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像做错事的孩子,无辜地说道:“那这些西瓜皮怎么办?”

 江帆说:“听长宜的,就这样放着,如果你们觉得有碍观瞻,就埋在草棵里,很快就会变成肥料。”

 二宝对爸爸的话产生了兴趣,他说:“那我们把带的西瓜都砸烂变成肥料吧?”

 大宝说:“那不行,我们还要在路上当水吃。”

 量量说:“我们喝水。”

 丁一笑了,说道:“看见了吧,孩子们的意见也不一致了。”

 几个人听了哈哈大笑。

 丁一便将装进去的西瓜皮掏了出来,将西瓜皮埋进草棵里。大宝也学着妈妈的样子,将西瓜皮藏进草棵里。二宝和量量觉得好玩,也张开小手把没有捡干净的西瓜皮埋进草棵里。

 丁一见孩子们对这个活儿感兴趣,她就直起腰,想去帮助江帆拆帐篷,哪知,她走了没两步,就踩到了孩子们埋进草棵里的西瓜皮,随着脚下一滑,她就惊叫了一声,眼看就要滑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彭长宜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将丁一的手牢牢抓住,同时从背后抱住了她,丁一这才没滑倒。

 丁一惊魂未定,脸都白了。

 哪知,旁边的量量看着好笑,咯咯笑个不停。他一笑,逗得旁边的大宝和二宝也跟着笑了。

 彭长宜没有立刻松开手,直到确定丁一站稳后,他才将丁一的手松开。

 这一幕,被舒晴看在了眼里,她感觉彭长宜对丁一是真心的好。

 正在折叠帐篷的江帆,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丁一的尖叫和彭长宜飞快的动作中不难判断出,丁一踩到了西瓜皮上。他大声喊道:“是不是踩上自己埋的地雷了?”

 大宝赶忙跑过去跟爸爸解释,说:“不是妈妈埋的,是二宝埋的,妈妈没看见。”

 丁一虚惊了一场,她看了彭长宜一眼,不好意思地说:“多亏了你,不然跌倒就麻烦了,我这衣服噌上绿色是洗不掉的。”

 彭长宜责怪地说道:“那么较真干嘛,我刚才就说了,这是能降解的,苍蝇一围,很快就会腐烂,那时就变成肥料了,费那事干嘛?”

 丁一小声嘀咕道:“我不是想给孩子们做个榜样吗?”

 彭长宜没好气地说:“是啊,你想要给孩子们做榜样,结果自己踩到粑子雷上了。”

 量量一听,就又笑出声,他边笑边说:“哈哈,粑子雷,笑死我了…”

 粑子雷,是电影地雷战中的一种另类“武器”三个孩子们都看过这个电影,听量量这么一说,大宝也不由地笑出了声,二宝听后说了一句:“哇,臭死了…”随后则捂住嘴,还真干呕起来,随后吐出一口口水。

 二宝还真不是故意要这样做,是听量量说到粑子雷后,想到电影里那个镜头,是真的恶心要呕吐,等她直起腰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红得湿润了。

 一切收拾停当后,彭长宜和江帆又分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拉下东西,才招呼大家上车,准备出发。

 丁一就开始协助两个孩子上车。

 大宝排在二宝的后面,等着上车。这时,量量也排在了大宝的后面等着上车。

 舒晴叫道:“量量,过来,上车了。”

 量量根本不理会妈妈的召唤,连头都不回,他紧跟在大宝的后面,等大宝上了车后,他抬起小腿,就使劲往车上迈。

 江帆一看,哈哈大笑,说道:“长宜,你儿子叛变了,被我们收编了。”

 江帆一边说着,就走到量量背后,双臂用力,将量量抱上了车。

 丁一冲着舒晴笑着摆摆手,说道:“就让量量在这车上吧,没事的,不会让你儿子受委屈的。”

 舒晴没办法,看着他们关上了车门。

 彭长宜说:“来吧,上车吧,别管他了。”

 舒晴似乎在跟彭长宜怄气,她坐上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说道:“这个小混蛋!。”

 彭长宜笑着说:“有什么好气的,本来他们三个就分不开,他愿意上哪个车就上哪个车吧。”

 舒晴感觉心里有点犯堵,一是因为刚才叶桐的电话,二是刚才彭长宜急了似的跑上去抱住丁一。但是经验告诉她,她可以吃叶桐的醋,可以吃任何女人的醋,因为吃吃小醋,是夫妻生活中的调味剂,但唯独不能吃丁一的醋。她非常清楚丁一在彭长宜心中的位置,这个醋要真是吃起来就不是小醋了,就有可能会翻天覆地翻了他们夫妻的船。况且,通过几年的细心观察,彭长宜和丁一的交往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所以,即便心里有多么不爽,她也不好公开表现出什么来的,毕竟,彭长宜在婚前跟她坦诚地谈过丁一。

 彭长宜见舒晴不说话,就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舒晴把脸扭向窗外,说:“没怎么?”

