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劲松明白吴忠诚的意思,他有点烦了。但这时候自己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个县长刚上任,很多事情都要相互平衡,特别是和吴忠诚之间,能不翻脸就不翻脸,免得让人说自己不成熟。
不管怎么说,党委对政府还有指导职能的嘛。
张劲松自己也有原则,这个工程吴忠诚是不能插手的,如果这次把持不住,以后恐怕他就会变本加厉。
这就像两口子刚结婚,干的第一仗谁赢了,那以后这个家里就是谁说了算。现在自己就像是刚结婚的新人,现在就开始打第一仗了,这个仗张劲松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张劲松便假装一笑,道:“书记,招投标政府方面已经开始准备了。”
这句话说得很硬,噎得吴忠诚直瞪眼。
不过,吴忠诚怎么说也是县委书记,就算你明确了说这是政府的事,那又怎么样?重大项目,还是要在县委的指导下进行的嘛,我这个一把手还是说了算的,我可不管你招投标,项目怎么分,还是我县委书记拍板的。
吴忠诚瞬间平静了一下情绪,笑了笑,对张劲松说:“县长,这招投标可不是走过场,应付事。啊。不但要客观公正,而且要注意投标人的资质,很多投标人都借用了别人的资质,这一点一定要严格审核。”
张劲松觉得吴忠诚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自己都说了这是政府的事,而他偏偏要往更细里说,那好,既然你脸皮厚,那我就拿根针来给你戳一戳,非给你戳穿了不可。
其实不只是燃翼县,在国内很多地方都是书记一把抓,不但管着党委的事,而且政府的事也插手,党政分开是国家早就提出的政策,可谁不想自己手里的权利大一点,多一点呢?
这种现象就造成了书记和县长之间产生了隔阂,以至于两人根本就商量不到一块去。一般的县长因为挂着个副书记的职位,对于书记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所以很多事情就做出了让步,只要是不把自己县长所管理的事物全都抢了去,那为了维护大局,县长也就忍了。可多数情况下县长也不是白当的,你书记牛逼哄哄,那我还是政府一把手呢?你从我这里插一杠子,我当然不乐意,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样一来,就产生了矛盾,书记县长不同心,而最终受损的还是老百姓。
张劲松虽然不想跟吴忠诚闹得太僵,但他也不是软柿子,以前姜富强性子软,吴忠诚尝到了好处,现在县政府姓张了,绝对不能让你姓吴的指手画脚。但张劲松也不会吴忠诚他撕破脸,他明白大局观这个词的重要性,万一走到那一步,受损的还是自己。
毕竟,自己属于外来户,而且县长的根基还没有扎稳,所以他并没有闹出什么情绪来,而是缓缓的对吴忠诚说:“书记说的有道理,这事我会交代下去。”说完,张劲松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似的,猛地抬起头,看着吴忠诚说:“对了,书记,以前这方面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张劲松这是使出的一计,他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让吴忠诚把实质性的话说出来,那么自己就有还口的余地了,你不是想插手这项工程么?好,那你就说说你想怎么着吧。
吴忠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劲松竟然使出这么一招,这招可够狠的。自己还不傻,不至于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如果张劲松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日后就有些麻烦了。虽说这分工程的事是已经公开的秘密,可现在来说还挂着秘密两个字,自己若是把这两个字去掉,那么就正好中了张劲松的圈套了。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却是没办法明说的。
吴忠诚觉得,这么跟张劲松谈下去肯定没什么好结果,他的手段自己也体验过,与其针锋相对倒不如来个曲线救国,好啊,你不是牛么?那咱就开个常委会讨论讨论呗,看看是你牛还是常委会牛,就不信治不了你!
