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桂元帅都发话了,善桐却也没有继续关注老九房内的妯娌争斗,而是安安生生地又回自己的小院子里带女儿本内容为嫡女成长实录212章节文字内容。*.大妞妞虽然壮实,但身为母亲,善桐自然是愿意把更多的心思都投注到她身上,对于不必要的钩心斗角,善桐也一直都没有太多的热情。现在含沁差事也有了,自己女儿也有了,老九房的风雨再大,淋不到善桐胳膊上,她着什么急?     因为出嫁已经满了一年,来年春天又要外出,虽然和王氏的关系还是半咸不淡的,但善桐也时常多回娘家走走本内容为嫡女成长实录212章节文字内容。对外打出的旗号,自然是“哥哥妹妹都要办喜事,家里缺帮手”。不过,王氏也的确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大姨娘都反常的忙碌,每天进进出出,不是和王氏说善樱的嫁妆,就是和她说榆哥的婚礼,善桐去了几次,都还不如她能帮得上忙——毕竟是出嫁的闺女了,人就不在家里住,就是想要帮忙,也都有心无力。     就只好和善樱多说说话,也尽量教她一些小家庭主母需要的知识了。十八房虽然人口简单,但人际关系可不简单,尤其是善桐这大半年来方便出门的时候很少,含沁也不在,里里外外的人情应酬,都是她一个人打点。自然也有些心得在,善樱也听得很认真——王氏对这个庶女几乎不怎么上心,现在两桩婚事同时上门,哪还有时间教她?至于大姨娘,别的事上都能教,这当门立户的事她自己也没有经验,除了善桐,也就没人会教她了。     到底是十五六岁的人了,自从定了亲,善桐总觉得善樱是一天比一天出落得更水灵,善桃回来一次看她,也笑道,“咱们家几个女孩子,说起来倒是我长得最一般了,不要说和三妹比,大姐和六妹长相也都胜过我啦。”     善樱面上一红,要是以往,那就立刻要低下头去不敢说话了,现在也晓得和善桃客气。“二姐就是爱说笑话……”     她的羡慕倒也带了十分的真心实意,“还记得你出门子那天,我在一边看着你上妆穿大礼服,到后来连眼珠子都舍不得错,心想,二姐平时就是不肯打扮,若打扮起来了,可不是好看得不行?二姐夫看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再没有谁是不喜欢听好话的,善桃听了直笑,倒是善桐心底一动,认认真真地审视了一番善樱的表情,有些话想要问,又始终还是没问出口:或许善樱曾经是倾慕过卫麒山,不过小姑娘的心思掩藏得深,自己说破了反倒没意思了。能和现在这样,那就很好。     一转眼就进了腊月,巡抚嫁女,虽说是庶出,但动静也自然是大的,各府都送了礼来,善桐更是提前一天就回了娘家,帮忙打打下手不说,还要代表娘家人和善桃一道,将善樱送嫁到蓝田县里去——老太太虽然没有过来,但也派了三太太过来帮忙,还有村子里各房在西安生活的族人,自然是早就报道,巡抚府内热热闹闹的,连王氏都觉得脸上有面子,和善桐笑道,“从前连你二姐办喜事,动静都没这么大呢本内容为嫡女成长实录212章节文字内容。”     喜事嘛,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的,不过善桃怎么说夫家门第更高,王氏这话倒是让善桐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非常文学*她帮着招呼来往客人,王氏一时又想起来问,“怎么没见大妞妞?”“这几天家里人多,我让四红姑姑在家带她,就不过来了。”善桐忙回了话,王氏还有点遗憾,“还以为她会过来,特地备了些新得的好东西给养娘。既然如此,便送到你们那里去吧。”     毕竟是外孙女,嘴上说不疼不疼,恨不得是个男孩,其实心里还是记挂得很。善桐笑着应下了,又走出去招呼客人们入席,因讲究人家摆酒,肯定是要连摆三天的,这一天各府官太太有的亲身来了,有的派儿媳妇来了,也都不好怠慢。她应付了半天,心底倒有点纳罕:桂家现在和杨家是两重的亲戚了,该不会还要摆架子,只是在正日出来吃酒吧?就算桂太太今天不过来,少说也要出动善喜才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出面……连楠哥都是早五六天就来了城里,一面也是探看善樱,一面也是和榆哥在外接待男客,分担小五房沉重的社交压力。”     