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民族为何喜欢光顾中原,估计跟地理环境及游牧民族本性有关。首先,中原沃里千里,气候湿润,适宜生活,江南之地更是有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其次,中原生产发达,物产丰富,成群的牛羊在黄昏的牧笛下晚归,成熟的粮食在阳光下反射着黄金一般的光芒;雄伟的皇宫里住着千万个让人流尽口水的美女,这美丽景色,不要说人,动物看到了都想搬家来居住。再次,游牧民族天生爱旅游抢劫,打一枪换一炮,抢今天吃明天,从来就是祖宗传下来的老本行。不然,为什么我们会在马上生活,不下马来学着中原人逐水而居,安居乐业?
我们不要责怪游牧民族的可耻行为,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汉人居住在苍茫的草原,胡人居住在温暖如春的中原,看你汉人来不来中原抢劫粮食美女?自古以来,忌妒别人的优越,损别人之利,肥自己之私,从来都是人人在梦里都想干的事。既然如此,唯有以实力说话,你有实力,你就为所欲为,你没实力,你就只好乖乖继续蹲在大西北啃沙子。
这个匈奴,他前世在周朝的名字就叫犬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后,他乘机而下,攻破长城,大抢特抢,让周幽王肠子都悔青了。后来,秦帝国建立,赢政同志发挥向来人不犯我,我必犯人的伟大思想,倾三十万军力驻守大西北,却匈奴七百里之外,不敢南下而牧马。然而可惜的是,秦国一灭,蒙恬一死,再也无人顾及草原上那只白狼了。后来,匈奴乘着中原打得你死我活之时,迅速发展势力,于是短短十年间,他们养足身体和马匹,再次露出凶相,气势汹汹地向中原扑来!
讨厌的匈奴人,还有一个让人读来陌生拗口的名字。这几乎是所有游牧民族的特点,其名如其人,来如风去如雨,不打你轰得两眼昏花绝不罢休。他们的领导不叫皇帝,而叫单于,目前在大西北直接威胁韩王信的这个领导,他的名字就叫挛鞮冒顿,为了称号方便,我们暂且用汉人习惯称他为冒顿同志。
古来多少民族,一旦拥有强大的实力,就想扩大地盘,做大产业。冒顿也一样,在他看来,蒙古草原实在太小了,小得连他睡上睡一觉,都觉得其内心野心无处安放。既然如此,就不得不挥起砍马刀,冲击中原,而驻守马邑的韩王信,则是首当其冲。此时的韩王信,不是十年前蒙恬;此时的匈奴,更不是十年前被蒙恬追着屁股狂打七百多里的窝囊废。公元前201年的秋天,汉朝将随着冒顿的进犯,从而改变了历史的方向!
话说回来,冒顿之所以有今天,不全赖于家族及造化,而是纯靠个人奋斗。冒顿老爹是单于头曼,和汉人一样,头曼实行了长子继承制,当长子冒顿成大成人后,他就封冒顿为太子。冒顿以为,他这辈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只要自己无病无灾,就等着老头子一脚登天,他就坐稳单于之位,吃定草原之大了。
可是,冒顿的麻烦还是来了。这个麻烦就是,他老爹爱上了一个小女人,并且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子。人性永远都是相通的,在中国古代,不要说皇帝,就是普通男人,拥有三妻六妾从来都是他们人生奋斗的一部分。头曼的这个小老婆,名已不详,只留其姓,我们就叫他阏氏。冒顿真正的麻烦不在于老爹给他找了一个晚娘,而是老爹想把晚良的孩子立为太子。
这是一个多么沮丧的消息,然而冒顿还蒙在古里。头曼这一幕就像后来的刘邦,想封赵如意为太子,于是就想出很多借口废掉刘盈。然而刘盈幸运的是他周边有许多像周昌那样的人护着他,所以使刘邦另立太子的梦想破灭了。此时,冒顿命就没这么好了,头曼想来想去,为了成全幼儿太子之梦,他决定借刀杀人,把冒顿干掉。
头曼要借的刀,就是当时与匈奴有仇的月氏。当时与匈奴同处一个大草原,还有一个兄弟部落,东胡。三大集团,东胡强大,月氏弱小,头曼这支匈奴部落就夹在中间。为了对付东胡,头曼决定派冒顿去月底当太子,联合月氏攻打东胡。然而,当冒顿才被送到月氏时,头曼突然对月氏发动攻击,企图迫使月氏杀掉冒顿。
月氏当然没有理由放过冒顿,你老爹出尔反尔,倒插我一刀,不砍你砍谁。头曼这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搞得冒顿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老爹到底想干什么,不管头曼想干什么,他已没力多想,当他听说月氏要杀他洗恨,立即偷了一匹马,逃回匈奴大本营。
当头曼看着冒顿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眼前,心里既觉尴尬,又觉郁闷。他问冒顿,你是怎么回来的?
