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反驳康斌说道:“谁说没有客人?中国老年摄影家协会的来,二三十人呢,我肯定少喝不了!对了,你明天不能下岗,继续操练。 。 。 不过你放心,明天的战斗是一场和平的战斗,老同志们不会跟咱们搅酒,再说了,那都是艺术家,他们喝多就创作不了了。”
彭长宜从草原回来不久,就主动给谢会长打了电话,诚意邀请他们来三源,前天,谢会长跟他说,他们来三源的行程已定,主题摄影活动就叫“金秋三源”到时候会有好多片子在各大报刊发表,另外,中国老年摄影报将辟出专版定期刊登老艺术家们的摄影作品。
康斌说:“我就知道我下不了岗。他们来是不是还得搞个欢迎仪式?”
“这事交给宣传部和文联了,会有一个仪式,到时候咱们出席一下,三源还仰仗着他们向外界给咱们推销呢,所以,千万不能小瞧了这一张张小照片,它的宣传力度和有可能带来的隐形资源是不可估量的。”
康斌笑了,说道:“嗯,您不用做工作了,明天我继续上岗战斗。”
彭长宜也笑了,说道:“有的地方老百姓还编段子寒碜党政干部喝酒,说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这酒,谁要是想喝谁就是王八蛋,我们这些人,没一个到家还馋酒的,没一个不是谈酒色变的,可是不喝行吗?不喝真他妈的办不了事。”
康斌感到彭长宜今天心情不错,前一段,他的心情很不好,尽管康斌听说他离婚了,但是彭长宜没有主动跟自己说,也不便问,毕竟那是他的隐私,他不说就有不说的道理。紧接着亢州王家栋被双规,众所周知,王家栋是他的恩师,王家栋出事他彭长宜如果心情还好的话那就不是彭长宜了。其实,这次锦安市委的联查联看活动,说白了,重点就是排查征地中出现的问题,防止像亢州那样事件的发生。想到这里,他就说道:
“亢州那场事影响不小,省里都知道了,中午喝酒的时候他们还说起这件事情来着呢。”
一听康斌说这个,彭长宜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就黯淡下去了,他点点头,说:“联查联看去了吴冠奇那里了吗?”
“咱们这里只有老吴涉及得到这个问题,其它的都没有什么。老吴不会有问题,他征地的所有过程,都是在咱们政府监督下进行的,这个我心里有数。”
彭长宜点点头。
晚上,彭长宜出席了接待省发改办的领导们,然后又转战联查联看领导小组这里,大概喝了七八两后,才开着齐祥的车,赶到省财政厅招待所,老顾在这里请陈静吃饭。
当彭长宜走进一个装修豪华时尚的小雅间时,就见满桌子饭菜根本就没动,小姑娘只是在喝杯里的酸奶,很明显,他们在等他。
彭长宜进来后,看了陈静一样,就见小姑娘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蝙蝠衫,平时习惯梳着的马尾辫不见了,头发散在肩上,从耳后随意地抽取两缕,用一个粉色的有着两个毛绒小球的发带固定在脑后,细长的白白的脖颈,干净透明,没有任何瑕疵,今晚的她,和那个机灵活泼的小姑娘相比,有了几分女性的妩媚和沉静。
看见他盯着自己看,小姑娘的脸有点红,她赶忙站起,叫了一声“彭书记。”
彭长宜笑着说:“坐下,坐下,咦,你们怎么没动筷?”
老顾说:“小陈不吃,说等你来再吃。”
彭长宜说:“你傻呀?干嘛饿着肚子等我?我在那边早就酒足饭没饱。”
小姑娘笑了,说道:“酒足饭没饱,就说明我们等对了…”话没说完,就伸出一跟手指,堵在了鼻子下面。
彭长宜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有酒味?”
“不是酒味,是酒气,烟味。”陈静说道。
彭长宜揪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说道:“真是,怎么这么大的烟味?”
老顾笑了,心说,您哪天身上没有烟味,怎么就今天闻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就给彭长宜倒了一杯水。
小姑娘说:“酒后不要喝茶水,喝酸奶吧,酸奶有解酒作用。”说着,就给他倒了一杯酸奶。
彭长宜接过酸奶杯子,却端起了茶水,说道:“我先去漱漱口,免得一会熏倒一个。”
小姑娘赶忙说道:“不用,不用,我现在闻不到了。”
但是彭长宜已经站了起来,端着水杯进了里面的洗手间。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跟老顾说道:“其实我没闻到什么,就是开始他进来的时候有点。”
老顾笑了,说道:“没事,你该吃了吧?”