吴忠诚不急不恼,这正是他的长处所在,他笑了笑,平静的说:“以前也是招标,跟现在一样。”
张劲松心里一乐,看来吴忠诚还不傻,虽然他没上钩,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若再提起这事,那自己也有托词了,招标啊,就按照规则办呗。
吴忠诚果然没在说啥,跟张劲松闲聊了几句,便送客了。
自从张劲松被提拔为县长,吴忠诚心里一直不痛快,他努力了一个月,到最后也没有阻拦成功。他也搞不清楚张劲松是通过什么手段当上的县长,但当他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无力归天的时候,吴忠诚也就认了。
他觉得张劲松肯定是动用了某种关系,即便是没有动用,那也是使了别的手段,当初张劲松从省里调到燃翼,吴忠诚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在燃翼跳一跳,可他没想到的是,张劲松竟然在原地跳了,而且还跳成功了,从副书记跳到县长,虽然官升一级,可现在事情的本质变了,自己主管党委,他主管政府,以前自己在燃翼辉煌的日子都因为这个张劲松的到来,变得不在辉煌,甚至于有些暗淡了。吴忠诚不服,他非常的不服,他觉得自己应该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便是张劲松当了政府一把手,那么自己也不能把这些事情拱手相让。
这条省道的工程量非常大,而且不用县里出一分钱,吴忠诚发自内心的佩服张劲松的能力。但佩服归佩服,这块肥肉他也不能只看不吃,那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没多久,县里便开了一次常委会,在讨论完了其他问题之后,吴忠诚把修路这件事摆上了桌面。
吴忠诚这次是放手一搏了,他也知道跟张劲松斗的艰难程度,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工程那是不能拱手相让的,今天开常委会,那就把这个问题上升到常委会的高度,打压一下张劲松。
吴忠诚保持了一贯作风,把话筒往自己嘴边拉了拉,看了一圈各常委们,道:“同志们,最近我们县里有几项工程,都是跟民生息息相关的,工程马上就要上马了,各位有什么想法?”
张劲松一听,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没说要讨论这个议题啊?
吴忠诚这个时候征求大家的意见,本来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话题挑出来?
不过张劲松立马明白了,吴忠诚上次跟自己暗示那些话自己没表态,看来今天他是要借力用力了。借着开常委会的机会,让大家讨论一下这几项工程,然后实现他的目的啊。
张劲松暂时不打算说话,他要静观其变,看看其他人怎么说。
吴忠诚说完看了一眼林从水,他是县委常委,又是分管交通的副县长,这个屎盆子他不端,没人会端的。林从水当然明白书记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说几句他爱听的话,可如果换做以前,林从水会毫不犹豫的马上跟上去,但是现在时局不一样了,张劲松已经坐到了县里的第二把交椅,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要收敛一些的。况且,他还在自己头上,属于现管一层的,自己就算是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把现管惹毛了啊。
不过吴忠诚犀利的眼神也让林从水有些害怕,他暗自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自己搞不定,让我犯这个难,这个炮灰我是不会当的。
避开吴忠诚的眼神,林从水又看了一眼张劲松,他的表情是平静的,但林从水明白,越是平静的表情后面的波涛就越是汹涌。无论如何今天自己不能惹毛了张劲松,就算是跟吴忠诚翻脸,张劲松也是不能惹的,这不是闹着玩的,自己还指望着这几个工程捞点好处呢,吴忠诚能给自己什么?无非一些绿化、路牙石!
林从水把眼神定了定,扶了扶眼前的话筒,说道:“我是分管的副县长,那我就说两句,省道和乡道的项目在我县属于重点项目了,也是今年我们县重点实施的大项目,这关系到民生和县里的形象问题,对我们县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我肩上的担子也很重。但是,不管什么困难,为了老百姓,我们都会想办法去克服,在这里我跟常委会表个态,这几项工程,一定会按照设计,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快完工,争取让老百姓早日受益。”
吴忠诚听林从水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骂道:你妈的,老子让你说这些废话了么?你他妈的不往主题上说,搞这么多废话给谁听啊?我吴忠诚真是瞎了眼了,看好你这么一个二五仔!
林从水才不会理会吴忠诚的眼神,他虽然是吴忠诚的人,但很多时候他觉得吴忠诚这个人办事太小人,现在就是,把自己搬出来当抢使暂且不说,自己如果稍微有点不同意见,他就会摆脸色甚至给自己穿小鞋,这样的领导他有些受够了。若不是自己现在没有其他的路子,恐怕早就跟他翻脸了,但林从水不会傻到这个地步,他觉得吴忠诚虽然不乐意自己说的话,可他也说不出别的来,自己现在是装傻,而非傻的很明显,至少在其他常委眼里,自己说的还是天衣无缝的。
吴忠诚对林从水失望了,本以为他会说几句重点的,然后自己顺着说下去,把这个常委会搞出一个小**,可他失算了,没想到林从水装傻装得这么明显,丝毫不避讳了。
这个张劲松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林从水拉过去的呢?