正这样想,只听得屋外嗡的一声,又是一顿笑闹,便有人过来道,“十三房姑奶奶并桂大少奶奶到了。”     桂太太真是好大胆!居然敢把这一对冤家安排在一起出来,善桐自己都不禁要为她喝一声彩,她忙疾步过去,恐怕慕容氏在这几步路的当口已经就露出了不满来:你说她率真也好,粗鲁也罢,反正这位大少奶奶,心里是藏不住多少事,一般也藏不住多少话的。因桂家也算是杨家的亲戚,善桐进堂屋时,只见一屋子乌泱泱的人中间,慕容氏正含笑拉着善樱相看,连善喜都笑得一脸灿烂,她打扮得很是富丽,看着也很有官宦人家的气派,慕容氏一边说,“真不愧是杨家女儿,出落得就是出挑。”     善喜一边也附和道。“可没想到,咱们从小一块认识,这就到了你出阁的时候。”她和慕容氏身份摆在这边,过来应酬的众人都不至于不给她们面子,忙也都附和着笑道,“真不愧是杨家女儿,这几个都是没得挑的。”善喜听了,脸上笑意更盛,又拍了拍善樱的手,一脸的长辈姿态,轻声道,“也没想到嫁得近!以后,自然可以多加往来了。”,     ——要说起含芳和茅姑爷的身份,虽说云泥之别,但只看含芳年纪轻轻品级就高,而茅姑爷虽然两榜出身,但自己还是个八品县丞不说,前头还有过一个太太,便也由不得人嗟叹命运的跌宕:善喜从前没出嫁的时候,对善樱虽不说要小心讨好,但也从没有用这么高高在上的态度来同善樱说话本内容为嫡女成长实录212章节文字内容。     就中微妙,一屋子人里也就只有深知就里的几个人能看出来了。慕容氏就一概无知无觉,笑着夸了善樱几句,便左顾右盼的,问善桐,“听说我族里那位姑姑今天也来了——”     怜悯弱小,自然是人的天性,善桐和善喜虽然曾经要好,但亲妹妹被她这样居高临下的对待,摆明了是因为和善楠生怨,这一次就是要来在善樱跟前炫耀身份地位的。连王氏都有几分看不过眼,笑着道,“三妞带大少奶奶去找你三婶说话吧。”     又握住善喜的手,问她,“家里母亲还好吧?出嫁后就不比在家,不好时常相见了,得了空要多往家里送送信,也让老人家放心。听说她很是惦记你呢!”     善喜忙又是另一副面孔了,笑得真诚又感激,“承蒙伯母想着……”     说到这八面玲珑,善喜是要胜过慕容氏许多了,变脸简直就和翻书一样快。善桐暗暗摇了摇头,见善樱眼圈虽然红了一点,但总的说来态度也还镇定,低垂着头也不和善喜有什么眼神接触,心底倒舒服了一点,便先领着慕容氏出了屋子,道,“三婶人在那边院子里招待我们村子里来的老亲,我先给你们彼此介绍介绍,一会得了空,你就可以和她多说几句话了。”     慕容氏抱怨城里没有亲戚往来,为时已久,此时如何不高兴?她亲亲热热地握住了善桐的胳膊,似乎是一点都不介意含沁抢了京城的差事似的,还埋怨她,“几次过来府里,你都不来找我说话!大妞妞都几个月了,我才见她几次呢,今天带过来没有?”善桐看了慕容氏一眼,想到刚才善喜的做派,心里也有点不大高兴,一边走便一边笑着说,“我……我这不是怕大嫂埋怨我吗?你看重京城差事那么久了,结果最后却是含沁去,知道的人吧,知道我们也没想到……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提到京城的差事,慕容氏脸上略微一暗,她又挥了挥手,爽快地说。“这我不怨你!我可没那么傻,该怨谁我心里清楚得很!不过反正现在都过去了,你还不知道吧?开春你上京,我们也要走了,爹在武威给含欣安排了一个位置,我也跟着过去。”     这满足快乐的口气倒让善桐一怔,她很快又明白过来了:这一位要是在乎功名利禄的主儿,当时也就不闹着换宗子了本内容为嫡女成长实录212章节文字内容。京城也好,武威也罢,反正哪里能让她离开元帅府,慕容氏就都高兴。     还是桂元帅老而弥辣,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现在慕容氏展眼就要出去的人了,自己也心满意足,自然不会无事和善喜闹别扭,两妯娌可不就自然和睦了?难怪她今天敢于向善樱摆架子,原来是在府中没人和她作对了,又被婆婆提拔着,自然底气也就更足了。     “不埋怨我就好。”她笑着说,忽然间又有一点不舒服:这坑了人还得她的好感,虽然善桐不后悔,但感觉也还是挺怪。