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娟笑了,说道:“呵呵,我不是给冯冉告状,你放心,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就像你说的,两天人打鱼三天晒网,温局对我比较宽容,所以我今天中午请温局吃饭,你作陪。 ”
“我不,我估计中午我的脸会更厉害,没法见人的。”
“呵呵,不让你喝酒,没事,只吃饭。”
“那也不行。”
“真的不行?”
“不行。脸上刺痒得难受,哪有心情吃饭呀?”丁一痛苦地说道,又走到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脸说道。
“那好,这是怎么回事,你交代清我就不强迫你去了。”
丁一说道:“什么怎么回事?”
雅娟说着,拿起丁一放桌上的采访本,翻到其中的一页,说道:“自己看看吧。”
丁一说:“我不用看,那是我的采访本,上面记的东西我都知道,你说是哪句吧?”
雅娟说:“你真知道?”
“呵呵,我自己的本,我自己写的字,怎么会不知道?”
“好,我念了。”雅娟说着,就念道:“今夕何夕兮,搴中洲流…”
“呵呵,那是越人歌,我不是作者。”丁一说道。
雅娟说:“听着。”她继续念道:“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雅娟朗诵完了后说道:“请注意,还有一句。”她故意低沉着嗓音说道:“让我拥着你走向未来。”
丁一仍然对着镜子在照自己的脸,听到这最后一句,她一愣,直起身,走到雅娟跟前,夺过她手里的采访本,一看,果然,在自己抄写的那首越人歌的后面,是一行洒脱遒劲有力的钢笔字:让我拥着你走向未来…她立刻明白了,这是江帆的笔迹,肯定是那天他趁自己没注意写上去的,天,她自己都没发现!
旁边在注意观察着她表情的雅娟说道:“老实交代,谁写的?”
丁一的脸红了,她摇摇头。
“你不知道?”
“嗯,我真的不知道。”这话也是实话。
“那你好好想想,谁看过你的本?”
“你刚看了。”丁一说道。
雅娟笑了,说道:“挺会倒打一耙,我是刚看过,但这分明不是我的笔迹,显然是男人的,多有力呀!”
丁一装傻,继续摇头。
雅娟说:“这个人肯定对你有意思,最好把他找出来,和他牵手,共同走向未来。”
丁一捶了雅娟一拳,说道:“呵呵,你别闹了,我上哪儿找去,都不知道是谁?”
“你真不知道?”
“真的,审判官。”
雅娟笑了,她说:“我信,从你刚才的反应中我信了。但是写这句话的人,肯定知道你是谁,肯定也是在像你表达什么,不然他不会凭白无故在这首诗的后面写上这么一句话的。”
“嗯,是的。”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爱你。”
丁一夺过本子,说道:“越说越离谱了,我都不知道是谁写的。”
“咱们局的男人,能写这么漂亮有力的字的,除非温局。”
丁一笑了,说道:“那一会你让温局写写,咱们验证一下。讨厌,你取笑我也就罢了,还把领导也扯上。”丁一说着,就把采访本锁进了抽屉,说道:“我锁起来,谁也瞎写了。”
雅娟说:“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情节,记得古时候有红叶传情的故事,今天你有诗言志,啊,我保证,有一天你肯定能和这个人邂逅。”
丁一知道雅娟说的红叶传情这个故事,传说古时候,皇帝们穷奢极欲,生活腐化。在他们的宫殿和园囿中,有无数的丫环和太监为他们服务。这些人年纪轻轻就被送进宫中,彻底失去人身自由,不知道外边的世界,不能见自己的亲人。稍有不如意,轻则遭受毒打,重则投河沉井,根本无生命安全可言。全唐诗中有顾况的一首宫词,真实地记录了这些小人物的悲惨命运:“长乐宫连上苑春,玉楼金殿艳歌新。君门一人无由出,唯有宫莺得见人。”
唐人传奇中有张实流红记记载:儒生于祐见御沟中漂一脱叶,拾起一看,上有题诗:“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诗的首句:水一去不复返,暗示时光一去不复返,人逐渐衰老了。说自己幽居深宫,非常寂寞。把题诗的红叶放入水中,你到人间去寻求幸福吧。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象红叶那样,离开深宫,到人间过上幸福的生活。诗中充满了幽怨,哀伤,寄予了无限希望。
于祐看后,心想这一定是哪位宫女作的,因相思成病。于是在另一红叶上题了两句:“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他将红叶丢进御沟的上游,让它流入宫中。后于祐寄食于贵人韩泳门馆,韩泳待他很好,将宫中放出的宫女韩夫人许与于祐为妻。婚后韩夫人在于祐箱中发现题诗的红叶,大惊,说这是她题的诗。并说,她后来也在沟中拾得一题诗的红叶。拿出一看,正是于祐所题。二人认为这是红叶为媒,一时传为佳话。事后韩氏说,我得你的红叶时,当时又题了一诗。她取了出来,那诗是:“独步天沟岸,临流得叶时。此情谁会得?断肠一联诗。”一天,韩泳对韩夫人说,你该谢我这媒人。韩夫人说:我和于祐是天作之合。于是提笔写了一诗:“一联佳句题流水,十载幽思满素怀。今日却成鸾凤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这个故事也曾经被后人誉为是中国最早的漂流瓶。
丁一笑了,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小姑娘,醒醒吧,别做梦了,你赶紧打电话吧,完了好跟我去医院。”
“好的。”于是,雅娟就给温庆轩打了电话,似乎他们昨天就已经订好了,所以相约十一点办雅娟在金盾酒店等他们。
丁一在雅娟的陪同下,来到了市医院皮肤科,皮肤科的门诊大夫是个女大夫,她看一下丁一的脸,问清病情后说道:“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停止使用那盒化妆品。脸上痒的时候千万不要用手摸,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用吃药。”
雅娟一听急了,说道:“不吃药怎么行,我们就指望着这张脸呢?”
女大夫笑了,说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你们想吃要的话,就开点息斯敏吧。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要用手去挠。”
拿了要出来后,雅娟说:“是不是特痒?”
丁一说:“到是能忍受。”
当她们俩来到金盾酒店,迎面就碰见钟鸣义、范卫东和崔慈等人从后门进来,雅娟和丁一便跟他们打招呼,并靠边站着,让他们先走。钟鸣义满面红光,看样子很兴奋的样子,他看了她们一眼说:“你们来吃饭。”
丁一说:“是的。”
“够腐败的,中午吃个饭也要到这里来?”
“没有,是雅娟姐请客。”
“哦,小邢请什么贵客?”
雅娟笑了,说道:“我们局领导。”
“呵呵,贿赂领导啊?”
雅娟笑笑,没有和他过多说话,钟鸣义走到电梯边,又回过头说道:“小丁,你做的那个片子我看了,不错,明天还有大检查,你还跟着采访吧?”
丁一摸了一下脸说:“看局里的安排吧。”
钟鸣义显然对丁一这话不满意,范卫东接过来说道:“看什么局里安排,钟书记的指示就是安排。”
丁一的脸腾地红了,雅娟显然不高兴了,就说道:“那也要看局里具体的安排,我们都是有工作分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