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杯,她并没有喝下去,而是倒在地上,祭古埃及的神明们,第二杯她才喝酒,第三杯,便是取童男童女和叶蕾的血液一起喝下去。当神灵们为之感应并愿意帮助她后,她才会取代女儿变成艳后,然后返回到那个古埃及极尽奢华的世界。

第一杯完成了,倒上了第二杯,当叶枚端起那杯酒的时候,叶苇想站出来告诉她,那酒不能喝。她刚想叫出来,却见叶枚不远处的一个女邪灵突然站了出来,“尊爱的邪王,让我跟你一起敬众神吧,我要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侍候你,如果你走了,请你带上我吧。”

那女邪灵不是张真真吗?何柳一直觉得那个邪灵看上去有点眼熟,但由于距离比较远的缘故,又跟大堆的邪灵站在一块,看得并不清楚,而此刻,她认出来了,那邪女就是张真真,是的,她怎么能忘记那双幽黑幽黑没有一点眼白,令她曾经深深恐惧的眼睛呢?

叶枚看了她一眼,微微地说,“很好,对你的忠诚。但是,你有资格跟着我一起去吗?”然后语气突地一沉,“下去。”

那女邪灵只好垂头丧气地下去了,而此刻,叶枚继续着她的祭祀仪式。

她动着唇,念完咒后闭上了眼睛,正要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突然听到一声呐喊,像是从天上传来的,“妈妈!”

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她不禁睁开了眼睛,却见叶苇站在山顶上,神情看上去那么凛冽与悲凉,长发与白衣裙随风飘荡,就像一个悲伤的公主。旁边还有好几个人一起站着,那几个人中有几个是女祭司,叶枚认得的。原来他们都没死。

“妈妈,不要喝酒,那酒有毒。”叶枚看了看叶苇,再看看手中的酒,转过身,眼睛在众邪灵中搜索,凤栖却不知去向。然后她随手把酒洒向一个祭祀用的羊头上,却见那羊头突地一声像烟一样地化掉了。

她后退了几步,只见叶苇说,“妈妈,当艳后有那样重要吗?如果你想真要,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忍心杀害你的侄女与孩子们吗?没用的,妈妈,古埃及的众神们只认脚底有着红色‘K’胎记的人,你有吗?你不是,虽然我们有着血肉关系。但真正的克娄巴特拉七世转世之人只有一个,诸神们一点不糊涂的,别再自欺欺人了。放了那些孩子吧,妈妈,你还是我亲爱的妈妈。”

这时那些邪灵乱了,纷纷要爬上去要抓他们,叶枚令他们退下,思索着,如果如叶苇所说的,这种方法并没有用,那她不是一切都白费心机?也有可能是用这种说法令她放弃计划,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她知道女儿善良的禀性。

她说,“叶苇啊,我的宝贝女儿,你还活着,妈妈太开心了。”一直沉默的何柳接过话冷冷地说,“你不是想让她死的吗?你好取代她当七世啊,她没死你应该难过才对,怎么开心起来了。”

“可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啊。”

“不得已?杀死你亲生女儿与侄女也是不得已的对吧,为了你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叶苇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再吵下去,“母亲,把表妹与那四个孩子放了,并给岛上的这些人解咒吧,还有把那些邪灵的躯壳都放回去,好好地安葬他们,让他们灵魂得到安宁,而这些四处游荡的邪灵也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别再四处招摇到处害人了,否则他们将会被永久禁锢。”

叶枚却说,“女儿,下来吧,让妈妈好好看看你,妈妈好几年没看到你了,真的很想啊。你说的事我会好好想想的。”

叶蕾听得到叶苇的声音,但不能抬起头看到他们有些什么人,只能大声着,“姐姐,快来救救我啊”。叶枫已是心急火燎,恨不得直冲下去,他大叫着:“女儿别害怕,爸爸也在这里。”