就好像自己脸上忽然多了一层面具一样,喜怒哀乐,其实也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了。“我也是听说你们两妯娌处得不大好,所以不敢过来——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偏谁好呢?”     这么说,自然是把慕容氏和善喜相提并论了,一个是原来的亲戚,一个是后来的妯娌,善桐这话说得慕容氏大悦,“现在也没什么了,再看不惯她,反正也看不了多久,以后天高皇帝远的,一年见不了几次,她爱怎么折腾,随她折腾吧。”     只听她的语气,便知道慕容氏终究还是不喜欢善喜的,只是她也不是没有城府,面子上还是做得比较亲热,不至于被外人落下话柄。善桐笑着说,“嗯……她是攀上高枝啦……”     这语调有讲究,慕容氏看了她一眼,忽地就笑道。“我就说,你不至于看不出来,刚才她说那几句话,我心里就犯嘀咕了。至于吗?一个管上几年事的三少奶奶,又不是正经宗妇,她有什么好看不起人的。当着人家的面臭显摆,好像这个三少奶奶,就硬比县丞太太值钱一样。狗骨头没有三两重,她也不想想,现在有了你们家拉拔姑爷,只要姑爷不是烂泥扶不上墙,那往上升还不是和坐二踢脚似的快?就是不升上去,那是她族妹……显摆到自己人跟前了,什么德行。”     她快人快语的,一下就揭破了善喜的空架子。善桐倒没什么好说了,要解释,那就势必要牵扯到十三房的嫁妆风波。她瞧了慕容氏一眼,见慕容氏也正看着自己,眼神闪动,似乎大有几分好奇,便不禁微微一笑:可别小看了这位大嫂,人家行事虽然粗鲁,心底该有的城府倒未必比别人少。这说不定就是人家好奇善喜嫁妆又多,和娘家兄弟关系又冷淡,还在善樱这个身份特殊的小姑娘跟前臭显摆,特地把话点得透了,来套套背后的缘由的本内容为嫡女成长实录212章节文字内容。“唉,人就是这样,一时一张脸,变起来有时候可真快。”她就含含糊糊地感慨,“真正背后怎么样,谁知道呢。反正她嫁妆比我都多,说话声音也就响亮,心气也高,为人也能耐……有些话我们也不好多说嘛。”     说到嫁妆,慕容氏是和善桐同仇敌忾的,她也是粗人,索性就直说。“我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她们家再殷实也好,那份嫁妆也是伤筋动骨了吧?我就纳闷他们家图什么了。这几天不是舅爷也在城里吗,我听含欣说,含芳喊舅爷一道吃酒,舅爷都回说不会吃,含芳闷闷不乐呢!”     没想到楠哥居然如此执拗,善桐一下说不出话来了,怔了一会才忙补救,“楠哥他是真不会喝酒,他性格板得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怕是无意间得罪了妹夫吧。你帮我和含芳带句话,让他别往心里去!”     “这你就是和我打马虎眼了。”慕容氏不依不饶,“这谁看得上看不上谁,都是能感觉出来的。听含芳口气,舅爷就是很看不上他……我就纳闷了,背后没有故事,这舅爷至于吗?他可是白身呢,还反倒和当官的妹夫疏远了!”     善桐被她追问得头皮发炸,索性进了院子,便忙和三太太说了几句话,介绍两个慕容氏认识了,眼看两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手说起话来,这才脱身出来回堂屋去,一边走一边就想,出了一回神,才自失地摇了摇头:既然慕容氏心满意足,无意闹腾,那么紧接着这几年,直到桂二少奶奶入门为止,只怕都是善喜得意的时候了。     想到母亲的那句话,一时也不禁有些感慨:要不说这脸皮厚的人落实惠呢?只看慕容氏这几年来几乎是心想事成,什么都遂了意。又有善喜如愿带着大笔嫁妆进入高门,便可知道这人生在世,很多时候面子敌不过里子,很多人是一点都不在意吃相的。     不过,这也都和善桐没有太大关系了,既然慕容氏不会再出面和善喜为难,她也就继续保持了低调旁观的作风,帮着母亲操办完了两场婚事,又只进元帅府吃了一顿年夜饭而已,便闭门不出,只等着三月春暖花开时,才又进了元帅府,要和桂太太商量着一道上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