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说的有道理,土法熬油由于工艺简单,支口大锅就能干。 而且他们是昼伏夜出,打一个枪换一个地方,游动性非常强。而小石棉厂则不然,都有固定的厂房和车间,而且数字详实,地点明确,清理取缔起来比较好操作,只有工作做到家,难道应该不会太大。
第二天,彭长宜和江帆还有环保局的郭局长,一同参加了锦安这次专项清理整顿大会,亢州受了奖,大会宣布,下周三全省治理整顿土法熬油和炼油的现场会将在锦安市召开,地点在亢州,希望亢州做好一切大会的筹备工作和接待的准备工作会和现场汇报工作。
市长董兴特别强调了亢州不畏艰难,在首任总指挥被伤的情况下,再出重拳,增派一名市长助理,继续担纲这项工作,在总指挥第二次被伤的情况下,依然没被困难和邪恶势力吓倒,直到完成任务。
他说道:“我们之所以要办一个这样班,就是考虑明年全省大规模清理十五小的活动,还要靠这些人去担纲,为了完成任务,这个培训班,也是一次战前集训班,是明年治理工作的前奏,希望大家要敢于碰硬,敢于担当,敢于攻坚克难,夺取胜利,做好我们明年的事。”
董市长说到这里,大声问道:“亢州市的彭长宜来了吗?”
彭长宜立刻站起来,说:“来了。”
“你胳膊好了吗?”
“早就好了,什么后遗症也没有。”说着,还挥了一下胳膊。
会场响起一片笑声,董市长说:“亢州这个彭长宜可是不同寻常,他特别会干这些硬性工作,我听到过许多关于他的传说,他敢押着拆迁户钉子户一同跳河,你们谁敢?那个钉子户还就怕他了,愣没敢跳,我听说你把他裤子都扒下来,要把他推下去,最后直给你跪着叫祖宗,有这事吗?”
彭长宜赶紧说道:“报告市长,这个和事实有些不符。”
“哈哈,肯定有夸张的成份。我理解基层的同志们,尤其理解我们政府部门那些干具体工作的同志们,基层工作就是这样,荤的素的,文的武的都得用,有的时候手段过激一点可以理解,所以你也别害怕,我也没有追究你对错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对于这些硬性工作,你们放手去干,我给你们撑腰!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多动脑筋,别轻敌,打赢一场又一场的战役。”
会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通过这个会,彭长宜的名字,就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攻坚克难的代名词。江帆很高兴,他感到有些事,正在朝着他预期的那样靠近。
散会后,也是党校学习的最后一天,下午,党校开了一个简短的结业典礼仪式后,学员们便各奔东西。等彭长宜从党校出来后,江帆带着彭长宜和郭局长,来到了魏国才家,魏国才已经出院,正在家里静养,还是彭长宜跟江帆说,如果开现场会的话,还是让魏国才汇报吧。江帆很满意彭长宜的这种境界,他说这要征求一下老魏的意见,还要看他的身体情况。
当江帆把这个想法跟魏国才说出后,魏国才说:“江市长的心意我领了,还是让长宜汇报吧,毕竟大部分工作是长宜干的,再说,我讲话讲多了也头疼。另外我建议明年的这块工作还是继续由长宜担纲,我明年上班后,还管我原来的那些事,长宜年轻,经得住熬。”
江帆表示会考虑他的建议的。
江帆跟彭长宜和郭局长分手后就去省城了。彭长宜和郭局长告别后,他没有直接回亢州,而是呆在宾馆里,等到晚上,他才来到靳老师家。还好,戴秘书长在家,彭长宜带了许多东西,放在客厅后,说:“靳老师周末也不回吗?”
戴秘书说:“他呀,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戴秘书长的儿子在北京参加工作了,平时靳老师没回来的话,家里就她一个人,她看着这么多东西说道:“长宜,我一人吃不了这么多,顶多就是熬碗小米粥就不错了。”
彭长宜说“您工作忙,老师也不常回来,没有时间置办年货,我也是顺便弄的,省得您再去采购了。”
他这样一说,戴隽萍深有同感,说道:“是啊,越到年底,我们越忙,别的部门干完中心工作就没事了,我们就不行了,忙七忙八的,还真顾不上干自家的事。”
“留着让老师回来干。”
“呵呵,他呀?一钻进他那书房,你不叫他都不知道出来吃饭。”
彭长宜笑了。
戴秘书长说道:“长宜,干的不错,看得出,江帆在努力推举你,好好干,方便的时候会给你美言的。”
“太感谢阿姨您了。”彭长宜谦恭的说道。
彭长宜不能久呆,这个时期领导家里会经常有人来的,所以他很快就起身告辞。
开着车,独自行驶在回亢州的高速路上,彭长宜有些心潮澎湃,就像他第一天去北城报道时那样,他又想起了卞之琳那个诗句:西望咸阳的夕阳古道,我听到了一匹快马的蹄声…
现场会过后,省内的媒体,对亢州现场会做了不同程度地报道,同时,法庭也在大会的前一天,开庭审理了两起殴打魏国才和执法人员的主犯和从犯,这些人得到了法律的相应制裁。
彭长宜的名字也随着现场会的高度曝光,一时成了人们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这天,市政府刚开完班子会,散会后,江帆没有像往常那样先走,大家看他不动,就以为市长还有什么事,朱国庆已经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看,又折了回来,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说道:“还有事?”
江帆这才意识到自己违背了习惯,就站了起来,说道:“没事了。”说着,看了彭长宜一眼,彭长宜也正好看着他,江帆站起来后,张怀和高铁燕才站起来,曹南最后一个走了出去。
彭长宜到了自己办公室,他总觉得江帆看自己那一眼好像有事,听着各个办公室的关门声,他愣了一会,就来到江帆办公室,正赶上江帆要打电话,看见彭长宜进来了,江帆说:“心有灵犀啊,我刚要给你打电话。”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有事?”
江帆面带笑容的说道:“先说你的事?”
彭长宜一愣,说:“我没事,就是刚才您看我一眼,我以为您有事。”
“呵呵呵,我的确有事,你最近有没有喜宴什么的应酬?”
彭长宜想了想,说:“没有啊。”
江帆听完,嘴就撇到了一边,彭长宜乐了,说:“您,什么意思啊?”
江帆说:“还天天学生校长的叫,连这都忘了。”
彭长宜想了想说:“我忘什么了?”
“今天是王书记的生日,五十大寿。”
彭长宜微张着嘴,在他的印象中,王家栋从来都没过过生日,在干部履历中,大都写的生日是公历,农历生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连彭长宜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江帆怎么知道?
“吃惊了吧?我也不知道,是我昨天晚上陪锦安的客人去金盾吃饭,我就看见小圆正在收货,我说王总还亲自干这事呀?他那个女领班说,王总是大孝子,这是特地给老爸生日进的刀鱼,说到这里,小圆就瞪了她一眼,挖苦那个女领班是贫下中农的后代。”
彭长宜听了不禁哈哈大笑。
江帆继续说:“那个女领班就不言语了,吃完饭后,我把小圆叫来,说,你小子说实话,老爷子生日是哪天?他这才告诉我,是今天,而且王书记不摆宴,只在家里给老伴儿和儿子露露最近掌握的厨艺,怎么样,感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