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找不到人选啊,王上…”

 “若是这样,不如摄政担任领相的职务如何?”

 大院君犹如挨了一记猛拳,又惊又怒,高宗径顾说道:“眼看父亲摄政已经接近10年了,真是劳苦功高。朕不知道如何礼遇摄政,不如借此机会,父亲担任领相之职,成为名符其实的朝廷重臣之首,帮助朕打理国家政事,对摄政来说岂不是更上层楼?”

 大院君压低了愤怒的声音:“此事万万不可!朝鲜自古以来王上生父没有位居官职的,也没有过王上的亲生父亲做臣子的先例!”

 高宗忙缓和道:“是这样啊,很抱歉摄政…朕只是…”

 大院君抬头看着高宗,高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还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可怕的眼神。

 从宫中退出,大院君心中懊丧,便叫来“天下长安”四人,一同到艺妓家中饮酒,打算大醉一场。

 “看今天这形式,载冕是在向我暗示应该下台了。自己想执掌政权,因为还忌惮我的权势,而不敢太撒野。哼!都是我自己选的好王后搞的鬼!想我掌控了近十年的势力,一天之内就推翻了那么强大的安东金氏,怎么可能会败在一个小女孩的手里?你们是在做梦,还是快点醒来吧!”

 无论如何大院君心中不快,儿子的反叛就像一粒梗在喉咙中的老鼠屎,吞不下吐不出。大院君大喝一声,举起杯子:“来来来!满饮此杯,今天不醉无归!”

 天下长安随声附和,举杯痛饮。十余名艺妓围坐在桌边,唱着优美的歌曲。

 大院君边饮酒边听艺妓弹唱《孔明歌》,心情好转。每次听到这首赞美诸葛亮的歌曲,他都觉得这是在称赞自己。

 想当年,自己胸怀大志,为躲避安东金氏的注意,故意装成丧家之犬的样子。运用谋略,终于使载晃成为国王,然后施展雷霆之威,一夕之间摧毁了安东金氏。为导正国家纲纪,真可谓鞠躬尽瘁了。我大院君就是和诸葛孔明一样的人物阿!一个乳臭未干的闵妃,能奈我何!想到此,不觉耸耸肩膀,精神为之一振。

 大院君趁着酒兴,豪气万丈的说:“天下长安你们听好了,只要我活着,这个世界就是你们的,你们就安心的大醉一场吧!”

 “国太公的恩情,小臣们没齿难忘!”

 天下长安一同吹捧,接着尽兴饮酒取乐。

 艺妓们唱完了《孔明歌》,调弦演唱另一首民歌。听着艺妓们唱出的歌曲,大院君突然间心中一堵,寒意铺天盖地袭来:

 嬉戏要趁年轻,年老力不从心。
花无十日红,势无十年长;
人生一场春梦,怎能不嬉戏。

 大院君面无血色“势无十年长”之句不觉已刺穿心头:“我掌握政权已经九年了,所谓"势无十年长",明年不就是十年了么?”

 这个念头在大院君的脑海挨挨蹭蹭地,不肯离去,酒菜顿失味道。艺妓们继续唱着,大院君呆坐,一句都听不清楚了。他忽地站起怒吼道:“全都给我站起来!走,我们走!”

 天下长安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尽,因为惊讶嘴张得老大,一副苦相,眼见大院君气势汹汹地朝外走,慌忙跟在后面,连滚带爬。艺妓们已经吓得扔了乐器,全都跪着簌簌发抖。

 主事艺妓追了出来,扑跪在地,抓住大院君袍子下摆乞求道:“大监,为什么突然要走呢?奴婢们哪里做错了,在这陪上千万个不是。请大监息怒,请大监息怒!”

 大院君缓缓转过身,低沉着声音道:“不是的,你们没做错什么,我有事要办。”

 不再多说什么,大院君和天下长安匆匆离开,丢下艺妓们如坠云里雾中。

 大院君危机感越来越重,前思后想,此时只有一招险棋,联合赵大妃废黜王后,才能存活,否则别无他法。

 于是,挑选一个日子,大院君秘密觐见赵大妃。

 “启禀大王大妃千岁,臣没有一天不忧心朝廷之事。”

 赵大妃皱了皱眉头问道:“朝廷中有什么令人忧心之事,使摄政大人说这种话啊?”

 “启禀大王大妃千岁,这期间洋扰频频,给我朝带来很大冲击,但自微臣加强了国防之后,外敌已不敢再犯。不过…”

 说到这里,大院君面带忧色停了下来。

 “大监匡扶社稷劳苦功高。有什么担忧的事情就说出来吧。”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微臣全力抵御外敌之际,我朝竟出现内忧。大王大妃早年曾经受到安东金氏的迫害,比任何人都清楚防范外戚势力的必要性。可是现在,朝野上下纷纷传言,骊兴闵氏就是下一个安东金氏。这就是臣所担心的事情。”

 赵大妃听了这话,惊讶道:“骊兴闵氏,这是什么意思?”