不过尽管林从水没有按照吴忠诚的思路往下说,吴忠诚作为一个县委书记他也不会慌了神。瞪完了林从水,他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突然放松,嘴角一窍,说道:“从水同志说的没错,修路这项工程重要性大家都明白,各位一定要督促相关部门和单位重视起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要追究谁的责任。”说完这些,吴忠诚换了一个口气,继续道:“县里工作,特别是像这样的大工程,都要上常委会讨论,大家要集思广益,不能光听着我一个人说。”
张劲松一听这话,他沉不住气了。
吴忠诚已经开始一步步的引出话题了,他说的虽然很广泛,没有指名讨论什么内容,但接下来弱势有个人发言,那么结果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他和其他常委们提前商量好了如何去说。林从水虽然避开了这个话题,但梅胜言,刘爱琼这几个人就不一定了,他们不主政,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况且这几个人又是吴忠诚的人,自己若再沉默不语,那就被动了。
吴忠诚的话音刚落,张劲松便做出了要讲话的姿势,其他常委一看,想说话的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张劲松现在是二把手了,威严很重,虽然燃翼的常委会上发言一直就没什么固定的顺序,可其他人也不敢随便抢张劲松的话。
“书记说的没错,大工程必须经过常委会,这关系到工程的落地和规划,常委会属于决策层面,决策拿不准,那工程就无法顺利开展,县里要修路,这就是一个决策。而且,不只是修路这一件事,其他的项目也一样,不管什么工程,常委会要先拍板,然后政府再决定如何去实施,这是原则问题。”张劲松毫不手软,在吴忠诚没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之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吴忠诚有些恼,可现在是在开会,他不能动粗,更不能表现的自己黔驴技穷,当然,他也不是无计可施,张劲松既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好,自己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林从水从心里笑了笑,他在想,张劲松果然不同凡响,一语道破天机。现在好了,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书记和县长去办吧?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林从水就属于看热闹的人,其他常委们即便想插嘴,现在来看也插不上了。他们都听出了张劲松这番话的意思,这事基本上跟自己无关,也就没必要去瞎参合了。
吴忠诚动了动嘴唇,把面前的话筒压了压,虽然开会的只有这几个人,但他还是想通过扩音器把自己的声音放大,以至于让所有人都明白,现在他是老大,老大说话就要有底气,就要嗓门大,这样自己才有权威,才能掌控一切。
吴忠诚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这种事他必须亲自出马,要跟张劲松拼个你死我活:“县长讲的非常好,我个人表示认同,常委会拍板重大工程,正是体现了党委‘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职能,大项目先经过常委会是党委的职责,当然,后期实施阶段常委会也要全程参与,监督执行,很多项目落地到建成,这个过程需要有常委会的监督,否则最后能不能实现设计效果,达不达要求,是没有约束力的。”
吴忠诚的当仁不让让张劲松非常气愤,党政分开喊了这么多年,现在吴忠诚还要插手政府的细致工作,还披上一层理所当然的外衣,我张劲松还玩个鸟啊!
不过张劲松虽然气氛,可他也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你吴忠诚想插手,我偏不让你得逞,不就是将政策么?陪你玩玩就是了。
张劲松笑了笑,很放松的样子,也不去看吴忠诚,眼睛目视正前方,但并没有定格在谁身上,他说:“县政府欢迎常委会的监督,这也是常委会的职能,但县委和县政府各司其职是必须要讲的。县委总揽全局就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抓方向、议大事、管全局上,把握政治方向、决定重大事项、安排重要人事、抓好宣传思想工作、维护社会稳定,县政府是县委执政的重要载体,首先要服从县委的领导,重大问题向县委请示报告,通过决策程序把县委的主张、意图、决策转变成县政府的政令并付诸实施。所以说,大项目县委要决策,政府要实施,这样项目才能顺利开展,不至于乱了手脚。”
各常委们乱了套了,张劲松这是搞得哪一出啊?怎么把党委和政府的只能搬出来了,刚才不是讨论修路的事么?这下几个好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开始议论起来,刚才还静谧的会场,顿时叽叽喳喳,各有各的说法。
吴忠诚心里是明白的,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张劲松会把话说的这么绝。如果说自己为了搞到一部分工程而在常委会上讨论这件事,那么张劲松的目的就不单单是这点工程了,他这是想跟县委划江而治啊!
吴忠诚心里开始衡量了,张劲松的这番话说的如此之绝,很明显他是下定了决心不给自己机会。他是县长,很多事物的决策权在于他,但自己是书记啊,书记是一把手,这是永恒的事实,而且政府也受党委领导,他什么时候也不可能站在自己头上的!
