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度那里出来赵国栋就知道自己是有些草率了。
省妇联张副主席本月就要退了,这是周益明给赵国栋的消息。
赵国栋琢磨着魏晓岚和简虹都可以去争取一下这个位置,尤其是简虹。
权衡魏晓岚和简虹两人的优缺点,赵国栋觉得简虹更适合在条条上干,尤其是对方的亲和力和协调能力在条条上更易出成绩,而魏晓岚经过在苍化县长几年打磨,现在又在土城担任县委书记,其锋利豪放的一面已经被锻炼出来了,赵国栋觉得如果好好培养一番,魏晓岚未尝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中豪杰。
简虹如果能够借这个机会上一步,迈上副厅这一台阶,而且借助妇联这个平台好好发展一下,前途可期,但是正如韩度所说的那样,去年陆剑民和尤莲香同时从宁陵走出去,步入正厅职位,已经引起了不少非议,但还勉强可以用宁陵去年的辉煌成绩来解释,今年如果又这样频繁从宁陵提拔干部,难免就会引起一些人的诟病了。
得适可而止,赵国栋提醒自己,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相中的人能够胜任更高的职位,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这样的机缘,欲速则不达,这话谁都知道,但是你不争取,那就半丝机会皆无,所以赵国栋才会明确表示,他会提一提。
这个提一提,是指要在苗振中和韩度两人面前提一提。
当然结果肯定会是遭到否定,不过这也是一种姿态,这一次被否,至少也能让苗振中和韩度两人记挂一下,下一次再提也许还会被否,第三次,没准儿那就得琢磨一下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了,在心理学里这是一种补偿心态。
赵国栋知道韩度这也是为自己好,刚进常委,有些事情不少人都盯着在,做得太过了,难免就要引来质疑,大概是东流书记也不愿意遭人诟病,所以韩度才会提醒自己,赵国栋能理解。
这人事上的东西谁说能保持心如止水那是假话,就像自己争这个省委常委一样,为了这一位置,十八般武艺都得使将出来,明枪暗箭都不停歇,直到尘埃落定。
前两天丁森给自己打了电话递过话来,市法院办公室主任想要动一动,希望自己考虑一下,这是小事儿,能到市法院当办公室主任,最起码文笔和口才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听丁森的口气大概是那家伙想要下去到区县里去,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就能攀上丁森的高枝了。
想想这也很正常,丁森作为政法委书记这么多年,若是没有两个熟人朋友,那反倒不正常了,都不是神仙圣人,谁没有个亲朋故旧?托上门来,免不了就抹不开面子了。
康仁梁也给自己打了电话,邀请自己聚一聚,也算是为自己进常委表示道贺,赵国栋在电话里也表示了感谢,一口应承下来。
但是赵国栋估摸这康仁梁还是有点啥事情找自己,不像是康志奎的事情,如果是康志奎的事情,康仁梁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现在康志奎的公司在宁陵这边已经接了两单活儿,口碑还不错,估摸着康仁梁还有其他事儿,多半也是和市里这一波人事调整有关。
赵国栋对康仁梁的印象一直不错,有其父必有其子,而从其子的表现也能大概了解到其父的底细,康志奎能自己一手一脚打天下,虽然也借助了自己父亲的一些余荫,但是主要还是靠他自己的卖力一点一滴积攒人气人脉,换了一个领导做不到,所以赵国栋觉得康仁梁在家教上至少是做到了家,而从这里也可见出康仁梁本人的一些东西来。
这宁陵市的一波人事调整也会牵动许多人神经,除了丁森和康仁梁之外,蒋蕴华也打来了电话,帮奎阳县政斧办主任赵家坤说项。
蒋蕴华的面子赵国栋不得不买,老领导了,而且蒋蕴华也把话说得很原则,让赵国栋根据情况而定,如果有合适机会,不妨考虑一下。
赵国栋也通过焦凤鸣了解了一下赵家坤的情况,好在对方也属于奎阳县后备干部,只是年龄稍稍有些偏大,如果再继续后备两三年,估计也就只能从后备干部名单上撤下来了。
既然赵国栋专门问了这个人基本情况,焦凤鸣何等聪明,自然心知肚明,这一波调整涉及面相当大,处级干部一调整,自然也就牵扯到更多的副处级干部挪动,这赵家坤搁进提拔名单中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也就是到哪儿的选择罢了。
***************************************当床头上的手机响起时,赵国栋一时间还有迷迷糊糊,壁灯是关了的,只能在黑暗中伸手向着闪烁的手机灯光摸索而去“叭”的一声,却是不小心却是落在了地上。
手机电池一下子跌落开来,也没有来得及看见究竟来电方是谁,赵国栋揉了揉眼睛,把电池重新上好开机,这时旁边的徐秋雁也撑起身体来,把壁灯扭了开来,赵国栋看了看床头上的表,已经是十一点过五分了,这么晚了,谁还能打电话来?赵国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有来得及查一查刚才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赵国栋看了看,是邱元丰来的电话,他有些奇怪,这么晚邱元丰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情?
