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站住,这时,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岗楼前跟武警战士要求进去,却被武警战士拒绝入内。
“吴冠奇?”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你在干嘛?”
那个人立刻回过身,看清是彭长宜后,没好气地说道:“彭长宜,你说我在干嘛?我来找你的!”
吴冠奇说着大步向他走来,就听武警战士说道:“先生,请将您的车驶离大门口。”
彭长宜赶紧迎着他过去,跟他一起来到车旁。
“上车!”
吴冠奇的口气很强硬,不容抗拒。
“上车干嘛,有什么事你就在这儿说吧,我晚上还有任务呢。”彭长宜没好气地说。
“我让你上车,你就上车!费什么话?”
吴冠奇对着彭长宜险些咆哮起来。
彭长宜看了他一眼,嘀咕道:“上就上,还怕你不成?”说着,就上了车。
吴冠奇开着车,趁彭长宜不注意,一脚油门,汽车就窜了出去,彭长宜的前额差点没磕到前挡风玻璃上。
彭长宜感觉吴冠奇的心里像是憋着什么火,他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你?你如果不要命的话,请把我的命留下。”说着,就把头扭向了窗外,一副懒得搭理他的表情。
自从上次吴冠奇打电话,问彭长宜黄金的案子牵扯到他没有,彭长宜赌气挂了吴冠奇的电话后,他们再也没联系,后来彭长宜来党校学习后,也没跟吴冠奇联系,有一天夜里他打开手机,看见了吴冠奇的一条短信,他没有给他回信。
吴冠奇听了彭长宜的话后没理他,而是放慢了车速,带着他来到了一个离党校门口远一点的饭店。停住,下车。
彭长宜一看,正是刚才跟荣曼吃饭的地方,就坐在车上不下来。
吴冠奇向前走了两步,见彭长宜还坐在车上不下来,他气得“噗嗤”笑了一下,走回来,给他拉开车门,说道:“尊敬的彭大人,请您下车吧。”
彭长宜抱着双臂,说道:“你不说干嘛来了,我就不下。”
吴冠奇低头笑了,无可奈何地说道:“好,我认怂,我他妈的想见你,另外也有个事跟你汇报一下,我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不回,我贱气行了吧?现在,我,吴冠奇,请你下车,我们在这里吃点、喝点,行不?”
彭长宜强行忍住,没有笑出声,他仍然看着前方,不动声色地说道:“中央党校有严格的纪律,所有的学员,都不得出校门喝酒,一经发现,立马开除。”
“行,不喝酒,我们喝水行了吧,我的彭大爷?别端着了,下车吧——”
吴冠奇冲他稍微一弯腰,做了一个标准的“请”的姿势。
彭长宜听见吴冠奇跟自己叫彭大爷,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这才下了车。还没站稳,吴冠奇就踹了他一脚,险些把他踹趴下。彭长宜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了车门,才没倒下,他冲着他嚷道:“干嘛呀你,有劲没地方使去呀,找你老婆去呀?”
吴冠奇没搭理他,转身向饭店走去。
坐在一个小雅间里,吴冠奇要了好几个菜,还要了酒,彭长宜说:“我跟你说,我可是刚从这个饭店吃完出去的,不信你问服务员,而且还是在旁边那个雅间,你要什么你吃,要酒你喝,我只喝水。”
吴冠奇没搭理他,点完后将菜谱交给服务员,说道:“先把酒上来。”
服务员微笑着答应后就走了出去。很快,就将他要的酒端了上来。吴冠奇说:“把我们两只杯子倒满。”
服务员打开瓶盖,给他们倒满了酒。
等菜上来后,吴冠奇端起杯,说:“喝吧,我知道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有喝酒,对于你,不喝酒就等于慢性自杀,既然党校管得严,你就少喝点吧。”
彭长宜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喝酒?”
“我是谁呀?”说着,端起杯子跟彭长宜示意。
彭长宜说:“真的不能喝,一会我回去后酒气熏天的,尽管不真开除我,那也不好,那么大的人,那么不觉悟,另外,你也别喝,你回去还要赶那么远的路。”
吴冠奇说:“你不喝,我喝,我跟你说,我今天不回去了。”说着,自己喝了一大口。
彭长宜无奈,只得陪着他喝了一小口。
吴冠奇见彭长宜肯喝酒了,一边吃菜一边说道:“说,为什么不理我?我哪儿得罪您了?”
彭长宜说:“你没有得罪我,是我自觉。我被赶到党校学习来了,还有什么资格搭理你。”
吴冠奇看着他,说道:“莫名其妙,精神病。”
彭长宜说:“上次挂断电话后,就没了下联,我哪还敢搭理你啊?人,要有自知之明,说不定,我就是你说得那个垃圾股了。”
吴冠奇看着他,眨了半天眼睛,这才回忆起上次因为听说了黄金的事,给彭长宜打电话,彭长宜情绪不高,吴冠奇当时跟他说:你小子可要好好的,我煞费苦心、小心交往,不敢碰不敢动你这朵政界纯洁的鲜花,可不能过早凋零变成垃圾股啊?
想到这里,吴冠奇哈哈大笑,说道:“彭长宜啊彭长宜,想不到你的心眼比女人还小,我那是玩笑话,怎么,还吃心了?”
彭长宜说:“我倒不是因为这吃心,我被你老兄关心,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吃你的心啊,我吃心的是,我当时赌气放下电话后,你怎么不给我打过来,而且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对我这个政界垃圾股失望了?”
吴冠奇睁大了眼睛,看着彭长宜,然后又是哈哈大笑,说道:“乖乖,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令我刮目相看。再说了,当时我只是关心你是否被黄金牵连上什么,你说你没有,而且又是你挂的电话,我干嘛还给你打过去,再说,我当时也来人了。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变态?”
“你才变态呢?”彭长宜咬着嘴唇,狠狠地回敬了他一句,举起酒杯,这一次,他喝了一大口。
吴冠奇看着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脆弱了?”
彭长宜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才知道啊,所以,以后跟我交往注点意,别以为我是大粗老爷们,我跟你说,我的心是很柔软的,别动不动就伤我。”
“哈哈。”吴冠奇大笑,说道:“对不起,这怪我,本来我还想见到你,好好跟你理论理论,闹了半天,你一直在为那个电话委屈呢,乖乖,来,哥哥我敬你,别伤心了,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了,你要是耍小孩脾气挂了电话,我就是多忙,就是办公室来了多么重要的人物我也不搭理他,都要给你再把电话打回去,不然你的心要是伤了,我的心也就伤了。”
彭长宜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我当时的确是伤心了。”
吴冠奇笑了,说道:“好了,好了,越说越邪乎了,你怎么不说你不回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我也伤心啊?”
彭长宜说:“老兄,你不知道,我现在几乎是全天关机。”
“是,我听老吕说了,他说他们都别指望电话找到你。”
“你见着老吕了?”
“是啊,我下午去亢州着,找不着你怎么办?”
彭长宜真以为他是特意去亢州找自己去了,就说:“你去亢州也白去,又不是周末,我肯定不会去。再说,我也不是一会机都不开,比如,刚才下课我就开机了,一直到吃完饭才关机。夜里就会开会,看看有啥重要短信和电话没有,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我就不回了,我也想让自己清净,让大家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