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玲和黄欣黛正准备跟过去,张劲松就说:“不是叫你们,我和云丫头进去一下,你们等等。”
武玲这才反应过来,干爹这是和他的两个传人有话要说,她和黄欣黛这在方面应该算是外人,不适合听。对于这一点,她没有任何意见,各门技艺都有传承,都有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别说她只是干女儿,就算是亲女儿,在传承面前,也是不能破例的。
张劲松紧跟在吴长顺身后,武云则跟着张劲松,在武玲和黄欣黛的注视中进了左边的卧室,关上房门。
“跪下。”吴长顺背对着张劲松和武云,语气有些重。
张劲松原以为师父最多训自己两句,却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就扭头看了武云一眼。武云想都没想,依言就跪了下去。他也不再迟疑,跟着跪了下去,和武云跪成一排,有点拜天地的味道。
吴长顺转过身,看着面前并排跪着的年轻男女,觉得还是相当般配的,可惜的是,这两人不是一对。
“有什么要说的吗?”吴长顺目光从张劲松和武云脸上掠过,淡淡问道。
“没有。”武云和张劲松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吴长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有叫张劲松和武云站起来。过了几秒,他才缓缓道:“起来吧。”
张劲松和武云对视了一眼,倒是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站了起来,吴长顺也不问话,直接对张劲松摆摆手:“你先出去。”
张劲松点点头,也没有多介绍武云的伤情,他相信以师父的功力,已经知道武云的伤情到底如何了,肯定也有了相应的解决之道。要不然,师父应该不至于这么云淡风轻。
看到张劲松这么快出来,武玲和黄欣黛就一左一右来到了他身边,目光直盯着他,同时问:“怎么样?”
张劲松看了看她们,摇摇头道:“不清楚,还没开始呢,应该问题不大。”
武玲不满意他这个回答,道:“干爹怎么说?”
张劲松放松表情,用极其淡然的语气道:“没怎么说,刚才就是把我们训了一顿。”
关于下跪的细节,他当然不可能说出来的。
武玲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狠狠地瞪了张劲松一眼,带着几分火气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给我说?”
这话质问的味道相当浓,张劲松理亏在先,当然不会因为她这个质问而生气,只能赔着笑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再说了,这个只是个偶然的意外,谁也想不到会弄成这样。”
“偶然的意外中肯定有必然的因素。”武玲冷哼一声,扫了黄欣黛一眼,心头火气更盛,道:“你别这么没脸没皮的,云丫头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
张劲松被她这么一训,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收起了笑容,反问道:“你的意思,我还做错了?”
“那你还做对了?”武玲的声音顿时就提高了不少,“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有你这么干事儿的吗?有你这么做长辈的吗?”
“这事儿不关张劲松的事儿。”黄欣黛接过了话头,“都是我的错。”
武玲的火气顿时就冲着黄欣黛去了:“当然都是你的错,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胡闹?”
黄欣黛脸色相当不好看,但想到武云的伤,她还是忍下了,没有回顶武玲。毕竟,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很内疚的。在帮武云脱掉衣服的时候,她还很不满张劲松那盯着武云看的目光的,可现在却又觉得特别对不起张劲松了。
看到黄欣黛那尴尬的表情,张劲松就说:“什么错不错的?黄老师和云丫头是真心相爱,有什么错?”
武玲的火气这一下就相当大了,冲着张劲松吼了一句:“你今天一定要和我作对是吧?”
张劲松耐着性子道:“你这人怎么就不讲道理啊。”
“我不讲道理?是你自己心虚吧。”武玲伸手一指黄欣黛,冷笑着道:“看到我说你的梦中情人,心里不好受了是不是?你搞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
“无理取闹!”张劲松胸膛起伏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左边房门紧闭的卧室,点着头道:“云丫头现在需要安静,我不跟你吵。”说着,他就想走进右边的卧室,可看到黄欣黛站着没动,他便又停下了脚步,对武玲道:“你对我有意见可以提,但你别乱说黄老师。我很尊敬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想的哪样?哼,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哪样?”武玲的声音压低了些,但话里的醋味更浓了。
张劲松被她这话搞得火气有点压不住了,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黄欣黛看了他一眼,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忍一忍,他便从鼻子里出了口粗气,真的忍住了没说话。
这一幕落入武玲眼中,火药桶就彻底被点炸了:“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说一句你能顶三句,她就给个眼神,你就那么听她的。啊,张劲松,你行,你真行!”
黄欣黛也有点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你这话也太不讲道理了,他现在手刚受伤,你就是这么爱他的?”
“忍不住了吧?欣黛,以我们的交情,你要看上他了就直说,我让给你!”武玲气极反笑,“他手受伤,是受伤了,伤得还不轻。不过,他是为你受的伤,不是为我!你要搞搞清楚,是为你,不是为我!”
张劲松知道今天武玲的心情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好不了的,正所谓话赶话没好话,这个事情只会越说越僵。他当机立断,直接往右边的卧室而去,嘴里叫道:“黄老师,我们先到这边坐会儿,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
黄欣黛有些迟疑,武玲也不说话,脸色铁青地看着张劲松。张劲松见状,也不再喊黄欣黛,直接就推开门进去了。黄欣黛想了想,也跟着走了进去,但没关房门。
武玲恨恨地看着那敞开的房门,僵硬的脸庞终于开始松动,眼泪无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