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怎么能拒绝乔家,哪有医生不给病患看症。
御医凑一起议论,“那个杨氏走真不是正途。”
大家正议论纷纷,丁科带着太医院学生从药房出来,听到这些话,不禁皱起眉头,沉声喝斥,“不知道缘由,不要随便议论。”
御医们听得这声音纷纷噤声,一下分散开来各自回到座位上。
等到丁科去慈宁宫诊脉,大家才又互相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知道?”
和杨茉一起治过痘疮姚御医道:“保合堂不是每日都有义诊吗?怎么偏偏不给乔夫人治病?诸位有没有想过这个。”
“我听说杨大小姐说乔家人是中山狼。”
中山狼是反咬一口救命恩人。
“好像是王振廷事,还有治杨梅疮事。”知道一些内情小御医口没遮掩。
这句话提起大家兴趣,这些天京中有些关于乔家不好谣言,因乔夫人病,这些事不免也传进太医院。
宫外趣事多,太医院当差宫人仔细地听着,然后低下头悄悄议论。
真没想到,乔老爷那么大官竟然会对付孤女,这里面一定有别愿意,俗话说好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三分利,谁起早五,“杨家是有大家财,没听说吗,常家贪了杨家财物就有几百万两。”
一传十十传百,到了这时候杨茉嫁妆人口中翻了几番。
杨茉这边却还觉得银钱总有不够用一天,才不过做个苍蝇房前前后后就花销不少。
朱善家不适合养将来用来医疗无菌蛆虫,杨茉让江掌柜买了处地点不算好宅院,里面按照她说层层布置。
“后院几个屋子用几道门隔起来,院子要简单修葺一番,尤其是房顶千万不要漏雨。窗子也是,再怎么省钱这个不能少,否则见了风着了水,就要白白辛苦。”杨茉仔细地交代,这就是她觉得朱家房子不适合养虫原因,整个房子就像一个破旧棚子。
江掌柜仔细记下来。
杨茉看向朱善,“朱先生觉得还需要些什么?”
朱善一边摆手一边跳脚,“大小姐千万别叫我先生,就叫我朱善,我和魏卯他们一样。只要直接喊我名字。”
看着疯颠颠朱善,杨茉笑着答应,“那好。日后我就直接叫你名字。”保合堂大家都互相喊名字。
朱善裂开嘴笑得如同一朵黑黢黢狗尾巴花。
杨茉指着桌子上保合堂长袍,“将来不论谁要进养虫屋子,都要穿干净长袍。”
这样才能保证得到无菌蛆虫。
“蝇虫也不能随便吃东西,要用糖水喂。”
朱善点点头都记下来。
杨茉笑道:“剩下就是你用过法子,不管冬天要将屋子烧暖。我想将屋子里换上地龙。”
江掌柜越听越诧异,养一个小小蛆虫竟然要这样这样麻烦。
杨茉道:“别看养起来不容易,治病却好用,将来可以放小竹筒里随着药箱携带。”
朱善干脆蹲下来听。
杨茉指了指椅子,“这里有椅子,过来坐。”
朱善有点不敢。这是东家啊,不知道杨大小姐有没有将他当做保合堂伙计,可是他心里早已经将杨大小姐当东家。
“东家。我还是这样蹲着舒服。”
旁边萧全也忍不住笑起来。
杨茉道:“过来坐吧,大家都一样,我们一起将高正春脉案写好,特别是用了蛆虫治疗地方。”
忙了大半天,杨茉回到后院里歇着。阿玖恭敬地进来向杨茉行礼,“大小姐。我们少爷说,乔家那件事有消息了。”
杨茉听了心里一喜,终于有了进展,看向阿玖,“周……他现可吗?”
阿玖点点头,“呢。”
杨茉听到外面传来梅香几个笑声,现有些不大方便。
“我们少爷说,我们那边方便,小姐愿意过去,就让人安排安排。”
杨茉点点头换了件衣服带着秋桐去了周成陵那边。
院子里一如既往安静。
杨茉走进屋子,周成陵走过来将手里书递给杨茉,“看看这是不是杨家东西。”
杨茉将书翻开,是一本手抄本,“前胡、防风、独活、升麻、苦参、白鲜……”这是杨家教后代子弟药籍。
杨茉脑海里出现她边跑父亲边追情形,她笑着摸着长廊上柱子生怕父亲追上,母亲后面喊,“慢点追她,小心摔了。”
杨茉回过神来,已经有泪水到颊边,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就是杨茉兰。
生怕周成陵看到,杨茉转头擦眼泪。
谁知道周成陵偏偏不挪开眼睛。
杨茉故意转过身,她一共就哭那么两次,怎么都这个人面前,“你就没哭过?看着稀奇?”
