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小惠眉头紧锁,我也有些想不明白,“云梦先生为什么要装成右撇子呢?”

云梦先生的右手受了伤,他的左手则一直表现得十分不灵活。我还清楚的记得,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的左手抖得十分厉害。

既然他是左撇子,那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只能解释为他是装的!

可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小惠则比我表现得更激烈。我看到她的脸都已经白了,整个人甚至都在微微的颤抖。

也是,云梦先生是她唯一的亲人,可以想像到,小惠对云梦先生肯定也十分崇拜。

要不然云梦先生自己割舍抛弃了十多年的东西她怎么会还如此上心?

可现在,小惠却发现这个最亲近,最崇拜的人一直有秘密瞒着她,而且一瞒就瞒了十多年!

没错,就是十多年。

对我来讲,我只是认为云梦先生在这段时间里装成右撇子而已。但站在小惠的角度上来讲,云梦先生则一直是在装成右撇子啊!

要说这一段时间,这大院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云梦先生出于某种理由而把自己装成右撇子,这多少还说得过去。

可十多年一直装,这实在是讲不通啊。

一个人装成另外一副模样,无非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罢了。但隐藏左右两手的习惯却根本就起不了多少作用吧?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多想。云梦先生这十多年一直用右手,那至少就代表他隐藏自己的形为和现在这大院里发生的事情无关。

眼见小惠还是没有放松下来,我走到她身边,向她笑了笑,“好了,别多想了。你爷爷肯定是有苦衷的。”转头指了指这房间里的东西,“要是咱们再发愣,这里东西可就真要被毁了。”

雨现在是越下越大,之前是倾盆大雨,现在则完全算得上倾盆暴雨了。

之前只有几处缓缓地滴水下来,可现在则因为速度太快而连成了一条线。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房间里的地面肯定会湿掉。

小惠回过了神,连忙朝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接着我们两人便开始了搬书大作战。

在确定云梦先生是左撇子的时候,我翻了云梦先生亲手写的书,可小惠并没有阻止我。这代表这些书虽然在小惠看来十分珍贵,但也不是什么不能碰的书。之后我如果想要借来阅读的话,她肯定也不会不同意。

所以我也没有急着现在就看了。

很快,我们把云梦先生亲手写的书搬完了,紧接着就是搬云梦先生的藏书。

再接就是搬云梦先生的另外一些收藏品。

有字画,有古玩等等。

也不知道该说我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就在我抱着几张卷好的字画,跟着小惠进到她房门里的时候,猛然间,一道闪电袭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既沉闷,又响亮的憾天神雷。

这雷声几乎就是在闪电冒出来的同一时间传出来的,说明雷鸣之处离我们很进很进。

也正是因为两者几乎是重合在一起的,在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之下,我被吓了一跳。

更倒霉的是,我现在正好是一只脚在门内,一只脚抬起往门内跨。

偏偏这院子就是古式大院,每一间正房的门槛都不低,我被吓了一跳的时候,抬起脚的脚尖正巧不巧的磕在了门槛上。

自然,最后我的下场便是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牙都差点给磕掉了。

走在我前面的小惠当即回头,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居然噗嗤一笑。

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失态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我跟前,一把扶我起来,一边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说话,倒是小惠又接着说道,“我之前听说你破了好几个案子,就觉得你是个高人。没想到高人居然摔了一跤。”她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自己也觉得好笑,跟着小惠一边笑着,一边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字画。

可就在我弯腰的那一刹那,我浑身一震,心里的震惊一点也不亚于刚刚被雷电吓到的那一瞬间。

甚至我感觉到了全身的毛孔都张了开来,一股股寒气通过毛孔往我的身体里钻!

这些画卷因为长年没有打理过的缘故,所以上面的绑带都不严。现在从我手里掉到地上,有几张画铺了开来。

在其中一副画上,是一个穿着马大褂,身子笔挺,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不管从哪方面看,年轻人都绝对是属于人中龙凤的那类型,但却真的把我给吓到了!

因为他的长相,分明就是我和慕容洁在青松观见到的年青人——豁青云!

这绝对不是他近期的画像。

首先,这里的东西云梦先生十多年没碰过了,我抱着的这些画是被叠放在一个角落的,而且也没有专门用来盛画的画筒,说明云梦先生对这些东西并不看重,也肯定不是后来再加进去的。

其二,这张人物画的背景是在一条人声鼎沸的宽大街道上。街上的人绝大部分人都和他做差不多的打扮。这至少也是几十年前的打扮了!

其三!

别忘了,我会相术。相人相物的本领都还不错。通过这画卷上的纸张质地,上面发出的气味,不有画笔的褪色程度,我都可以肯定,这张画的历史绝对是三十年往上走了!

三十多年前的一副画上,却画着和我不到一个月前见到的一个人。

这种差异感,让我觉得好像凭空跨越了时空。

但这种感觉并不好,更多的是给我一种脊背发凉的诧异,诡谲感。

尤其是画中和豁青云一模一样的人,脸上挂着一副自信无比的笑容,画上的双眼也正好我和对视的。

我甚至能听到他正在嘲笑我大惊小怪!

忍不住了,我伸手指着那张话,支支吾吾地开口道,“画上的这个人,你认识吗?”

其实不用问就知道小惠肯定不认识,她还没满二十岁,这画的年岁则至少有三十年了,画上的人年纪肯定不止三十岁,她怎么可能会认识呢?

我只是本能的问了一声,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案。

但是没想到,小惠在看了一眼后,居然向我点下了头,“这个人,我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