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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婷没想到史美美这么大的胆量和勇气,居然还真的拿刀砍人。苏晓阳伤得不轻,刚开始,他坚持不肯去医院,可是流血一直止不住,夜幕降下来的时候,他还是被梅婷送进了医院。只是梅婷安排好苏晓阳的病房后,他就把梅婷打发走了,而且要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梅婷走后,苏晓阳先给何阳、何娜打电话,手机却不通,他很有些奇怪,这一对姐妹花从来没关过手机啊。他又给胡胜海打电话,也是打不通,他们这是怎么啦?难道还在玩?玩上瘾了?

 苏晓阳也没往更多的地方想,等到时间更晚一点的时候,他拔通了孟成林的手机,孟成林在高干病房陪孟思思,见是苏晓阳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老板,我调查吕浩时,吕浩不承认他和思思的事情,我把照片发给他后,他竟然找人砍我,还好我躲得快,只是肩上挨了一刀,正在医院疗伤呢。”苏晓阳在手机中如此对孟成林着,孟成林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很想冲着手机大骂一通,可是他骂了苏晓阳又能怎么样?他压了压内心的火,淡淡地:“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

 苏晓阳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对着手机:“谢谢老板。”孟成林没再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把电话挂断后,拔通了吕浩的电话,吕浩正靠在出租车上养神,他的大脑里还在转着刘儒生到底要干什么呢?手机的响声,惊了他一下,他赶紧拿出来一看,竟是孟成林的,他的恐慌又来了,不会又有什么事吧?他现在很害怕接到孟成林和莫正南的电话,无论是他们哪个,他都倍感压力。

 “孟书记好。”吕浩还是主动而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孟成林。

 “你在哪?”孟成林直接问。

 “我在北京。”吕浩应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离开琉州的?”孟成林又问le一句。

 “孟书记,我向您汇报一下,我是下午和林县环保局的李局长一起到北京争取一个湿地保护区的项目,刚刚陪环保部分管这个项目的领导吃完饭,正准备和李局长一起回酒店呢。如果这个项目促成了,还需要孟书记多支持。”吕浩不知道孟成林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把他和李小梅在北京的活动告诉了他。

 “干得不错,需要我支持的地方,我会支持的。”孟成林着,就挂了电话,等吕浩喂了两声,没人应,才知道孟成林已经挂了电话。唉,这领导就是不一样。

 “爸,吕哥哥回林县了吗?”孟思思忍不住问孟成林,她感觉孟成林好象是给吕浩打电话,她满以为吕浩会来看,结果一天都没吕浩的人影,电话、信息也没有一个,她好失望啊。眼看一天快过完了,她还是不争气,主动问父亲,吕浩的去向。

 “思思,你安心养伤,养好伤,赶紧回学校去。”孟成林不想和女儿谈吕浩,看来吕浩很遵守诺言,果然没找思思。而吕浩在北京跑项目,应该是真实的。他越来越感觉吕浩才是真实的,而苏晓阳却一直在欺骗他。下午,管军来电话,他们在琉州大酒店抓到了和苏晓阳关系很近的两名卖**,她们正在和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在房间里鬼混,场面不堪入目。他们扣留了这三个人,并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孟成林。孟成林让管军去查苏晓阳前天和哪些人接触过,管军从琉州大酒店的录相里看到了这两名女孩,恰巧线人来报,这两名女孩又在琉州大酒店活动,于是他带人借扫黄的名义,当场抓住了他们,他们都是**裸地在床上动作着,所以被带进派出所后,他们都无法抵赖。

 管军向孟成林汇报这件事时,孟成林并没有过多地指示,他只是很淡地了一句:“干得好。”便挂断了电话,管军摸不清楚孟成林的意思,所以人一直关着,他不知道该放还是该审。当时,孟成林的心情很复杂。这种扫黄的事情,他从来不主张。可是为了弄清楚女儿被陷害的事情,他还是默许管军这么做了。可现在和苏晓阳在一起的两名女孩找到了,而且是两名**,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要陷害思思呢?目的只有一个,她们是被人指使的,而指使的人,只可能是苏晓阳,苏晓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孟成林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苏晓阳打来这个电话,他才知道,苏晓阳为了扳倒吕浩,竟然不惜牺牲思思。那么,如果有一天,苏晓阳真的被带进去了,为了保全他自己,苏晓阳是不是就要供出他的事情呢?

