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的时候,李远平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区委的后门。李远平给黄仁宇发了一个短信:“我已经到您楼下了。等您。”很快,黄仁宇回信了:“你先去,我马上到老地方见你。老坐你的车,会让人发现的。”李远平呵呵呵笑着回信:“好的,老地方吃饭,不见不散!”

晚上,在一帆风顺的老地方,李远平又和黄仁宇重复了上一次在这里吃饭的程序。他们在玩“赚钱游戏”之前,是在这里喝的酒。虽说这一次和上一次的内容基本上是一样的,可也有区别。比如说,喝酒,上一次黄仁宇是放开量喝的,可这一次黄仁宇是点到为止。李远平呵呵呵笑着劝酒时,黄仁宇喊出了一句地地道道的秦腔:“你让我喝高了,老夫我怎么去上战场啊——”

李远平没有听说过黄仁宇会喊秦腔,可今天他喊的秦腔是字正腔圆、雄壮有力。是男子汉英雄气的自然发泄,是气吞山河的呐喊……这一喊不要紧,直喊的李远平心旌摇曳,波涛汹涌起来:

眼看着情哥哥(哟),

越走(嘛就)越远了,

你把你的尕妹妹给闪下了;

狠心的大哥哥呀,

指甲嘛就连肉着分(哎)开了;

黑心的大哥哥呀,

你把尕妹妹的心肝肺掏走了……

这是一首地地道道的凉州花儿,可从李远平的口里唱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黄仁宇听过不少的青海花儿,还有甘肃的河州花儿,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优美动听的凉州花儿。在李远平声情并茂唱的时候,黄仁宇仿佛看到一个村姑,她站在自家院子的墙根里,先看到的是情人的影子,一直到那影子消失了……村姑心中的痛,就像是指甲和肉分开了……简直是血淋淋的生离死别啊!

“远平啊,你唱的这是什么花儿啊?好像是只唱了个结尾,为什么没有开始呢?”

“黄书记,你真了不起,我唱的的确是后半截子。我妈妈是凉州人,这首歌是我小时候妈妈唱给我的。我现在就给你唱前半截。”

在黄仁宇的掌声中,李远平唱了起来:

一道道的山来着哟,

两道道山,三道道山。

噢,情哥哥上了(者)新疆,

啊……情哥哥上了(者)新疆……

“远平,”黄仁宇已经完完全全进入到了凉州花儿中了:“一个村姑,在墙根里送她的情人到新疆去搞副业,她看着情人走过一个山头,又走过了一个山头,直到她看不见情人的影子时,那感觉就像是指甲和肉分开了,就像是心肝肺让情人给掏走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说得太对了。”李远平幽怨的眼神看着黄仁宇:“可是,你知道吗?自从那天开始,我的感觉就是这个村姑的感觉。”

黄仁宇自然而然地就把李远平搂在了怀里:“远平啊,我们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我们总不能天天在一起吧?你说对不对啊?”

“大哥,我们上去吧。”

黄仁宇点点头说:“好,我们走!”

到了卧室后,李远平给黄仁宇抱来了10沓子百元大钞:“大哥,你收下吧。”

黄仁宇生气了:“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刚才还唱的是‘情和义’,这一回头就成了交易了?”

“你大错特错!”李远平也生气了:“既然我们是有情有义的一对,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你分担一点儿忧愁呢?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老两口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吗?那样多么的不方便啊?”

黄仁宇发现,李远平生气的样子特别的好看。大概是刚刚喝过酒的原因,只见她杏眼圆睁,又面若桃花……黄仁宇仿佛又看到了山顶上的宝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扔掉衣服,就把李远平扑倒在了床上……

一场激烈的战斗后,黄仁宇像一座大山一样瘫倒在了李远平的身边:“妹子,你说吧,让你的大哥为你做点什么?”

李远平呵呵呵笑着说:“你不是已经在做吗?”

黄仁宇一下子翻起了身:“你怎么知道了?”

“呵呵呵,你告诉我,江若琳要调走,是不是你的注意?”

“腾不出位子来,我怎么帮你?”

李远平在黄仁宇的脸上亲了一口:“呵呵呵,这还差不多,我没有白爱上你这个老家伙!”

黄仁宇告诉她,明天,他就安排组织部门找她谈话。最多下个礼拜,她就可以新官上任了。

李远平像个发了情的母豹子,一下子又把黄仁宇压倒在了“山下”:“呵呵呵,我今天非吃了你不可!”

黄仁宇英雄气不减当年,翻身就爬上了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