 大院君单等这一刻,忿然道:“启禀大王大妃千岁,现在朝廷里全部都是闵氏的人马。包括兵曹判书闵升镐在内,闵奎镐当刑曹参判,闵谦镐当吏曹参判,闵致相当刑曹判书,连臣的岳父闵致究都在担任工曹判书。这满朝文武不是闵氏家族,是什么?微臣仔细算了一算,闵氏担任朝廷官职的人数已经超过了30人,这就是外威势力的开始啊!”

 大院君料定赵大妃一听到“外戚势力”就会咬牙切齿,所以从这里切入。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赵大妃很平静地听完,居然一幅神闲气定的样子说:“这样说来,朝廷之中果然录用了许多闵氏家族的人。不过,摄政大人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呢?”

 大院君心中略有不安,回答道:“大王大妃千岁,怎可如此轻松的看待此事呢?朝中有些人已经在煽风点火了,说这些都是因为王后的原因…”

 总不能从自己口中说出废除闵妃的话,大院君希望赵大妃先开口。但是,大院君越是努力,赵大妃越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兵曹判书闵升镐是王后养兄,但也是大监的内弟啊,闵谦镐、闵奎镐、闵台镐那些人也都是大监的内弟;工曹判书闵致究不就是大监的岳父么?至于闵致相、闵致森、闵致吾等人,也是大院君岳父的亲兄弟。由此看来,可以说他们是闵氏外戚,也可以说他们是大监的岳家。在哀家看,大监是任用自己人罢了。”

 “这些人的确是拙荆娘家的人,但是,他们都不是臣录用的,是依照王上的命令而录用的。”

 “这个哀家也知道。不过,大监是摄政,总理一切政务,王上再怎么想任用闵氏成员,要是没有大监的认可,恐怕也办不到吧?”

 “这个…”

 “当初主张选失怙的女子为王妃,是摄政大人的主意吧?王后也是摄政大人推荐给哀家的…虽然王后年纪还轻,但是入宫以来礼数非常周到,所有的人都大加赞扬,哀家也甚是欣慰。”

 场面十分尴尬,大院君本想借刀杀人,谁知刀不肯出鞘,反给了他一记棒喝。大院君一时哑口无言。

 赵大妃沉默了一会,道:“我老了,不想掺和那些政事,但是有一句话要说给大监听。”

 “臣谨遵大王大妃教诲。”

 “当今世上没有谁比大监更懂得人情世故了。大监懂得政治,也很会用人,是不会容忍那些胡言乱语、兴风作浪之人的,对么?”

 “臣惶恐…”

 “还有,古语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关于闵氏在朝廷中任职过多的问题,这本是大监治家的错误啊,在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地传言,似乎不妥。还请大监三思。”

 “老臣惶恐,大王大妃所言极是,老臣谨记在心。”

 大院君从重熙堂出来,仰天长叹。这一次他又算错了,不知何时,赵大妃已被闵妃收买了人心。何以自己近来步步算错?

 大院君并不知道,赵大妃对他的独断专行已生厌恶,元子之事更疑心是大院君所为。加之闵妃端庄懂理,入宫多年来,从未对三位太妃错了礼数,赵大妃心甚悯之。安东金氏横行之际,赵大妃育有一子却也得听从金氏的摆布,闵妃无子,大院君极力排挤之,其心中苦楚,赵大妃清清楚楚。失去了元子的闵妃,心中必定有所变化,她没有儿子可以仰仗,就只有抓住丈夫的心,帮助高宗得到权力。闵氏家族那么多人担任朝廷职务,几乎可以说是大院君高傲自大的必然结果。

 大院君对赵大妃白下了功夫,无功而返,只好打消了废除闵妃的念头。在他离开赵大妃住处之后,一个侍女从重熙堂匆忙赶往闵妃寝宫,随即闵妃就得知了大院君与赵大妃见面的密报。

 是夜,高宗来到闵妃寝宫。

 “王上,听说摄政今天到重熙堂去了。”

 “哦,摄政不是经常去的么?”

 “是的王上,但是臣妾听说,摄政此去的目的是想废后。”

 “什么?是不是谣传啊?”

 “王上,这么重大的事情,想必女侍不敢撒谎。”

 “摄政真的这样做了?”

 “王上,臣妾入宫多年,没能生育子嗣,如果大监要废黜臣妾,臣妾也不敢多言…”

 高宗已经脸色发白,怨道:“哎,王后这是什么话…”

 “只是臣妾担心,大监知道王上只有臣妾一个可靠之人,才起了废黜臣妾之心。接下来,恐怕就是要废黜王上了。”

 “摄政…父亲…怎么能这样做呢?”