 在官场出入了这么多年的孟成林,经历了无数场斗争的孟成林,还是有一股冷气往外冒,这也是他没有揭穿苏晓阳的原因,他多希望他的猜测是假的,是他自己误解了苏晓阳,可是,一件又一件事情在证实着,苏晓阳确实目中无人了,这样的人,他还能信吗?这样的人,却知道他太多的事情。

 孟成林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苏晓阳对孟成林的语气很有些不踏实,老板是不是在怀疑他?为什么胡胜海和何阳、何娜手机同时打不通?

 苏晓阳把电话打到了刘局长哪里,刘局长在家里,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孟成林一直没搭理他,送给思思的卡也退了回来,这些信号都是极其危险的,他一直想该如何去争取孟成林的原谅,却听到了苏晓阳的电话,他一喜,是不是苏晓阳在孟成林面前替他话了,这么一想,赶紧接了电话,苏晓阳却在电话中问:“刘局长,你们下午是不是有扫黄的运动?”

 刘局长被苏晓阳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扫过黄,因为孟成林不赞成扫黄,孟成林的理由是,把黄扫干净了,留得住来投资的老板吗?再了,这种事,在哪朝哪代都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不伤皮,不伤肉,为什么非要扫得那么干净呢?所以,在琉州,扫黄少之又少。

 “没有啊,苏秘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来了?”刘局长惊诧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有活动,你去查查,不定下面哪个所的兄弟没钱花了,干上一票也有可能的。你查一下,给我回个电话好吗?至如你和老板的事情,我在老板面前替你过话,等老板的气消了后,我还会帮你的。”苏晓阳在电话中给刘局长送着这样的空人情。

 “谢谢兄弟了,我马上查。”刘局长还真以为苏晓阳替他了话,感激得不得了的。

 两个人收线后,刘局长打电话一查,还真的有扫黄活动,而且还抓了胡记的老总和两名卖**。这一查,刘局长彻底心凉了,原来孟成林根本就不再相信他。因为带人去扫黄是管军副局长,而他带刘立去医院时,恰巧在医院里遇到了从孟成林病房里出来的管军,他当时还没往心里去,以为是管军值班救了孟思思。现在看来,孟成林在背后有动作了,而且不仅要调查他,还在调查苏晓阳。那两个卖**,整个公安系统谁不知道是吴海坤送给苏晓阳的两个码子,管军却把这两个活宝给抓了,很显然是冲着苏晓阳来的。

 刘局长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在电话中,刘局长:“兄弟,大事不好了。”

 苏晓阳一惊,问:“是不是何阳、何娜被收了?”

 “是的。是管军带人干的,我和你怕都躲不过这场祸了。”刘局长叹了一口气。

 “他敢。”苏晓阳着,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挂掉电话,他又拔通了管军的电话,管军一见是苏晓阳的电话,惊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问:“苏大秘怎么记起兄弟来了?”

 “哈哈,管局长真会开玩笑,是不是把我的朋友胡总给扫黄了?”苏晓阳没提何阳、何娜。

 管军没想到苏晓阳的消息这么灵活,看来内部到处是耳目。他这次扫黄活动是隐蔽行动,结果还是被苏晓阳知道了,他有些拿不定孟成林现在对苏晓阳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孟成林要是还会相信苏晓阳,他这么做,可就惨了。于是,打着哈哈地:“苏大秘消息真灵通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的地方,请大秘多多包涵。”

 “管局长能否告诉我,你是奉谁的命?又是听谁的指使?”苏晓阳很有些不高兴了。

 管军也有些不舒服,不就是一个小秘书吗?可他却处处压人,以前苏晓阳见着他,正眼都不瞅他一眼,这些,苏晓阳大约都忘了。于是管军不冷不热地:“这是我们工作组织纪律的要求,我是不是可以不向苏大秘汇报呢?”

 “我希望你,马上放人。”苏晓阳气冲冲地压掉了电话,在房间里越想看气,越想发觉得要好好管制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军。于是,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孟成林的手机上,孟成林的手机占线了,他便一直拔,拔了好几次,孟成林的手机才接通,一接通,孟成林先问了一句:“你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老板,管军抓了我的两个线人,我要求他放人时,他竟然不放。而且刘局长没安排扫黄的活动,他善自带人扫黄了。”苏晓阳气冲冲地。

 “啊?真有这事?我调查一下。你先安心养伤。”孟成林完,又挂了电话。

 苏晓阳堵着的心,这才松动了一些,赶紧给刘局长打电话,把老板的意思讲了一下,刘局长没想到苏晓阳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孟成林是有意调查他。只是刘局长为什么会突然调查苏晓阳呢?苏晓阳到底是什么得罪了孟成林?

