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已经经历过了落凤村的人皮案,可这会儿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吓得脑子一片空白。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车挤进人群的。直到被人推了一下才清醒过来,才发现已经走到了警戒线旁边了。

拦住我的是一名警察,不过因为慕容洁也跟在我的身边,他倒是没有不客气。只是一手抵着我,一边和慕容洁交谈着。

我没有管他们谈什么,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再一次往吊着的尸体看去。

离得近了自然也看得更清楚了。尸体手脚上的绳子绑得很好,我仔细数了一下,正好都绕了九圈。

能够想像到,凶手在绑死者的时候肯定一点都不慌乱。

两只脚的脚环被涂成了朱红色。

在绑在双脚绳子上吊着的砰铊上,被涂成了朱红色。正对我的那一边,则是用墨写了个‘九’字。

除此之外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极度残忍的是,在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洞,占据了整个额头的上半部分。

那洞绝对已经透过了颅骨,从那洞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干了。在这干涸的血里还有一些淡白色的杂物,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应该是脑浆。

我的头本来就因为坐车晕得很,现在一想到血里还有脑浆,实在是控制不住了。

胃里翻腾不止,我连忙推开人群跑到远处又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吐得双腿都已经发软了,慕容洁这才来到我的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就把我扶上了车。

我以为她是要把我带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没想到车子径直开到了派出所。

当被慕容洁扶下车的时候,我才看到有两辆车跟着我们一起停了下来,一伙警察从两辆车上走了下来,风风火火的进了派出所。

慕容洁一直扶着我跟着那些刚刚下车的警察。

上了二楼,进到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她把我放到了靠墙的椅子上之后就没有管我了。

我实在是难受的很,什么都懒得想,慕容洁一走,我就闭上了眼睛,放空脑子让自己好受一些。

不过这时,他们交谈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死亡时间应该是三到四个小时之前,尸体全身发紫,脖子上有勒痕,初步推测是窒息而亡。头颅眉头中央有一个食指大小的深孔,应该是锥形物体所为,刺破了颅骨,应该是死后才弄的。除此之外,通过死者手部和脚部绳子的勒痕来看,死者应该是活着的时候就被绑住吊在了横梁上。”这是一个听起来年轻的声音。

随即,一个稍显浑厚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因为死者是活着被绑的,所以勒死他的不会是绑住他手脚的绳子。而现场没有其他类似的物体,所以凶器没有找到,不除排被凶手带走了。另外,现场除了死者之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脚印和活动的痕迹。现场看不出打斗的迹像,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而且凶手绑尸体手脚的结绳方法很特殊,像是受过相关方面的训练。”

“第一个发现案件的人是谁,具体问了吗?”这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一听就明显是老油条类型的人说话了,“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死者的姑父,他是咱们镇上制糖厂的一名工人,刚上完夜班回家就看到了死者的尸体。不过古怪的是,死者姑父说他在推门的时候还听到屋里传出了死者说话的声音。”

这话一出,立刻让这房间里声音变得嘈杂了起来。

我听到有人小声地说是又闹鬼了。

也听到有人说前几天的案子还没有弄明白,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再这么下去这镇子没法呆了。

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喝止了这些议论声,开口道:“这案子非同一般,犯人不止凶残而且聪明。我看这样,咱们组里还是先调出几名同志来调查这案件。小杨你安排一下。其他的人全力跟进上一宗案子,配合市里来的领导专家们。无论如何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凶手找到,要不然老百姓真以为我们都是一群废物了。”

“是!”洪亮的声音传出,把我吓了一跳。

“陈队,死者在被吊之前都没有反抗,应该是熟悉的人干的。所以我想申请一下,先把死者的亲戚带过来问一下话!”当人开始散开之时,我又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出。

“好!”为主的人开口答应。

现在稍微好受了些,一听到他们要把死者的亲戚带过来,我连忙睁开双眼,“等一下,嫌犯肯定不会是死者的亲戚或是好友。”

我的心情略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也稍微大了一些。一开口,房间内所有的警察都看向了我,十多个。

我就是一个小农民而已,这阵仗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好在一名年逾四十岁的中年人在愣了一下之后便咧嘴笑了笑,“不是死者的亲属?你是发现了其他的线索吗?”

他没有问我的身份,也没有质疑我的话,而且笑容也十分真诚。这让我在群警的注视之下轻松了许多。

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之后,我回忆着现场的画面,开口说道:“死者的鼻尖嘴垂,代表六亲不和。印堂有一条很深的悬针纹且眉处梁骨高凸,是兄弟不睦,父母分离之兆。脸颊处有横肉三条,交于人中。说明死者为人平时固执且不近人情,无友无亲!。”

“如果我没猜错,死者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已经离异了。平时为人性格偏激,和亲朋的关系十分不好而且也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是说如果是死者熟悉的人把他绑起来的,他反而会剧烈反抗!”

当我说完才注意到,这房间里有绝大部分的人一脸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他们是被我的话震到了。

可还没来得及笑便看到从那中年人身后走出来了一名身材笔挺的年轻男警官,又气又好笑地看着我,“你干嘛的?看相的啊?这种言论要是在公众场合讲,我能以宣传迷信的罪名把你抓起来,你知道不?而且谁让里进来的?”

在场还保持平静的只有慕容洁,她连忙跑到我身边朝着所有人笑了笑,最后朝着那中年警察说道:“陈队,他叫曌远。是我把他带进来的,我想让他帮忙帮我们推理一下。”

“小洁,你这不是胡闹吗?”那年轻的警察立马眉头一皱,“听他刚刚那番话,他就是个看相的吧?你让他来帮我们,是真的觉得我们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