吴忠诚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在考虑这其中的利弊关系,如果今天自己硬是要把修路的工程要过来,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大不了就举手表决啊,反正自己的人多,但这么做的后果吴忠诚也很清楚,那就是跟张劲松撕破了脸。现在全市都看着燃翼,特别是张劲松当了县长以后,不管是市里还是兄弟县,都觉得燃翼会有一个很好的发展,现在燃翼刚刚才有了一点进步的苗头,这个时候自己跟张劲松撕破脸,别人会怎么看?肯定会把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来,会说自己排挤县长,不懂得稳定大局,破坏团结,甚至引起民愤也是有可能的,那样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吴忠诚心里那是一个气啊,他真想掀了桌子,臭骂张劲松一顿,但现实让他不得不往远了考虑,为了这点利益闹得鸡飞狗跳,甚至万一引起上头的注意,那后果就无法收拾了。
即便吴忠诚心里有一百个不甘,但现在的情况不得不让他变得清醒,他不能再让下面这么讨论下去了,几个不知情的常委说不定正在埋怨自己起得头太高了。常委会本来就是讨论具体事务的,现在竟然上升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这样下去恐怕没几个人能信服自己了,况且自己如果再跟张劲松交手,那这个层面就会越升越高,远远超出了县级常委会所讨论的范畴,而自己还不能把话说得那么明,这显然是对自己不利的,张劲松不要脸,扯的远了,自己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无奈,他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吴忠诚冲大家摆了摆手,下面慢慢变得安静了很多,他这次没有拉话筒,而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同志们,今天的会开得很热闹,劲松同志的话是在告诉大家,不管什么事,都要大局为重,县里修路是好事,那么既然是好事,各位就要打起精神来,哪个口的事就由哪个口全权负责,如果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县委肯定要问责,到时候可不要怪县委不讲人情啊。”
张劲松当然听得出吴忠诚的意思,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啊,虽然没有点名了说要问你县长的责,但县里不管是哪个口,不都是归县长管么?张劲松觉得,吴忠诚这是狗急了跳墙,吓唬自己呢,他被自己硬硬的压了下去,心里当然不甘,放出这么几句狠话也在所难免。
不过张劲松是不怕他的,要知道,你县委书记办的事可比我县长办的多的多,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我张劲松都知道吧,你吓唬人可以,量你也不敢动真格的,况且你县委书记也没那个权力去动县长啊。
不得不说,张劲松这次又打了个漂亮仗。这次成功的阻止了吴忠诚插手工程分工的事,让张劲松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这一仗打赢了以后吴忠诚就很难再插手政府的工作,自己发挥起来有了更大的余地,这个县长的工作也会非常顺利,而忧的则是吴忠诚肯定会在修路这件事上做点文章,虽然他不是什么小人,但也不是君子,这个人如果搞点破坏,甚至背后里桶自己一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上次出现在县政府的群体上访事件,虽然已经跨了个年,但那件事张劲松依然心有余悸。如果当时自己不是出现得及时,恐怕自己收不住了,虽然到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张劲松明白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他吴忠诚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他办不出来的?
这次伤到了吴忠诚的利益,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吴忠诚的势力现在还远远大于自己,他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有很多的人为之而动。这样造成的破坏性就会很大,自己刚刚当了县长,位子还没有坐热乎,如果这时候出点很么岔子,自己肯定是伤不起的。即便最后解决了,那多少也会个自己造成影响,这个时候,成绩再大,在造成的影响方面也不会大过错误的。
所以张劲松这次挡住了吴忠诚,他并没有被胜利感冲昏了头脑,相反,他开始变得更加的小心谨慎。当官当到这个位置,就已经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了。
任何一级官员,如果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那势必会伤及到另外一些人的利益,而这些人的能力要远比老百姓的能力大,甚至是不在一个档次上。所以清廉的官员,总是为人津津乐道,这是自古以来的通则。当然,有时候也存在例外,只是这种通则对目前的张劲松来说已经再贴切不过了。
张劲松也只是停留在了忧愁的阶段,他并不怕吴忠诚捣乱。自己总会有办法去解决这些事情,问题就在于现在他没有得到好处,会不会狗急了跳墙,见谁都咬呢?