小姑娘说:“等等吧。”
老顾说:“你等吧,我是饿了,看着菜不能吃,难受。”说着,就开始去夹菜。老顾心说,我吃饱了好腾地方。
等彭长宜漱完口进来后,老顾指着桌上的车钥匙,说道“开谁的车来的?”
彭长宜说:“老齐的。”
“那他开什么?”
“我还管那么多,我有的开就行了。”彭长宜说着就看了一眼陈静。
小姑娘被他的不说理逗笑了。
老顾说:“这样,我先吃,吃完后把车给他送回去。”
彭长宜说:“急什么,他且完不了事呢。来,小陈,要不咱们以茶不,以奶代酒,谢谢你的芦根水,自从喝了你的芦根水,我是腰不疼了,腿不酸了,脚也不抽筋了,也不失眠了,是吃嘛嘛香。”
老顾一听,刚吃进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了,他赶紧跳开,到旁边咳嗽起来。
小姑娘也被逗得咯咯笑个没完,端着杯跟彭长宜的杯碰了一下。
彭长宜没有笑,他故作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偏方的确不错,赶明儿你教教我,我自己熬,就不辛苦你了。”
小姑娘忙说:“我不辛苦,只要没有影响到你就行。”
彭长宜一愣,看着她说道:“影响到我什么?”
小姑娘抿着嘴笑了,没有说话。
彭长宜看着她,越发地感觉她的有些神态和动作很像丁一,眼就有些直了。
老顾咳嗽完后,就坐下来,边吃边说:“小陈还后悔呢,说彭书记这么忙,她还给书记添乱,有些过意不去呢。”
彭长宜感觉小姑娘挺懂事,就说道:“你没给我添乱,恰恰是你来,才解救了我,不然我还在那边往死里喝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小姑娘看着他,笑着说道:“那么客气?”
彭长宜很认真地说道:“当然。你看,一来,我住院期间,多亏了你的芦根水,让我恢复的这么快;二来呢,正因为你,我才有理由从那边撤出来,你说,我能不感谢你吗?”
小姑娘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是有这么点,除去叔叔,我没有给过别人芦根水,怕人家不信,再说妈妈也没时间熬。”
“所以,我要感谢你喽。”彭长宜说完,又端起杯跟她的酸奶杯相碰,彭长宜喝了一口酸奶,咧着嘴说道:“护士同志,咱们能商量个事儿吗?”
陈静笑了,看着他。
“这样,酸奶是女孩子喝的,我留给你喝,我还是喝茶水吧,多说酒后不饮茶,但是我习惯了,这酸奶喝下去太噎得慌。”
陈静说:“喝茶对身体损伤是一个慢性过程,本草纲目里就说了,酒后饮茶伤肾脏,腰腿坠重,膀胱冷痛,兼患痰饮水肿!现在你年轻,身体壮不显,等老了就有感觉了。”
彭长宜说道:“我还年轻?”
小姑娘说:“当然年轻了,但就是再年轻,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话,等老了,身体就该跟你算老账了。”
彭长宜说:“吓唬我是吧?”
小姑娘笑了。
“我喝白开水行不?”
小姑娘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顾起身就给彭长宜倒了一杯白开水,冲着小陈竖起大拇指,说道:“小陈,还是你棒,我总说酒后不要喝茶,但就是不起作用。”
陈静笑了,看了彭长宜一眼,发现彭长宜正在看着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端起杯喝了一口。
彭长宜拿起桌上一双没有用过的筷子,开始给陈静夹菜,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里,说道:“别光和酸奶,很容易饱的。”
陈静说:“饱好,少吃,减肥。”
彭长宜笑了:“女孩子不要随便减肥,再说,你也不肥,再减就成竹竿了。”
陈静笑了,说道:“如果我放开了吃,三天就胖上去了。”
“呵呵,你就多吃,我吧信三天就能长胖。”说着,又给她夹菜。
“谢谢,我自己来吧。”陈静说道。
老顾低着头,吃完一碗面条后说道:“我先给老齐去送车,然后我回单位等您。”
彭长宜说:“着什么急,一块走。”
陈静也说:“一块走吧,我吃饱了。”
老顾笑了,说:“你几乎还没动筷子呢,饿了半天了,慢慢吃,不急,我先走,一会让彭书记把你送回去就是。”说着,他拿起桌上齐祥车的钥匙,跟陈静摆摆手就走了。
陈静很有礼貌地站起身,送老顾到房间门口,老顾回头说道:“快去吃吧,多吃点。”
陈静笑笑就走了回来。
彭长宜发现陈静今天是经过特意打扮过的。
陈静坐下后,低头喝了一口酸奶,放下杯子后,就扯了扯蝙蝠衫的衣领,此时此刻,他觉得她太美了,恨不得咬她一口…
发现彭长宜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小姑娘就笑了,说道:“看什么呢?吃菜呀?”
