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南星曾受三党排挤,所以他的“四凶”论不免予人以借故报复的印象;同时援引东林被废诸人重登朝班,升迁亦似乎太快,这都是可议的地方。
至于魏忠贤,起先对赵南星与众不同,这或许因为同是河北人的缘故,结果因赵南星的书生习气搞坏了关系,《明史本传》:
魏忠贤雅重之,尝于帝前称其任事。一日遣娣子傅应星介一中书贽见,南星麾之去。尝并坐弘政门选通政司参议,正色语忠贤曰:“主上冲龄,我辈内外臣子,宜各努力为善。”忠贤默然,怒形于色。
他对魏忠贤说的话自是正论,但魏忠贤不识字,哪里懂得这些道理?而况以魏忠贤的作风,又岂是大庭广众之间,片言可以使其愧悔改过的?所以赵南星的对牛弹琴,是“不可与言而与之言谓之失言”明朝的宦官用事,由来已久,这种政治形态上的畸形存在,是一个不能不承认的现实,赵南星如果懂得政治艺术,正应该珍视魏忠贤对他的好感,设法规过私室,则必能有所匡正,那一来可能历史又是一种写法了。
由于天启三年京察的不免失平,因而三党人物如王绍徽、阮大铖、崔呈秀、冯铨等人都成了阉党。崔呈秀后来成了魏忠贤最亲近的心腹,那是天启四年九月间的事。
东林与阉党大规模开火的第一个高潮,起于天启四年六月,此即杨涟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之一举。杨涟自光宗泰昌元年拥立有功,有个后来成为阉党的御史贾继春,说他与王安相勾结“图封拜”正人君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说法,而小人又最喜欢用这种说法来诬侮君子,结果杨涟不胜愤慨,抗疏求去,意志坚决,这年十二月就已出都。天启二年复起为礼科都给事中,一年多的工夫升到左副都御史,这一半就是赵南星的力量。
《明史本传》:
是时魏忠贤已用事,群小附之,惮众正盈朝,不敢大肆。涟益与赵南星、左光斗、魏大中辈激扬讽议,务植善类,抑邪。忠贤及其党衔次骨,遂兴汪文言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