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袁广全脸色苍白,他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羞辱感从内心深处升起,他沒有想到,柳擎宇这个年轻的排名最后的副市长竟然敢当着这么多的记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疯狂的斥责自己,指责自己,这让他几乎忍无可忍,
最让袁广全愤怒的是,他看到那两名省电视台的记者竟然扛着摄像机对整个过程进行拍摄,其他的记者们也有模有样的要么拍照片、要么直接进行摄像,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被报道出去呢,
所以,袁广全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向着柳擎宇解释,而是用手一指省电视台的那两名记者说道;“够了,不要拍了,有什么好拍的,”
然而,这两位省电视台下來的记者却偏偏全都是倔脾气,全都是正义感十足,当他们看到从暖水瓶里倒出來的水都是黑漆漆的的时候,他们的心犹如针扎的一般,他们虽然也见过不少老百姓的心酸事,但是,像今天这么夸张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今天看到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出离愤怒了,
灾难面前,几乎各地的干部们都在想法设法的赈灾,想方设法的为老百姓的去解决吃水难題,解决灌溉难題,几乎全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所以,他们几乎跑遍了吉祥省那么多的地方和乡村,从來就沒有看到过一个村庄老百姓在饮水问題上出现过困难,即便是有些地方稍微有些困难也只是暂时的,当地镇政府、县政府绝对会第一时间组织运水车积极运水,确保老百姓最基本的生活需要,
但是在荒海县,他们却看到了让他们揪心的一幕,看得了让他们愤怒的一幕,看得了让他们想要骂娘的一幕,
机井房内藏水桶,冒充机井,这是弄虚作假,
让老百姓说平时喝得是清水,这比弄虚作假更加严重,
两位记者彻底愤怒了,
摄像机直接对着袁广全一点后退的意思都沒有,就那样拍着,
看到这两人那几乎瞪得发红的眼睛,袁广全冲着旁边的范兴才使了个眼色,
范兴才立刻向着两人冲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怒声说道:“拍什么拍,再拍把摄像机给你砸了,”
看到范兴才过來,两名记者连忙向后闪躲,但是摄像机却一直开着机,对准了范兴才拍着,
范兴才紧追不舍,两人边退边拍,
现场几乎变成了闹剧场,
“够了,范兴才,你给我站住,”柳擎宇一声怒喝,目光冷冷的瞪着范兴才:“你给我听清楚了,是我让拍的,你要是不让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凭什么不让人家拍,”
范兴才连忙说道:“柳副市长,今天的情况还沒有搞清楚,我担心这些记者们胡乱报道,”
“胡乱报道,什么叫胡乱报道,他们报道了吗,还沒有呢吧,我告诉你,今天这十里铺仅仅是咱们今天要看的第一个真正反映实际情况的村庄,接下來,我们还要去看那些非公路沿线的村庄,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荒海县到底是如何办事的,大家先上车,去下一个村庄,我相信,这个村庄的实际情况大家心中应该有数了吧,”
说道这里,柳擎宇又看向袁广全和吴家康说道:“袁广全、吴家康,一会在车上,我需要听一听你们对此的解释,”
说完,柳擎宇转身向外走去,
走出村子,上了大巴车,柳擎宇看向袁广全和吴家康:“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袁广全沉默不语,这时,吴家康说道:“柳副市长,我认为十里铺的事情应该是个案,这个并不难代表我们整个荒海县的情况,我们会严厉查处这件事情,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吴家康说了一大堆话,官气十足,
然而,还沒有等他说完呢,柳擎宇再次怒喝一声说道:“够了,吴家康,你们真的很让我失望,我最希望你们说的话不是要查找什么责任,而是希望你们能够第一时间发现问題并解决问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告诉我,你们会马上安排人给十里铺的老百姓送來清水,送來及时的医疗服务,健康检查,
你们沒有看到那些老百姓喝的是什么东西吗,你们也全都喝了尝了,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所喝的那些东西,还是老百姓经过多次加工之后的最好的水了,最为原始的水你们都沒有看到,但是我柳擎宇看到了,那是你们荒海县县城里面工厂里直接排出來的污水啊,腥臭无比,里面到底有什么毒素谁也不知道,”
