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突击队轻装疾进,从无人迹的崎岖峡谷中穿过,对长岭北部高地实施突袭。长岭北部驻守着五个中队的日军,但是晚上他们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知道忽然从后面涌上来许多中国兵,一时阵脚大乱。

正面主攻部队趁势发动猛攻,通过两面夹击,高地上的六百多日军被迅速歼灭。

长岭得手之后,张灵甫决定一鼓作气,连续出击张古山。张古山南陡北缓,若使用大部队攻击,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可以铺开,小部队又难以取胜,张灵甫便二者取其中,选择让三〇五团出击。鉴于攻袭长岭已经打草惊蛇,这次张灵甫变换了计略,他授意三〇五团先从正面佯攻,以吸引日军的注意力。

三〇五团在正面的摇旗呐喊,果然有效。日军全神贯注地投入正面防御,全然不知道对方突击队正攀藤附葛,从险峻的后山爬上来。等到发现,为时已晚。

日军腹背受敌,经过一番白刃相搏,八百余名日本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残兵赶紧由山巅滚下,狼狈逃蹿。

在已被重重包围的情况下,张古山成为日军一〇六师团突围的最大指望,直接关乎其存亡,若此地被中国军队所控制,则日军将成为入袋之鼠,进退不得。听说张古山得而复失,一〇六师团当晚就调集优势兵力进行反扑。中方三〇五团顽强固守,预备队全部都投入进去,激战中,营长王干之阵亡,连长以下军官也大部分伤亡,但阵地还是守住了。

10月8日拂晓,日军又用上了空袭这一老招数,二十多架轰炸机盘旋在张古山上空,投弹如雨,将三〇五团用血肉夺回的阵地重又炸成一片焦土。

空袭到上午十点才结束,日军随即向张古山发起冲锋,张灵甫闻讯立即赶到一线进行督战。当部分日军冲上当地人称为哔叽岭的山顶时,他和三〇五团团长唐生海带着残余官兵奋起肉搏,通过白刃战将日军赶下了山。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灵故乡,但是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迷失在远离故乡的道路上,乃至于带着痛苦和忏悔四处飘荡。

回来吧,回到真正适合你生长的地方去!

张灵甫骨子里是一个武士,一个浑身都流淌着热血的东方武士,他曾经有过成长的错位,有过漆黑一团的生命轨迹,然而过去的已经过去,只有闪烁着武士荣耀的未来才值得期待。

以旅长身份在第一线与敌人拼刺刀,这一刻的张灵甫犹如战神附体,也由此被人称为“猛张飞”。

趁着战斗间隙,张灵甫匆忙整理部队,他将勤杂人员全部编入战斗队,对伤员也进行了慰问和安置。

日军并没有甘心放弃张古山。战至下午,旅长李佳明、团长唐生海、营长胡雄均负重伤。黄昏时分,担任三〇五团代团长的于清祥阵亡,三〇五团官兵伤亡大半,精疲力竭,为避免更大损失,张灵甫不得不率余部暂时撤出张古山,待机再战。

10月9日,日机一面轰炸中国军队的守备阵地,一面进行空降。随着日军防御范围的缩小,日机空投的准确率也相应得到提高。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除物资外,还空投了数十名人员。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增援前线的日军伞兵,后来通过讯问俘虏,才得知都是中队、小队级别的军官。

一〇六师团这样的日军特设师团,由于大队长以上才为现役军官,因此每逢作战,各大队长都得亲临最前线直接指挥,而大队长一旦伤亡,由其他非现役的军官代理指挥后,其大队的战斗力一般就会下降到一半以下。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日军第十一军总部才会空投现役军官,以减少大队长缺员的机率。

得到补充之后的一〇六师团在战斗力上有所回升,这也同时意味着中方进攻张古山的难度变得更大,而且从后山突袭这样“讨巧”的战术也不可能再重复使用了。

张灵甫从五十一师中重新挑选了四百精兵,组成敢死队,准备从正面对张古山展开硬碰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