冒顿:我逃回来的。
这么危险的境地,你还能逃回来,正不愧是我的儿啊。天不亡冒顿,是天之安排。既然冒顿有此天佑,那就把他留当太子吧,于是头曼在郁闷感慨之余,顿然打消谋杀冒顿之念头,并且拨了一万骑兵给冒顿带领训练。
头曼错了。他以为换了个马甲,冒顿就以为他是个好父亲,事实上,当冒顿后来了解到头曼要借月氏之刀想除之而后快,他只有一个念头,我亦要把这个老头置于死地而后生。不然,有头曼一天,我冒顿就一天也不能活得安稳。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复仇。冒顿不是头曼,他为了干掉头曼,想出了一招百无一漏的计划,训练神箭手,借机杀父造反。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样东西能比复仇更能激发力量和灵感,复仇若狂的冒顿,由此发明了一种绝顶暗杀利器——鸣镝。
所谓鸣镝,也叫响箭。此箭结构和功能不同于一般的箭。一般的箭头,无论是铁的,铜的,或是骨头的,都是实心的。而鸣镝则不然,它的特殊之处是,在小小的箭头上钻有一条上下空气流通的,像火柴头那般大小的小眼。并且是,小眼的方向多半与箭杆垂直,因为唯有这样,箭在射出去后,才会响起一种呼啸之声。
冒顿对射手规定:鸣镝所响之处,亦是射手所射之处,如果违令不射的,格杀勿论!但是,神射手不是一天能造成的,为了训练一支绝对忠属自己的神箭手,冒顿日夜苦心训练。
终于有一天,试验的时刻来了,冒顿把射手们拉到野外,他献出自己心爱的马,朝宝马朝出鸣镝,射手们也纷纷放箭,马儿死了。
嗯,小伙子们表现不错,勇敢果断,而手射术高超。于是,冒顿再次拉出一个人来试验,这个人不是俘虏,更不是他的士兵,而是他心爱的老婆大人。我们可以想象,在茫茫草原上,一个匈奴女人,披着宽大的长袍,站在劲风之处,活像一只即将被风吹走的飞鸟。然而,这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儿,就算有翅膀,也是展翅难飞。只见冒顿远远地朝爱妻射出一箭,紧跟着,千万支箭也朝她扑杀而来。
这个草原,没有爱情,只有冰冷的心血和残酷无情的响箭。然而,冒顿手下还是有人不敢放箭,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举动啊,连自己的爱妻都能扑杀,请问冒顿还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呢?但是,这些心软的射手马上为他们佛的胸怀和慈悲送命,冒顿对不敢放箭的,一律斩首。
从此以后,只要冒顿响箭一放,再也没有射手敢于违命。这支传说中的神箭队,冒顿正在一步一步地把他们训练成绝无仅有的死亡杀手。紧跟着,冒顿再献一物进行训练,那就是他老爹头曼的坐骑。冒顿对头曼的坐骑射出一箭,只见满天盖地的响箭呼啸而下,马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