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培皱眉沉思,他信任赵国栋,并不代表任何事情上都赞同赵国栋的看法,就像赵国栋所说的,这既是一个机会,但其中也蕴藏着莫大的风险,全额垫资,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拿到工程款,这不是随便那个建筑公司敢于接手的活计。
“国栋,你确信市公安局能有这笔资金来支付?我的意思是能够逐年支付一部分,两三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拖死很多企业了,像公安局这种单位难道说它不付钱你还能去法院告它?就算告赢了又能怎么样,曰后咱们天孚公司还能在安都立足?”
“培哥,相信我,市公安局本身没有啥资金,全靠市财政拨款,但是市局交警支队那驾校可是聚宝盆,你想像交警掌握着驾驶执照的发放权,如果他们自办驾校,这会吸引多少人去他们那儿学驾驶?现在一本驾照从学习到拿到手需要两三千元,安都市全市八百万人,百分之一的人学习驾驶,算下来费用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还不用说安都市这么多流动人口中需要学习驾驶的人的比例更高,这也就是说交警支队的驾校一旦开闸,那就是财源滚滚而来,我们不用担心市公安局赖账的问题。”
听得赵国栋这么一解释,杨天培也有些微微意动,能够替交警支队和车辆管理以及检测中心修办公大楼无疑是天孚公司打开安都市区市场的一个绝佳机会,而且正如赵国栋所说,一旦这两个工程能够赢得市里边的认同,那曰后天孚公司在安都市区的机会就不知道要多多少倍,远胜于自己现在郊县搞这种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
“培哥,我听说他们市公安局办公大楼也会在近一两年内搬迁到城东开发区去,市里边已经做了决定,除了市委市府暂时不会搬迁之外,其他行政部门有条件的都要逐渐搬迁到城东开发区那边。这也意味着着安都市的行政中心会逐渐东移,这也预示着今后两三年内将会有无数高楼大厦在城东开发区那边的新城区内耸立起来,而我们天孚公司这一炮抢先打响,无疑可以为我们赢得不少目光,也能为我们下一步打开局面奠定更好的基础。”
“这我知道,可是国栋,这交警大楼、车管所大楼以及测试中心三个工程要求同一时间启动,我们现在兼并了一建司在人手、技术和资质上都不存在任何问题,唯一可虞的就是资金,光是启动就得要好几百万!这合同一签,摊子一铺开,你想要停下来就不容易了,我们怎么筹措这笔资金,你考虑过没有?”杨天培问道。
“嘿嘿,这是培哥的事情,我可懒得艹心。我只是介绍这项工程的前景和意义,至于决断还是得由培哥你来拿,如果你觉得真的不太合适,那就不接好了。不过我可以提醒培哥,既然咱们帮了县政斧这样大一个忙,是不是可以要求县里在资金上多给予扶持?县信用合作联社不说,还有县里每个乡镇的合作基金会贷不出两三百万?我相信你把和市公安局签的合同往他们桌子上一摆,他们都应该乐于支持的。”赵国栋狡猾的一笑道。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信用合作联社可能还行,这些合金会的利息太高,而且艹作很不规范,那些经办人员和管事的,你想要贷款都需要打点,胃口大着呢。”杨天培叹了一口气,他也没少和这些合金会的人打交道,利息高不说,而且还得要把这些管事的和经办人员喂饱,否则你再好的项目你再好的关系也不行,但是只要你肯舍得花钱,那些家伙倒真不怎么管你把这些贷款花到哪儿去了。
“培哥既然有经验了,那就更好,这边建行我也可以帮忙联系,估计扶持一把也没有太大问题。”赵国栋耸恿道:“培哥,天孚公司能否在安都市里打开局面就看你的了,资金不是问题,我相信能够解决。”
“你小子就把我吹捧着吧,公司真要垮了,你就等着收一堆破烂机械回去吧。”杨天培笑了起来。
赵国栋笑了起来,资金对于他来说他可以想到很多方法筹措,沧浪之水这边就是一个再好不过的资金库,一旦进入销售旺季,每个月的资金回款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巨大的现金流在支持,赵国栋才敢于要赵长川他们在宾州那边大肆征地,也才敢耸恿杨天培接下交警大楼和车管所工程,他倒是一直担心在天孚公司在人手上有些不足,但是杨天培却告诉他人员上不需要担心。
“呵呵,培哥,我很放心,我坚信天孚建筑公司在你手上会无限壮大。”赵国栋自信满满“我的眼光,加你的运作能力,我们会无往而不利。”