身后传来周成陵声音。
“哭过,祖父过世时哭过,父母过世时人前没哭,背着人哭过。”
难得他现这样坦然。
其实古代人很有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见过面两个人,也许性格、思维上不相配却能白头到老,来到这里时候她也想过会不会走这条路。
不过任何一个现代人,不由自主地都想为自己做主。
既然这样频繁见面,她也不应该继续糊里糊涂,至少对周成陵应该有些了解,也不枉周成陵爬墙,她这样惊世骇俗坏了女子德行,杨茉想着转过身来,“周成陵,你到底是个什么样人?是一时头脑发热说要和我一起,还是认真地想过。”
周成陵看杨茉,忽然笑容变得很清澈,“你愿意让我仔细地说清楚?”从前只要说到这个她都会仓皇地逃走。
杨茉脸不禁一红,“我可没这样说。”现代人谈恋爱怎么也要处一段时间,知道彼此喜好,再判断不一起。
周成陵道:“你刚才说。”
杨茉不禁蜷起手指,刚说这人实一回,现又精明地抓住她话不放。她一时口,他就不能当做没听过,想想这女子如此大胆妄为,实并非良配,杨茉想着就觉得好笑,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合古代贤妻标准。
谁叫她是个死心眼,认准自己心宁愿烈性软硬不吃,也绝对不会假惺惺将委屈无奈化成圆滑事故,装腔作势。
想要她说一句心里话,就要慢慢地磨,他倒是不怕费时间,就是怕她不踏出这步,好不容易她说了,他就不能放松。
“我是想要娶你为妻,若是你和旁人一样,我就请宗室营长辈上门提亲。”
“我知道你为何心里不舒服。不管有没有你,我不可能和一个给我端了毒药女子结百年之好,她是一早就想好了要这样结果,我她心里不过是个想方设法要算计死人。”
“我心里,至少要爱恨清楚,黑白分明,所以自从离开京城,我就没有再进过宣王府,选择不是从你开始,是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杨茉想要挪开目光,只是周成陵不肯,他牢牢地盯着她。
“我现只想知晓,”周成陵道,“先父头疾发作到过世是六年时间,我自头痛已有四年了,我将来是不是……”
“怎么会,你别乱想,”杨茉立即开口,“你病我还没诊出来,”至少不该是恶性脑瘤,没有什么脑瘤是病发之后又自愈,“济先生也说现没有症状就是好情形,从前……老王爷是一直都头疼,”说着担忧地看着周成陵,“你疼不疼?”
她轻轻声音,眉眼温婉如波如雾,看到他心里就如同被烫了一下,她还认真地问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周成陵低声道:“你舅舅来京中,我能不能见一见。”
杨茉耳根发热。
“男人说起话来方便些。”
杨茉道:“这之前,我还想和舅舅说说话,毕竟这么多年不见,第一次见到舅母又是那个情形。”
周成陵颌首。
外面传来清晰咳嗽声,然后是蒋平道:“保合堂那边好像有些事。”
不知道是什么事,杨茉看向周成陵,“我回去看看。”
每次见面都是来去匆匆,没想到来到古代比现代还要忙。
杨茉回到保合堂,就听到朱善大喊大叫,“不知是谁偷了我虫子,不知道还够不够杨大小姐用,几次就要用上百条啊。”
蛆虫丢了?怎么这边才用了蛆虫疗法,那边朱善家就被光顾。
“到底是谁,竟然连蛆虫都要偷。”
魏卯们互相看看,张戈对朱善道:“你别急,我陪着你回去再好好找找。”
“不用找了,我放好地方没错……”朱善满头大汗,抬起头看到杨茉,顿时一脸愧疚,一个大咧咧汉子就要哭起来,“大小姐,我虫子被人偷了,你明日还要用,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些人偷蛆虫也就罢了,还弄满地都是,那些脏了虫子定然不能用了。
杨茉看向魏卯几个,“和朱善一起回去找找,再问问周围邻居有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进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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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爸爸去哪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