 高宗说话时的声音在微微颤抖,虽然是疑惑的口气,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的父亲完全可能为了权力废黜自己。

 “王上,自古以来,为了争夺权力,以巨伐君的情形屡见不鲜了。”

 “真是这样么,那么大妃娘娘是什么态度?”

 “幸亏大妃娘娘拒绝了摄政的要求。”

 高宗总算喘过一口气来:“这样就太好了,多亏了王后平日在这些方面下的功夫。”

 想了想,高宗接着说:“摄政要是这样表示的话,那我们的情况就不妙了。”

 “王上圣明,这件事非同小可,摄政在大妃娘娘那里碰壁,就会在别的方面加速进事,所以,王上也要尽快安排了。王上的时间,应该到了。”

 “时候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王上早就成年了,我们的势力基础日益牢靠,现在应该可以亲政了。王上,把摄政随心所欲掌控国家的权力收回来吧。”

 高宗听了这话,心情虽然有些激动,但又突然感觉到悲伤:“王后虽然这样说,但是,摄政会轻易的放弃吗?”

 “当然,把大院府大监赶下摄政的位子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他要是赖着不走,我们就要运用力量把他赶下来。”

 “这位长辈坚如钢铁,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他赶下台来呢?”

 闵妃坚定的答道:“这件事情,臣妾已经谋划好了,请王上相信臣妾,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臣妾去办,臣妾将不胜感激。”

 “那么,这件事情就由王后主持吧,事到如今,我不相信王后还会相信谁呢?”

 大院君继游说赵大妃废后失败之后,不甘心自己的失败,眼看着闵氏集团一天天壮大,难道就无计可施么?他决意抛出撒手锏,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

 是日,大院君召集群臣到思政殿,他则上康宁殿找高宗。

 “请王上移架到思政殿去吧,册封王世子之事非常重要。”

 大院君的态度极为强硬。

 高宗没料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拖延道:“摄政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朕吧,您就不必操心了。”

 “王上!”

 “父亲,册封王世子之事,不需要急于一时吧。”

 “王上,如今国内局势动荡,只有早日册封王世子,王室的基石才会稳固,国家才能屹立不摇,请王上到思政殿商议册封王世子之事。”

 大院君转身出了房门,对侍奉的宫人命令道:“要伺候王上到思政殿去,听懂了吗?”

 內官慌忙答到:“是,大人。”

 高宗在闵妃的怂恿下尝到了帝王的滋味,着迷于发号施令的威严之中,在闵妃启蒙下,也找到了对抗父亲的勇气。此时,他想成为真正的帝王,虽然他对于父亲的催逼仍心有余悸,但是这次并不像那么快地对父亲投降。

 思政殿上,大院君想先取得群臣的支持:“元子猝死是非常不幸的,大殿上下忧心此事也不在话下。一国之主,必须要确定继任王位的王子,全国百姓才能安心。幸好李贵人为王上生下一子,今年已经6岁了,这个年纪册封王世子也绰绰有余,大家今天在此表个态,解决了这个问题,才能让天下百姓安心。请各位说说自己的想法。”

 朝廷重臣人人自危,大院君虽不好得罪,闵氏一派也不可轻视,人人不敢发言。大院君只好点名:“请各位说说话吧!领相大人意下如何?”

 洪淳穆惊道:“非常抱歉,事出突然,老臣…”

 大院君语带不满:“王上登基已经超过9个年头了,但是至今尚未册封王世子,万一王上遭遇不测,朝廷上下岂不束手无策吗?”

 闵升镐说道:“王上今年不过21岁,大院夫大监说什么遭遇不测,听起来真是刺耳!”

 大院君一派辩道:“万事都要早作准备才是啊!”

 闵升镐说:“王后现在正值年轻,如此急于册封李氏之子,于情于理实在不宜。”

 李景夏怒道:“真要说道情理,大院君大人说得可是一点错也没有啊!”

 闵升镐再言:“此事不需如此着急。王后娘娘不是年过20从未怀过身孕,只是生下元子不幸夭折,按道理也应该再等一阵子才是。”

 李景夏叫道:“王上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为什么还要等待王后娘娘生下元子!”

 闵升镐并不着急,朗声道:“以后王后娘娘生下元子之时,大人将如何面对王后?此时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李景夏怒火中烧:“我这是胡言乱语?你真是太过分了!”

 闵升镐回应:“过分的不是我,而是大院府大监。聚拢诸位大臣,肆意评论至高无上的王后,任凭汝等如宰割鱼肉般肆无忌惮,这是做臣子的道理么?王后失去元子,正处于哀恸伤心之中,诸位不思安慰王后,反而怂恿册立庶出之子,这岂是做臣子的本分?”