叶蕾听到爸爸的声音更是大叫着救命。一切都有点乱了。

缪夫人看着叶苇,语重心长地说,“叶苇,你要记住,她现在是邪灵王的身份,而不是你母亲的身份,你的母亲叶枚其实早已经不存生了,已经完全蜕变了。我们祭司跟你一起下去,但是,你不要感情用事,否则如果中了她的套,我们一个都不能活着出来,切记。”

叶苇点了点头,“我明白。”

叶枫也要过去,“我要去救我的女儿。”

缪夫人想了想,“你的女儿也是于舟的女儿,她也会下去的,如果谈成功了,她会把孩子们包括叶蕾都放掉的。我想这次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你手无缚鸡之力,如果有什么意外,你去反而会让我们分心坏事,不如先在这里呆着,我在这里划一个圈子,念上保护咒,一般的邪灵也奈何不了。”

叶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冲叶蕾喊,“蕾蕾,你放心,有爸爸在,不会有事的,有人去救你们了。”

缪夫人给他们念完保护咒后,就带着四位祭司与叶苇往祭台走去。

这时,天边,一轮似圆未圆的月不知几时从云层探了出来。

当于舟近距离地看着被绑在莲花座柱子上的叶蕾,她很想纵身上去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抱着她,告诉她我是你的母亲。但是,她忍住了。她咬着唇,定定地看着叶蕾,其实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偷偷去看叶蕾。这一切,叶蕾并不知道。

而叶蕾的眼睛在她们中间搜索着,似乎想知道谁才是她的亲生母亲,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于舟的脸上,但是,很快就移走了,不再看她们。是的,祭司的女儿,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她宁可当一个普通的人。

叶枚本来想拿她们母女俩调侃一下,但是一看到走近的叶苇,也没那个心思了,她直勾勾地看着叶苇,喃喃地说,“你长大了,成熟了,也漂亮了。跟我年轻时一样。”

“不,我没你那么招蜂惹蝶。”

叶枚呆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儿。宝贝儿,如果这个世界归你所有,在这里,你是所有人的王,你喜欢吗?愿意吗?”

叶苇平静地说,“母亲,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如果宿命让我如此,我会接受,但是,这个世界不属于我,就如那个古老的世界也不属于你一样。”

叶枚定定地看着女儿,她现在才发现,叶苇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内向而忧郁,什么都不愿意表达的孩子了,“女儿,你真的成熟了,我很高兴。”

她的目光有着母性特有的温柔,走近了叶苇,手伸了出来,像是要给亲爱的女儿梳理凌乱的头发,叶苇也低低地叫了声妈妈。

这时,传来了何柳严厉的声音,“不许靠近她。”但是,已经太迟了,只见叶枚闪电般地把叶苇拖了过去,然后拿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横在她的脖子之上。

“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我忍受了那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成为这些魔鬼一样丑恶的邪灵的王,你们以为我很快乐很自豪吗?你们根本体会不了,不管怎样我都要孤注一掷,如果不能成为古埃及的王后,我也要成为天下的霸主,谁敢阻止我祭拜诸神,我就先把她给杀了。”

叶枚刚才那母性的一面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狂乱、凶暴与歇斯底里,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叶苇这才发现,母亲作为人性的一面,完全是作为计谋骗取同情的幌子。她其实早已经不再是叶枚,而是邪灵王,刚开始叶苇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是,她已经在心里慢慢地接受着这个事实了。

“邪灵老一,邪灵老二,邪灵老三,邪灵老四,邪灵老五,你们分别去取五个孩子的血。还有你们——”她转身对着四个祭司,“你们敢阻止他们,我就杀了她。”

这时,五个邪灵各拿着一把刀靠近了叶蕾与四个孩子。孩子们再一次大声地哭泣。

四个祭司看着她,没说话,然后互相点了下头,把邪灵王围在中间,她们以一种更宗教的方式采取行动,虽然她们知道,这样做有点冒险,但她们只能奋力一搏了。

邪灵王冷笑了一声,举起了亮晶晶的匕首,眼看刀子就要落下的时候,突然传来女人的一声大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