彭长宜被她的天真都笑了,说道:“看你呐。”
小姑娘说:“我不好看,别看了,吃菜吧。”说着,就用刚才彭长宜用过的那双筷子,给他夹了一点菜,放在他的小盘里。
彭长宜一冲动,就握住了她夹菜的手,感觉她的小手软软的,热乎乎的,说:“你很好看,身上也很香。”
小姑娘脸红了,说道:“呵呵,那是你喝多了,喝多了人眼睛就不好使。我刚洗完澡,是浴液的香味。”说完,就抽回自己的手。
彭长宜双肘放在桌上,前倾着身子问她:“你们单位知道你出来跟我吃饭吗?”
小姑娘乐了,说道:“干嘛?”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干嘛,我就是问问。”
小姑娘抿着嘴说道:“不知道,我没跟别人说。”
彭长宜有意试探小姑娘,就故意逗她说道:“你干嘛不跟别人说?”
小姑娘说:“我干嘛要跟别人说?她们知道就该炸了。”
“她们知道干嘛要炸呀?”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彭长宜,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还问。”
彭长宜认真地说“我不知道。”
小姑娘说:“她们要是知道县委书记请我,指不定会说什么呢,我听说,当年黑院长跟邬书记就是这么好上的,邬书记请她看病,大家就嚼舌根,后来被黑院长知道了,索性就跟邬书记好上了…”
彭长宜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嘴边,小声说道:“他不是书记了。”
小姑娘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吃吃地笑了,说道:“叫习惯了。”
彭长宜说道:“你是不是也怕别人这样说你?”
小姑娘红了脸,说道“那是,谁不怕呀?”
彭长宜笑了,说道:“怕还来见我?”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小声说道:“想见。”
彭长宜的心一跳,说道:“你什么时候想见,就给我打电话。”
小姑娘笑了,说道:“我不,你那么忙,哪有时间见我。”
“我今天晚上也忙,不是有时间见了吗?”彭长宜温柔地说着,就给她夹了菜,说道:“吃吧,你今晚还没怎么吃东西呢。”
小姑娘就低头吃他夹过来的菜,刚把菜送到嘴边又放下了,抬头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一扬眉,说道:“怎不吃了?”
小姑娘说道:“我还没搞清楚你刚才问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嗯?什么什么意思?”
“我要是跟别人说了你请我怎么了?”
“哈哈。”彭长宜被她的话逗乐了,他感到小姑娘很单纯,尽管有自己的小心眼,但仍然单纯,单纯的可爱,就像一张白纸,没有被任何涂料浸染的那样,他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脸蛋,说道:“傻丫头,没怎么,你没跟别人说我就放心了。”
小姑娘明白了彭长宜的意思,脸就有些微红,赶忙低下头吃了一小口,放下筷子,慢慢地嚼着。嚼着嚼着就长出了一口气。
彭长宜知道小姑娘有了心理活动,她紧张了,就说道:“叹什么气?”
小姑娘一愣,咽下嘴里的东西,看着他没有说话。
彭长宜又给她的杯里倒满了酸奶,小姑娘低头连着喝下了半杯,彭长宜说:“酸奶喝多了你就吃不下别的了。”
似乎这话提醒了她,她直起腰,拍着自己的肚子说:“难怪饱了,原来我不是吃饱的,是喝饱了。”
她的这个动作,让彭长宜再次想到了丁一,就冲动地伸出手,说道:“来。”
小姑娘看看他的手,说道:“干嘛?”
彭长宜说:“过来。”
小姑娘想起书记在山坡上吻自己,她的脸又有些微红,摇摇头,说道:“不。”
彭长宜缩回了手,说道:“怎么了?”
小姑娘看了看门口,说道:“怕人家看见。”
彭长宜再次伸出手,说:“放心,你顾大叔找的地方绝对安全,没有人敢偷看咱们,来。”
小姑娘还是摇摇头。
彭长宜眼睛突然盯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
小姑娘说:“看什么?”
彭长宜说:“你脸上似乎有一块脏啧。”
“在哪儿?”
彭长宜指指自己的脸,说道:“这儿。”
小姑娘一听,赶紧用手去摸脸,说道:“还有吗?”