 一旁的大院君按捺不住,突然大声喝道:“岂有此理!李贵人所生之子不是王上的骨肉么?承旨在做什么?!还去请王上过来?无论如何,今天必须要下定论!”

 闵升镐袍袖一拂,站到了一边。

 都承旨得到大院君的命令,慌忙到康宁殿催请。

 “王上,大院夫大监与六曹宰相全部聚集在思政殿,等候王上驾到。”

 高宗道:“朕不过去。”

 都承旨双腿打颤,可怜巴巴地出声:“王上…”

 “父亲处理政事,何时曾经问过朕的意思?这次,也请父亲随自己的意思决定好了!”

 承旨伏身叩头,嘴里嘟囔着:“王上…”

 高宗怒道:“朕感到全身不适不適,动弹不得!”

 李內官忙小声劝都承旨:“快回去通报吧。”

 都承旨苦瓜般的一张脸,轻声说:“李內官,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院府大监的脾气…”

 李內官正色道:“你要再这样,就是对王上无礼了!”

 都承旨带着浑身大汗退出康宁殿。

 高宗心中混乱一片,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应该怎样收场?自己是否太绝情了,毕竟完和君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虽然怜恤王后,但是,这样坚持,一定要等待王后生出了儿子才册封王世子,是否也过分了?

 高宗正在心乱狐疑之际,后宫之中的闵妃已得到消息,来到了康宁殿。

 “王上…”

 “哦,是王后啊,你来此作甚?”

 “王上,臣妾已经知道了,请王上遵从摄政的意思吧。”

 高宗看着闵妃,不知道她的意思究竟是怎样的,答道:“王后不要这么说,你看朕的意思就好了。”

 闵妃自觉突然之间无法抗辩大院君,也清楚高宗一定抵挡不住大院君的逼迫,不如顺水推舟吧,等到推翻了大院君的那天,什么完和君,什么王世子,不都是她闵妃一个人说了算么?因此说道:

 “王上躲着不见摄政,事情也无法解决。今天没有定论,摄政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不肯就此罢手。今天无法定论,摄政会要求明天,明天无法定论,摄政就会要求后天。所以,请王上照摄政的意思去做吧,如果王上违背了父亲的意思,只会让臣妾的处境更困难。”

 高宗想了想,看得出王后说的是实情,既然王后如此表态,自己还坚持什么呢。

 “那…很好,朕就过去好了。”

 高宗踏出殿门,迎面碰上再次来催请的都承旨,都承旨正在惶恐该如何是好,见到高宗。马上趴下:“王上…小的该死…”

 高宗看也不看,径直朝思政殿走去。都承旨仍旧趴在原地,浑身发抖,一遍一遍地说:“王上…小的该死…”

 思政殿外,群臣跑出来透透气。

 “为什么要这样拖拖拉拉呢?”

 大院君一派的一位官员小声说道:“我们将完和君册封为王世子之后,再奏请王上不就得了吗?”

 他的抱怨招来群臣的白眼,只好讪讪地走到一边。

 金炳冀等人准备离开,李景夏马上喝道:“今天诸位休想回家了,看来大院府大监今天必须要做个了断才肯罢休,各位早点有所准备吧!”

 群臣闹闹嚷嚷之间,忽然看见高宗到来,慌忙叩头,高宗转身进殿。

 大院君见高宗到来,心中略放轻松,叩头说道:“王上,而尽之际,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已经迫在眉睫,请王上及早定夺。”

 高宗落坐,面带不悦,半天说道:“摄政大人也太心急了吧,王后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应该好好安慰才是,怎么如此着急册立王世子?”

 “老臣惶恐。实在是国家无王世子不能稳固根基呀!”

 闵升镐上前跪倒:“王上所言极是,册立王世子之事仓促之间怎能定夺?”

 大院局不加思索:“此事已迫在眉睫,不能再等。”

 大院君一派尽皆跪倒,齐声说道:“请王上及早定夺!”

 高宗见此阵势,心中发毛,暗暗寻思:“多亏了王后早早建议扶植自己的势力,看今天摄政一派如此猖狂,岂有我说话的地方。”

 高宗挥了挥手道:“也罢!朕是可有可无之人,一切听摄政大人的意思吧!”

 大院君忙道:“老臣惶恐。王上之意是册立完和君为王世子!都承旨,拟定奏请大清国的国书,将此事告知大清国,等待天国奏批!”

 闵升镐伏地叫道:“王上!”

 其余众臣惊讶的无话可说,高宗起身,面沉似水:“朕…无力忤逆父亲,但是朕果真只是父亲的傀儡么?”

 大院君众臣伏地叩头“王上”之声遍地传来,高宗愤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