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壹见岳思敏和灵儿走进了里屋,便悄悄地说:“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还有一件事,据咱们的内线呈报,平遥蔚长厚票号福州分庄经理范世玉,前段时间曾为福州都司恩寿垫支白银贿官,总号认为他违背了号规,已决定进行处置,咱们这里也必须谨防类似情况发生,您看是否和各分号通报一下?”岳海润也悄悄地说:“郭敦源之事不是小事,官府不会善罢甘休的,和他同去的那些弟兄的家人,悄悄发些银两让他们远走高飞,但务必谨慎。其他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王富壹刚出门,江环又走了进来,打过照面,江环准备开口,王富壹却没加理会,瞥了一眼江环就快步走了出去。岳海润看到了二人的表情,江环走进后就问:“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江环说:“没事,没事,他就是这么一个倔人,老找我的碴,呵呵,好多年了。”岳海润说:“是吗?”江环说:“大爷,二爷那边来信了,传信的人说他不回来,要留在京城,老太爷那边还不知道,您看这时局动乱,老佛爷都走了,他留在京城做什么呢?这是他给您的信。”岳海润接过了信,看了看说:“知道了,老太爷那边暂时不要告诉他,我最近忙,老太爷那边要照顾好。”   岳思敏和灵儿在藏书房看了一会儿书,走了出来,岳思敏对江环说:“灵儿留在我这里伺候了,告诉你一声。”江环笑着说:“只要小姐喜欢,丫头随你招呼。”接着又一本正经地对灵儿说:“照顾好小姐,否则我扒了你的皮!”灵儿说:“这是本分,总管请放心。”   江环走了出去,这时下人通报秦时茂到访,这秦时茂原在皇宫太医院从医,京城遭劫,他告老还乡回到了灵石,听说岳家老太爷病重,便到岳府准备为岳凯旋诊治。   秦时茂到访,江环心里有了一丝不快之意,但从他的表情里常人似乎难以看到,他平静地问:“谁请的他?”下人说:“我也不知,看似他自己来的吧。”江环说:“知道了。”说着到了门外见到了到访的秦时茂。   这秦时茂年近六十岁,已有三十多年的御医史,是老东家的故交,江环不敢怠慢,相互寒暄之后江环将秦时茂带到了岳凯旋的住处,替岳凯旋把过脉,他心头生了一丝疑惑。   心律不稳,疑是慢性药物中毒。秦时茂把过脉后已在心中有了定论,他看了看岳海润说:“没什么,没什么,待会儿我就为老太爷开些药,哦,还有其他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说一下。”   “秦太医,老爷的病情如何?”贾淑兰着急地问。   岳凯旋显得有点吃力地说:“我的病情我清楚,太医们是不会当面告诉你的。海润啊,你和秦太医忙去吧,回头再到我这里,我还有话对你说。”秦时茂说:“老太爷的身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我开些药也许管用。老太爷您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疗养就是。”岳海润说:“爹,你安心休息,我走了。”岳凯旋说:“去吧。”岳海润吩咐过江环后,和秦时茂一道回到了东南院的客厅里。   “大爷,我把过老太爷的脉,他的病因我怀疑是药物中毒。”秦时茂说。   岳海润大吃一惊道:“什么?中毒?”秦时茂肯定地说:“是的,下毒的人应该是高手,这药物是一种慢性药物,不易觉察,根源还需仔细查看,老太爷的心脉跳动很明显,已病入膏肓,恐怕时日不多了,大爷要及早安排后事。”   岳海润沉默了,他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疑惑地问:“肯定吗?”秦时茂说:“应该不会有错。”岳海润痴呆了,站在客厅中央一动都不动,“不会,不会的,怎么可能呢?”他自言自语着,但秦时茂的话他又不得不信,“他妈的,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查出来!”岳海润说着,一脚将客厅的花瓶蹬翻,响声惊动了外面巡院的柳智信,他快速地奔了进来,伸手就擒住秦时茂,岳海润说:“做什么?没你的事,出去!”   柳智信将门关好后在外面走动着。屋内,岳海润和秦时茂在议论下药之事。这时江环走了过来,柳智信说:“总管好,大爷的心情不怎么好,正在和太医说话,告诉外人不得进入。”江环说:“嗯,在这里好好照看,有事到正院找我。”说完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