张劲松虽然成功阻止了吴忠诚涉足修路的工程,但剩下的工作还是需要他忙一阵子的。特别是最近很多人都开始走门路,每个施工队都想在这条省道上搞点油水。
张劲松也理解,毕竟这些人就是指望这工程吃饭的。但县里的很多官员也都旁敲侧击的向他表示,想分的一杯羹,张劲松对此很是反感。
之前当副书记的时候,张劲松没遇到过这些事,现在负责县里的具体事物了,这些事倒是多了。不但每个副县长都想介绍跟自己有关系的施工队,就连一些大部门的一把手,也纷纷开始行动。
张劲松不想得罪人,但这些人他是在照顾不过来。后来他干脆一刀切,下了个死命令,县里的党员干部,任何人都不允许插手项目的竞标。这虽然是小范围放出去的话,但一些领导在张劲松这里碰了壁以后,觉得这事还真的不好办,这事也就大范围放了出去,以至于这些项目都死死的抓在了张劲松一个人手里。
张劲松也明白,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的,比如赵世豪。赵世豪虽谈不上是自己的恩人,但这几个项目没有他燃翼是要不下来的,照顾一下赵世豪,这算是还了她一个人情。虽然他也知道,这公司其实就是赵世豪的公司,只是张劲松不希望为了这件事而死板到底,毕竟这家公司的规模和资质都符合要求,而且他也考察过,赵世豪的公司在工程质量上非常好,全省很多省道和国道,都是他们承接的。这么做,在县里也会有说服力,况且就算是有人提出异议,自己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了,赵世豪的公司,法人肯定不是赵世豪,是有代理人的。
张劲松把最重要的一段路的修路项目给了赵世豪介绍的公司,虽然在程序上也经过了招投标,但这种事,无非就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赵世豪为此专门宴请了张劲松,其实说到底,赵世豪不用请张劲松,他这个人情也是还不完的。赵世豪给他要了几个项目是小事,把交通厅的领导们介绍给他认识,这才是重中之重,当领导的谁不想多认识几个上头的人?张劲松也觉得赵世豪太客气了,但他不会推辞,推辞了就显得见外了,所以赵世豪一个电话,张劲松便应了下来。
张劲松没有自己赴宴,而是叫上了陈从水。
经过常委会上张劲松和吴忠诚的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陈从水已经变得小心翼翼,他虽然也想在这个项目上搞点小动作,但张劲松不点头,他也不敢胡作非为。毕竟张劲松的功劳要比他大的多,但张劲松通知他去省里赴宴,陈从水的心态稍微有了点变化。
他知道张劲松把项目送给赵世豪这件事,作为分管的副县长,这件事他作了不主。而且,陈从水也觉得送给赵世豪也是很有必要的,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他懂,本以为张劲松不会跟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表露,但他错了,张劲松不但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而且还要他一起去吃赵世豪的饭,这样意义就大了。
省城美丽华大酒店,二楼208房间,赵世豪已经提前等在了那里。张劲松和陈从水进门以后,被赵世豪客气的迎了过来,三人之前都见过面,所以只是客气的握了握手,然后赵世豪给两位介绍了另外一个人,旗舰集团董事长孙同茂。
旗舰集团正是中标的建筑公司,也就是赵世豪让张劲松照顾一下的公司。虽然张劲松没见过这个孙同茂也不知道他和赵世豪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今天四个人中有他,那么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而且赵世豪能让他参加这顿饭,很明显,就是想让几个人认识认识,以后很多事情就会很好办。
孙同茂很客气的和张劲松握了握手,又跟陈从水客气了一阵子,几个人这才就坐。
张劲松坐到了主宾的位子,陈从水为副主宾,赵世豪当了主陪,孙同茂自然就是副主陪。
其实在各地,酒桌上的做法都不一样,石盘省有自己的规则,一般情况掏钱的才会做到正对着大门的位子,也就是主位,而正对着主陪的位子是主陪,一般情况主陪是作东一方的人,坐在这个位子是为了喝酒来的,替主陪敬酒,端茶倒水的活就全落在了主陪的身上,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一个人要请大领导,但迫于自己位子太低,所以要找一个跟客人很熟,地位又高的人出面,这个人要把客人约过来,而且要做到主位,却不掏钱,今天的场合就是如此。
