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曼云一说不认识,何远感觉这事儿坏了,他在让魏纹做合成照片时仅仅想着替珊姐解气,想着让潘恒身败名裂,好好整他一顿,没想后果如此严重。这回事情闹大了,报社存亡出现了危机,如果省新闻出版局真的一纸令下,珊宇可就完了!

 何远暗暗叫苦,赶紧继续给莫曼云发短信:“别呀,您人脉广,帮忙联系联系熟人吧,嘿嘿,珊宇要是完了,你老公我还不上街要饭啊?”

 莫曼云的回复很快:“何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知不知道此事对丰阳影响多大?”看样子,小婆娘是动了真怒,作为市长,她有必要为维护和谐社会出一份力,然而偏偏何远却变着法子破坏。

 “呃,我知错了,下回一定注意,呵呵,一定注意,这个,您看是不是联系一下朋友…”中国人办事讲究托人,一个联系一个,直到能跟新闻署负责人搭上话为止,中间的脉络自然要打点一番,破破财,不过以莫曼云的地位,自然用不着花钱了。

 手机沉默了良久,方得到莫曼云的回复:“唉,其实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看怎么处理了,嗯,你放心吧,交给我来办。”莫曼云明显是刀子嘴豆腐心。

 何远发了几百字感言,好好感谢了莫曼云一番,继而又问了下细节:“新闻出版局的人马上就到,你不是不认识他们么,那怎么摆平?”何远寻思以莫曼云的性格应该不会到处求人吧。

 结果莫曼云一句话便给他解惑了:“我是不认识新闻出版局的人,但他们…还不认识我么?”

 何远一拍脑门,下一刻,笑容又重新回到脸颊,既然莫曼云答应下来,那这事儿就不用着急了。

 碍于种种,不到万不得已时莫曼云不会出面,所以她打给丈夫的手机。不要他挂线,这样,手机另一头的莫曼云也可听到会议室的对话了,如果新闻出版局的人没有要撤珊宇执照的意思,那莫曼云也不必出来了。

 何远暗赞老婆的细心,照她的意思做了,顺便将蓝牙耳机也带在了耳朵上。

 正在众人苦苦等待之际,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了:“社长,不如先把七组组长地任命决定了吧,如果天要珊宇亡。林雷那也是没办法,如果运气好呢。兴许这还是个机遇,改革在即,时间耽误不得啊。”

 说话的…是舒芸!

 她的意思竟然是在这紧要关头举行最终评审?!

 何远暗暗注意了下舒芸的表情,那淡淡的忧虑下。好似还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味道。反正以何远多年的观人经验看,舒芸竟…没有丝毫担心!

 这娘们要干什么?阴谋?

 何远反复猜测着…

 可能是本着苦中作乐的打算,社长齐志宾还就真答应了!

 “好吧,反正三场考核已经结束,投票呢,也用不了几分钟,就按舒组的意思,大家商量一下最后的组长任命吧。”齐志宾有些无精打采,看得出。他对谁任组长毫不关心。

 齐韵莹余光飞快瞥了眼何远,继而神色一正,率先开口:“要我看,组长地位置非何远莫属,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第一场考核。就结果而言,展逸虽以极其微弱地取胜了。可谁赢谁输,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在这儿就不多说了,第二场呢,何远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胜利,两场结束,胜负已分,现在这第三场,何远又以九倍销量遥遥领先,比展逸高了何止百倍,呵呵,这七组组长的归属,还有疑问么?”

 何远后背已让汗水浸湿了,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暗暗喊苦,手机的另一头就是醋坛子莫曼云,她可眼巴巴地听着呐!

 果然,何远地担心来了,耳边忽然传来莫曼云的冷笑:“呵,据我所知,哪个组长不希望手下能人齐聚,怎么这齐韵莹是个例外呢,呵,何远,她对你可真好呀!”

 老何都快哭了,他真想把这该死的手机挂了,可这样一来,势必要被莫曼云戴上一个做贼心虚的帽子。

 蓦然,对何远当选的反驳声来了,在何远看来,訾怀德、薛岸是肯定要跟自己对着干,阻碍自己任命组长,然而这反驳声,却不是他们俩的!