 刘局长在电话中对苏晓阳:“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老板?这事,我看不那么简单。管军如果没有人给他胆子,他敢查你的人吗?而且据我所知,人到现在还没放。我和你现在可是同病相怜了,老板调查你的同时,也在调查我。”

 苏晓阳被刘局长这么一,心里猛地往下沉着,难道老板知道了他拿思思来陷害吕浩的事?

 苏晓阳想到这一点,冷汗直往下冒。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刘兄,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晓阳已经六神无主了,失去了孟成林的信任,他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你手里有老板哪些证据?”刘局长问苏晓阳。

 “要我背弃老板吗?”苏晓阳问刘局长。

 “只要你手上有老板的证据,他就不敢拿你怎么办的。当然,你已经被老板怀疑了,而且那两丫头熬不住的,肯定会供出他们要的东西,所以,苏兄,还是要为自己留条活路。只要苏兄用得着兄弟的,我一定效劳。”刘局长似乎抓住了救星一般,他很清楚,孟成林不干净,只是他没有孟成林的证据,而苏晓阳肯定有,孟成林这么惯着苏晓阳,如果不是短处捏在苏晓阳的手里,他哪里还用得着瞒着苏晓阳调查的呢?

 “我当然有老板的证据,他的很多事都是我替他办的。只是让我背弃他,我做不到。我不相信,他会真的要拿下我。我确实不该为了一个吕浩,拿他的女儿当工具,这是我对不起老板的地方,我去向他承认错误,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刘兄,你等着瞧,老板还会相信我的,我一定会会让老板原谅你的,到时再整管军也来得及的。哼,想整我的人,没门。”苏晓阳气哼哼地着。

 刘局长一颤,这个苏晓阳怎么这么幼稚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对孟成林抱着幻想?

 “苏兄,听哥的话,好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多的话,我不了。你走着瞧吧。”着,刘局长主动挂了电话,他知道如何继续劝苏晓阳,他会很反感的,点到为止。再了,响鼓不用重捶,苏晓阳是聪明人,相信他会有所衡量的。

 这一夜,苏晓阳无法入睡,孟成林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笑一怒都在他的大脑里闪了一个遍。

 而这一夜,孟成林也是久久无法入睡,断掉自己的一条手臂,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不断呢?不断会是什么的样的一个后果?让女儿思思白白被陷害一次?让思思带着这层阴影回到他国的学校里吗?

 孟成林这一次觉得心真的痛了,他太失败了。他一直和莫正南争斗着,一直想挤走莫正南,没想到就连莫正南的秘书都成了他现在应该去相信而且不得不相信的人。吕浩和思思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让院长偷偷检查过思思的身体,思思还是个女孩子,可思思却爱上了这个一直在他眼里不起眼的傻小子。

 孟成林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他甚至想,他还得再给苏晓阳一个机会,只要他肯承认错识,只要苏晓阳不再这么张扬,他们还会有机会重新赢一回。

 孟成林是怎么睡着的,他也不知道。当晨曦透过窗台爬进病房里,孟成林醒了,他翻身下床,女儿思思还在睡梦之中,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就去了苏晓阳的病房,他是该去看看苏晓阳了。

 孟成林推开病房里,病房里却没有人。孟成林一惊,这小子不是被砍伤了吗?他查过,苏晓阳确实是被人砍伤了,但是这人肯定不是吕浩,至如是什么人,孟成林不清楚。

 孟成林愣了一下,就掏出手机给苏晓阳打电话,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这小子又去哪里玩了?带着伤,他能去哪里呢?