“有。”
小姑娘又去使劲摸了摸,说道:“现在呢?”
“还有,你过来,我给你弄。”
小姑娘这才起身,走到他的跟前。
彭长宜一下就拽住了小姑娘的手,就势把她拉入怀中,就抱住了她…
但是,他突然停住了…
他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拉上厚厚窗帘的窗户,他想到了这里会不会有人在监视自己,要知道,邬友福集团垮了,可是葛兆国还在,尽管下野回家,但他肯定会不甘心,恨彭长宜恨得牙痒痒,此时,正是他仕途顺利的时候,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因小失大,不能只顾眼前快活,而置自己的前程于不顾!何况眼下部长也出事了,他失去了一个政治智囊,而且他的家还需要自己关照,如果他再出事,那么王家真的就没有人能照顾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将她扶正,让她坐在他的里侧,温柔地说道:“喝点水吧,我嗓子有些干。”说着,就站起来,从旁边的茶水柜上取过茶壶,给自己和陈静各到了一杯水,咕咚两口就喝干了,心头的欲。火这才慢慢地熄灭了,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
陈静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彭长宜笑了,坐在对面刚才她坐的位置,说道:“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不忍心,怕伤害了你…”“我喜欢…”
彭长宜说完,本来是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水平复一下内心,猛然听到她这么说,到了嘴边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心想,这个小祖宗,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矜持?不过,想想也是,她如果不喜欢不愿意,也就不会任由你一个大男人,又是亲吻又是抚摸了,更不会惦记着给他熬芦根水了,想到这里他就故意逗她说:“谁这样你都喜欢吗?”
小姑娘急了,连忙申辩:“当然不是了,你是第一个这样的人!”
彭长宜摸了一下她涨得红红的脸蛋,说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当然知道,我是结过婚的男人,所以我知道。”
是的,从刚才她的反应中不难看出,她对这些抚摸是生涩的、紧张的,他说道:“以后吧,我担心不安全,以后有机会我约你,只要你不反感我就行。”
听陈静这样说,彭长宜就耐心地解释道:“明天不行,我还有事,北京老年摄影家协会来三源,搞三源的主题摄影活动,是我邀请过来的,目的就是宣扬咱们三源,打造旅游产品,让外面的人更多地知道咱们三源,来咱们三源旅游。”
陈静看着他说:“嗯,还是你好,来了就搞旅游,让大家得到了实惠,原来,外面的人哪知道我们三源啊,我向同学介绍三源的时候,先说我们这里有个抗日小英雄,就这一个招牌,现在好了,变成了旅游胜地。”
彭长宜听到过无数的赞美和夸奖,电视上的,报纸上的,包括下乡的时候亲耳听到的,但是,他感觉那些赞美的声音,都不如陈静说得动听、真诚、可信,都没让他感到自己了不起过,但是陈静不带任何色彩的夸奖,让他有了一种荣誉感,有点沾沾自喜。他伸出手,喜爱地摸了一下她的头,说道:“谢谢,尽管你的夸奖很直接,但是我很爱听。”
小丫头认真地说道:“我没有夸你,事实就是如此,真的,我们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见了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在电视要不就是在报纸上看到三源了,没想到你们那里这么美啊,要不就是说计划要来三源旅游什么什么的,呵呵,那一刻我才感到有那么一点骄傲,所以我才说你好。”
听了陈静不加任何粉饰的话,彭长宜知道她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就握过她的小手,说道:“以后,再见到我不许说赞美我的话了,我会无地自容的。”
“为什么?”
彭长宜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他说:“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是好人,是好人。”
彭长宜有些自相形秽,说道:“你见过哪个好人这样对你了?”说着,揉着他的小手,看着她。
小姑娘的脸又一下子红了,她找不出话可以反驳他。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说:“不用,我自己走。”
“那不行,黑灯瞎火的我不放心。”
“呵呵,你干嘛不放心?”
彭长宜说:“我当然不放心了,如果你遭到不测的话,那我就后悔死了。”
“真的?”
“真的。”
小姑娘满意地笑了,她站了起来,彭长宜便把座位上的一个有着卡通图案的小背包递给她,说道:“你的?”
“嗯,好看吗?”