主宾在主位的右手边第一个位置,属于这个桌子上最重点的人物。一般情况按照职位排,职位最高的那个人就会做到主宾的位子,张劲松是属于被请客的,所以要坐这个位子,如果张劲松来省城请赵世豪,那么他俩的位子就要换一换了。
副主宾在主陪的左手边,属于次要人物,陈从水比张劲松官职小,所以坐到了副主宾,但副主宾也是宾,重要程度仅次于主宾。
如果还有人,那么就要按照职位的高低先坐右边,后坐左边,职位越高,靠着主陪的距离就越近,以此类推,最后副主陪的左右边,就变得无所谓了,可以随便坐,但大多数都是些服务人员。
今天只有四个人,所以位子坐的很清晰,各自找了个各自的位置,并没有你推我让。
作罢,张劲松先发话了:“师姐,您看您还这么客气干嘛,这顿饭我该请你才对啊。”
赵世豪一笑,道:“劲松,你可要搞清楚啊,今天可不是我请,是人家孙总为了感谢你,才请的。我属于陪客,跟着你占个光而已。”
张劲松明白了,自己这是说错了话了,虽然他心里明白,这工程就是给了赵世豪的,但政府工作人员不允许个人开公司,也不允许在外面有生意,赵世豪把孙同茂搬出来,就是为了避嫌的,这是跟张劲松,跟谁她也会这么说的,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工程,毁了自己的名声,即便这都是已经公开的秘密,可毕竟这是不能透光的事。
张劲松赶紧把目光放在了孙同茂身上,笑了笑,说道:“孙总也不必客气,我们是看好了你们公司的资质,和工程的质量,其他的小公司我们不放心啊,这可是燃翼的大工程,老百姓的期望很高,旗舰集团这么大的公司,能参与竞标,说白了,也是我们燃翼的荣幸啊。”
孙同茂看了一眼赵世豪,哈哈笑着客气了几句,姿态放得很低。
赵世豪把话头接了过来,笑着对张劲松说:“劲松,你这就对了,孙总的公司你尽管放心,质量上绝对没问题,省里的高速公路,很多都是孙总修的,几十年都没问题。”
孙同茂这才放心,赵世豪敢说这些话,他心里就有了底,赵世豪说完,他赶紧说道:“赵局长过奖了,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张县长这么看的起我们公司,我在这里跟张县长,还有林县长表个态,工程质量上我们会按照国家一级公路的标准去建设,这是我们在燃翼的第一个项目,肯定会树立起一个标杆,争取在燃翼做个样板,以后还需要张县长、林县长多多照顾啊。”
赵世豪笑了笑,看了看孙同茂,这个人的话赶得很及时,而且也道出了今天这顿饭的主要目的,这才是重点啊!
张劲松也笑了笑,看着孙同茂,说:“孙总,虽然我们是第一次合作,但我们对旗舰集团有信心,至于以后的事,那你就不要跟我说了,林县长是分管县长,这事你得征求他的意见。”
林从水坐不住了,张劲松,你这啥意思?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要害我好不好?
但林从水也感觉到了,张劲松这是借着这个理由把自己搬出来,虽然把皮球踢给了自己,但有赵世豪在,她又是张劲松的师姐,而且能力有这么大,就算是自己真的说了算,还不是要征求张劲松的意见么?难不成张劲松是在帮自己?
林从水尴尬的笑了笑,还没等自己说话,孙同茂便把目光投向了他,然后笑着说:“呵呵,林县长,以后还得请你多关照,一会咱单独喝一杯啊。”
林从水脑子转的不是一般的快,他笑了笑,道:“孙总客气了,县长刚才也说了,只要质量过关,以后的工程没问题,有赵局长在这里,我们怎么也得先考虑你们不是?”说完,他冲着赵世豪笑了笑。
赵世豪赶紧摆了摆手,道:“哎,这可没我什么事啊,孙总,你可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这里啊,劲松和林县长都是干实事的人,你们的工程不过关,说什么都白费。”
孙同茂明白,这几个人是在演戏呢,虽然戏演的不怎么棒,但在官场,这戏该演还是要演的,这都是相互抬举,相互给面子的事。
孙同茂笑了笑,看了看赵世豪,说:“我能看得出张县长、林县长对工程的质量很重视,这也是对老百姓负责,我们旗舰集团虽然不是政府部门,但一向秉承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工程质量就是企业的生命,这一点两位县长尽管放心,如果工程完工以后,质量不合格,旗舰集团接受政府的任何制裁。”
“哈哈哈哈!”张劲松和赵世豪几乎同时大笑了两声。孙同茂的话听上去是开玩笑,但他却没有笑着说。
张劲松早就知道旗舰集团的实力雄厚,工程质量绝对没有问题。只是孙总如此表态,他觉得有些意外,但看着孙总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所以才笑了几声,表示了对他的认可。
只有陈从水一直纳闷,张劲松为何今天把自己搬出来,而且还这么高调的搬出来?之前的很多事情,陈从水就感觉到了张劲松对自己的照顾,理论上来说自己跟他是两路人,自己是吴忠诚一伙的,张劲松又跟吴忠诚传不到一条裤子里,他这又是想干啥?
