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斌知道齐祥跟徐德强的关系,也知道彭长宜为徐德强做过的一切,但是他还真不知道彭长宜截长补短地去徐德强家“打牙祭”就故意嘬着牙花子说道:“如果你们只是为了去徐家吃糕,而没有什么别的事,那我也去。 ”

 “哈哈。”彭长宜笑了,问齐祥:“老齐,问问徐嫂预备了多少糕?”

 齐祥一听,说道:“没关系,预备多了咱们就多吃,预备少了就少吃,既然这样,那我就通知徐嫂和羿楠,多做一些。”

 康斌说:“别了,她们做她们的,我让饭店将咱们定的饭菜送到老徐家,咱们一块热闹。”

 彭长宜看着齐祥,齐祥尽管有些不情愿,也只好说:“好的好的,那我先过去安排一下。”

 齐祥到了徐嫂家,羿楠和徐嫂正在忙碌着,齐祥有些不忍地告诉徐嫂,今晚来吃糕的不光彭书记一个人,还有康斌等人时,徐嫂很高兴,说道:“好,好啊,他们都升了,都该吃糕!只是,咱们的饭菜预备的不多。”

 齐祥说:“那倒没事,康县长从饭店叫了饭菜,一会就送到了,你们只需把糕做好就行了。”

 羿楠说:“糕没有问题,只是徐嫂特地给书记做得摊糊糊可能不够吃。”

 “还摊糊糊了?”齐祥问道。

 “是啊,他吃了莜面伤胃,我就做了好消化的摊糊糊,是南瓜馅的。”

 齐祥说:“摊糊糊只许彭书记吃,其他的人不给吃。别人吃饭店送的主食那么多人吃摊糊糊你们做不出来。”

 徐嫂想了想,说道:“也行。”

 摊糊糊,是三源本地一道精粮细作的家庭风味的特色小吃,比较费时,这么多人吃肯定是做不出来。

 本来徐嫂是请彭书记来吃糕,没想到搭配来了这么多人,齐祥担心搅了徐嫂的兴,就说道:“徐嫂啊,这事怪我,是我没有给你办好。”

 哪知,徐嫂一边忙活一边说:“大兄弟,你这话怎么说的,老徐不在了,大家还这么看得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怪你?”

 这时羿楠伸出头,说道:“就是就是,齐主任多心了,徐嫂巴不得咱们天天来她才高兴呢。”

 齐祥说道:“还想天天来,美得你!”说道这里,齐祥似乎想起什么,说道:“你告诉小庞了吗?”

 羿楠说道:“你只给我下了帮忙做饭的命令,没有让我负责通知人,我当然没有叫他了。”

 齐祥说:“嗨,你死心眼啊!”羿楠说:“死心眼不是一天半天的了,从娘胎里出来就这样。再说,他现在忙得不亦乐乎,连个电话都顾不上打。”

 徐嫂偷偷地笑了,偷眼看了齐祥一眼。

 齐祥说:“这小子,改天我批评批评他,不能一忙就把什么事都推脑后了。”

 徐嫂说道:“是得好好批评批评,给书记当秘书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三天两头跟羿楠妹子来我家,现在当了局党组书记了,不来我这我不怪,但是也不能冷落了羿楠妹子呀?”

 羿楠直起身说道:“打住吧,看你们一唱一和的,我跟庞同志的关系可还没到那一步,你们就别说没影的话了。”

 徐嫂笑了,说:“我问过小庞,他对你挺满意的。再说,小庞这个小伙子着实不错。”

 羿楠笑了,说道:“怎么,你们不会想把我嫁给他吧?”

 徐嫂说:“嫁给他怎么了?难道你吃亏吗?”

 羿楠笑了,说道:“我们平常关系的确不错,但是,那方面的事,还有待培养。”

 齐祥一听羿楠的话有门,就冲徐嫂挤了挤眼,徐嫂赶忙说道:“羿楠,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用培养?”

 羿楠笑了,说道:“当然,现在连萌芽都没有呢,你们就指望马上开花结果呀?”