“好看。”
小姑娘笑了,说道:“同学送的生日礼物。”
“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彭长宜问道。
她将长带小包斜跨在肩上,说道:“女同学呗,我从来不要男同学的礼物。”
彭长宜看着她的胸前被背带勒出两只圆鼓鼓的小山包,他又有些冲动,吞咽下一口唾液,伸出手把她的包摘了下来,说道:“别这么挎着,容易诱发犯罪。”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任由他摘下包,然后背在一个肩膀上,说道:“我今天第一天背这个包,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背了。”
彭长宜感觉跟她呆了一晚上心情很愉悦也很轻松,就说道:“我同意。”说着,又轻轻抱了他一下,开开门,表情庄重、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小姑娘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想笑没敢笑,就跟在他的后面往出走。
省财政厅招待所是建在半山腰上的,由于是内部招待所,就餐环境好、价位高,所以一般情况下,县里的招待客饭从不安排在这里,各局委办的人也很少来这个地方就餐,所以,遇到熟人的机会不多,眼下也不是旅游旺季,这也是老顾安排在这个地方请陈静的原因所在。
在下山的路上,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出了招待所,彭长宜想的就不是风花雪月的事了,那些暂时压下的忧虑,不能不说又浮出心头。
见他不说,陈静自然就不说了。快到县医院门口的时候,陈静望着医院闪烁的霓虹灯说道:“停,我从这里下车。”
彭长宜看了看,这里离门口还有二三十米,就说道:“我送你到门口吧。”
“别了,三源百姓都认识你,我可不想因为我让他们对你的印象不好。”
尽管她岁数小,还是蛮懂事的,彭长宜就停住了车,小姑娘一只手扒住前面的座位,一只手扒住彭长宜的肩膀,把脑袋伸到他的跟前,对着他的脸主动亲了他一下,不等彭长宜反应过来就跳下了车。
彭长宜摸着脸,笑了,陈静下车后,头也没回就连跑带颠地进了医院的大门口,到了大门口后,她扬起手,朝后挥了两下,算做跟彭长宜再见。
彭长宜笑了,这次掉头往回开,在回去的路上,他很兴奋,不禁哼哼起了歌,哼了几句后,才知道自己哼唱的居然是朋友别哭…
他的心不觉一沉,就想起了另一个女孩,那个满心伤痕、远在异国他乡的女孩…
几天后,樊文良调到省委,任省委组织部部长。
彭长宜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激动,在他看来,樊文良到省委任组织部部长,省委常委,王家栋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他同样把这一消息告诉了雯雯。
雯雯当然也很高兴,她一连声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樊伯伯肯定能帮到我爸爸,我们家王子奇的爷爷很快就会回来喽——”然后,就听到了雯雯亲在孩子脸上的声音…
但是,王家栋一直没有消息,听陈乐讲,纪委的人到狱中找过任小亮做笔录,估计是冲着部长来的,彭长宜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当年的“木头人”任小亮,的确有一段时间和王圆还有我觉得走的比较近。
晚上,江帆来了电话,询问王家栋的事有没有消息。
自从王家栋出事后,江帆隔三差五的就给彭长宜打电话,他也很关心这件事,只是无从帮助,因为锦安封锁了王家栋一切消息,办案人员也是保密的,就连戴俊苹都很难打听得出消息,据她讲,就连“软禁”王家栋的地点都换了两个了。
江帆在电话里说:“长宜,樊书记去了省里,估计会出手帮家栋。”
樊文良出手帮王家栋,这一点,彭长宜坚信不疑,因为某种程度上说,帮了王家栋就是帮了他自己,因为过去在许多问题上,王家栋做的某些事,都是樊文良授意的,比如北城区的“农转非”问题,比如“木头人”转政的问题,比如“选举”问题,但目前看来,翟炳德是不会追究这些历史问题的,他有可能避开樊文良,专挑王家栋的毛病,从政这么多年,谁敢保证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想到这里,彭长宜说道:
“帮肯定会帮,就怕樊书记也不知道从哪儿帮,还有,锦安会不会买他的账?”
江帆沉默了,彭长宜这话的确说到了点上。
翟炳德和樊文良、王家栋积怨很深,因为樊文良,翟炳德差点今生没再见到胡力,甚至都没有参加胡力的追悼会,从这一点来讲,樊和翟不会冰释前嫌,握手合欢的,翟炳德对樊文良奈何不了什么,但他会奈何得了王家栋!彭长宜担心他会把对樊文良的积怨发泄在王家栋的身上。
尽管省里组成了省市两级联合调查组,从这个举动看得出,对亢州发生的这件事,上面的态度是很鲜明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部长没事,相反,彭长宜到是有了更深的担心…
江帆见彭长宜不说话,就又说道:“长宜,我最近在争取提前结束支边,看能不能调回去。”
“哦,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彭长宜真心为朋友高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