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
办公室里。
刑侦支队的人没和董学斌一起共事过,所以董学斌的缺德姓格不是刘泰伯他们可以想象的了的,董学斌中途去买酒的话一出,本来还只是严重怀疑是他作案的李泰伯和刑侦支队的人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事儿绝对是董学斌干的,不然他避开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挑衅他们?
万思朝用去买XO做不在场证明。
你董学斌也这么干?理由都不换一个?
李泰伯沉目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你是去买酒了?”
董学斌笑道:“我很确定,有什么问题?”
“那你告诉我有谁看到了?谁能给你作证?”李泰伯追问道:“还有谁看到你从柳阳饭店出来了?”
董学斌冷笑道:“我用的着别人给我作证吗?我倒要听听你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啊?你这态度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味儿?李队长,你们现在是在诬陷一个国家干部,诬陷一个党员,我要的是证据,拿出来我瞧瞧?当初我表姐坠楼之后,怎么没见李队长这么上心?这么刨根问底?万思朝一出事李队长怎么如此兴师动众气势汹汹?我都被你这脸色给吓住了啊。”董学斌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他道:“万思朝不是没结婚吗?怎么有儿子了?”
要不是年龄的问题,董学斌真怀疑万思朝是李泰伯的亲爹。
一听这话,李泰伯勃然大怒,他觉得董学斌太嚣张了。
可李泰伯似乎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三番五次地帮万思朝脱罪,无视法律,无视证据,身为刑侦支队的队长却一次两次地帮万思朝作伪证,让受害的妇女无法伸冤,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到底谁才嚣张,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董学斌也对李泰伯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噢,你们诬陷别人可以,作伪证可以,你们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考虑过你们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换了你们自己呢?我这刚一反击你们倒受不了了?一个个喊着要声张正义追查真相?
扯淡去吧!
法律就是给你和万思朝俩人开的吗?国家就是为你们两个人建立的?
只许你们欺负老百姓,事情一轮到你们自己头上就不行了?想得倒美!
董学斌看看李泰伯,道:“你要是查案,我不管,自然也会配合公安部门调查取证,这是我作为共和国公民的责任和义务,我不说什么,不过你要还是这个认定了我就是凶手的语气,那我可得跟你们公安机关的领导说道说道了,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你李泰伯队长跟万思朝交情匪浅?以前好像有几次万思朝的强-歼案都不了了之了,这里面是不是有联系呢?嗯?”
几个刑侦支队的人都看看李泰伯。
一进屋后就是李泰伯一个人在说话,而其他刑警都没言声,就是因为董学斌是市纪委的领导,他们也怕把董学斌得罪狠了,否则人家想给自己几个人穿小鞋的话,那再容易不过了,纪委就是干这个的!
几分钟后。
外面走廊里。
李泰伯出了董学斌的办公室就重重一点头,好你个董学斌!我还就不信查不出证据来了!
一刑警道:“李队,现在怎么办?”
李泰伯狠声道:“查!案发时董学斌肯定在柳阳饭店!”
“可是纪委这边不是说……”一刑警犹豫道。
李泰伯冷言道:“肯定是董学斌用了什么手段!给我查清楚!”
铃铃铃,李泰伯的手机响了,是公安局领导打来的,领导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不管牵扯到什么人!查出凶手!严惩不贷!”
李泰伯就明白了,市委万书记震怒了,他亲侄子被人谋杀,不怒才怪,李泰伯得令,底气也变得足了很多。
然后,刑警队的人就分别在纪委取证了。
信访室。
李泰伯找到了信访室主任梁璇。
“梁主任。”李泰伯严肃道:“董学斌是什么时候回纪委的?”
梁璇不耐烦道:“十二点四十。”
“你确定?”
“我很确定。”
“会不会是纪委会议室的表错了?”
“怎么?”梁璇瞅瞅他,道:“你这是在取证还是在挑刺?几点几分我难道还分不清楚?纪委通知十二点四十开会!纪委的干部都是马上吃完午饭就回来的!几乎都是十二点四十左右到的会议室!你这意思是说我们纪委的人集体给董主任做伪证?或是说我们纪委的领导傻到连表盘上的数字也不认识?还是我们所有人的手表都错了时间?李队长!你这个查案方式好像很偏激啊?”
