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炉安立守其心,金丹炼就气象新。
阴阳交感结圣胎,七返九转炼真身。
眼见未时已过,金氏平安无事,吕甘吕美站在洞口不知如何收场。正在这时,吕洞宾打完坐从洞内出来,径直向金氏洞这边走来。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风是从何时开始刮起来的,山上黄黄的树叶飘飘洒洒地被风吹了下来,风吹树摇,惊动了树上的鸟儿,鸟儿鸣叫着,随着秋风在空中飞舞,云朵一片一片地被风吹走。
吕甘吕美忙迎上前去,吕洞宾道:“快,快去给你娘更衣。”
三人走进洞中,两个姑娘还坐在金氏跟前说着家常。金氏睁开了眼,看了看众人,含笑又将眼睛闭上。
吕甘走到金氏近前,见金氏开始倒气,摸摸脉波,跳动已经微弱。吕甘忙对两个姑姑说道:“快为老人家更衣。”说着将装老衣物打开。
两个姑娘不知是怎么回事,疑惑地问道:“怎得了?”吕洞宾道:“你娘去了,快给你娘换衣服。”
两个姑娘看看金氏,恍然大悟,大声地哭嚎:“娘,娘?”“娘,你说话啊?”“娘,你睁开眼呀,你看我们一眼啊?”千呼万唤,金氏已不再答应。
吕洞宾道:“先莫哭,快为你娘更衣。”吕洞宾说着将夫人身上的衣服脱下,姑娘们还在哭嚎。
吕洞宾对两个儿子说道:“别愣着,帮把手。”两个儿子迟疑了一下,吕洞宾又说道:“快来。”三人手忙脚乱,为金氏净身、更衣。更衣完毕,见金氏已息脉全无,无疾而终。
吕甘吕美跪在金氏面前哭拜,文儿也跪在奶奶面前痛哭,两个姑娘更是在那里哭天嚎地。吕洞宾对文儿说道:“你领你爹去叫众人。”文儿闻听忙起身过去架起吕甘,父子两个一边哭一边走出洞来。
众人见吕文架着吕甘哭泣而来,知道金氏真地去了,于是慌忙向金氏洞这边走来,人群里也传来了哭嚎之声。
众人来到洞前,家人都走进洞来,又是一阵号啕大哭。阴阳先生进洞,喝令众人莫哭,他为金氏开光、超度。事毕,吕甘把吕洞宾、阴阳先生和吕美等叫出洞外,问吕洞宾道:“该如何发送?”吕洞宾未加思索:“从简,发送了就是。”
吕甘又问道:“现在就给亲朋好友送信?”吕洞宾道:“不必了,现在就装馆入殓,就此发送。”
吕甘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这样不妥吧?”吕洞宾看看众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是良辰吉日,即刻装馆入殓,即刻发送。”
吕甘又看了看阴阳先生,阴阳先生说道:“就按先生说的办吧。”
吕甘叫过一人对他说道:“你回家找几个人到我家坟地去开土挖坑,就在左日选的地方挖。”那人应声下山而去。
阴阳先生又领着众人走入洞内,开始主持装馆入殓仪式。
送葬的乐队开始吹奏,先是家人在洞内哭拜,继而众人洞外拜之,辈分亲疏不同礼数也不同。众人拜毕,阴阳先生将绊脚绳打开,众人上前正准备将金氏抬起,吕洞宾走向前去,说声稍等。他抓住夫人的手,端详许久,然后低声说道:“夫人,你辛苦了。你安心地走吧,一路走好!”说罢将夫人的手放下,挥挥手示意阴阳先生继续。
入棺开始,家人又是一阵号啕大哭,只哭得洞外的众人也凄然泪下。
山上的风比刚才小了许多,外面似乎又回复了先前的平静,云儿留住了脚步,鸟儿在空中盘旋,不时还有几片树叶从山上飘落,地上已经洒满了黄黄的树叶。
金氏入棺以后,阴阳先生吩咐封棺。吕甘道:“且末封棺,山路崎岖,必有颠簸,等下的山去,为老人整装后再封不迟。”
阴阳先生吩咐众人进洞起棺,众人进来穿上绳索,不由分说将棺材抬起,缓缓抬出洞来,向山下走去。
送葬的乐队在前面吹吹打打,也有人在前面扔撒着纸钱,众人随着棺材,带着纸做的车马轿子走在后面。
两个姑娘已经泣不成声,嗓子哭哑。众人将两人连劝带塞地弄进轿子,轿子两边有人护卫着。
走到山下,众人停下棺材又为金氏整理一番,众人还扯起一大块红布,罩在棺材上面。为金氏再次整理好后,又将棺材盖上,然后用大铁钉将棺盖钉上封了。
吕甘走到吕洞宾面前,哭着说道:“把文儿和顺儿留下来陪你吧,等老太太入土为安后,我再上山来陪你。”
