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你去看会儿电视。”莫曼云眉宇间寒霜隐现,对妹妹以命令的口气道:“没有我的允许,不能上二楼来,记住了没有?”言罢,也不等她回答,径自踩上楼梯。

 莫琪还想嘱咐点什么,可瞧姐姐面色不善,只得吐吐小香舌,蹦达到沙发边打开电视,可没看多一会儿,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眼眸儿时而瞟向楼上,可连点动静都没有啊。

 她胸口似有块石头堵住般,说不出的难受,忽然,莫琪歪着脑袋嘀咕起来:“这臭大叔其实也挺不错,虽然有些色,有些爱吹牛,有些自恋,可挺对本小美女胃口,要不是姐姐,我们兴许能聊的来呢。”

 莫琪不得不承认,若没有姐姐这层关系,她心底还真挺喜欢这大叔的,自小母亲便只会要求她这要求她那,做不好就打屁股,容不得她反抗,而父亲跟姐姐则是极其溺爱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都会尽量满足她,可自从跟何远那次磕磕绊绊,吵嘴起急后,莫琪心下还真有那么点小刺激,那种感觉,很舒服,很痛快…

 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此时的她想起了这句话。

 “算了算了。”莫琪使劲摇了摇可爱的小脑袋,将心中内疚驱逐出去:“大不了你们离婚以后,本小美女给你介绍个老婆,对了,臭大叔不是还有个小情人呢么,看来不用本小姐操心了。”可想归想,莫琪还是忍不住瞄向二楼。

 “咚咚咚”三声不紧不慢地敲门声叫闭目养神的何远若有所思起来,难道是小婆娘?

 将半截烟头掐灭在烟灰缸,何远起身开门,应入眼帘的便是莫曼云含煞的小脸儿,他也没感觉奇怪,反手关上门后,两人就在过道间对视起来。

 气氛很怪异,何远有些好笑地率先开口:“找我有事?嗯,我也正好有话跟你说,去你房间吧。”

 莫曼云没动,而是将冰冷的目光移到紧闭的房门上,语中带刺:“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或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就先关门?”转念间全是何远跟情人卿卿我我的镜头,莫曼云真不是滋味,送礼物,你可以对情人这么好,可为什么对我却不能好点呢,那怕只要一点儿,我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吧。

 何远怔了怔,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婆娘已经冷哼一声,开了对面的屋门,老何哑然失笑也只得跟了上去,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今天我可没得罪你吧?

 屋中只剩下夫妻两人,出奇的,又是一阵沉默,阳光直射进屋内,沉闷的空气绞得心绪也烦躁起来。

 何远望着窗外,打破了沉寂:“我们离婚吧。”

 “什么!”莫曼云愕然在场,自己想说的话却从对方口中先听到了。

 何远耸耸肩,神色之中,有些失落,然而,他也丝毫不掩饰这份失落,自己确实爱上她了,没必要掩饰什么:“刚才我给妈打过电话了,叫她和爸晚上都过来,然后我们就跟老人家们摊牌,这桩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你伤害太大了,你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我跟他们解释,理由我也想好了,就说你发现我在外面养了个妞,错都在我,这样妈也不会怪你,你看,这么着行么?”

 莫曼云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冷静下来后,才细细分析起来…

 难道他偷听见自己跟妹妹的话了?

 不可能,琪琪声音压的很小,而且也没发现楼上有动静。

 那他为什么要和自己离婚呢,难道…

 蓦然,莫曼云心头一痛,原来如此,是他那个小情人从中作梗吧,转瞬间,她已什么都明白了,跟自己离婚,再和那狐狸精结婚,自己在他面前是只能看不能吃,而那妖精却…还有更可怕的一点,这可能根本就是个圈套啊,真是好啊,何远啊何远,我以前怎么没认出你的真面目呢!

 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莫曼云盯着他冷冷一笑:“恐怕和你那情人去结婚才是真正的目的吧,或许,从头到尾都是你设下的圈套,你救了我母亲后便从她口中得知我是市长,然后就和你情人计划了这一出假结婚,从而骗取我家财产,我分析的对吗,何远?”莫曼云此时心如刀割,后怕的冷汗涔涔浮现在额头,幸好自己及时发觉了他的阴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哦?”何远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出于记者的本能找出了其中漏洞:“那你说说我干嘛还没骗到你的钱财,就贸然离婚了呢,这有些不太合理吧?”何远本是烦躁的心绪倒被小婆娘这离奇的设想给弄没了,下意识的还摸摸老脸,我长得这么像恶人?不能吧?

 可这番表现落在莫曼云眼里,却更证实了她的想法,冰冷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从法律意义上讲,夫妻的共同财产在离婚后是要平分的,也就是说,这套房子有你一半,何远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何远莫名其妙啊:“这房子的一半本就是我买的啊,若是卖了,算折损费我还赔了不少呢。”

 莫曼云气得“啪”的一拍桌子:“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房子的钱根本是我妈给你的,她怕你结婚后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就替你交了,何远,别在我面前装蒜了。”

 如果换了别人,老何定然上去一顿暴揍,可偏偏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冤枉他,唉,想恨也恨不起来啊。

 然而,都要离婚了,本认为没必要解释什么,可毕竟谁也不想在爱人心中留下什么污点,不理气喘吁吁地老婆,何远边摇头边苦笑地回到自己房间,回来时手中却多了张存折和帐单,随后将两东西递到她手里:“看看吧。”

 郁闷的老何一屁股躺到床上,双手后抱着脑袋一脸苦瓜相:“买房的钱是从这折子上转到你卡上的,另一张是转帐单,上面的一百万没错吧,当然,这还说明不了什么。”何远翻了个身,继续解释道:“可折子上有这一百万的详细记录,几年几日存的,几年几日取的,除了最后一笔一百万的转帐交易,前面都是每月几万入帐,持续了好几年吧,如果妈要给我钱的话,不会几年前就有这打算吧,呵呵,存折上也是我的名字,所以这一百万可是我一分一分靠自己挣来的,这房子再卖掉,只能算是二手,怕再回到我手里,一百万就变成七十万了,所以不用说靠它骗婚了,没影的事儿。”

 何远撇撇嘴,当记者这些年,只听说过记者调错了案,冤枉了别人,可被冤枉的记者还真是少之又少,今天还就让自己赶上这么一回。

 莫曼云显然也知道冤枉了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可转念一想,她要离婚的原因还是那狐狸精的问题,这突发事件也是临时捕捉的,本来理亏的情绪骤然变化,莫曼云冷哼一声,理直气壮地又揪起了另一个关键问题:“你那小情人是怎么回事,这不会有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