“邱哥,这么晚了,什么事情?”
赵国栋看了一眼已经起床替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的珊珊走过来徐秋雁,黑色真丝睡裙开口很低,两个浑圆饱满的ru房大半可见,顶端浮凸一点嫣红恰巧被蕾丝边半遮半掩,更增添了一份勾魂夺魄的诱惑,每天保持一个小时健美艹不间断,几年如一曰,让徐秋雁的身材曲线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凹凸美感,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吐一口唾液。
“这么晚了,本不想打电话给你,不过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的好,省得你曰后骂我。”邱元丰语气有些说不出落寞萧索,听得赵国栋心中都有些发紧:“老廖,廖昌盛走了,刚办完退休手续还没有一年,突发脑溢血,我也是刚接到电话,他儿子给我打来的电话。”
“廖指导?!”赵国栋吃了一惊,一下子撑起身来,险些把手里水给倒在床上“怎么会?去年我回了一趟江庙,还在派出所碰见了他,和他还聊了好一阵啊,他挺乐观的,说准备退休好好钓鱼休息了啊。”
“谁说不是呢?我今年还去了江庙,在派出所里坐了一会儿,他听说我来了,还专门过来拉着我说了好半天。”邱元丰在电话里也是唏嘘不已“听说这一年里他身体也还行,就是为他女儿的事情没少艹心,他女儿好像刚离了婚,女婿现在是江口县政斧办主任吧,据说是在外边有了相好,就把老廖的女儿给蹬了,闹了一两年,最终还是离了。”
赵国栋一阵默然,当老的一辈子都在为儿女艹心,老廖都退休了,还是不得清静,估计也是他女儿离婚的事情给弄得心力憔悴,最终酿成这副情况。
想到这里赵国栋不由得凭空生出一副悲凉感,人生无常,也许你一刻前还是台上风光无限,没准儿下一刻你就是台下黄土一堆了。
旁边的徐秋雁似乎也感觉到了赵国栋情绪的急剧变化,先前接电话时还是漫不经心,但是这一会儿就变得有些萧索黯然了,也不知道电话那一边究竟是谁,说了啥事儿,就能把平素里都是波澜不惊的赵国栋弄得情绪大坏。
看见身旁丽人靠近自己,关心的注意着自己,赵国栋有些感动的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又揽住对方腰肢,让对方紧挨着自己躺下靠在床头。
“邱哥,廖指导啥时候走的?”
“大概是晚上九点钟左右吧,他儿子得到消息赶到医院里都九点半了,可能忙着给单位和亲戚朋友打电话,我接到电话都是快十一点了,这不才拾掇完,我打算过去看一看。”邱元丰叹息一声道。
“嗯,我也过去一趟,廖指导也算是我到江庙之后的第一个启蒙老师吧,我在江庙当所长,也全靠他替我安顿好后方,我得过去看看,明天我有事儿还得赶回宁陵,只有今晚还有点时间了。”赵国栋想了一想“廖指导遗体现在安排在哪里?”
“就在江口殡仪馆,原址新建的,地方没变,你知道的,东郊外。”邱元丰心中也是一舒“那我先过去,在那边等你。”
“行,半个小时我准到。”赵国栋一边起身,一边看表。
卧室门开了来,徐春雁大概也是听到了赵国栋一直在打电话,过来露出探询的目光。
“春雁,还记得江庙派出所的廖昌盛廖指导么?他去了,突发脑溢血,刚刚六十岁。”赵国栋接过徐秋雁递过来的衬衣和长裤,一边穿衣,一边道:“你能想到么?人生无常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