 彭长宜料定舒晴不高兴的原因绝不是因为量量上了江帆他们的车,就故意问道:“没怎么怎么不说话?”

 舒晴说:“说什么,说有人把电话追到草原来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看你醋劲儿,她是度蜜月刚回来,想请我喝喜酒,你又不是没听见,她也给江帆打了电话。”

 舒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我的确吃醋了,现在牙都倒着。”

 “哈哈。”彭长宜虚张声势地笑了几声,看了舒晴一眼,见她情绪不高,就不再说话了,他知道舒晴是个明理顾大局的人,尽管心里有想法,大多时候还是自生自灭的。

 想到这里,彭长宜伸手握了她一下,说道:“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

 舒晴扭过头,看着丈夫,不知为什么眼泪弥漫上来。

 彭长宜看着他,说道:“嗨,至于这么激动吗?”

 舒晴看着彭长宜,破涕为笑,说道:“彭长宜,儿子叛变上了人家的车,你永远都不许抛弃我跑了。”

 彭长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请问你几岁了?这么幼稚的话你也说得出?真让我看低了舒校长的水平。”

 “就是,我就是这样的水平…”

 彭长宜递给她一块纸巾,说道:“好了,别自寻烦恼,真是傻女人。”

 “我本来就是傻女人,不傻干嘛寻你?”

 彭长宜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对了,我这个傻男人,只有你这个傻女人待见,除此之外,没人像你这么傻喽——”

 彭长宜说着,手上一用力,使劲握了握她的手,舒晴感到此时丈夫似乎也是满腹感慨。她了解彭长宜,婚前就了解他,了解他的内心,他从未向她隐瞒过什么,所以她没敢再说什么,适当耍耍小性儿他不会计较,但他不会迁就自己的无理取闹。想到这里,她默默系上安全带。

 他们继续前行。

 又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前面的江帆冲后面的彭长宜鸣笛示意后,就打了右转向灯,随之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彭长宜见江帆的车驶离路边停下,他的车也慢慢停住了。

 前面的车门刚一打开,首先是丁一跳下车,随后,她第一个抱出量量,量量提着裤子就往远处的草地跑去。

 舒晴一见,急忙下车追了过去,才知道儿子又是内急的问题,只是这次怕被二宝笑话,一个劲地往远处跑。

 大宝也跟着他一起向远处跑。

 二宝手扶着帽子,跳着脚说道:“妈妈,怎么办,我也想解,都怪你让我吃了太多的西瓜。”

 丁一笑了,说:“你不解手,我怕你上火,才让你吃西瓜。想解就解,不能憋着。”

 但是二宝看了看草地,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她脸上露出难色,说道:“妈妈,这里没有卫生间吗?”

 丁一笑了,她没法跟女儿解释这个问题,就说:“这里人烟稀少,没有设立卫生间。”

 “那这里的人都不上卫生间吗?”

 丁一说:“他们都就地解决,就像你彭叔叔刚才说得那样,给草原留下肥料。”

 二宝捂着嘴笑了,说道:“就地解决的意思是不是随地大小便?”

 “哈哈。”丁一笑着说道:“差不多。”

 二宝看了看草地,她一只手拎着裙子,还是不敢蹲下。

 江帆这时撑开一把大伞走了过来,他说:“来,我给我闺女挡着人,你就躲在伞背后,谁都看不见你。”他说着,就将大伞挡在女儿面前。

 二宝又低头看了看草地,说道:“那草会不会扎我屁股呀?”

 丁一说:“来,妈妈给你踩平。”

 江帆说:“你踩也不管事,为了不扎我女儿的小屁屁,我看我还是我抱着你解吧,让你妈给你打伞挡着人。”

 二宝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就冲爸爸笑着点点头。

 江帆抱起女儿,撩起她的裤子,丁一站在一边给女儿撑着伞,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二宝就这样在爸爸的怀里解决了内急问题。

 孩子们的内急问题解决了,接下来便是大人了。

 江帆放下二宝,拿起大伞,躲在汽车的一边,他打开前面的车门,背靠着车门,将伞挡在身体的前面,也神秘地解决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