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任学义不明所以外,在场众人都认识这个女人,她…是何远的妻子!
从今早开始,报社便流传着关于何远妻子的事迹,多么多么美,多么多么冷,他们虽没有得见,可看这形势,哪里还猜不出来,然而当莫曼云那毫无瑕疵的绝美脸蛋闪入视线后,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即便何远有点本事,可怎么也配不上眼前的女人吧?
唉,看来那“神奇”的称号,真是起对了。
“展逸有家属,难道何远…就没有么?!”
回味刚才的话,莫曼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为了这场考核而来,话语挑衅味道十足,显然,是对舒芸的做法极为不满,方才,莫曼云已从崔依依口中得知了何远前两场考核所展现的惊人能量,也知道何远以压倒性的优势遥遥领先,可在舒芸的圈套下,本来势在必得的组长之位却在最后发生了骤变,感觉丈夫被欺负了一般,让莫曼云很不舒服。
莫曼云冰冷的目光扫场一圈,继而在众人呆滞的视线下走到丈夫身旁,拽了把椅子,直直挤进了齐韵莹跟何远中间的空隙,看着一动不动的何远,莫曼云狠狠瞪他一下:“往那边挪挪!怎么?舍不得?”
呃,何远这才反应过来,忙是连带椅子向另一边移去,看着落座在齐韵莹身边的小婆娘。何远唯有苦笑,虽然现在是夫妻一致对外地时候,可莫曼云还是不忘吃些干醋,很明显,她对齐韵莹为丈夫据理力争的事情保持警惕和怀疑的态度。
齐志宾虽已猜出几分,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是?”訾怀德、薛岸则是很没起子,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老婆看个不停。
莫曼云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似在微笑,又好似在撇嘴:“舒组长不是说了。要家属才能参与,这不,我也来为我先生出份力,加试还没结束吧。呵呵。那就好办了。”
虽然不认为何远妻子可以说服任学义,但保险起见,舒芸不能给他留下一丝机会,她看着莫曼云盈盈一笑:“听你话里的意思,想来是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吧,可能你不知道,报社一直有个规定,禁止向珊宇以外的人透露编辑会上的内容,呵呵。何远看来又一次违反规定了,一个组长如果连基本规章制度都遵守不了,怎么能让人信服?再说,任局长已经把处罚降到了最低,你若再纠缠下去。势必会生出反效果吧?”
莫曼云刚要开口。谁知身旁地齐韵莹却轻轻拉她一下,继而看向舒芸:“舒组此言差矣。今早是我批准她加入六组的,虽是临时,却也算得上珊宇地员工,这…应该不算违规吧?”
何远知道,莫曼云的敌意齐韵莹定然知晓,可她仍帮小婆娘说了话,已明显表明了立场,二对一,现场火药味十足啊!
舒芸脸色一变,看了看同仇敌忾的两人,没有再说什么。
莫曼云余光看了齐韵莹一眼,转而淡淡一笑,不急不慢地面向任学义:“任先生,不好意思,再耽误你一点时间可以么,我想跟你探讨一下有关处罚的事宜。”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盖因那莫曼云地话,有些不知深浅了!
任先生?应该叫任局长才对,最不济,你也该叫声任副局长啊!
而且莫曼云用地是“你”而不是“您”对于一个高官来说,称呼是极为重要的,他们或许挑不出理,但心里一定会反感。
更值得一提的是莫曼云最后的一句,她说的竟然是探讨?!
我的天啊,你一个连临时工都算不上的报社成员,竟然要和上级官员“探讨”问题?!
谱也忒大了点吧?!
这里起码应该用“请教”一词最为合适!
遇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些都是在社会生存的前提条件,语言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最有效地提高办法就是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群,以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林雷
众人心惊之余,都暗暗想道,莫曼云一定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人,要不就是年龄太小,要不就是对社会接触不深。
如果何远听见他们心中的话语,非得吐出血来,乖乖,莫曼云为官多年,要是连话都不会说,还能混到市长这一级别么?
其实在何远看来,莫曼云地话没有不妥,以她市长地身份,自然比新闻出版局局长的官级高,更别说还是个副局长,相反,还应该是任学义感到荣幸才对。
但此时地状况就有些复杂了,莫曼云是散着头发的,也就是说,她此时的身份仅仅代表自己的妻子,在别人不知道她市长身份的前提下,此番言语,倒是有些冒失。
何远看了看妻子,一时间到没明白她的打算,莫曼云不可能不知道她言语间的冒失,难道她准备公布市长的身份,亦或是在言辞上压制任学义,从而占据心理上的优势?
