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陵,”杨茉觉得不能再躲闪下去,对周成陵她应该有什么说什么,就像他时时刻刻会帮她一样,“我不想去猜想政局,”可是人这里,不可能独善其身,“我不会将所有精力都放这上面,就像我母亲和其他女子一样,满心都是内宅,都是夫婿,我做不到,我有我想法,我想要好好地用我医术,教多弟子救多人。”

  周成陵是古代人思想,他大概不能明白她意思,和古代男人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但是既然是他,她就愿意花些时间去解释。

  “每个人世上只有几十年,他们都要经历做子女,做父母,做长辈,若是大家都一样,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这几十年还有什么意思,将来老了想起来也会觉得后悔,我不想后悔。”所以就算来到这里,她也会想方设法去好好生活,不想随b逐流浑浑噩噩地生活。

  周成陵早就已经想到,她不是为了撑起杨家才开药铺,她是真想要一辈子行医治病,他曾想过她也许某一日会放弃,而今看来,她是没有这个打算,她是和别人不同,没有认识她之前,他会觉得一个女子哪有这样多想法。

  他也一直很奇怪,她为何会这样想,“成亲之后生儿育女,打理中馈,若是喜欢多请几个人照顾药铺,也可以再教学生。”很多人并不是凡事亲力亲为。

  杨茉道:“那不一样,喜欢事就要自己做,就像你不可能找个人代你写字看书。”

  “还有,”杨茉干脆一口气说完,她抬起头用清亮眼睛看着周成陵,“周成陵,我要求很多,虽然我出身卑微,但是我要求很多,我不会委屈自己,否则委屈将来会换做怨恨,你也不可能与我心无芥蒂,与其变成那样,还不如现放开,相忘于江湖。”

  她仰起头,他静静地瞧着她。

  “你想法还真是奇怪。”

  “和别女子并不相同,杨家教谕并非异类,如何出你这样女子。”

  杨茉知道,她再怎么遮掩,不过是做给外面人看,她内心里还是现代杨茉,没有半点改变,否则她也不会一定要行医,这里做出惊世骇俗事。

  她觉得她不能整日里操心内宅,盯着自己肚子生养,还要将那些花枝招展女子安排夫君g上,整日出去宴席和那些夫人们聚一起话家长打机锋。

  周成陵看着她坦诚目光,就少了行医时老练,有些憨直,有些天真,就如同姑母说他一样,说他木讷,不知如何去留住一个人。还好他没有因为这些让她完全抗拒,如果喜欢一个人,不会看着她成为被驯养鹰雀,而是要看她到底会飞多高。

  彼此喜欢,就是要她高兴时候,也不由自主lù出笑容,如果遇到这样人,就要纵容自己心意。也好,人生几十年,陪着她自由自,她欢喜时候陪着她欢喜,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罢了。

  周成陵道:“你可知谶书?”

  谶书?那不是道士卜算东西,周成陵也看谶书?难不成周家子孙都有这样偏好。

  杨茉道:“知道。”

  周成陵点点头,将手里《撼龙经》递给杨茉,“我懂谶纬之术,能探知将来。”

  说一本正经好像是真。

  他神情淡淡,看样子十分笃定,尤其是那双眼睛如泉水般清澈,第一眼看到他只是匆匆扫过他脸,印象中他衣服总是那么漂亮,暗纹细致衬得他很出众,而今仔细看看,是他将衣服穿好看,平平常常地坐着,也觉得坐一丝不苟恰到好处。

  杨茉看一眼撼龙经,上面绕着弯言语让她看着í糊,立即还给周成陵,谁知道竟没有拿住差点就掉下去,杨茉伸手去接,周成陵也迎过去,两只手撞一起,书倒掉地上,杨茉刚要弯腰,手却被周成陵挽住。

  他手挽住她指尖,他手上碧绿清透约指碰她手指上,让她觉得有些凉意,这样紧紧地贴着她,让她忍不住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约指凉意还是他手掌温热,“我知道你日后必定行医。”

  杨茉忍不住笑出来,心底一块大石就这样落下,被人阻拦和被人纵容,是不一样,一种是闷闷疼,一种是如此欢愉。

  两个人这样近,屋子里如此安静,仿佛能听到彼此呼吸声音,远远看来就像是已经将她拥怀里,这样无声无息过了好久,外面传来蒋平咳嗽声。

  “主子,保合堂来病患了。”

