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往嘴里送了一根薯条,说道:“岳姐,小飞现在已经翻过那一页了,你别总是提醒他,刺激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岳素芬说:“小丁你误会了,我从来都不跟小飞这样说,都是笑然苦恼拿不定主意跟我商量的时候,我才这样说他的,前两天又跟我说,说给小飞写了好几封信,小飞也没有回,她有点气馁了,估计这阵风要过去了。 ”
“哈哈。怎么可能过去?自己认准了的人,不会的。”丁一在开心笑的同时,又非常佩服于笑然这种敢于追求爱情的做法,相比之下,自己的确有些自愧不如。
岳素芬白了她一眼,狠狠滴说:“谁像你那么死心眼。”
丁一笑着说道:“怎样又跑我身上来了…”
“嗨,看我,也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你这儿了。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谁让小飞是我表弟,谁让我认识江市长啊?唉,你说你们这几个人把我纠结的呀?心烦。”岳素芬一连的排比句,把丁一逗乐了。
岳素芬又说:“小丁,其实,公正客观地讲,我非常希望你跟小飞好,因为对你们两个我都了解,你们都是好孩子,但如果你心里装着别人,我同样希望你能跟他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只要你幸福,我就高兴。我不知道你的心里究竟的谁,但是据我观察,你目前只有江市长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小飞也没有跟我说实话,但我只想跟你说一句,别太责全求备,我告诉你,女孩子过了三十岁,选择范围就会一下子小了很多,三十五岁范围会更小,四十岁就几乎没有什么希望了,这个时候,比被恐怖分子杀死的几率都难了,跟男的不一样,男人可能四十岁是一支刚刚绽放的花朵,但是女人真的就不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赶紧下手吧。”岳素芬狠呆呆地说道。
“哈哈。”丁一笑得差点喷了出来,她没有表态。
可能,在任何问题上,她都可能不较真,差不多,但感情上的事,她既不想迁就自己,也不想迁就别人,更不想被别人迁就。在江帆这个问题上,她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迁就。
刚才给岳素芬提起的那个西雅图未眠夜的电影里有一句台词,她印象特别深刻:“我不想要你将就,我也不想成为将就的对象。”尽管彭长宜说上次去草原是个误会,但是,那也说明在江帆的支边生活中,的确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然,为什么大家那样开他们的玩笑。如果因为自己悲伤地离开,江帆良心发现反过头来将就自己,那就没有意思了,她不要这样的感情,哪怕自己变成比被恐怖分子杀死还难的剩女,哪怕一辈子不出嫁,也不要一份勉强来的感情。许多人包括爸爸都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接受贺鹏飞,要知道,真爱过的人很难再恋爱,至少在年轻的时候,她是不会因为恋爱而结婚。没办法,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眼下,江帆就在眼前,他不再像过去那样遥不可及,只要她愿意,她就会轻而易举地和江帆见面,但是不能,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更何况,在阆诸,除去岳素芬和贺鹏飞,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这可她增加了一道难题,就是以后怎样和江帆相处,她所从事的职业的特殊性,他们肯定会见面的,而她,也肯定会难以做到镇静自若。
想到这里,丁一小心地说:“岳姐,我,我们…有些事,阆诸人不知道,所以,希望你…”岳素芬打断了她的话,说:“小丁,你放心,就是跟小飞,我也只是点到为止,为的是让他追求你的时候理性地考虑一下,评估一下自己胜算的把握,我从来都没别人说过咱们在亢州的事,更没说过你和江市长的事,现在江市长来这里工作,我就更不能说了,我也是有着十多年新闻工作经验的老人儿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丁一脸红了,她歉意地说道:“谢谢岳姐。”
这么多年的交往中,岳素芬还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在亢州的时候,当过多年的总编室主任,说话办事很靠谱,为人比较厚道,跟丁一这么多年关系也一直不错,于笑然就多次跟她打听过丁一在亢州的情况,岳素芬只说丁一业务出众,其它关于个人隐私方面她从来都没有涉及过。尽管她的婆家是阆诸,如今他们夫妻又回到了阆诸工作,但她在阆诸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她当然不希望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再次处于人们议论的焦点之中了。
两个人又聊了好长时间,丁一由于惦记着回老房子,就起身要走。岳素芬安排了一下店里的事情也跟她一同走出了咖啡厅。
她们前脚走,后脚江帆就到了。
由于是周日,江帆给秘书和司机都放假了,他自己开车便在阆诸城区转了一圈,现在的江帆,喜欢在闲暇时,开着车散步,而他每次“散步”的时候,无一例外地必须从位于城西的九号国道经过。因为,在国道的西边,有一个被高大毛白杨掩映的家属院,尽管这个家属院是建于八十年代初期,只有四排连体的两层小楼,在这个充满现代气息的新兴城市中,毫不起眼,但他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放慢速度,扭头观望。
是的,每当看到通往那个老式家属院笔直的白杨大道时,他的心里就会有些异样,他希望能在这条路上,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每次还是希望着…
最近一段时间,江帆一直都是在熟悉工作,熟悉环境,处理日常的工作,樊文良也嘱咐他,让他别急于迈步。阆诸,尽管人口比锦安少,面积比锦安小,但那也是地级市,也辖着13个县区,是1多个亢州那么大。即便是樊文良不嘱咐他,他也不会急于迈步的。今天,市领导们都休息,江帆本想去北京跟樊文良坐坐,因为自打回来后,除去那天彭长宜和孟客来他跟樊文良单独聊了一会,再也没有过。他打电话才知道樊文良没回北京,他在省里开会。
本来就是无家可回的人,周六日就有了自己的空闲时间,前两天妹妹来电话,说北京一家医药研究所要妹夫来北京工作,并且负责解决全家户口,包括安置家属工作以及孩子上学问题,妹妹征求他的意见,他的态度非常明了。但妹妹却说:“我放不下咱爸和妈。”
妹妹的一句话,说得江帆心里就是一酸,按说,操心老人的事应该是他这个男孩的事,可是因为自己多年在外工作,而且居无定所,爸妈一直都是由妹妹照顾,自己没有为爸妈做过任何事,至今还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平时照顾爸妈的任务都落在了妹妹身上,本来,他也对这个问题有考虑,现在,他基本上算是安定下来了,他本想春节回家跟爸妈商量这个问题,谁知,春节没到,这个问题就提前摆在了他的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这个而耽误了妹夫的前途和妹妹的幸福。
所以,他跟妹妹说:“爸妈的事你不用管,交给我,先让他们跟我过来。”
妹妹说:“我也是这么跟爸妈说的,他们说哪儿也不去,就留在这里,另外妈妈还兼着稀有金属研究所的顾问,也舍不得离开。”
江帆说:“回头我跟妈妈做工作,辞掉顾问,这么大年纪了,不干了。你们先来北京了,他们就更没必要留守大西北了。”
当天晚上,他就给爸妈打电话商量此事,几乎没有费什么口舌,爸妈就同意了,但爸爸提出一个条件,他说道:“小帆啊,既然我们决定向你靠拢,我就提一个条件,你在北京给我们买房子,我们不跟你去阆诸,今天你是阆诸的市长,明天兴许就不是了,我们住在那里没有任何意义,在北京住,最起码有你妹妹一家,另外你走多远都可以来北京看我们,这样也省得给你添好多不必要的麻烦,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管给我们看房子,不用你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