 孟成林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病房。等他再回到高干病房时,思思已经醒了,思思的伤口好多了,不再如昨天那么疼,可是她还是没收到吕浩的任何信息。

 孟成林进到病房时,思思正盯着手机发呆,孟成林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酸了一下,他想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真没想到女儿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感情。感情这事,一动,想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是过来人,虽然他是男人,倒还是懂女人心理的。

 “爸,”思思对着推门进来的孟成林喊。

 孟成林“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对女儿:“爸知道你想什么,可是有的事情是不能去想的。你好好养伤,你妈今天就会回来陪你的。”

 “爸,你把我的事告诉我妈了?”孟思思盯着孟成林问。

 孟成林点了点头,没话,他一个做父亲和女儿谈感情的事,总有些不好开口,于是他便让妻子从香港回来,和女儿好好谈谈。

 孟思思看着孟成林:“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但是爸,照片的事,吕哥哥真不知道,我和他,我们——”孟思思不出口,脸涨得通红。

 “思思,别多想了。我没怪吕浩什么,我也知道照片是苏晓阳搞的把戏,他也不是针对你,主要是想为难吕浩。爸,都知道了。你安心养伤,等会有特护照顾你,爸要上班去了。”孟成林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思思却难过得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

 “爸,”思思哭着叫了一声孟成林,孟成林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回过头看一脸泪水的思思:“思思,想哭就哭一场吧,哭过了,一切都会忘掉了。”

 “爸,我不想忘掉他。爸,你把他调回琉州好不好?我放假就可以见到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看到他,听听他的声音就够了。我不嫁他,爸,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不嫁他,只是,让我就这样感觉他在这个城市里就行,好不好?”思思摇着孟成林的手臂请求着。

 “思思,”孟成林突然严厉地叫了一句,思思便抬着还含着泪水的眼睛盯着孟成林。

 孟成林的心又是一酸,想批评思思的话,还是不出口。“听话,好好养伤。”孟成林伸手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

 思思没话,孟成林便不再看思思,转身离开了高干病房。思思难过地把头埋在手掌心里,任泪水不断地往下掉着,她那么想吕浩啊,可他就真的这么狠心地不理她吗?就算他不理她,她还是要想他。她知道,肯定是她爸对吕浩了什么,要不,她的吕哥哥就真舍得不看她一眼吗?就真舍得丢下她不管吗?他了,什么时候,他都是她的哥哥,都会管她的。

 思思好想给吕浩打电话啊,可是,她还是想等他打过来,还是认定他一定记得她,一定还会给她打电话的。

 孟成林急急地出了医院,女儿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可是他能什么呢?怪吕浩吗?怪刘局长的儿子刘立吗?怪苏晓阳吗?无论怎么样,他都有责任,这个城市管理得好与不好,都是他一个人了算。现在是他的女儿受了侮辱,他发怒了,生气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儿遇到这件事呢?他还知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受到了侮辱呢?或者他知道,可他却装作一无所知。

 是不是每一个官员都这样呢?只有涉及自己的利益时,才想着很多的不公正,很多的失误,很多的不合理以及很多的强权在作怪呢?孟成林在车上这么想着。

 政府大楼到了,这个地方他一呆就是七、八年,他也该动一动了。孟成林这么想着的时候,司机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他从车上走了下来,认识不认识地冲着他笑着:“孟书记好。”孟成林一律点着头,苏晓阳不在身边,他很有些不习惯,上电梯也觉得少点什么,平时都是苏晓阳在前面引路,电梯替他开好,电梯门也替他挡着,他只管轻松地上去,下来。现在,苏晓阳不在身边,他才感觉,原来他对苏晓阳所作的一切都习惯了,离了他,自己还真的太不习惯了。

 电梯里的人见孟成林上来了,不见苏晓阳,眼神里有些奇怪,但是没人敢话,都往里让着,尽量把最大的空间留给了孟成林。

 电梯到了,孟成林第一个下来,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到了办公室后,却有一股异样扑面而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头,昨天他其实也在办公室办公,他没给苏晓阳打电话,可他知道苏晓阳又在外寻花问柳,知道苏晓阳在干什么时,他有一股踏实。可他现在不知道苏晓阳在干什么,手机还是无法接通,而这办公室感觉不是他昨天下班的样子,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往里面急步走去。

 办公室的里间,有床,有卫生间,还有孟成林的保险箱。他急步往保险箱走,走近一看,保险箱还是好好的,他松了一口气,怪自己吓自己,苏晓阳应该不会这么快急着行动,再了,他也没想好如何处理苏晓阳。

 孟成林走出了里门,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又一次拔着苏晓阳的电话,可还是传出机械的声音:您所拔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对啊,苏晓阳从来不关手机的。孟成林站了起来,把手伸进了书柜的最上一层,他摸了摸,却没摸到钥匙。他一急,赶紧踩到了沙发上,把那一格的书都搬动了,才发现保险箱的钥匙不见了。

 “苏晓阳?”孟成林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要干嘛?”