酒菜上齐,赵世豪先举杯,对张劲松和陈从水表示了欢迎,也表示了感谢,她说燃翼能照顾旗舰集团,多少也看了自己的面子,所以这杯酒要表示感谢,张劲松赶紧跟她碰了一下杯子,说这是应该的,主要还是看中了期间集团的实力。
刚喝完一杯,陈从水就有些尿急,他起身出门上厕所,但刚出厕所,在门口却遇到了孙同茂。
孙同茂把陈从水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塞给陈从水,小声的说:“陈县长,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
陈从水有些懵了,妈的,这送礼送到了厕所里,这是搞得哪一出啊?
孙同茂见陈从水有些意外,便继续说:“陈县长,我这是刚出差回来,也没机会去燃翼拜访您,今天这场合确实有点……,您别怪啊,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陈从水不敢收,他真不敢,毕竟张劲松没开这个头,他也知道,现在的工程都还没有分,期间集团这是第一刀,虽然切了很大一块,但这是赵世豪应得的,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现在孙同茂要感谢了,说白了,要感谢也得先感谢张劲松啊,怎么到自己这里来了,他心里没底,只能一边退让,一边说:“孙总这是干啥,这样不好。”
孙同茂是干啥的?他虽然是建筑公司的一把手,但送礼请客这些活他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了,旗舰集团能发展到今天,除了有赵世豪在上面撑着,其他的就靠送礼打点了,这点东西都送不出去,还能当一把手?
“林县长,您别误会,这是我们对您表示的一点谢意,没别的意思。”说完,他往包间门口看了一眼,继续说:“张县长那份我就不委托你了,赵局长亲自交代了。”
林从水不是没受过礼,而且也不是收过一次,以往的时候,别人送礼都是送到家里或者办公室的,而且放下就走,什么都不说,那样他拿的也有理有据,上头查下来,他也有话说,就说不知道谁送的呗,而且也没法拒绝,可现在不一样,送礼的把他给堵到厕所里了,自己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不过陈从水不傻,孙同茂说了,张劲松也有份啊,而且理论上来讲,他肯定有份,孙同茂不可能不明白县里是张劲松说了算的道理,如今他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万一张劲松收了,自己不收,那是不合适的,领导会以为自己装清白,而且还有打算出卖领导的嫌疑,这是大忌啊,可张劲松不收的可能性也不大,赵世豪亲自交代给他,他能不收么?不给面子?不可能啊!
与此同时,陈从水心里的疑惑也化解了不少,张劲松刚才把自己搬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事?他说自己负责,难道就是向孙同茂示意给自己表示表示?会不会他之前已经收了?
几秒钟的时间,陈从水决定收下这个信封,他觉得,张劲松肯定知道这事,而且不收白不收,自己至少还是个常委副县长,
这是自己应得的,这点东西也不至于把自己怎么样了,况且今天自己是跟张劲松一起来的,就算最后出了事,他张劲松也难逃责任。
想到这里,陈从水把手往前推了推,小声的说:“孙总,这真的没必要,我还是那句话,有赵局长在,该照顾的县里一定会照顾的。”
孙同茂瞅了个机会,把信封塞到了陈从水的口袋里,笑了笑说道:“陈县长就别推辞了,这也是赵局长的意思。”
这句话极具杀伤力,张世豪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赵局长让送的,自己再不收,那就是装逼装的过了,现在他还不敢得罪赵世豪,万一这事自己给拒绝了,那就相当于打了赵世豪一巴掌,一个小小的副处级,难道敢跟省里的副厅级顶杠子?不想混了!
陈从水没再从口袋里掏出来,而是笑了笑,对孙同茂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孙同茂冲他客气的笑了笑,没说话,拍了拍他的口袋,扭头回到了包间。
陈从水故意在厕所里停了一分钟,然后出来洗了洗手,才进到包间。
……
从省里回去的路上,陈从水还很震撼,五万啊!
这才一开始,就是五万呐!
他心里开始乱跳,他在想,张劲松会拿多少?十万?应该还要多吧,县长不缺钱,他们应该知道,自己拿五万虽然不少,可跟这些大领导比起来,肯定不是个数。
正当陈从水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劲松突然在后面对陈从水说:“陈县长,回去以后你把剩下的工程看着分分吧,县里的几家公司一家给点,其他的你做主就行了。”
这听上去是县长再给副县长安排工作,但陈从水却听出了一身的汗。他是万万没想到,张劲松会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说是艰巨,其实就是给了自己一个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权利啊,这分工程的事可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谁都知道,这可是切蛋糕的主,切大了切小了,都在于主刀人,这想得到蛋糕的人多得是,谁都想要快大的,那这个主刀人不就成了被巴结的对象了么?
