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会结束后,蔡鹏就从省党校回来了,他应该也知道陈默母亲住院的消息,却始终没有来探望。让陈默心里有了一丝失望,也隐隐地有一些不安。

    陈默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在细微末节上较劲的人,但也不可能在人情往来上一点也没有用心,毕竟,官场上哪怕一点小事都是风向标,有时候也反映出一个人在场面上混得如何,何况,现在大家都看重这个。

    陈默听说,上次向前的老爸患重感冒住院,蔡鹏是亲自去了医院探望的,这之前,民间组织部一真在暗中流传,向前即将在新一轮的干部调动中下到县去任县长,因此大家对有关他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蔡鹏亲自到医院去探望向前母亲的病情,似乎就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但传说归传说,事情过去半年多了,向前下县里任职的事还是没有眉目。尽管这样,蔡鹏亲自探望向前母亲病情的事儿,却也让向前的人气大涨了几分。

    同样是蔡鹏书记的秘书,陈默母亲住院了,蔡鹏副书记却一直没有出面,这不啻给大家传达了一个信号,陈默在领导心目中的地位并不重要,行政部门的人都是人精,分析和琢磨起人来,善于由此及彼,由表及里,有了这样的印象,最终的结果就是影响人气,人气跌到后来,谁也不会究根问底盘查你人气不足的原因,而会从你的人格之类去找原因,一找,问题也就出来了。你就是申辩的机会都没有的。因此,陈默对蔡副书记不来探望母亲,还是很在意的。

    陈默不知道蔡鹏为什么对自己总是很冷淡,陈默自忖自己调来不久,工作中小心谨慎,不会犯什么错让蔡鹏书记对自己有看法。蔡鹏对他冷淡的原因,陈默分析了一下,感觉大概会有两个原因,一是向前跟蔡鹏时间久了,两人之间有了默契,用着顺手,突然换秘书,一时适应不了。这在实际工作中例子也不少。二呢,陈默隐隐约约地觉得,蔡鹏冷淡自己,问题出在张啸身上。从秘书们平时的言谈中,陈默听说,蔡鹏从常务副市长到市委副书记,已经在楚西市委班子里呆了两届了,蔡鹏和市委路由之书记的关系不错,当市长的呼声很高,而且市委当时确也有把蔡鹏安排为市长的意图,并把此意图向上级组织部门作了汇报,那一段时间,蔡鹏也志在必得,却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省里派了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张啸下来担任楚西市市长一职。为了安慰蔡鹏,组织又安排他到省某局任党组书记,事实上也就解决了他的正厅级待遇,蔡鹏却不肯去,赌气对找他谈话的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说,我是楚西人,为楚西市的发展干了半辈子,对楚西的工作非常熟悉,如果组织上信任我,就让我在楚西干下去,我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果组织上不信任我,我也不愿去省城清闲养老,尸位素餐,我就老死在楚西市好了。省里对这个楚西市的*,竟然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他继续担任市委副书记,分管党务、组织人事。这对蔡鹏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大大的遗憾,而遗憾其实也是可以分一点给不相干的人的,蔡鹏把自己的遗憾分一点到陈默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陈默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和舒芳说了,舒芳倒是很不以为然。那天,李一光、肖仁富他们走后,舒芳留下来继续照顾老太太。得知李一光他们走了,老七又把那几个妹子派了来,这次她们一天只来两个,对外自称是老太太的女儿,因此舒芳其实也只照护了半天时间,加上老人在农村一辈子,体质还算不错,是个闲不住的,身子好了一点,插在身上的管子一拆,也就基本上行动自由,不太要人侍候了。因此舒芳也就可以超脱出来。

    晚上,陈默和舒芳从医院出来,在大街边的小馆子里吃了晚饭,舒芳提议去散散步,看看夜景。自从娘住院以来,陈默单位医院两头跑,确实也累了,听了舒芳的话,也同意走走。街灯一如天街,大街上人流如织,霓虹灯闪烁,舒芳把身子全偎在陈默身上,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抽掉了似的。两人进了一个公园,公园里连路都是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空气暧昧得仿佛到处飘荡着荷尔蒙的气息。他们找到一个阴暗一点的地方,刚一坐下来,就不由自主地拥吻在一起。