说完,柳擎宇直接仰面靠在椅子上,沉声说道:“下一个地点去八里庄,”
八里庄距离十里铺不远,也是属于非公路沿线的村庄,
当大巴车在八里庄停住之后,柳擎宇和众人直接來到机井房处,打开机井房房门,看到的依然是大大的水桶和抽水机,至于真正的深井,,沒有,
八里庄的村民倒是沒有喝污水,但是他们需要去距离存在四五里外的一处山泉处去取水,很是辛苦,
随后的时间里,柳擎宇沒有再按照荒海县安排的行程去走,而是直接说出了附近的村庄,让司机直接开着过去,一路走來,十几个村庄看完了,除了2个村子原本就有机井以外,其他的十个非公路沿线的村子几乎全都是用机井房和大水桶这种弄虚作假的方式來敷衍了事的,
夕阳西下,再次视察完一个村庄的时候,柳擎宇沉声说道:“好了,今天就看到这里吧,先回县里,袁广全同志,这次麻烦你通知全县各个乡镇的主要领导和主管水利方面的负责人去县里召开一次专題会议可以吗,你有时间吗,”
“有,有,”此时此刻,袁广全看到柳擎宇那看似平静的脸色,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惶恐不安,
因为柳擎宇越是平静,这也就意味着后面等他爆发的时候,那风暴來的越是猛烈,
这一系列行程下來,袁广全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脸皮被柳擎宇一层一层的剥下來一般,就连身上遮羞的衣服也一件不剩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向柳擎宇解释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柳擎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在路上,他一直正在考虑的就是应该如何平息此事,
他知道,这一次,荒海县真的是麻烦大了,
他本來以为柳擎宇这次带着媒体下來是要为了他自己的政绩进行正面报道的,但是他万万沒有想到,柳擎宇这次竟然玩起了自*残,他竟然是下來挑毛病的,是下來找问題的,甚至不惜要为此而承担相应的领导责任,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次省电视台下來的那两个记者根本就是生瓜蛋子,根本就不懂得相关的规则和潜规则,几乎每到一个地方,他们都会详细的进行拍摄,甚至还会对村民进行现场采访,他虽然想要极力阻止,但是柳擎宇却力保两名记者,这让他很沒有脾气,毕竟,他只是县委书记,而柳擎宇却是副市长,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上一次,柳擎宇要求召开现场办公会,他这个县委书记沒有理会,
现在,柳擎宇再次要求召开会议,他却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违逆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返回去的路上,柳擎宇直接给市长马伯通打了一个电话:“马市长,您看能不能麻烦您到荒海县來一下,出席一下荒海县的抗旱赈灾专題会议,这边问題比较严重,”
接到柳擎宇的电话,马伯通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來,心中稍微权衡了一下,虽然内心极度不情愿,但还是轻轻点点头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等挂断电话之后,马伯通立刻给市委书记雷泽林打了一个电话:“雷书记,荒海县恐怕要出事了,柳擎宇请我过去参加赈灾抗旱专題会议,还说问題比较严重,我估计有人要危险了,”
雷泽林听到马伯通这样说,脸色也凝重起來,沉声说道:“到时候你见机行事吧,”
马伯通点点头,
然而,马伯通并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给马伯通打完电话之后,柳擎宇再次给市纪委书记王天宇打了个电话:“王书记,我想邀请您今天晚上到荒海县参加抗旱专題会议,您看您能否抽出时间來参加一下呢,”
给王天宇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柳擎宇心中也多少有些忐忑,因为他清楚,王天宇做事一向特立独行,原则性极强,所以,自己这次沒有按照相关的流程邀请王天宇过來参加会议,对方未必会给面子,而且这次还是电话邀请,诚意明显显得不够,对方参加可能性就更小了,
但是,虽然明知道自己成功的几率极小,但是柳擎宇还是打了,因为他清楚,今天晚上的这次会议如果能够有王天宇参加的话,那么这次会议的效果会好很多,
因为今天晚上的会议,柳擎宇要真真正正的发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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