 孟成林的心猛地往下沉着。

 保险箱里还放着二十万的现金,前一段,一个煤老板送来的。被孟成林随手丢进了保险箱,想等机会再汇给老婆。这笔钱就算是苏晓阳拿走了,也无所谓。他现在最最担心的是,那一本隐私日记,不仅夹着他玩过的女人**,写着他的感受,还把境外存款的点点滴滴也写进了日记里。他没有人可以交流,除了日记可以写写心声外,他觉得压心里的东西太多了,他装不下。再了,他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发泄着生活带来的巨大压力。都以为坐在书记的位置上,就是无上荣耀,可是书记这个位置好坐吗?天天要想着如何保住位置的同时,不断地培养亲信,而培养亲信的同时又不断防着亲信,这样的日子,如果没有女人,如果没有这本可以发泄的日记,他还真的抗不起。可现在,这日记不见了,这可比他送给冉冰冰的房子,送给北京一个小丫头的车子还令他恐怖。一辆车,一套房子,他现在就可以去省城通融一下,可是,他境外的存款呢?那可是无论如何通融不了的。

 孟成林把整个人丢进了沙发里,他闭着眼睛,他想什么都别想,什么都不要去想,等,等苏晓阳回来。他比任何时候渴望见到苏晓阳,比任何时候更渴望有苏晓阳的信息。

 办公室桌的电话响了,孟成林吓了一大跳,他发现自己的内心一点也不踏实,尽管他想过无数次如何东窗事发的结局,可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他不仅没有东窗事发,而且大权独揽。他把妻子和女儿全转到了境外,他以为这样就是安全的。可是,他还是没防住身边的人。

 苏晓阳怎么就知道自己的钥匙藏在哪里呢?而且保险箱的钥匙,他经常变换位置,苏晓阳怎么就清楚呢?

 孟成林习惯性地去拿白色的电话,这是日常工作的电话。拿起来才发现,是红色电话在响,他赶紧放下白色电话,把红色电话拿了起来,红色电话主要是省城方面的联系,除了省城方面,一般人并且清楚这个号。

 孟成林平时希望红色电话响,红色电话响就会有省城的消息,前一段就传他进江南省常委班子,他那一段老是盼望红色的电话响,带给他组织上的消息。现在却很害怕这部电话,当然,没那么快的,就算苏晓阳去了省城,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孟成林拿起来了电话,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老板,是我,你的晓阳。”

 “你在哪里?”孟成林的心竟然紧张得乱跳。

 “老板,别问我在哪里。我们做笔交易吧。”苏晓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清晰,又那么干脆。

 “晓阳,你听我,你回来。有什么误解,我们清楚。你要是做错了事,我也会原谅你的。这么多年了,习惯有你在身边。刚才上梯时,没人替我开门,没人替我引路,我心里真的好一阵子空落,特别是电梯里的人奇怪的眼神,我就在想,晓阳去了哪里呢?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呢?晓阳,无论发生了什么,清楚就行。早晨我去了你的病房,可是你不在病房里,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孟成林的声音充满了感情,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苏晓阳听得一阵发酸,是不是他太急了?是不是刘局长在利用他?老板还是关心他的,老板一大早就去病房看他了,老板心里还是有他的,他这么偷走了老板的东西,是不是太急躁了呢?

 “晓阳,你在听我话吗?你有什么要求,你吧。我听着呢。”孟成林又补充了一句。

 “老板,”苏晓阳竟然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对不起你。”苏晓阳哭了起来。

 “晓阳,你回来,有什么回来好吗?我不怪你了,思思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你回来吧。”孟成林急切地着。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真的肯原谅我?而且真的还会信任我吗?”苏晓阳一连追问了几个问题。

 “晓阳,除了女儿思思,你在我心目中如儿子一般。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犯了错误,只要不是原则性地,哪一次我不都原谅了你了吗?上次你在林县搞出来的事情,还不是我替你擦干净了**。思思的事,我确实是生气,好在照片不是你拍的,我也只是气那么一会儿,也没真往心里去。要是真的气你,一大早,我才懒得去看你。对了,你的肩膀到底是哪个砍的?”孟成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感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让苏晓阳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异样。

 “老板,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只要你马上让管军放人,而且让管军向我道歉,我很快就回来。”苏晓阳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期盼地对着电话。

 “好的,我马上让管军放人,管军对你做什么了?我马上让他道歉。”孟成林一只手握着电话筒急切地着,另一只手却把桌面上的文件揉在了一团。

 “老板,我下午就回来。”苏晓阳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再拔过去的时候,对方却是无人接听。孟成林猜测这是公用电话,难道苏晓阳去了省城?