吕洞宾道:“不必了,你们都去吧。”吕甘又说道:“你独自在山上我不放心。”吕洞宾不以为然地说道:“嗨!放心吧,我没事儿,你们放心地走吧。”
送葬的队伍又开始向吕家坟地走去。吕洞宾独自站在山下,夕阳照射在他的脸上,秋风轻轻地吹动着他的衣衫,他默默地目送着送葬的队伍,目送着家人,目送着他的夫人远远地走去。
吕洞宾走回九峰山,夫人不在了,九峰山仿佛已不再是以前的九峰山。吕洞宾走进夫人曾经住过的洞子,洞内空空如也,他在洞内站立许久。他又走进吊钟洞,虽然夫人以前并不经常进入吊钟洞,但吕洞宾觉得吊钟洞仿佛也已不再是以前的吊钟洞了。
吕洞宾点起油灯,跳动的灯火发射出微弱的灯光。他默默地坐了一会,又拿起《五千文经序》,在灯下细细读来。到了子时,他又开始盘腿打坐。
吕洞宾仍然是日日修炼,夜夜打坐,他已经阳神健全,卤门自开。他开始引领并训练阳神,开始只将阳神放出一步,渐渐地放出多步、一里、多里、几十里,渐渐地方圆几十里已经收放自如。
一日,他的阳神遨游到大儿子吕甘家,吕甘不在家,大儿媳妇正在绣花儿,文儿正在读书,全然不知吕洞宾就在眼前。
又一日,他神游到二姑娘家,见二姑娘和姑爷正在说话,二姑娘道:“你快去看看俺爹啊。”姑爷道:“是啊,早就说要去,可忙忙碌碌的,总也去不了。”二姑娘又道:“你若不去,明天我自己去。”姑爷道:“我去,我去,明天就去。”
次日,二姑爷果然邀着大姑爷上山来了。两人知道,不过午时来到山上是见不着吕洞宾的,即便过了午时,也未必能见得到他,他们不能进洞打扰他。故此,过了晌午两人才来到山上。到了吊钟洞口,吕洞宾也从洞内走了出来。
三人相见寒暄过后,吕洞宾要两人进洞。到了洞内,两人见酒菜已经备好,问道:“你老人家怎知我们要来?”
吕洞宾道:“怎么,我老么?”大姑爷道:“不不,不是那个意思。”
吕洞宾哈哈一笑,说道:“饿了吧,坐下吃吧。”二姑爷道:“我们自己带了。”吕洞宾道:“那个不好吃,尝尝这个。”
两个姑爷坐下,吕洞宾为他们各自斟了酒,两人道:“我们自己来。”两人边饮酒,边向吕洞宾说着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
两人吃喝完,吕洞宾道:“天色已晚,你们早些回去。”将两人送出洞口,吕洞宾又道:“今后不必再来看我,我常能看到你们。”
这日吕洞宾又神游到吕家坟地,他看到夫人的坟丘静静地堆放在那儿,上面野草杂生。他环望一下四周,并不见一个祖人的魂灵,也不见夫人。他叹息道:“或许他们又活在人世上了,人生不过如此。”
他已经可以神游长空,纵横万里。一日,他想去看看师傅,便神游到终南山。他看到师傅手持宝扇,正在山上和一个人对弈,那人身边放着一个铁拐和一个葫芦。他定立在棋盘前,说道:“师傅。”
钟离权抬头看看吕洞宾,笑说道:“你来了。”又起身对那人说道:“不玩了。”
那人拿起铁杖和葫芦,拄着铁杖也站起身。但见此人两腿不齐,黑脸浓眉,眼大鼻塌,头束黄巾。
钟离权又笑说道:“来来,我来给你们引见。”指指吕洞宾:“这就是吕洞宾,名字我起的。”说完哈哈一笑,又说道:“如何?”
那人正要说话,吕洞宾道:“这就是师伯了?”那人道:“不必客气,都是道友,我乃李孔目。”
钟离权指指那人道:“铁拐李,我给你说起过。”说完又哈哈大笑。那人生气地说道:“休得无礼。”钟离权道:“对对,你说的对,都是道友,叫他李孔目。不过,没有铁拐李叫着顺口。”说完又哈哈大笑。
铁拐李甩袖要走,钟离权道:“李兄休走,莫小心眼儿,我给你赔理便是。”说着过去拉住铁拐李的手,又说道:“来来,李兄,我有事与你商议。”
钟离权又转头对吕洞宾说道:“以后莫叫我师傅,就叫我和谷子。”又对铁拐李道:“给他取个道号。”
铁拐李看着吕洞宾,想了一下,说道:“他已修成纯阳之身。”钟离权道:“对对,就叫着纯阳子如何?”吕洞宾道:“谢过师傅师伯。”钟离权说道:“休如此叫。”而后指着自己说道:“和谷子。”又指指铁拐李:“李孔目。”再指指吕洞宾:“纯阳子。”说完又哈哈大笑。
铁拐李说道:“你一会儿正阳子,一会儿云房子,这会儿又和谷子,莫明其妙。”钟离权道:“怎的?人间一个名字也不过叫几十年,我一个名儿叫了几百年,何尝不能换换?”
