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生,他的车开到慈溪村村口的时候,村民们这会正在三五成群的站在那里闲聊着,见到他的车开过来,纷纷的让开了一条路,不过韩立诚并未继续前行,而是将车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之后,村民们确定了来人正是韩立诚,蜂拥而至将其围在了中间,而赵大友的父亲挤过人群走到了韩立诚的身边,一脸焦急的说道:“你终于来了,村民们经过劝说并没有集体上访,都在这等着你过来。”

    “辛苦你了表叔。”韩立诚对于担心的事情并未生,心里自然也是高兴不已,随即转头对围着自己的村民说道:“看到大家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集体的上访,我心里很高兴,但是又有些难过,高兴的是大家都意识到了群访是一种违法行为,而难过的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市委依旧没有解决大家的困难。”

    此时的慈溪村村口鸦雀无声,都在听着韩立诚说话,就连那些施工队的人也都是伫立在那里,安静的听着。

    韩立诚在扫视了一圈围在自己身边的人,接着说道:“大家对于慈溪村的拆迁赔偿问题很气愤,我能够理解,你们的合理要求应当得到重视,你们捍卫自己权利的做法理应得到保护,市委正在全力的对此事进行调查,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将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讲话,让在场的所有村民的心里都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而掌声更是来得猛烈,看到这样的情况,韩立诚知道村民的情绪暂时得到了缓解,群访事件至少从目前看来已经不太可能,可是对于调查组来说,接下来将面对更加严峻挑战,同时也要加快脚步进行证据的收集和汇总。

    从慈溪村离开之后,韩立诚并没有直接返回云州,他想要和张道宗见一次面,虽然两人之间并无任何的交情,他也知道鼎鑫集团重新启动拆迁重建的想法,绝对和对方有关系,其目的也是想要将小岗的这潭水彻底的搞浑,他希望张道宗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迷途知返。

    而一直关注着慈溪村动向的张道宗这会的心情忽上忽下,在开始得知村民们准备集体上访这一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这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可是就在他准备通知云吉公安局和小岗镇派出所出动警力的时候,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村民们的情绪得到了安抚,而韩立诚也将抵达现场。

    张道宗这会知道自己孤注一掷的做法已经彻底的没有了实现的可能,韩立诚的到来将会直接化解这场他一心想要导演的闹剧,他希望看到的事情也终归没有生。

    随即他便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在云州的叶媚,可以说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因为对方提出了这个孤注一掷的做法而停止的报复计划,这会又一次浮上了心头,挂断张道宗的电话之后,叶媚便再次联系上了韩芳,让她将朱丹的资料交给王清明,同时也是强调必须成功。

    张道宗自然不知道叶媚终究还是实行了那个计划,这会他正在办公室接待着赶来的韩立诚。

    “张书记,我相信刚刚小岗的事情你已经得到了消息,市委已经明令禁止鼎鑫集团在云州的一切活动,可是为什么在你们这却是没有得到执行,而鼎鑫集团依旧是大张旗鼓的准备重新启动拆迁重建的工程?”走进对方办公室的韩立诚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张道宗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气焰,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的憔悴,说话的声音也很低:“这件事不是已经平和的解决了吗?至于鼎鑫为什么重新启动工程,我想你应该去问他们,而不是在这里问我。”

    听到对方的回答,韩立诚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不是赵大友饿父亲竭力的进行着劝说,你觉得那些村民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他们群访的行为吗?而一旦他们进行了群访,我想等着他们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们云吉以及小岗警察的关照,那事情的展也就不会向现在这样平和。”

    张道宗对于对方的这一说法很是不屑,冷哼了一声,道:“那又会怎么样,难不成头顶的天还会塌下来?”

    “天自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塌下来,可是如果有人一心想要让其塌下来呢,你说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韩立诚句句犀利,而且此时眼中流露出来的也是对于眼前这个人的一种同情,知道现在对方似乎都没有任何悔悟的迹象。

    张道宗自然知道对方所说的是什么事情,这次小岗镇的情况可以说是他一手策划,韩立诚这会虽然没有直接的说出来,但是他知道对方的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清楚,他想要回答对方的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尴尬的用抽烟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韩立诚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对方的要害,见到这会对方没有接自己的话,韩立诚在其办公室扫视了一圈之后,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静:“在云州地区,向张书记办公室这样简洁的可是很少见到。”

    没想到对方的话锋转变的如此之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张道宗拿着香烟的手一抖,掉落在手指上的烟灰烫了他一个正常,冷着疼痛说道:“这不是积极响应韩局长提出的那个廉政教育。”

    “看来张书记对于廉政教育是亲身进行示范,对于这样的行为我一定要记录到廉政教育的笔记中,将来有机会可是要在会议上进行表扬的。”韩立诚可不相信对方会如此重视自己的提出的那个廉政教育。

    张道宗听到对方这么说,心里顿时觉得不是滋味,摇了摇头说道:“韩局长你可千万别这么做,现在外面很多人并非和你的想法一样,他们认为我把值钱的、奢侈的东西都放在了家里,还有的人说我在银行的存款是一个天文数字。”

    韩立诚也并非像自己刚才说的那样想要表扬对方,这只是他的一种说辞,这会听到对方这么自谦的话语,笑道:“现在这个社会确实不能仅仅看到表面就能进行评论,我们的眼光也不能太过短浅。”

    “其实在下面的这些干部中间,**已经变成了一种文化,只不过有些人在办着人事,而有些人则是单纯的想钱。”张道宗似乎对这样的情况看得很透,也很了解下面这些干部的心里。

    韩立诚对此不以为然,在他心里不管是什么形式的**,那都是违背了原则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容忍的余地,在听到对方的这一番解释之后,他很是无奈的说道:“那你张书记到底是属于那一种呢?”

    张道宗自然不会轻易的说出自己的那些破事,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我也想和你咨询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咱们两个表面上看相差的级别不多,但实则我的命运却始终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别扭,什么叫你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是一个监察局长,可没有任何掌控生死的权利,如果你没有任何问题,又何必担心我们的调查呢。”韩立诚此时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想从自己口中了解关于小岗目前的调查情况,以及对于他们这些违纪干部的处理意见。

    “这怎么别扭了,这就是事实。”张道宗的心里对于对方出来云州时的那一套雷霆手段还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