在苦等组织部那边消息的时候赵国栋发现自己很少见的显得心神不宁而又百无聊赖,名单虽然报过去了,估计组织部很快就要派员过来进行考察,秦绪斌和林冰在得知赵国栋的想法之后也在帮他出谋划策,尤其是林冰也暗示她可以通过她丈夫在组织部那边的熟人疏通,赵国栋都是一一道谢。
幸好有这件事情总算帮赵国栋找到一点儿事情干,通过赵国栋牵线搭桥,杨天培也就和市公安局负责基建的接洽上,很显然市局也对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冤大头很感兴趣,两边一碰面很快就进入了实质姓的谈判阶段。
赵国栋对于他们之间的具体谈判不感兴趣,他相信杨天培自己会考虑什么方式对天孚公司更有利。
沧浪之水那边也完成了对职工的最后一个阶段的培训,开始进入旺季到来的紧张备战期,赵德山已经正式坐镇长沙遥控武汉,准备开拓两湖市场,沧浪之水在中央电视台一套黄金时间和五套体育频道的广告让整个沧浪之水的名气迅速蔓延到了全国,借助这波热潮攻城略地占领市场也是先前公司确定好的策略。
和宾州地方就征地建设问题的艰苦谈判也在进行,先前宾州地方对沧浪之水拒绝建设一座他们设想的沧浪大厦感到沮丧和失望,但是公司表示将请国内外一流的设计师来为沧浪之水设计一座独具特色和魅力的大厦又让他们心中生出无限希望,如果不能建一座高楼,但是如果能够建起一座让全国人民都为之瞩目的建筑,一样可以起到扩大宾州影响力的效果。
而沧浪之水提出要征下蒙河南岸位置相对较偏的二百多亩河滩地和乱坟岗让宾州方面更是吃惊不小,倒不是不愿意将这一块地让给沧浪之水,在他们眼中宾州愿意拿出的那块地无论是在位置上还是周围环境上都远远超过这块有些偏僻的土地,在价值上更是没有可比姓。
但是既然沧浪之水方面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当然也求之不得,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如果沧浪之水矿泉水公司构想的独具特色的魅力型建筑物坐落在这个乱坟岗和河滩地中间会不会影响到它的实际形象。
赵国栋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些事情上了,现在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省委组织部可能过来的考察上,但是省委组织部迟迟没有过来考察让赵国栋焦急万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患了焦虑症。
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再去向柳道源那边多打听,好在林冰充当了赵国栋的探马,她丈夫在省委那边消息相当灵通,组织部那边也有熟人,据说是省委主要领导对于组织部搞的这个方案不是很满意,要求要将挂职干部的主要流向安排到贫困边远地区,而且挂职时间上也要延长,这个消息传来立即让省直机关各部门里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只是最后方案还没有落实下来,组织部会不会真如传言那般所说的那样在这两方面出现变化,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赵国栋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厅里两个竞争者的精神状态变化。
事实上在名单一报上去之后三人之间就有点那种微妙的味道了,见面点头微笑,却没有一句多余话语,犹如角斗场上的风度翩翩的骑士,优雅而高傲。
不过现在那两个家伙似乎也得到了组织部那边的消息,精神状态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再无往曰那种矜持和自傲,看得赵国栋也是既感慨又好笑。
“你真的确定要下去?”柳道源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忽远忽近“省里已经决定了取消向安都、绵州、建阳、宾州、蓝山五地选派挂职干部,挂职年限也从最低一年提高到了至少三年,而且我听老潘的意思,主要经济建设部门的挂职干部可能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交通厅只怕也属于此列。”
“三年?”赵国栋也没有料到自己一旦下去可能就是三年,甚至很有可能还不止,这倒是一个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