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死亡原因是颈部大动脉破裂。但是双颊稍微凹陷,且无明显眼袋,所以推测不是单纯的失血过多而亡,应该是有外力抽血,失血速度比正常失血要快上许多倍才会有以上症状。”

听着法医的解释,我也开始观测张主任的尸体。

的确如他所说,如果真的只是颈部动脉破裂而导致失血,那死亡症状就应该与正常的失血过多而亡差不多。而正常的失血过多而亡,除了表面苍白之外,通常也只会伴随着唇部干裂等正常的脱水现象。

在发现张主任的尸体后,除了解剖之外,其实的部分保存都十分完好。

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到张主任的脸颊凹了进去,眼睛也往外突着。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特征能看出张主任的失血速度过快。

就是他的手掌呈现出一种很不自然的握拳状,半开半合着。

我检查了一遍,确定法医没有说错后,还是忍不住向他问道,“尸体里没有了血,也就没有尸斑,你是怎么推测出他的死亡时间的?”

《麻衣相术》的死相篇中,测定死者时亡时间的方法最主要就是看尸斑和尸僵。据我所知法医也是如此。但张主任的身体里却一点血都没有,所以我很好奇。

那法医愣了一下,倒是一旁的刘超解释道,“其实当时有一个目击者。据目击者说,他在凌晨一点左右看到死者到了那片野地。起初目击者没有在意,看了一眼后就睡了。当还没有睡着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再看时死者就已经倒地死了。这期间间隔大约就在二十分钟左右。”

我吃了一惊,连忙看向了慕容洁。

“还好可以介入调查,要不然这条线索就得不到!”慕容洁耸了耸肩,不过说完之后她便瞪向了一旁的刘超,“昨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条线索。”

我当然知道为什么慕容洁现在会有些不爽了。

能看到张主任死亡过程的人,肯定就是那片野地周围的居民。我们昨天如果就知道了这条线索,最起码就能直接找目击者问了。

刘超一脸无奈,“这是命案线索,也是机密,怎么能随便说呢?你也是警察,知道规矩吧!”

没有再理会他们了,我再次检查起了尸体,这一次则着重把目光放到了张主任的伤口处。

“表面被撕下了一大块肉,只不过伤口处的肉却成肉糜状。”

由于尸体是被冷藏的,所以伤口处的肉冻在了一起。听到法医的话后,我伸手在伤口处捏了一下。的确很轻松就捏上了一块很碎的肉。

点了下头之后,法医继续为我讲解。

“在伤口的遮掩下有两个孔洞,是致命伤。孔洞的距离很准确,恰好就只是到了颈部的大动脉处。”

“两个伤口的内侧肉壁都不太平滑,所以应该不是利器贯穿。其实通常这种类型的伤口基本可以推论出是野兽两颗獠牙刺穿所致!”

“只不过如果真的是野兽的獠牙刺进去的,那以野兽的特性,最后的伤口就不是只撕下一块肉,而是应该把整个脖子都撕烂才对。所以我们警方推测就算真是兽牙咬断了颈部,但后续肯定是有意识的先把牙齿拔出来,再咬下的肉。有可能是人某了某种假装道具。”刘超在一旁补充道。

我点了下头之后,把手放到了张主任的颈部,轻轻地压了一下。

本来是想把伤口两边的肉分开一些,好能够更加清楚的观察洞穿伤口。

没想到却发现了意外之处,我连忙朝着那法医招了招手,“你按按这伤口试试?”

法医在伤口上按了一下,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嗯,肉质好像不太紧致?”

“蓬松感?”法医呢喃了一声,可随即便摇了下头,“不对,如果是蓬松感,皮肉应该会往外鼓才对。”

我没有理会他的猜测,拿起了摆在解剖床上的刀,往我和法医都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割去。

才往下割没有多深,我手中的刀就笔直的落了进去。

这法医的经验肯定十分的足,看到我手里的刀最后没有一丁点阻力,他立刻就猜到了,并惊呼到,“是空的?”

我没有答话,把刀抽出来之后,又用刀尖轻轻地把推成两边的肉往外挑了一下。

顿时,只见到在皮肉之下,两个尖牙形伤口中间的部分是空的。

“怎么会?”刘超和慕容洁都凑了过来,在看了一眼后同时惊呼。并且刘超还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一下,“两个齿伤中间的部分空了,但是没有伤到表层的皮肉。这不可能做到啊。难道凶手伪装成咬伤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刺进去把两个伤口之间内层的肉给剥了?”

“不!”慕容洁摇了下头,“如果是后续再用什么东西把里侧的肉剥掉,那表皮无论如何都会受到损伤。”接着慕容洁指了一下孔洞边缘的皮肉,“可你看,这边缘部分会相对来说十分平滑。”

“唯一的可能是两颗尖牙在刺进去之后,在牙齿之间又长出了什么东西。这东西在牙齿拔出来之前就把里面的肉给剥离了。”但慕容洁说完之后便摇起了头,“但这实在太荒诞了,恐怖只有科幻电影里的那些高科技的机械才能做到。”

“科幻电影?”慕容洁又说出了我不知道的名词,我忍不住向她好奇地问道。

不过她没有解答,而是毫不客气地瞪了我一眼,“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种问题?先想想这是怎么弄出来吧?”

我耸了耸肩,把手中的刀放下后向慕容洁笑道,“齿痕,表皮被咬掉的伤口中有碎肉其实只是验证了我来之前的猜测。但现在这最诡异的地方,则恰恰让我可以绝对肯定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你知道怎么回事了?”慕容洁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快说说,这伤口是怎么弄成的?”

“不急!”我摇了摇头,向那法医说道,“我想再检查一下刘跃进的尸体。”

法医点了下头,但旋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连忙向我说道,“对了,在解剖这名逃犯的尸体的时候,在他的肚子里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