任学义就这么凝视着莫曼云,久久不语,齐志宾见状忙打圆场:“呵呵,她是大学刚毕业,有些不太会说话,任局长多包涵,多包涵。”齐志宾可不想因为她而导致报社重起危机。
任学义没有责怪莫曼云的意思,他若有所思地摆摆手,继而攒着眉头,细细又看了莫曼云一眼:“这位姑娘,嗯,我以前在哪见过你么?”任学义感觉莫曼云很眼熟,非常眼熟,不仅相貌如此,就连那威严庄重的气质,也是让他生出股极为熟悉地感觉。他脑海努力回忆着此人,可好像全无线索…
任学义的反应让何远心中一惊,除了一些人口密集的经济型城市外,根本不可能设立新闻出版机构,而且任学义很明显是隶属于省新闻署,不属于莫曼云的管辖范围,所以两人不可能有太多交集。既然这样,连常年跟莫曼云打交道的官员都认不出她散发的模样。这任学义怎么会觉得眼熟?
闻得任局长的话,众人纷纷朝何远妻子看去,他们倒没觉得莫曼云眼熟,只是知道如果单以姿色而言。在丰阳能和她一比地。也就只有莫市长一人了!
莫曼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任先生,你们新闻出版局对珊宇这个事件怎么看呢?”她没有小市民面对高官的那种诚惶诚恐,神色从容不说,甚至在气势上好似压了任学义一头。
她地这一表现不禁叫众人感慨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然而任学义倒没对莫曼云的冒失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意思,他例行公事道:“性质恶劣,影响极差,理当严惩。”说话的同时,他心中仍在回忆到底在哪见过莫曼云。
“呵呵…”莫曼云寒霜俏脸露出一丝甜美地笑颜:“任先生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影响极差么?我看不然,丰阳百姓地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呵呵。他们好像都很开心啊。能让人们在忙碌之余增添一抹微笑,可是件万份难得的事情。我看嘛,对珊宇报社,不仅不该惩罚,反倒应该奖励才对。”
齐志宾被莫曼云吓坏了,虽然她是为珊宇说话,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啊,私底下给了何远一个眼色:别叫你妻子说了!
何远摊摊手,表现了自己的无奈。
任学义神色一变,眼角闪过一丝不悦:“你这是在强词夺理,为了让人民高兴就可以为所欲为么,你置规定政策于何地,置法律法规于何地?!”
“既然说到规定,那么好,我知道报社报导的宗旨,也知道这回珊宇触犯了哪条,是不是报导没有站在客观的角度披露内容?呵呵,据我所知,你们新闻出版局只是看过报导便盲目定下罪责吧,呵,你们深入调查过么?你们客观分析过么?没有吧,那你们…置规定政策于何地,置法律法规于何地?!”言尾,莫曼云神色一凝,把方才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我的乖乖!
一个小员工竟敢跟直属部门高级官员斗狠!?
这也忒…
看着任学义眉头挑动,众人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好不容易才解决的事,愣是叫这疯婆子给弄砸了。
任学义继而轻笑一声,气势上毫不输给她:“这还用调查么,事情已经很明显了,珊宇晚报误导群众,混淆视听,使潘恒的形象严重受损,进而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报业地声誉,我敢保证,不出三天,潘恒一定会将珊宇告上法庭,此等事件性质恶劣,如不加严惩怎么给民众以交代?”
莫曼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这只是你们主观臆测的结果吧,实话告诉你,这篇头版就是出自我丈夫之手,他的目的是客观披露潘恒地种种…嗯,至于披露地什么,我就不能说了,这件事还处于保密状态,已移交有关部门做下一步处理,任局长,话,我只能说到这儿,对于珊宇的处罚,想必你们局长现在应该得到指示了,你若是不信,打个电话问问吧。”言罢,莫曼云微微一笑,从丈夫手中接过茶杯,轻啄一口。
莫曼云地话把任学义跟珊宇报社的人齐齐弄晕了!
保密状态?
有关部门?
这都是哪跟哪啊!?
报社是归新闻出版局管,再往上是新闻署,怎么听莫曼云的意思,竟还扯到其它部门了?
任学义比他们多了个心思,难道是地方政府干预进来了?可按理说没理由啊?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真像莫曼云说的,是什么保密事件,或是其它特别行动。而需要一个报社参与其中?
