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的时间里面,王晓松没回过家,甚至没有回过办公室,都是在一线工作着。

 这一天,王晓松站在塘南镇已经荒芜了的耕地上,跟一位从省农林大学请来的教授,认真的请教着。

 “现在土壤之中,最显著的就是重金属超标。”教授说道“除此之外,就是酸碱性失调,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原因,就是当灌溉水源遭到了破坏之后,就算是有农民回来进行耕作,恐怕也没有办法恢复之前的灌溉条件。”

 王晓松皱着眉头说道:“那难道说,塘南镇的土地,就算是彻底废掉了?难道这里以后就只能变成一片废土?”

 教授笑着说:“这个倒不是。事实上,从理论上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废土,只要我们想办法,总是可以向土地要效益的。

 这两天啊,跟着王局长你一起进行调研,我已经把这片的土壤改良,和农业产业调整的方案做出来了,只是还没有最终成文,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跟你说一说。”

 王晓松赶忙问道:“您请讲,怎么样才能让这片土地继续产出?”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改良土壤。农林科大在近些年一直都在做这一类的研究,而且也已经有了一些突破,我们现在可以通过一些特殊作物,在不影响农作物本身安全性和品质的前提下,来对土壤进行清理。”教授说道。

 “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可以用来恢复土壤的肥力,以及清理污染?”王晓松说。

 教授笑着点点头:“没错,是这样的。另外我们还可以针对不同土壤里面的污染程度,和情况,来采用喷洒药剂进行解除毒性的方法。

 至于灌溉的问题,你们进行水污染清理,不一定能够立刻恢复这片耕地的灌溉能力,但是我们同样可以暂时舍弃灌溉农业,换成旱作农业。

 就比如说这个不同作物的套种,采取滴灌式灌溉,都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呢,我建议你们还可以好找农民进行林业种植,育林是一个长期过程,但是这样的过程,对土地的净化效果是最彻底,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当然,如果农民在前期投入方面存在问题的话,我建议可以从你们县财政上,申请一定的扶持。

 之前我去别的县当顾问的时候,是了解过的,国家对于扶持农业生产,是有专项基金的,只要钱用到正路上不久可以了。

 或者你们也可以在总果树,这个果树在育苗期,可以有效的减少土壤中的污染成分,但是在育苗期到瓜果期之前的这几年时间,基本上可以通过自体代谢,将有毒有害成分分解掉。

 也就是说,最终结出来的水果其实是不含有有毒有害成分的,而且一般来说,水果的经济价值,其实是高于粮食作物的。”

 听完了教授的一番讲述之后,王晓松顿时就感觉到,塘南镇的未来还是一片光明的,这里的居民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从第一代先民在这里建立家园,到现在,千百年过去了,这片土地终究还是没有舍弃这些人民。

 但是,就算希望还是存在着的,如果不解决了排污问题,教授所描绘的美好图景,终究也只是一幅图景而已。

 要想解决塘南镇周边的污染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造纸厂,而这些造纸厂之中,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那个刘国富。

 俗话说,先礼后兵,王晓松决定,自己先主动去找一次刘国富,跟他当面面谈一次,如果这个家伙还算是识时务,那这件事情就和平解决,但是如果这个家伙继续这样乱搞的话,就要想办法对他采取一定程度上的措施了。

 王晓松再次打听了一下这个刘国富本人的情况,知道他有一个远方堂哥刘国旗,在塘南镇当副镇长,这也是刘国富之所以能够如此胆大妄为的在塘南镇这样搞的原因。

 既然刘国旗是刘国富的靠山,那做事情,就直接从刘国旗入手。

 这天下午,王晓松轻装上阵,一个人开着一辆车,独自来到了塘南镇镇政府,进来之后就直接去了刘国旗的办公室。

 得知王晓松来访,刘国旗表现的还算是比较热情,起身握手之后,刘国旗就亲自给王晓松倒了一杯茶,转而第上一支香烟。

 王晓松坐下来,微微一笑:“刘镇长,这次来打扰有点冒昧了,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责任重大,这个塘南镇,跟凌水河,都是我工作的重点,所以我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支持的。”

 “支持支持,我们百分之百支持。王局长,您还没吃饭吧,这样,中午我们一起吃个便饭,有什么事情呢,我们边吃边聊。””刘国旗笑着说道。

 王晓松说道:“吃饭就不必了。我呢也就有话直说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刘国富的事情。”

 “刘国富?哪个刘国富?”刘国旗一脸的愕然,看着王晓松说道。

 王晓松的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哼哼,这个刘国旗是个演戏的高手啊,他们两家虽然是远亲,但是还没出五服,关系还算是比较近,每年逢年过节也都在走动,这些都是王晓松打听过,落实过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刘国旗,居然假装不认识刘国富!

 好一招太极拳,他刘国旗是想让王晓松连出拳的机会都没有啊。

 不过王晓松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乱了阵脚,微微一笑说道:“刘国富,您不认识啊。我这么跟您说,您父亲,跟刘国富的父亲,那是很亲的堂兄弟。

 你的爷爷,跟刘国富的爷爷,那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去年中秋的时候,你们刘家迁祖坟,你们哥俩还不是一起去祖坟拾骨迎灵的吗?”

 刘国旗停顿了一下:“这个,这个,哎呦呦对了,我想起来了,您说的是三儿啊,我不怕您笑话,我们这已经很久没走动了。

 而且呢,他平时做什么我也都不清楚,平时啊,跟着家里的老人一起,见了面也都是叫小名,我说了估计您都不信,您今天不跟我说这个名字,我恐怕真的连我这个远方堂弟的官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这小子怎么了?他现在也在咱们塘南镇吗?您提起他来,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