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岳海奎就怕这位秉权执教先生,今天先生又在说他,他心里是极度的不满,听了张一熙的话,他心里嘀咕着:死老头,每年过年提我,晦气!他心里这么想,表情也就不悦了起来,“知道,知道。”他不耐烦地说着。岳海润瞥了一眼岳海奎说:“都二十好几做长辈的人了,什么都不知,叫你来做什么,没什么事就躺在炕上好好想想先生说过的话,还不给先生敬酒!”张一熙笑着说:“海奎啊,我想问一问你将来的打算。”岳海润不屑一顾地说:“他啊,他能有什么打算?”岳海奎认真地说:“如何没有?我想学武,咱们岳家有商有文,就差将军了,是你们不懂我的心思,哪是我不求上进?”岳海润说:“不着边际的话,你做将军除非这大清国完蛋。好了,先不说你的事情,今天先生是主。”岳海润说着去拿酒壶,被站在一旁的丫头抢了个先,岳海润接了过来说:“今天不用你们倒酒,一旁站着就行。”说完添满了张一熙的杯子,说:“先生请,容学生敬上。” 岳海润陪着张一熙连喝三杯,二人开始聊了起来,从岳家家事聊到国家大事,张一熙振振有词。 菜备的不多,但个个精致,岳海润和张一熙边吃边聊,酒席上还特地备了张一熙爱吃的榆次灌肠。这灌肠制作讲究,厨师在和面的时候先硬后软,再将稀面掺顺。冷食面宜稀,热食面则宜稠,掺有猪血,做出来的灌肠劲道大,晶莹透亮,精而柔软,且有弹性,冷食时佐以盐、蒜、醋、辣酱,再滴几点香油,利口、凉爽、辣香适口,有嚼头。热食切块,猪油烹炒,佐以蒜醋,食之清香可口。 在岳家,张一熙享受着最高的礼遇,岳家当家人的单独宴请,不只因为他是岳海润的启蒙老师,在子弟中树立教师威望,生崇敬之心,这也是岳凯旋在世时一贯坚持的,他曾经对岳家子孙说过:师者,父母也。 岳海奎一直陪着岳海润和张一熙,话说得不多,席间他提出想到外学习,岳海润问张一熙:“先生的意见是?”张一熙说:“他有这个打算倒不错,但现在时局混乱,他爱习武,不妨让他先练武艺,待合适的时候可找个去处。”岳海润点头同意。 大奶奶还没有回来,掌柜的还在席间和张一熙聊天,江环无奈地走进了餐厅,俯耳低声告诉了岳海润。岳海润说:“知道了,这点事情不必打扰,你去处理,下去吧。”江环点头走出。张一熙说:“东家有事先办,别再陪老夫了。”岳海润说:“没什么大事,天大地大,教育恩大,今晚咱师徒二人聊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