    周围一片寂静,不远的地方,有情侣们接吻的声音。陈默把手从舒芳腋下的袖口处伸了进去,一直伸到她滑如凝脂的前胸,在两个盈盈一握的乳防上游移起来,撩拔得舒芳娇喘吁吁,低头直往他身上拱。当陈默把手从裙子底下伸进去,饱览裙底风光的时候,舒芳突然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陈默痛得呀了一声,松了手。

    舒芳附着他的耳朵说,流氓,我们回去吧。说着,拉着陈默的手,逃跑一般地走出公园。走进房间的时候,她几乎都不会走路了,斜偎在陈默的身上,由他半搂半拖地抱进了房间。她拼命压抑的娇喘犹如一粒火星,一下子把陈默点燃了。陈默一下子变成一头*的狮子,她就是他的猎物。舒芳软做一团,一任陈默所为,采撷之处,落红点点,*。舒芳痛得全身颤成一团,香汗如雨。陈默见状,才收敛起狂蝶之心,好意护持,软语温存。

    激情过后,陈默从舒芳身上翻身下来,舒芳立即起身去了卫生间。柔和的灯下,洁白的床单上一抹鲜红,如桃花盛开,热烈而绵缠。陈默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他没有想到,舒芳会是处女,一般来说,在四大办工作的女孩,尤其是像舒芳这样的女孩,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领导的格外关爱,而在这些单位工作的女孩又几乎都有着一种猎取权力的欲望,因此,一些女孩把投靠领导作为自己进身仕途的阶梯。甚至凭借自己的年轻美貌,主动向领导投怀送抱的也不是没有。陈默原来在县委办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就经常被县委书记带在身边,天南海北地出差。每当女孩请比较长的假的时候,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她是怀孕了,要去省城里的医院做人流,需要休息。后来,这女孩和县委书记的*韵事,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好在书记也算义气,调到市里之前,为她安排了一个局长的职务,后来又把她调到市里,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做了副局长,算是落实了副处级。

    应当说,陈默其实不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并不把处女膜看成是爱情的唯一。在省城的时候,他也偶尔有着买笑的经历,三十岁的人,性是埋藏于身体里的一颗炸弹,不处理是不行的。当然,他也为此而感到羞愧,感觉自己是在堕落,每一次从那些场合里出来的时候,懊悔得几乎要杀死自己,然而,当有下一次的时候,却又管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再一次堕落。

    舒芳围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陈默俯着身子在盯着那团鲜红,不由得红了脸。她轻轻地对着陈默的脸打了一巴掌,然后倒在他的怀里,呓语似的说,坏蛋,现在你满意了吧?

    陈默用嘴唇封堵住了她的嘴。

    就是在这天晚上,陈默对舒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舒芳说,陈默,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高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母亲住院,市委副书记不来探望,这是很正常的,要是所有的下属亲属病了,都要领导探望,也不现实,而且,这样做领导的该有多累呀,你还是不要太在意这些小事。

    陈默说,不是我在意,这关系到我以后在市委办的地位,如果蔡鹏书记都不来,以后还有谁看得起我?

    舒芳说,默,我觉得你太敏感了,太在意这些了,这和你的文人身份不搭配。其实,我爱你,并不因为你将来可能荣华富贵,无论你将来当了多大的官,或者是受了多大的难,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从心底来说,默,我倒不希望你去当官,我爱一个写小说的理想主义的陈默,胜过一个当官的陈默。

    陈默默然。

    接下来几天,母亲的伤口拆了线,恢复得更快了,医生提示陈默,可以出院了。陈默说,再休养几天,让老人的身子更加好一些再出院。其实,潜意识里,只有陈默自己知道,他拖延几天,完全是在等待,希望蔡鹏书记高大的身影能够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蔡鹏书记终于还是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