  蒋平一直门外,定然听到刚才他们说话,杨茉脸颊微红,想着站起身,“我去前面给病患看症。”

  周成陵道:“我跟你一起去。”

  恐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闲人,跟她去看病患……

  “将来总不能一直不去看。”

  这话意有所指,像是说将来事。

  杨茉没有拒绝和周成陵一起去了前面。

  “师父。”魏卯迎过来,意外地看到后面周成陵,不知道该怎么行礼。

  魏卯是少数知晓周成陵身份人。

  魏卯上前躬身,周成陵点点头,魏卯到了嘴边话又缩回去。

  “病患哪里?”杨茉转头问。

  魏卯这才回过神来,“外面,不肯让旁人诊症,就等着师父。”若是旁人他们一定不会去打扰师父,那fù人带着孩子看起来着实可怜。

  杨茉点点头几步走出去,立即听到有fù人惊慌声音,“听说保合堂要找得疟病人,我儿就是,请大小姐一定要看看我儿。”

  这次为了治杨梅疮,京中很多药铺去帮忙找得了疟病病患,承诺病患会无偿诊治,但是并没有什么疟病病患上门,疟病这样季节xìng强疾病,冬季基本上是不可能会有人患上。

  杨茉这样想着,liá开帘子看到了个穿着粗布衣裙fù人,她头上只简单插了个木簪,身上衣裙补丁连着补丁,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大小,那孩子眼睛透过fù人臂弯,正打量着周围。

  看到杨茉,fù人怔愣了片刻,还没开口就听杨茉道:“魏卯,将病患请进内室里诊治。”

  “杨大小姐,是杨大小姐吗?”fù人回过神来。

  魏卯道:“这就是我们师父。”

  是杨大小姐,fù人立即站起身,向前走两步顿时跪下来,额头几乎碰触到杨茉鞋尖,如同拜佛善男信女,不停地行礼,“大小姐,大小姐,求您救救我儿,求求您救救我儿,我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恩情。”

  “起来。”杨茉就要将fù人扶起来。

  那fù人却固执地不肯起身,“大小姐,您救救我儿吧,您救救我儿吧!”好像只要她不恳求,杨茉就断然不会看她儿子一眼。

  魏卯几个又不能上前去搀扶,忙去喊婆子过来,谁知那fù人有一把力气,说什么都不肯起来。

  fù人早就打算好了,只要她们母子能见到杨大小姐,她一定豁出xìng命求杨大小姐,这一路上受了不少艰辛,她不能放弃孩儿一线生机。

  “让我看看孩子。”杨茉看着几乎疯癫fù人,开口道。

  fù人听得这话,才止住了叩头,想起怀中孩子,停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杨茉道:“里面已经铺好了g,将孩子带过去,我好诊治。”

  fù人拼命地颌首,“都听大小姐,都听大小姐。”额头上已经出了血印,发髻加散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fù人跟着婆子将孩子放g铺间,周围看到人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这孩子,真是瘦弱,细细胳膊如同竹竿般,头显得格外大,脸上嘴苍白没有半点血sè。

  fù人心虚地看着杨茉,听说保合堂事,她就想着假称孩子得了疟病,好请杨大小姐诊病,她是见过得疟病人,并不是她儿这样模样,大小姐一看就会知晓……

  杨茉走上前,伸出手来向孩子额头,孩子体温很高,“魏卯,准备凉水给病患降温。”

  这样虚弱孩子,不能一直高热,首先先要防止恶xìng发热。

  魏卯应了一声。

  杨茉仔细看孩子,孩子腹部,身上没有半点脂肪,竟然瘦皮包骨,杨茉看向那fù人,“孩子怎么会这样?”

  那fù人哭起来,“是我……都是我……我也小心照应着,可还是成了这模样,我原想着,等他爹考上了,家中也就好了,哪里想到他就病起来,要我如何向他爹交代。”

  fù人哭得站立不住蹲地上,“他爹这次定能考上,定能考上,”说着看向杨茉,“贡院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将人放出来,我要去找他爹。”

  杨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fù人说,定能考上?秋闱不是早已经发榜?想到这里杨茉看向旁边周成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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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要加,没想到从早写到晚。。。。。。。。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