李泰伯被噎了一下,心情十分不爽。
李泰伯自以为有市委一把手的尚方宝剑,所以气势也足了,但梁璇他们这些纪检委的干部,从来都是调查别人的,哪里被别人问这问那地调查过?李泰伯越是这样,梁璇越没给他好脸色。
“还有事吗?”梁璇冷冷道:“没事请出去!我还有工作呢!”
李泰伯不悦道:“梁主任,这件事市委很重视。”这就是压人了,“所以我想看一下有关董学斌同志的举报信,也方便我们查案和确定方向。”
可梁璇却不吃他这一套,“市委重视,我们纪委也很重视,你要举报信我们当然得配合,不过董主任的举报信暂时还没有,倒是李队长你的……我们这里前一阵还受到了几封新的举报呢,前些年也攒了不少,你用不用看看?”
李泰伯一吸气,只能压着火告辞走了,他算看出来了,纪委这种部门那是掌管着全市厅级以下干部的生杀大权的,跟纪委的人耍横,李泰伯永远也讨不到好处,只好忍着怒离开了。
同时,几个刑警也灰溜溜地走了回来。
“李队长。”他们表情一个比一个苦涩,显然也是挨了纪委工作人员的脸色。
李泰伯马上道:“查的怎么样了?”
一刑警苦声道:“参加纪委会的所有人都说董学斌十二点四十分时就在会议室,后来也一直都没离开。”
旁边另一刑警道:“其他科员也问了,都看见董主任案发时就在纪委。”
“是啊,我问的也是这样,应该不会有问题,案发时董学斌不在柳阳饭店。”
不可能!李泰伯第一个就不相信,董学斌都那么说了,等于几乎承认是他干的了,可怎么会没有证据?怎么会十二点四十分的时候董学斌竟能同时出现在柳阳饭店和市纪委?这怎么回事儿?难道是双胞胎?不会,资料上写的董学斌是独生子女!那就是有个很像董学斌的人?被董学斌利用打了掩护?做了一个假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在饭店和纪委的董学斌是两个人?
李泰伯的想象力很丰富,主要也是他早都认定了是董学斌作案的,于是越想越觉得可能。
但现在没有证据啊?
怎么证明董学斌找了个替身?
或者是董学斌雇了个人,在他走后是那人把万思朝弄死的?
出了纪委,李泰伯单独开上了警车,立刻给饭店老板徐大兵打了一个电话,“十二点半到十二点四十期间,有没有人上楼?”
徐大兵道:“没有,三楼以上是贵宾间,有服务员在楼梯口的,不是有金卡和身份特殊的人不会让他们通过,就算有人上了楼,我们服务员也肯定能知道,楼道只有那一个,没其他入口。”
那雇人作案的可能就几乎为零了?
刘泰伯想了想,“对了,那个罗海婷也是纪委的干部,案发时她去过卫生间?正好不在场?会不会是她做的?”
徐大兵一叹气,“我问过了,我们的一个女服务员和一个扫卫生的人都看见罗海婷进卫生间了,大概是十二点三十八分的时候,然后就一直没出来,不会是她,况且您和我听见叫声的时候就第一个冲出去了,楼道里当时也没有别人啊,进了包间以后也什么人都没看见。”
“你确定你的人也没看到董学斌下楼离开?”
“都没看到,所以我才奇怪,我听说董学斌那时候已经在纪委了?可谁也不知道董学斌出去啊?”
猫腻肯定在这里了!
刘泰伯觉得抓住了线索,更觉得董学斌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作案后趁着大家赶过来的时候用了某种方法脱身跑了!
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了!
董学斌!这个小王八蛋!
李泰伯目光一冷,突然道:“徐老板,你确定你真没在十二点三十八分左右看到董学斌?”
“真没有啊。”
“你肯定?”
“呃,您的意思是……”
“我记得你不是案发前的几分钟才过来的包厢跟我们喝酒吗?你当时在走廊里看到了董学斌,所以三十八分左右董学斌还在饭店,绝对不可能在两分钟之内赶到纪委开会,他的不在场证明就有水分了!”
徐大兵沉默了下来,“我……”
“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徐大兵上了他们的船,现在已经下不来了,“……我知道了,我确实那个时间看到董学斌了!”
俩人竟是作伪证作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