 正说着,饭店送饭的车辆和彭长宜他们同时到了,自然是一番热闹的寒暄。

 晚上,几乎每个人都喝了酒,当徐嫂端上黄灿灿的粘糕时,她对大家说:“我今晚做了糕,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要吃一个,这里面我有特殊的含义,就是祝贺你们步步高升。”

 县委组织部长杜秋生这次没有变化,还是原地原职,他听了徐嫂的话后说道:“嫂子,按照你这意思,在座的都不需要吃糕了,只有我一个人需要吃,我一人吃下所有的糕,是不是我就能升到中央去了?”

 徐嫂这才明白,除去齐祥和这位杜部长没有晋升外,其余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晋升,她听了这话有些不知所措,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毕竟跟他们不熟悉。

 齐祥刚想说点什么给徐嫂解围,这时,就听彭长宜说道:“你吃下所有的糕,升不升到中央我们无从知道,但有一点你肯定要升,那就是血糖要升,而且血压说不定也要升高。”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

 徐嫂和羿楠也笑了。

 吃完后,齐祥、羿楠和徐嫂收拾,彭长宜他们几个坐在客厅,又开始继续了下午会议的议题。

 齐祥一见,他们把徐嫂的家里当成了会议室,他想提醒彭长宜,就见徐嫂向他摆摆手,然后小声说道:“领导们在我家研究这么机密的事,说明他们没拿我当外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要撵他们。”

 这个会,彭长宜认为开得太有必要了,而且他也早就想开了,他当上县委书记后,给自己订立的近期主要工作就是要研究人事问题,解决三源干部年龄老化问题,在开这个会之前,彭长宜就和康斌碰过,想借助三源这次事件,大范围地调整干部,转变干部多年不流动和干部队伍年龄偏大,老化现象严重的局面。

 做过组织工作的彭长宜,在刚来的时候,通过观察,就发现三源的干部队伍缺乏流动机制,而且整个干部队伍老化现象严重。三源科级干部平均年龄要比亢州高出六七岁。有的单位十多年没有调换过干部,干部队伍普遍出现作风保守、僵化的现象。那个时候,他就曾经两次在县常委会上提出过这个问题,但当时邬友福不以为然,别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这次他当上县委书记后,准备拿出一定的时间和精力,解决这个问题。他在做了大量调研的基层上,一份关于三源县乡局科级干部年龄扎堆老化问题的调查报告,在上周末就呈现在了锦安市委书记翟炳德的面前。

 他在报告指出:三源尤其是乡科级干部队伍的年龄“扎堆”老化现象比较突出,据统计,乡局级干部的年龄集中在42至49岁之间,科级单位一把手的年龄超过5岁的占到了百分之五十五,42至49岁年龄段的干部占乡科级干部总数的百分之六十八以上。乡局科级干部的平均年龄达到47。4岁,这种在年龄结构上“扎堆”老化,会带来干部队伍的“断层”现象:在未来五到十年内,现任乡科级干部中将近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干部“扎堆”退休或退出领导班子,年轻干部却很难在短期内补充上来。

 好的领导班子要由不同年龄段的干部组成,有经验丰富的老干部、承前启后的中年干部、朝气蓬勃的年轻干部,按梯形结构形成一个领导群体,并使之处于动态发展过程中,这样才能按照人的心理特征与智力水平,发挥各自最优效能,从而防止领导班子老化,又有利于保持领导班子的连续性和继承性。

 乡科级干部年龄“扎堆”老化和干部队伍的年龄“断层”问题的出现,导致了干部队伍的活力下降:在职的乡局科级干部年龄不相上下,阅历相似,没有形成应有的梯次结构,存在着一种“不思进取、等黄靠老”的思想;有许多年轻的后备干部,长期“备而未用”进取心慢慢丧失。小庞是近年来被提拔的唯一一个年轻干部,而且跟原来的干部有很大的年龄距离。从长远看,干部队伍的年龄“断层”和乡科级干部年龄“扎堆”退休,也会给干部队伍的稳定性连续性带来负面影响。即使到时再大量选拔年轻干部来补充,由于干部来源和干部成长规律的限制,干部队伍质量可能得不到保证,同时,也可能出现新的年龄层次“扎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