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上午时分,岳海润还静静地躺在书房的炕头上,江环在旁坐着,灵儿走了进来,江环站起来朝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会意地点了点头,江环退了出去。 灵儿说:“大哥,您……”岳海润慢慢地睁开了那憔悴的双眼,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灵儿说:“大哥,人死不能复生,您保重身体才是,嫂子虽然走了,可您是岳家的支柱,岳家的老小还要靠着您呢!”岳海润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说:“哼,什么支柱,你大哥很无能、无能啊!” 对于刘玉菊的死,灵儿并不认为是暴病而亡,她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自杀,另是他杀。按刘玉菊的个性,自杀似乎没有可能,如果是他杀,岳家应该报官;以暴病告知,除非有难言之隐。这些天,灵儿一直在考虑着这件事,进岳家时间不长,发生了如此多事,灵儿认为其中必有隐情。 “大哥,我可以问你句话吗?”灵儿试探着问。 岳海润慢慢地坐了起来,灵儿将枕头靠在了墙头上,岳海润顺势靠在了那里,又叹了口气说:“你说吧。”灵儿问:“大哥爱嫂子吗?”岳海润苦笑着说:“你问这做什么?”灵儿说:“小妹不该问这些,不过……”岳海润说:“不过什么?你说吧。”灵儿说:“我感觉嫂子似乎没有像大哥爱她那么爱你。”岳海润又苦笑了一声说:“我恨她,你知道吗?” 从岳海润的眼神里,灵儿感觉到那是一种无形的怒火。她想:莫非大哥知道她的事? “死了,死了,死了就了了。爱她?哼!”岳海润说着又苦笑了一声。 灵儿不敢再问下去,但也从岳海润的言谈举止中猜想到了什么,她说:“大哥,人生如梦,你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为岳家效劳的众人,小妹不该这样说大哥,但我担心您会为此而一蹶不振,母亲也如此担心。大哥,来日方长,小不忍则乱大谋!德玉泉您是支柱啊!今天灵儿就斗胆了,难道你想让西帮各家笑话,堂堂的岳家东家为区区一个女人而忧而不振?”灵儿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倒像一位严肃的长者,灵儿铿锵有力的话让岳海润吃了一惊,他从炕上下来,大声说:“好!” 灵儿为岳海润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扑通地跪在了岳海润的面前。岳海润笑着说:“小妹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说着将灵儿扶了起来,接着说:“小妹说的好!为一个女人忧而不振,岳家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好!不愧是我的小妹!”灵儿这才镇静地说:“大哥能振作就好,只是灵儿顶撞大哥了,请大哥原谅小妹!”岳海润说:“嗯,好!我喜欢这样的小妹!大哥哪会见怪呢!” 江环在外听了个清楚,他心里也暗暗寻思:果然不是一般之人!看来岳家的将来在她,我何不顺水推舟,及早成全他俩呢?江环想着,挪动了脚步朝正房走去。 江环走进去的时候,贾淑兰正在地上走动,江环进屋里后说:“老夫人,我想和您说件事。”贾淑兰说:“说吧。”江环试探着问:“您感觉灵儿这丫头,不,是灵儿小姐,她怎么样?”贾淑兰说:“有话你就直说,别给我拐弯抹角了。”江环说:“大奶奶虽然走了,但灵儿……”贾淑兰说:“你是说把灵儿……?”江环认真地说:“是的,我敢说,大爷肯定喜欢灵儿小姐,让灵儿嫁给大爷,大爷会把一切忧愁忘之脑后!灵儿也聪明伶俐,撮合他俩成为夫妻,老夫人不认为是最好的姻缘吗?”贾淑兰点着头说:“嗯,你说的是有道理。好!江环啊,难得你操心,只要少爷能开心,能振作起来,我会重重赏你的!”江环说:“谢谢老夫人,为东家着想,这是下人的本分。”贾淑兰说:“灵儿在东南院,你先把少爷给我叫来!” 江环哼着小曲返回了东南院,书房中,岳海润在更换外衣,灵儿在为岳海润整理被褥,江环走进来说:“老爷,老夫人让您去一趟,有要事和您说。”岳海润点了点头对灵儿说:“你和江总管给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岳海润走后,江环对灵儿说:“小姐啊,我江环不会看走眼,岳家有你是岳家的福分。”灵儿说:“您还叫我灵儿吧,您也不要夸我,其实我也和别人一样。”江环说:“不一样。你猜老夫人叫东家为甚?”灵儿摇着头说:“不知道。”江环说:“假如让你做岳家大奶奶,你愿意吗?”灵儿听后羞涩地说:“快别这么说,我也不想。”江环说:“你应该有这个准备,恕我冒昧,这是我向老夫人提起的,老夫人很是乐意,这不,叫大爷去就是商量这事情!”灵儿问:“是你提起的?”江环说:“是的。”灵儿说:“我的总管爷,你可要害灵儿了!”江环笑着说:“不敢、不敢,你来岳府也有一段时日了,看得出你不是一个平凡之人,大爷也是上上之才,所以我才提起,我希望你能接受这门亲事。”灵儿说:“其实,灵儿本是无家之人,能有今日,不敢另有所求,这还感激您当日收留,您的恩情,灵儿会谨记心中。”江环笑着说:“好!你回老夫人那里去吧!”灵儿点了点头朝正房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