 是舒芸!

 是那个理应赞成何远当选的舒芸!

 “齐组,此话不然吧,第一场考核前社长已经明确说明了,那场考核不是比拼的个人能力,所以展逸理应胜出,至于第二场,嗯,我承认是展逸输了,可这次的第三场考核,展逸绝对没有输,齐组,任命组长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报社今后更好地发展,可何远呢,他的行为阻碍了报社的发展路程,严重败坏的报社的声誉,虽然今天地销售量大幅增加,可这绝对抵消不了新闻署地罚款,他的所作所为给珊宇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所以我提议,七组组长由展逸当选!”

 “我来说说…”

 范悦言此时正要发表评论,结果不甘示弱地齐韵莹又是抢先一步,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是喜是怒:“舒组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谈到给报社造成的损失,展逸亦是同样,他用头版冲销量的举动已经严重损害了报社的利益,对长期发展极为不利,何远跟展逸两人的行为性质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只凭这些就全盘否定了何远,是不是太盲目?”

 訾怀德想要开口反驳:“这不对…舒芸根本没想给别人说话的机会,视线紧紧盯着齐韵莹:“盲目么?我不这么看,现在报社生死未卜,归根结底,都是何远造成的…”

 接下来的十分钟,两个女人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在气势上,谁也没输给谁,在言语上,都也说的头头是道,到最后,她们围绕着第三场考核结果展开激烈争执,现场气氛极为古怪!

 本来齐韵莹的反常就已让人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舒芸也不按套路出牌,期间,即便最高领导齐志宾、仲航永竟也是插不进话,会场上空唯有女人的声音…

 相比两女的激动情绪,两个组长竞选人就差多了,何远与展逸视线一对,均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苦涩、无奈的笑意,不过最为痛苦的,还是何远。

 别忘了,莫曼云可听着呐!

 何远清楚地听到耳机里传来莫曼云呼呼的喘息声,可以预见,小婆娘此时是咬牙切齿。

 “何远,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何远心说,我自己还云里雾里呢,怎么给你解释?

 历经二十分钟,争辩声渐渐退去了,只瞧得齐韵莹、舒芸各自喝着茶水,显然是累坏了,可即便如此,两人的视线依旧没有分开,互相对视着,火药味十足。

 齐志宾掏出手帕将额头的汗水擦去,继而干咳两声:“这个,大家不用吵了,还是投票吧,投票决定谁来当选。”他估摸自己再不插话,两女非得打起来。

 “嗯,就从一组组长先来,只要说出选谁就可以了。”

 董其军看看何远,瞧瞧展逸,犹豫了半天,才选了何远。

 訾怀德没有二话:“我选展逸。”

 舒芸就这么盯着齐韵莹:“展逸。”

 薛岸跟訾怀德是一路的:“展逸。”

 齐韵莹自然会选何远。贵多了,他反复思量后,笑了笑:“两位组长的话我也听了,都很有道理,不过我认为一个组长的个人能力还是比较重要的,嗯,我还是选何远吧。”

 这在考核之前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事!

 这回该怎么办?

 齐志宾也是挠头啊,难道要打电话请示董事会,可那帮都是大忙人,来无影去无踪,就在刚才,齐志宾也打电话给几个董事,想汇报下珊宇的艰难处境,可电话无一例外的打不通。

 舒芸忽然笑了,她把目光从齐韵莹身上移开,转向社长:“社长,既然是平手,不如在加试一场吧,呵呵,我倒有个不错的提议能分出两人胜负。”加试?嗯,说来听听。”

 “新闻出版局的人马上就到了,不如让他们俩各施所能,看看谁可以将他们的人说动,从而减轻对珊宇的处罚”

 众人皆是一愣,按说这个提议非常好,但却有些不实际,新闻出版局的人一向秉公执法,单靠两张嘴就能把事儿说活了?显然不可能!

 何远复杂地看了眼舒芸,旋即有些恍然地哦了一声,他终于明白舒芸为何如此着急选出组长了。

 原来这娘们,有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