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说:“你也该考虑动动了,好几年了。 ”

 江帆明白樊文良的性格,他向来话不多,但是很有深意,如今想当官光有能力是不行的,还有会跑,要善于跑。江帆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目前还不宜动。”

 “哦?”樊文良看着他。

 “主要是自身的一些情况,有些情况还没有解决,所以,还是低调行事好些…”

 樊文良点点头,说道:“官员,没有绝对的私事,点点滴滴都需要谨慎处理,不可盲目。”

 江帆何尝不知道“不可盲目”的道理,不然,他也不会等这么长时间了,他就是想等自己站稳脚跟,才敢提离婚的事,不过现在看来显然是遥遥无期,他也想在仕途上迈进一步,如果那样的话,有些事就更要搁置住了,仕途和幸福就像分立两端的砝码,很难平衡,至少对于江帆是这样。

 王家栋来了,三个人照例是互通了一些信息,聊了一会天,吃过饭后樊文良就走了,他没有在亢州停留。

 送走樊文良,江帆和王家栋回到房间,他说:“董市长老父亲去世了,您说咱们是不是去一趟?”

 王家栋考虑了一下说道:“据说他封锁了消息,只是跟省领导请假的时候说了实情。越是这样,我们更应该去一趟,咱们分头去,不要一块去。”

 “行。”江帆又说道:“我带长宜去。”

 王家栋想了想说:“长宜…”

 “长宜现在也算市级领导,去一趟无妨,增加一些见面机会,总不会有坏处。”

 王家栋点点头,说:“行。”

 “统一一下标准吧?”

 王家栋伸出一根手指头,江帆会意地点点头。

 “那你们现在就去。”王家栋说道。

 “您说,告诉钟书记吗?”江帆问道。

 王家栋想了想,对这个问题他很为难,迟疑着说道:“是不是他已经得到了消息?”

 江帆想王家栋说得有道理,如今,下边的书记和市长县长,都会在领导周围建立自己的眼线,如果钟鸣义知道,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再有董市长既然封锁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某种程度上他不愿扩大知情范围,这个时候告诉钟鸣义反而不好。

 江帆开着车回到办公室,曹南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后,紧忙就跟了过来,他开开门后,林岩也进来了,江帆一看,就笑了,说:“我中午有点急事出去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马上还要出去。”说着,拉开抽屉,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掏干净。

 曹南说:“要用钱吗?”

 江帆点点了里面一沓钞票,说道:“用,对了,把彭长宜叫过来,看看他那儿有没有钱。”

 曹南说:“我去财务给您支点,用多少?”

 江帆说:“看看彭长宜有多少再说。”

 林岩这时叫过来了彭长宜,江帆说:“长宜,跟我出趟门,你手里有多少钱?”

 彭长宜想了想说:“要多少有多少,咱们门口旁边就是银行。”

 江帆说:“那好,我们走。”江帆站住了,说道:“小林就别去了,在家值班吧。”最近,江帆总是有意锻炼林岩,让他单独处理一些事情。

 林岩点点头,说:“我让小许备车。”

 彭长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正在充电的手机电池拨了下来,放进包里,从衣架上摘下外套,搭在胳膊上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照例坐在了前面,出了门口,他们停在一家银行旁边,彭长宜跳下车,跑进银行,过了十多分钟后,又跑了出来,他上了车,把厚厚的一沓钱递给江帆。

 江帆说:“别给我,找个信封装起来。”

 彭长宜就左顾右看,小许说:“咱们政府的文件袋行吗?”

 江帆说:“行,正合适,分两个袋子装吧。”

 彭长宜找出上面刻有“亢州市人民政府”的文件袋,把两沓钱钱装进了两个袋子里,折好。

 江帆说:“你拿着吧,一会你给事主。”

 彭长宜就装进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

 江帆说:“董市长父亲去世了,他尽可能地封锁了消息,咱们打头站,王书记晚上来。”

 彭长宜明白了,江帆这是带他去给锦安市长出份子。他问道:“那咱们去哪儿?”

 “他的老家,西市区董家庄。估计丧事会从简。”江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