之前县里的公路工程,都是吴忠诚充当主刀人,所以几乎所有的好处都落在了他一个人手里,自己也属于要蛋糕的人,要来的蛋糕只有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自己再主刀,切给自己的关系户,那么自己能得到的好处就非常有限了,甚至还不如一个交通局的局长,这个哑巴亏自己吃了这么多年。可现在呢,张劲松费了这么大的劲把权利从吴忠诚手里要了过来,却拱手送给了自己,而且还这么光明正大的送给了自己,就如同领导安排工作这么简单。
陈从水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不过,尽管在烤,陈从水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慨和感动。这才是领导啊!吴忠诚这么小家子气,跟张劲松的大度是没法比的,怪不得现在县里这么多干部都倒向于张劲松这一边,看来他还真的有点魄力,完全不是吴忠诚所说的那样。
虽然自己听的真真切切,但陈从水还是有些不确定,他怕自己理解错了,便多此一举的问了一句:“县长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你是县长,你有什么要求,在分工程上,是让我全权管理,还是在您的指导下实施具体的操作呢?第二层意思就是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你看你还有什么关系户要照顾。
张劲松一脸平静,他自然明白陈从水的不确定,但这个事情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不会拖泥带水,他平静地说道:“资质方面把好关,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陈从水这下听清楚了,正如自己所想,张劲松放权了,而且把这么大的权利放给了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点了点头应下,没再多说什么。
张劲松其实心里一直想把陈从水拉过来,这是他的一步棋,下好这步棋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当然,他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也不想从这条路上捞到什么好处,他也不需要,但陈从水这个人就要比这点好处重要得多了。
陈从水之前是吴忠诚的人,这样的人才跟着吴忠诚算是瞎了,如果自己能把他拉拢过来,说不定以后能帮上自己大忙的,现在牺牲点小利益给他,对他来说则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张劲松的这一步不得不说已经走到了极致,先是拉着陈从水去了趟省里,让他尝到了一点好处,然后又把剩余的工程让他做主,这在某种程度上虽然不至于马上把陈从水从吴忠诚那边拉过来,但他敢肯定,陈从水以后对自己的工作肯定是支持的,这是官场通则。
……
初春的燃翼,万物复苏,全县上下一派繁忙的景象,道路施工干得热火朝天,无数台大型工程机械二十四小时轰鸣,沿途老百姓满怀希望,甚至有人主动召集村民给工地上的民工送吃送喝,感谢他们给老百姓做出的贡献,张劲松也对这条路给予了厚望,他要把燃翼建设好,这只是一个开始。
与此同时,中药材种植基地一周前刚刚播的种也开始萌芽了。整个一片,远远看上去嫩绿嫩绿的,叫人合不拢嘴。孟紫萱亲自来基地视察,对今年的药材丰收充满了希望,而药厂的厂房主体已经完工,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封顶,职工宿舍楼也已经开工建设,接着年前已经修好的四层,剩余两层再有两个月也能封顶,这样下去,上半年就可以招工了。
张劲松看着县里这些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心里感慨万分。虽然这只是他的第一步,但他看到了希望,等省道修通,药厂投产,这会给县里带来一笔不小的税收。如果自己在任期间,县财政能保持正常运转,不再亏空,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那自己就知足了。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当官图啥?就是图留下个好名声。
张劲松为了中药材的事,又专程去了一趟省里。
现在中药材种植已经初见规模,而且药厂也马上竣工,这个关键时期省农业厅如果能来视察一下,给点政策支持,那对燃翼以后的发展是很有利的。
上次省农业厅没表态,但这一次张劲松是打算一定把农业厅的领导请到县里为目的的。他叫上了吕万勋,又跟孟紫萱联系了一下,希望她也能跟自己一起去一趟,孟紫萱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便答应了他一起前往。
在白漳,张劲松当着农业厅领导的面把燃翼的情况进行了详细细致的汇报,孟紫萱也展现出了她美女老板的魅力,把农业厅的领导哄得一个个眉开眼笑,而农业厅正愁着没地方给全省做个榜样,便答应了抽时间来燃翼一趟,实地进行考察,如果考察合格,将给与燃翼一个荣誉,同时在政策上也会大力支持。
张劲松取得了实质性的胜利,但好事并不是一直照顾他的,刚回到燃翼没几天,又出事了。
这次事件不同于以前的****,而是要比上访严重的多。
县里因为道路施工的原因,竟然爆发了群体斗殴事件。这次事件非同小可,而且来得也不是时候,省里现在正在重点整治社会治安环境,对于集体斗殴采取零容忍,这是前几天省委省政府专门开过视频会议的,张劲松再一次面临了一场严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