这类事件不是没有先例,可如果报社配合政府或公安部门地行动,新闻出版局绝对会提前接到当地政府的公文书啊,然而这回一没公文,二没消息,实在很难叫人信服,加之莫曼云只是一介草民。又如何得知政府、公安的秘密行动呢?
思来想去,任学义断定这些只是莫曼云唬人的把戏。
訾怀德、薛岸均是惋惜地看了眼莫曼云。唉,看相貌还以为是个人物,没想到竟是个没有头脑的花瓶,这种大话也敢放出来骗人。哈。你以为你是市长呐?
任学义显然失去了谈下去的耐心,他没理莫曼云,而是看看齐志宾:“齐社长,处罚文件明天就会下来,希望类似的事件不会再次发生!”口气不自觉地强硬起来,显然,莫曼云把这个局长给惹火了。
“是,我们一定注意,保证杜绝此类事件。”齐志宾忙是陪笑。
舒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何远。那意思好像再说:你妻子也不过如此嘛。继而起身朝任学义笑了笑:“这次多亏任叔叔了,改天一定登门道谢。”看任学义没有因莫曼云地关系而改变帮助珊宇的立场,舒芸也才放心了,阿逸这组长看来是当定了。
“不用谢了,替我给你父亲带个好吧。”秘书此时已收拾好东西。随着任学义就要离开。
众人也都是站起了身。一副肃然地模样,准备送任学义离开。可偏偏,这里面就有两个例外,那两人甚至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莫曼云不急不慢地品着茶,眼神里捕捉不到任何情绪变化,悠然自得。
何远好整以暇地瞧着二郎腿,从容不迫。
嘿!几人差点被这两口子给气死!
怪不得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一说法呢,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何远曾在这里揍过人,他的反常已不属于奇怪的范围了,可谁想他那绝色妻子亦是如此,出言不逊不说,甚至连基本地礼貌也不懂!
气归气,可基本地风度还是有的,任学义苦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可就在他要踏出会议室时,随身手机响了…
嘀嘀嘀嘀…
众人看他要接电话,也知趣地退到远处。
“老任,是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局长,这边很顺利,等处罚公文发下来,就立刻让他们停社整顿,罚款数额也会在一个月之内缴清。”
“嗯,你现在还在珊宇呢吧,这样,你再等等,处罚公文已经下来了,我马上命人送去,到时你负责宣布一下就可以了。”
任学义一愣:“不是说最快也要明天么?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呵呵…”手机那头传来局长苦涩的微笑:“我这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丰阳地方政府突然出面干涉,看那意思,是要力保珊宇啊,我估摸这件事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可能是丰阳政府或公安部门有什么重大行动,要借珊宇办些事情,唉,不过具体就不太清楚了,用他们的话讲,这事儿还在保密状态,不能透露。”
任学义心中已如惊涛骇浪,那女人说的…竟是真的!
“那对珊宇的处罚是什么?”任学义静了静心,赶紧问了句。
“处罚公文写的是无限期停社,其实根本是幌子,等他们的事儿一过,估摸就可正常开报了,但既然是保密,就不能事先告诉珊宇地人。”
“好,局长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任学义挂下电话,心中却在苦笑,有那女人在,既然自己不说,他们也会知道吧,唉,竟然比局长得到的消息还早很多,她…到底是什么人?
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任学义走回他们身旁,神色一正:“局长在电话里说,对珊宇的处罚确定为…无限期停社!”
“什么!?”
“停,停社?!”
舒芸急了:“任叔叔,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突然变了?”
任学义可不能告诉他们缘由,随便糊弄了几句,继而重回会议室,他还要等待正式公文呢。
事情至此,众人都看出来了,从停社一个月变为无限期停社的罪魁祸首就是莫曼云!
一时间,几个老爷们也顾不得什么美女不美女了,齐齐怒视着她…
会议室地气氛极为尴尬,大眼瞪小眼,约莫十分钟,竟没有一人说话。
任学义直勾勾地盯着莫曼云,眉头蹙来蹙去,神色古怪,良久过后,他眼眸徒然一颤,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霍然而起:“是您,竟然是您,呃,怎么这事儿把您都给惊动了!?”
任学义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
我地天!
她竟是丰阳市市长!
莫…曼…云!
他差点没悔死!
方才自己竟然跟莫市长叫起板了!?
这不是作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