,谁也帮不了你!”可能在李惠玲面前,他从没这样过话,李惠玲怕了,一再强调不让她到武江来,她还是连夜赶了过来。
路鑫波跟李惠玲谈了差不多半夜,李惠玲检讨了一大堆,但就是不承认大火是她指使人干的。
“不承认是不?”路鑫波气坏了,他的时间不是用来消磨的,更不是用来做无用功。他是一个眼里掺不得沙子的人,不管是谁,在他面前必须做到真诚。你有天大的事,只要出来,他可以想办法解决。如果你瞒着压着,拿他当傻子,那你就得考虑考虑自己是谁了。
“回去!”路鑫波冲李惠玲下了逐客令。
李惠玲傻了,这些年,她在路鑫波面前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每次见路鑫波,她都打扮得很嫩,也很艳。该发生的,也的确发生了。这更加增添了她的信心,以为这一生,路鑫波都会像第一次那样疼她、呵护她,一裸大树一样罩着她,给她荫凉,给她想要的一切。
“哥…”李惠玲嘴唇动着,胸哺猛烈地起伏。一张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黑变青。看上去,她是紧张了。自从跟路鑫波认识,李惠玲在路鑫波面前就很少有过紧张,常常还有一种优越感,一种小妹妹在哥哥面前的依赖感,还有女人在男人面前天生的那股娇嫩。可今天,情况发生了变化,李惠玲有.彭潜。“你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见李惠玲站着不动,路鑫波又怒道:“李惠玲你给我听明白,甭以为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撑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玩火者必*,这是铁律!
李惠玲脸变得,r白,凄婉地看了路鑫波一眼,提起坤包,脚步哀伤地离开了。那款美丽的坤包,是在英国转街时,路鑫波在一家奢侈品店亲手为她选的。轰走李惠玲,路鑫波马上让小安子跟相关方面联系,必须把孙紫娟反映的情况落实清楚。“这事不能马虎,如果对方打出这张牌,什么也完了。”路鑫波忽然间有点沮丧,底气也比先前少多了。
刁、安子很快给路鑫波回报,琉州方面目前没有找到纵火者,而且他们还在秘密查找。
“好了,马上回去。”那一刻,路鑫波知道,自己掉进陷阱了,必须火速赶回省里,在对方做出回击时,全力将事态稳住。他相信,对方这么快就查清火灾真实原因,查清却不公布,明显是有目的的。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想对他形成掣肘。对方已经看清了他的牌路,以及下一步要出的拳,迅速调整策略,开始应对。都怪李惠玲,胆,式大了,本来很主动的事,忽然间变得被动,变得棘手!胡八月的出现改变了情势,让路鑫波堵着的心突然变得轻松。真是堵死了水路,旱路突然又通。别人偷了他两裸桃,又送来两只架,而且这两只梨远比两只桃管用,不但解渴,还能医病。安顿好胡八月,路鑫波想放松放松。这些天,可真是累着了他。他几乎不分昼夜在工作,除缓解跟武江书记、市长的关系外,川页带着又处理了一大堆事。
现在好了,让李惠玲惊起的心重又落地。路鑫波让小安子放了热水,想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去去疲累,顺便将思路理一下。小安子很快弄好,将浴衣什么的小心冀冀放边上,开了音乐。这家酒店的浴缸是带了音乐的,客人想听什么,只需轻轻一樱,水中就会发出美妙的乐声。
路鑫波泡在热水里,身体彻底地放开。想想这次到武江,一是缓急了跟武江方面的紧张关系,不管是书记王瑞森还是市长武思辰,寸白都没想到他这次来,态度会如此亲切和霭,对武江的工作会如此肯定。
这次到武江,路鑫波的行为有些反常。以前是到哪都是批评的声音多,表扬的声音少。这次变了,表扬为主,鼓励为主,基本没有批评。武江市委书记王瑞森和市长武思辰面对他的批评,很有.氛不自在,以前他们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尤其武思辰,他已从不止一个梁道听,路鑫波狠着劲批他,就是想让马宁克取代他。没想这次见了,路鑫波对他态度出奇的好,有天酒桌上,路鑫波热情高涨地非要给他敬酒,这两年真是辛苦思辰了,武江发展如此之快,建设如此之好,思辰你功不可没。一席话的,武思辰心花怒放。晚上他让秘书小安子安排,想跟首长单独坐坐,洗个脚,按摩按摩,让首长放松放松。小安子一开始不答应,首长交待过,晚上谁也不见。武思辰不甘休,缠着体安,非要小安子再去请示一下。没想路鑫波那天答应了他。武思辰安排的是一家上善足疗中心,他陪着路鑫波泡了脚,路鑫波想拔火罐,他又忙着张罗火罐。两个男人爬在床上,开始话。
路鑫波:“平日应酬多,身体里面全是酒,湿气太重,常拔拔火罐,对身体有益。”
武思辰忙是,又:“首长工作太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武江条件太差,委屈首长了。”路鑫波一个劲点头,对路鑫波的话,武思辰根本没听明白,只顾着,氛头是。
武江之行,路鑫波收获颇丰,当然,震撼也不小。他不光是搞好了跟武江市委书记王瑞森和市长武思辰的关系,,除象征性地视察工作外,暗中还见了几个人。
新东方集团老总面见路鑫波时,针见血指出,请省里彻查,如果这场大火是新东方集团管理引起的,他愿意接受一切处罚,包括坐牢。如果查明是别人纵火报复,该怎么办?
路鑫波巧妙地回答:“你能负得了法律责任,我相信别人也能,但在查清之前,先解释到底现场有没有扣留顾客的行为?
老总点头承认,路鑫波,造成这么多人死伤,最关键的一条,就是管理人员锁了门,不让顾客及时逃生,这责任该由谁负,怎么负?没想到老总非常坚决地:“这责任我负!
老总的真实目的是想保住吴美丽,不让吴美丽受牵连,可是路鑫波不想听这一套,就把老总打发走了。调查结果没出来想,路鑫波不想听任何的表决。让路鑫波没想到的是,胡八月被扣留之事,最后怪在了矮个子男人曾二虎身上,光头岳正彪在彭易源陪同下,居然给路鑫波玩了一出负荆请罪的游戏,让曾二虎背着荆条认罪。路鑫波知道这出游戏的真实目的,便也放过了岳正彪,但他对李副厅长:“都琉州是我路鑫波的地盘,我的地盘上哪来的黑势力?李副厅长不敢接路鑫波的话,而彭易源也吓得不轻,路鑫波扫了他们一眼,挥手让彭易源退下去了。
彭易清刚走,路鑫波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钱光耀部长的电话,他赶紧接通了电话,钱光耀的声音传了过来,电话还没听完,路鑫波就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一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