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差一点点才西沉,厨房院里的人就进进出出忙乎了起来。安排完次日给张一熙回家带的东西,江环到了厨房院,路计全说:“江总管,您就别跑着了,歇着点吧,这里就放心好了。”江环说:“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吗?”路计全说:“您放心,吃吃喝喝的事情,我不会马虎的。”江环说:“饭菜口味必须掌握好。”路计全说:“知道,这宴请的是张一熙,他口味偏淡,他喜欢吃的几道菜我都已做了安排。”江环点着头说:“嗯,酒就上他爱喝的榆次堡子酒,其他酒就别上。”路计全问:“堡子酒?那可是烧酒性香烈型的,大少爷爱喝的龟龄集酒还上不上?”江环说:“怎么还叫大少爷?你们这帮人,该改口的不改,真是瞎驴记下了一条道,怎么都这样死心眼?照我安排的办。”路计全笑着说:“是的,是的,知道了。你也会骂人,说我是驴倒罢了,可驴还不是好驴,是个瞎驴。”江环不客气地说:“哼!这还是好听的,出了差错,你们统统给我滚蛋。” 厨房里,厨师们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江环转了一圈走了出去,正遇到慌慌张张地走来的秋洁,她说:“大奶奶上午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江环着急问:“什么?”邱洁又说了一遍,江环冷静了下来说:“知道,去忙你的事情,别管这些,任何人不得告诉。”秋洁说:“那,老爷那里?”江环阴沉着脸说:“你怎这么多事?不想在这里干了?”秋洁急忙应承说:“瞧我这张嘴。”江环说:“给我封住你的嘴。对了,别的人知道吗?”秋洁说:“除了柳智信,其他人我倒没有问。”江环说:“给我把他叫到我的房间,没有你的事情了。” 到哪里去了呢?江环到大门护院那里,把门的李石说,确实见刘玉菊和丫头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江环问:“那赶车的呢,回来没有?”李石说:“大奶奶是步行出去的。”江环问:“到哪了?”李石说:“不清楚。”江环一听,想:坏了,可能遇到麻烦了。他骂道:“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李石低着头不敢吭声。“把好大门,这事情任何人不得提起,否则我拧了你的头!见人回来马上通知我。”江环说完后焦急地返了回去,差人把护院镖师白连冲叫到了他的住处。 白连冲进屋后,江环说:“叫你来说几件事,一是安排人加强防范,凡家人出门一定派人护卫,并通知于我;二是准备些精干人马随时待命。”白连冲说:“好的,出什么事了吗?”江环说:“没有,去安排你的事情吧。” 江环沉思着如何去应付这发生的一切。 夜幕降临,灵石的集镇上早已空无一人,和平日相比,北面的兴隆街上多了灯火,南面的平民区依然显得冷清,这过节的氛围似乎和老百姓没有太大的关联,没有月亮的夜晚,岳家大院依然看似平静。 厨房院的餐厅里,岳海润和岳海奎弟兄二人在宴请张一熙,岳海润说:“衣食者父母,知识者先生。先生在岳家书院教书二十多年,可谓劳苦功高,我们弟兄三人能有今日也离不开先生的教诲。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叮咛我们,行事要记着先生的教诲,大后天就是过年了,今晚略备薄宴,一是感激先生多年来对岳家子孙的厚爱,二是来年还请先生为岳家书院尽教。”坐在上席的张一熙说:“论主,你是岳家的当家掌柜;论辈,你是我的学生,今天咱论辈不论主,我还是这句话,你们有前程我愉悦,你们没出息我自卑,我希望岳家走出个个是好汉。俗话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谋呢,就是后天的学习,因此时刻不能放松。你们弟兄三人和小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实话,在我心里你们如同己出。”岳海润说:“这一点我清楚。”岳海润说着亲自斟了一杯酒,双手递到了张一熙面前说:“先生,学生先敬为上。”张一熙接到手里说:“第一杯,我借酒先敬老太爷。”说完他倒在了地上说:“老太爷待我不薄,这一点张某时刻没有忘记。张某不才,二十多年了,让岳家如此礼遇,我受之有愧。”岳海润说:“先生言重了,岳家中人,您功高一等。”张一熙说:“今天咱们不说姑娘,海润和海明是我的骄傲,海奎不上进,我心着急,海奎不要有意见,论先天,在商在政你不会差于你两个哥哥,我希望你以后多用心在学习上,俗话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说得也许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