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还没有来,今天外面的风很大,刮得天翻地覆,我一整颗等待的心都要被掀起来。无法安定。

整栋大楼的供电系统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坏掉,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把屋子里所有的烛台都取出来点上,心才稍稍安定一些。

忽然响起一阵转动门锁的声音,我裹紧外套,听清楚了是钥匙的开门声才呼出一口气。

是良生,他的味道我识别得出来。终于回来了。

我循着黑暗就扑过去倒在他身上,然而他却一反常态地轻轻推开我,冷冷的声音让我发寒:“小暧,我有事情和你谈。”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漠弄得有些发愣,木讷地点点头。

“我……得病了。”他有些沮丧,声音很悲哀。

“我以为是什么。有病咱就治呗。”我故作轻松。

“很严重的病。很严重。——尿毒症。”

我心中一团团刮起由缓至急的风球,一阵阵强大的风刮乱了我的心。我很急,好像得病的人是我而不是他:“那怎么办?怎么办啊?”

“需要换肾。不过……这很难,合适的肾源太难找了。钱?天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好赌。”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脆弱得像个孩子。

一整夜,两个人沉默在黑暗里,我不知道可以如何给他温暖。

于是,我打通了萧雨的电话。萧雨作为一名医生,虽然不治肾但是相关的医学常识至少比我好。

我们很快约在Dida咖啡厅见面。听完我一连串关于尿毒症的问题,他有些紧张:“你得病了?”

我摇摇头:“是我就好了。”

他戏谑地笑笑:“我明白了,难得你这么有心。”

他的答案和良生的答案无异,都是需要换肾,肾源很难找。除此之外,还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我一方面拜托萧雨帮我留意合适的肾源,另一方面,也许,只有一个办法了。

离开咖啡厅的时候,我感觉有些异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仿佛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的后背似的,盯得我浑身发毛,蓦地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我慌忙靠近萧雨,利用他宽厚的臂膀挡住那双冷冷的眼睛。丝丝凉意掠过心底,仿佛是不祥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