铁拐李又对吕洞宾说道:“休跟他学,一个怪物。”吕洞宾笑了笑说道:“还请师傅师伯多多指教。”钟离权道:“咳!又来了,叫我和谷子。你有事尽管说,来来,我们坐下说。”
三人坐毕,吕洞宾说道:“我有一事不明。”钟离权道:“何事?”吕洞宾说道:“人死,魂灵出窍为鬼。道成,圣胎出窍为神。鬼神之别如何?”
铁拐李说道:“纯阴而无阳者为鬼,故鬼若白日阳盛,畏而避之;纯阳而无阴者为神。鬼无神通变化,只可生死轮回,投胎夺舍。神有神通,可聚形、现身与人看之,能言语善动作。鬼只能见人,不能为人所见。故道本无相,仙贵有形。”
钟离权道:“神尚有阴神阳神之不同。”吕洞宾道:“敢问有何不同?”
钟离权道:“阴阳相杂者为阴神。纯阳而无阴者为阳神。修功时阴未尽而出神过早,谓之阴神。其出之时,或眼中见白光如河,则神从眼出;或耳中闻钟磬箫管之音,则神从耳出。由其阳气未壮,不能擅破天关,故旁趋别径而从其便。既出之后,亦自逍遥快乐,穿街度巷,临水登山。但能成形,不能分形。但能游走人间,不能飞腾变化。若盛夏太阳当空,则阴神畏而避之。是以虽带仙风,未离鬼趣。”
吕洞宾道:“阴神可以炼为阳神么?”钟离权道:“可以。学仙之人,不甘以小成,可于阴神出后再行修炼,将阴神原形粉碎。功到阴尽阳纯,真人显象。”
吕洞宾道:“如何将原形粉碎?”钟离权道:“忘其身,虚其心,空洞之中,一物不生,则可以换凡胎为灵胎,变俗子为真人。”说完又看看铁拐李,而后笑着说道:“亦可食太上老君之仙丹。”铁拐李欲言又止,钟离权接着说道:“常人无此仙缘啊!”铁拐李对吕洞宾道:“纯阳子无需担忧,你已为纯阳之神。”
吕洞宾道:“阳神既出,是否功完道成?”
钟离权道:“问得好!此有两择:一者就此罢手,在太空中逍遥快乐,飞腾万里,高踏云端,俯山观海。或游戏人间,千般变化,从心所欲。此乃不顾其尸身,视之如粪土,尽情弃之,或抛尸于茅舍涵洞,或弃尸于山野荒郊,遗尸而远走高飞。此为速成之法,学仙之人多到此为止就心满意足了。但此法尚为下策,虽可算着得道,却不为证得大道。”
吕洞宾道:“何为其二?”
钟离权道:“其二乃有志之士,不求速效,自愿做迟钝功夫。阳神可出而勿出,修炼至阴尽阳纯之时,阳神健全再行引领放养之功;身躯可弃而不弃,保守元灵,千烧万炼,忘其如太虚,而以纯火烹之,形骸骨肉与之俱化,形神复又合二为一,此即炼虚合道,形神俱妙,合于遍布万化、无所不在之大道,出现百千万亿之化身,神通广大,拨云弄雾,移山填海,至此才算证得大道。”
吕洞宾道:“如何下手?”