 孟成林赶紧给管军打电话,除了让他放人外,就是叮嘱他,如果苏晓阳给他打电话,一定要对苏晓阳道歉,承认一切错误。完,孟成林就挂断了电话,管军却如傻子一般拿着手机发愣,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曲呢?

 管军叹了一口气,这领导的脸怎么如孩子的脸一样,变起来这么快呢?

 管军打了一个电话,通知放人。胡胜海和何阳、何娜走的时候,对着管军骂骂咧咧,气得管军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们。不过,看着他们背影离去的时候,他心里一阵发紧。他们确实想抓人进来就进来,想放人出去就出去,甚至半点理由和原因都不需要。可是,这究竟是谁给的权利呢?

 管军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了。“管副局长,您老人家可好啊。”苏晓阳的声音传了过来,管军便知道,他要是不给这位爷尽好话,昨天的事肯定下不了台。

 “是苏大秘啊,对不起,大秘,我有眼无珠,我错了。主要是兄弟们手头有些紧,想捞一条大鱼,却不知道是大秘的朋友,对不起,大秘,你在哪里呢?我设宴谢罪好吗?如果你的朋友心里有气,设宴的时候,他们爱怎么处置我就怎么样处置好吗?”管军无论想不想道歉,可孟成林的话他要听,而且他已经感觉这件事越来越蹊跷,除了静观其变外,他就得忍受苏晓阳任何难听的话。

 “哈哈,我的管副大局长啊,你居然有错的时候?你居然还想起来自己错了?妈的,老子昨晚让你放人,你不放,你以为你是老几啊,以为老板随口一句话,你就成了他的人?成了他的亲信?也不撒泡照照自己。”完,苏晓阳啪地挂断了电话。

 苏晓阳确实在省城,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溜出医院,回到了办公室。他从书柜上方摸出了保险箱的钥匙,他是无意间拿上层的书看到钥匙,也难怪老板没防他,因为他从来不看书,而且老板的书不喜欢被人动。他猜是保险箱的钥匙,只是没往心里去。他那个时候一心一意只有老板,没有其他的杂念。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步一步却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偷偷打开了保险箱,有二十万的现金,原后就是一本日记,他翻了翻日记本,全是女人的破事,一点价值没有。他把钱带走了,日记本却留在了保险箱内。给刘局长打电话,只找到了二十万的现金,其他的证据还没拿到,让刘局长弄车送他去省城避避风头再看。

 到省城后,苏晓阳在刘局长面前提到了日记本的事情,刘局长一听,怪苏晓阳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漏掉了,日记里肯定还会有秘密的。于是苏晓阳才想着和孟成林做个交易,没想到孟成林的态度那么好,而且还主动提出原谅他,他便想回琉州了。二十万块钱能做什么呢?再了,他现在肩上还有伤,他离开了琉州,他就什么都不是。

 苏晓阳给胡胜海打电话,电话一通,胡胜海就在电话中骂:“你个狗日的,把老子留在酒店里被人捉了一个现着,你倒跑得不见人影了。”

 “哈哈。”苏晓阳在电话另一头大笑了起来。“你个狗日的,为了你的事,老子差点和老板闹翻了,才把你弄出来。不好好谢救命恩人,有这样对救命恩人话的吗?”苏晓阳还是要把梅婷的事情做好,再了有这么一曲,他就是胡胜海的救命恩人了,这件事就容易谈了。目前老板对他一让再让,促成这件事后,他就可以带着钱离开琉州了。

 胡胜海在电话另一头骂了一句:“关了老子一晚上,妈的。此仇一定要报啊。”

 “要报,一定要报。现在你派车来省里把我接回去。昨天谈的收购的事,今天得定下来,兄弟急着要钱花。”苏晓阳在电话中。

 “好。”胡胜海很爽快地应了下来。放下电话就让司机去省里接苏晓阳。

 孟成林一直等苏晓阳的电话,可是整整一个上午,苏晓阳再也没有打来电话,他想给苏晓阳打,又怕逼急了,惊动le苏晓阳。

 快下班里,孟成林还是不放心,让办公室找了一个开锁的人,等保险箱打开时,孟成林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