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银捧平时马虎又爱开玩笑,但真正说话的时候又仿佛像一位经历过很多事的丫头,其实,她到岳府也有好多年了,能伺候老夫人多年,她也深知该如何讨好主子,主子欢心了,她自然也就不会被辞退了。刘玉菊对银捧倒没有什么成见,能伺候老夫人的丫头,还有什么话说的呢?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办不了的事情,也许丫头就能办得到。刘玉菊想。 “你接着说啊。”刘玉菊说。 银捧说:“哦,我以为您不高兴呢!”刘玉菊说:“没有,我在听你说呢。”银捧说:“我也不知该不该说。”刘玉菊微笑着说:“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你说吧。”银捧说:“我一直在老夫人身边,所以有时候老夫人的心情比较了解,我想,您该再生一个孩子了。这……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刘玉菊说:“没事,我知道你的话是为了我好。”刘玉菊想着银捧的话,是啊,自己这样子,当家的能心情好吗?万一哪天当家的忽然对自己厌倦了,另续偏房,那自己还有活路吗?银捧也说得对,自己和二爷都生了个姑娘,岳家还没有传人,这也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啊。哎,自己不也一样着急吗?可当家的这几年一直在外边,生儿子这不是一个人能办的事情啊。看来自己不能老待在屋里,银捧说得对,这样的话,没有病也会生出病来的。 我这是怎么了?银捧说得对,为何要和自己过不去?不就是被那帮土匪掳了了一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丫头虽然换了,但银捧也能为自己着想,也不错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养个猫狗动物时间长了还有感情,何况人呢?也真是的,我这样难道这还是我刘玉菊吗?是的,人活一口气,精神不能倒啊! 刘玉菊终于放下了多日的忧闷,打起精神,她仔细地打扮了起来。银捧笑着说:“这才是大奶奶的样子呢!”刘玉菊也笑着说:“瞧你说的,也别说,你还真说得对呢!” 清晰的铜镜旁,刘玉菊粉饰起本来就漂亮的脸蛋,她仔细端详着镜中的影子,粉饰过的皮肤依旧那么红润,银捧递过了口红纸,她粘涂过后的唇更是增添了几分妩媚,她自我欣赏着,是的,自己很漂亮啊,岳可玉不是说过自己是他见过的天底下最标致的女人吗? 想到岳可玉,刘玉菊心里有了一股激情和冲动,记得十年前刚嫁到岳府时候,曾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大婚过后短短一月,岳海润北上,自己却独守空房,她虽不甘寂寞,却也无奈。三年后岳海润回家探亲小住,那时她才有了他俩爱的结晶,半年后岳海润再次走出的时候,她就期盼着再次回来,她知道他这一走又是数年。真是: 经商去,远离家,悔不该嫁给买卖郎;掐指头,数日子,丢下俺夜夜守空房;商重利,轻别离,狠心人儿丢下俺;要嫁还嫁守家人,一年四季常作伴。 从小经常听的民歌,此时却唱出了自己的心境。有夫也做情人梦。三年前寂寞中的她遇到岳可玉后,干柴烈火,二人相处一发不可收拾,丈夫给予不了她的,他让她满足了个够,在岳可玉的怀抱里她才真正品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和岳可玉相处,自己也确实对他产生了情感,夜里常常梦到和他相会,刘玉菊回想着,这时忽然头晕了起来,同时肚子里也感觉有一种东西在搅拌,促使她呕吐了起来。银捧急忙将墙角的痰盂端了过来,轻轻地拍打着刘玉菊的后背说:“大奶奶,您这是……要不我把太医找来?”刘玉菊呕吐了一口酸水,银捧将水端了过来,刘玉菊嗽过口后摇了摇头。 “大奶奶,您是不是有喜了?”银捧疑惑地问。 刘玉菊才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变故。 刘玉菊心里忽然紧张了起来。难道真的有了?这可麻烦了。她想。 如果有了,她知道这个种子的出处,几个月后种子是会在肚子里慢慢地长大…… 岳海润也许会杀了自己。刘玉菊忽然觉得一阵心慌,似乎感觉岳海润恼怒地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她靠在椅子上“啊、啊……”地叫了起来……银捧着急地说:“您等着,我把太医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