钟离权道:“欲炼此功,需复将阳神收入祖窍之中,炼而复炼,炼神还虚,阳神百炼百灵,炼得阳神的慧光生神火,贯通躯体百窍,阳焰腾空,透足透顶,将躯体炼化入阳神之中,使神光普照。最后炼得通身神火,躯体崩散,粉碎为似有非有、似无非无、无形无迹的先天祖气,还归于太虚、达到天人合一。功夫做到此处,则可聚则成形,散则成气,浩劫不死,寿齐天地,乃为得道。”
钟离权说罢,看看铁拐李。铁拐李说道:“鬼谷子所言极是。”钟离权忙道:“错了,和谷子。”说罢三人大笑。
钟离权又看着吕洞宾说道:“纯阳子,汝当作何选择?”吕洞宾沉思半晌,说道:“容我日后再作打算。”钟离权道:“好好,日后再说。你不妨先出关入世修炼,云游四海,广结道缘,莫忘除恶扬善,济世度人,先积功德,再作打算。”
吕洞宾辞别钟李,回到了九峰山。他阳神入窍,收功下座。吕洞宾告辞后,铁拐李也起身告辞钟离权,向幽州云游而去。
铁拐李在幽州(今北京)听说有一个人很会抬杠,人称张杠头,后来居然还开起了杠埔,远近很多爱抬杠的人都曾慕名到这杠铺里来比试过,结果都是乘兴而来,败阵而归。铁拐李闻听心生奇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并不新鲜,怎么抬杠还能抬出名气来?铁拐李本来就爱较真,于是他决定亲自去看看,并要杀杀这个张杠头的威风。
这张杠头的杠铺有个规矩,凡是来抬杠的人都得备好银两,来者赌多少他都奉陪。每一轮抬杠之前双方都要各自先把银两放到桌子上,谁赢了这轮谁就把钱都收走,而后可再开下一轮。
铁拐李来到杠铺,胸有成竹地坐到桌前。铁拐李暗想,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我就不信我抬不过你。他拿出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张杠头一看,暗自高兴,心想今日又来了一个大户,可以再捞一把了。往常来抬杠的每轮下赌一般不超过一两银子,这回铁拐李一下子下了十两,来头确实不小。
张杠头也把十两银子放到桌子上,并招呼徒弟们看茶。然后又给铁拐李述说了一遍杠铺的规矩,铁拐李满口应承。张杠头问铁拐李道:“是你老先问我啊,还是我先问你老人家?”铁拐李心想:“我乃神仙,我若先问他,即便赢了也不光彩。”于是说道:“你先来。”张杠头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张杠头端起茶饮了一口,示意铁拐李喝茶,铁拐李也喝了一口,茶很香。张杠头不紧不慢地问道:“老人家,我今儿想向你请教一下,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味儿’这东西?”铁拐李一听,暗想岂有此理?明知故问!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答道:“有,当然有!没有‘味儿’怎么能知道酸甜苦辣啊?”张杠头道:“你说有,我说没有。”铁拐李道:“怎么能说没有,‘味儿’随时都能尝得到,闻得到。”张杠头道:“即如此,请你把‘味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让我开开眼界!”铁拐李听了一下子懵了,他虽然是神仙,神通广大,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味儿”拿到桌子上给人看。于是铁拐李只好说道:“这么说来,世上没有‘味儿’这东西。”张杠头又说道:“如果你说这世上没有‘味儿’这东西,那你又怎么知道香臭的呢?”铁拐李被问的无言以对,这一轮只好认输。
第二轮开始,张杠头又问道:“老人家,我还想再向你请教一下,你说这世上有没有‘气儿’这东西?”铁拐李这回开始动心思了。他想:上轮我说有,他让我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给他看,气儿也没法放到桌子上看,于是铁拐李说道:“气儿这东西根本就没有。”张杠头说道:“你说没有,我说有。若是没有,你怎么喘气呢?”铁拐李马上说道:“你说有,那你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给我看看。”张杠头不慌不忙地把自己杯里的茶倒掉了,又提起壶倒了一杯热茶,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热气正从茶杯里呼呼地往外冒。铁拐李一见,只好再次认输。
铁拐李心里不服,对张杠头说道:“你莫尽说些摸不着的东西,咱们说一个实实在在的。”铁拐李暗想:这些套儿都是你事先准备好的,由不得我不钻,这回我看你还能不输?
张杠头又不慌不忙地说道:“好,就依你说,咱们说一个实实在在的。”张杠头看了看铁拐李,然后问道:“老人家家住何处?”铁拐李道:“住在天底下地上头,五湖四海都能住。”张杠头看了看铁拐李身上背的那个葫芦,笑了笑问道:“你的本领真不小,那你老身上背的是什么?”铁拐李见他问这个,心想这回你输定了,葫芦是我的,我还说不过你?于是说道:“葫芦。”张杠头道:“你葫芦里装的是什么啊?”铁拐李道:“灵丹妙药!”张杠头又问道:“即是灵丹妙药,那能治些什么病啊?”铁拐李得意地说道:“即是灵丹妙药,当然是百病皆治。”
张杠头站起身,然后说道:“俺妻腿有毛病,病了好几年卧床不起,不知花了多少钱总是治不好。你的灵丹妙药是能治还是不能治?”铁拐李道:“当然能治!”张杠头说道:“即如此,那就请吧!你若是治好了,这三轮我都认输。”说着就请铁拐李一同前去。铁拐李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容易。”
两人起身往外走,张杠头问道:“你的腿也不方便呀?”铁拐李道:“没别的病,只是腿瘸。”张杠头说道:“如此说来,你还是先治好了你的瘸腿,然后再治我妻的病腿吧。你要是连自己的瘸腿都治不好,怎么能治好我妻的病腿呢?!”铁拐李听后又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