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了,灵儿一直牵挂着老太爷临终前的嘱托,不知是否该告诉岳海润。前段时间,岳海润因伤未愈就南下江西,回来后又为老太爷过七。这一切都忙罢了,这些天,灵儿为老太爷留下的秘密又伤起了脑子。   最近绣楼中的岳思敏没有弹琴,她除了学学绣花外,大多时间看书,也偶尔和灵儿聊聊天。后天就是除夕,岳思敏又思念起了常可祝,便吩咐出灵儿去打探一下。   灵儿下了绣楼,向甬道方向走去,进岳家大院已经两个多月了,对院落也就熟悉了许多,每每来到院落,她总会不由自主地瞥一眼祠堂,同时会想起老太爷临终前的嘱托,去想这祠堂里的秘密,甚至想到先去揭开它。   “你到哪儿?”   灵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见是柳智信,答道:“不去哪儿,出来走走。”柳智信问:“小姐待你好吗?”灵儿说:“好着呢,你放心。对了,你知道常可祝的下落吗?”柳智信说:“我会打听的,不过,他确实没有死,现在在什么地方还不太清楚,你放心,对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和常家是亲戚?”灵儿说:“不,是小姐……”柳智信领悟地说:“哦,对了。”灵儿说:“小姐吩咐一定要……她知道你和常可祝是好朋友,所以为你可没有少操心。”柳智信说:“放心。我说呢,我为什么能出来,原来是小姐啊!”灵儿说:“知道就好,小姐说了,以后用你的地方还很多呢。”柳智信说:“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我到前面转转去,马上就过年了,安全不能马虎。”   话说着,岳海润和江环路过,见到了灵儿和柳智信在说话,正听到柳智信的后一句,江环说:“说得好,越到年关越要注意护院。”灵儿见是掌柜和总管,急忙行了个礼说:“大爷好!总管好!”岳海润点了点头,和江环一起回到了书房院。   灵儿返回了绣楼的路上,柳智信也沿着甬道向院墙上走去,他想:难怪自己没有事情,也许是小姐向掌柜说的情。灵儿说得对,小姐用自己的地方还很多,这里的主子们也就小姐当自己是个人,小姐这份恩情不能不报。   “这个丫头还挺有意思,模样不错,人也机灵。”路上,江环对岳海润说。岳海润点了点头说:“嗯。”江环思寻着:确实这个丫头该好好培养培养,说不定能让掌柜的开心呢!   岳海润和江环商量过年府里的事情,刘玉菊和丫头路凤妮相跟着走出了岳家大院来到了集镇上。   灵石县外三十里有座山,叫蜈蚣岭。就是郭敦源刺杀太后的地方,那里山高沟深,灌木丛生,沙石沟壑绵延几十里,是野猪野狼经常出没的地方。这一年冬天,蜈蚣岭上忽然有了山寨,并驻扎了几十号人。   山寨的领头老大叫眭福禄,是跟随毓贤从山东而来。太后入晋后,太原义和团解散,毓贤也被革职,他纠集了义和团的一帮散兵来到了这里落草为王。和眭福禄同来的老二叫白存喜,榆次人,祖辈猎户出身,义和团闹事时这位走惯了江湖的浪子也加入了进去,后来投靠在眭福禄的部下,轰轰烈烈地在太原附近做起杀洋人、烧教堂的勾当,并和眭福禄结拜为弟兄。然好景不长,太后一翻脸,义和团也由座上客变成了阶下囚,遭遇到官府的大肆围剿,眭福禄感慨有诗:“太后入晋变了脸,官府围剿义和拳。昔日毓贤座上宾,今朝落草蜈蚣岭。”   义和团解散,众人商议归宿。关于栖身之地,白存喜忽然想起了和父亲打猎时曾经在蜈蚣岭驻扎过的洞穴。他对眭福禄说:“有个地方可去,不知大哥之意。”眭福禄说:“什么地方,你说说看。”白存喜把蜈蚣岭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眭福禄听后说:“天赐福地,有山有水有住处,好,咱们就这么办!”   太后南下走过,眭福禄和白存喜带了几十人从太原南下一路抢劫,一夜工夫就潜伏到蜈蚣岭。进入大山,走过丛林,爬上了一片开阔地,白存喜说:“到了,就是这里。”眭福禄纳闷地问:“到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咱们住在哪里?”白存喜指着一个小洞口说:“就是这里,大哥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