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劳博士听了仇奕森的话,大愕,呐呐说:“仇奕森先生,你对冷冻尸体的研究究竟有多少了解?”
“不多,因为那是狂人的想法,为智者所不为!”仇奕森说。
“你怎知道会有这项研究的?”
“是由科学杂志上看来的!”
“狗屁了!杂志上能够给你有多少的知识?有时候他们是毫无根据,胡说八道!”
“他们的根据和科学家的幻想又有什么差别?成功与失败,悬殊于最后的灵犀一点通!有人成功了,名流千古,有人失败了,遗臭万年!”
夏劳博士拍手叫好,说:“了不起,到底不愧为老狐狸,可惜你不是研究科学的,否则我一定要吸收你!”
仇奕森说:“我不会盲从的跟随你的,因为你成功的机会不多,但是遭遗臭万年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理由何在?”
“花开花谢,人生人死,是天理循环的一种定律!恁是人类的智慧更高,也无法破此定律,否则,人生于世而无死亡,地球上岂不人满为患了吗?将来,过多的人类向何处去?发展到其他的星球吗?那太渺茫了!而且地利环境与生存方式都成为问题,所以可以说,没有此种的可能性!因此,我认为你的研究,对人类一无好处,而搞到最后,必是遗臭万年!”
“你是宿命论!”
“这是我们国人的哲学!”
“智者生存,愚者淘汰!地球上应该让有智慧的人种留下来,其余的消灭之!”
“纳粹思想!”
卓克副警官听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是在搞些什么名堂,便咆哮起来,说:“夏劳博士,你让你的党羽用枪械威胁警官,我若提出了控诉,便是吊刑之罪……”
夏劳博士说:“我研究过许多的尸体,凡是警官的,多半是半愚者,他们的神经,都是半麻木的!”
卓克副警官说:“你若敢伤害警官,就是吊刑!”
“警官多数是半废人,我解剖得多了!”夏劳博士忽地向他的手下吩咐:“将他们缴械后,押进地窖的牢房里去!”
“夏劳博士!你要考虑后果的问题!”卓克副警官大叫。
夏劳博士一挥手,他的爪牙就将他们一行人押走了。
“你打算将他们怎样?”仇奕森问。
“我在进行试验阶段,试验品不怕过多的!”他说。
“为什么将我留下,我不也就是你的试验品之一吗?”
“嗯,你是属于高人一等的智者,要留待作最后的试验!”
“我要请问,艾玉琴小姐既在你的手中,她是活着还是已经丧生?”仇奕森问。
“在冷冻中!”
“唉,残酷!”
“在我的试验尸体之中,只有这么的一个双胞胎姊妹,因此我还需要将艾玉琪掳过来呢!进行科学的研究,就需要牺牲,反正地球上的人类有增无减,多牺牲两个人,对人类的未来幸福是有帮助的,我们要征服宇宙,就先得解决地球上的问题……”
“你真是狂人!”
“我是智者,人类未来的幸福悬于我的研究工作!”
“现在,你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
“你也是智者,我邀请你参观我的研究室,也许可以给我提供一些意见!”
“冷冻尸体的研究室么?”
“是的,这是你在科学杂志上所看不到的!”夏劳博士说。
据科学杂志上的报导,人类癌症的死者,科学家们设法将它冷冻,直到找寻出医治方法后,再进行将死者的尸体解冻进行医治。
此计划引起了大部分属于人道主义的医学权威者反对,他们有着不同的反应。
加州格阑黛尔,一位已退休的大学心理学教授贝德福,在X年一月三十日去世,他的遗体运送到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贮存在零下四百二十八度的十一尺长的金属棺舱之中。
这项实验是由加州低温学协会所报导,该协会的主席纳尔森博士说:“这个非营利协会所组成的目的,是为教育人类在低温学方面的知识,包括生物学方面的技术……”
七十三岁的心理学教授贝德福,在格兰黛尔国家医院去世后,低温学协会曾派遣三位低温学与液体学专家,化了八小时以上的抽血,换注DIMETHYE-SULFOXIDE-DMSO,这种的液体,据说是可以保护器官和血管的内壁。
低温学协会的冷冻专家——四十六岁的霍普博士,设计了价值四千美元的金属棺舱,将尸体贮存在秘密的实验室中,尸体在放入铅制的棺衬前,封闭于金属舱中,再移至冰室之中,据说,只要电流与冰冻系统没有故障,尸体可以保存千年至万年以上。
可是,在洛杉矶的几位人道医学权威,却指责这项计划,认为是“太天真”!“太可笑”!
洛杉矶加州大学的生物工程试验室主任李门博士列举了三项理由,认为低温学协会的实验者没有想透三项严重的问题。
其一:即使人体一向简单的器官,在实验室内经冰冻冷藏之后,绝无恢复功能性的可能!
其二:冰冻对精密的细胞构造有剧烈的影响,毁坏了它的化学及物理性质,使生命的可能恢复变得极为可疑。
其三:化冰步骤并非所有的器官同时融化,其结果是融冰较快的器官比融冰较慢的器官先行腐朽。
李门说:“这方面有着许多值得研究的事情,但我个人并不知道这类的技术,特别是对人类和较大的动物……”
俄勒冈大学医学院副教授贾可伯也说:“这类的试验不容易成功的!”
总而言之,在理论上,人类若在死后重新再获得生命时,仅是一具“科学怪人”,与最劣等的动物无异。那这种创造,又有何意义呢?
加州英格梧一位开业的医师——艾博教授,也是权威的医学家,他是医治贝德福心理学教授的主治医师之一,也是低温学协会的主要冷冻手续的指导人,他说:
“我们可以冷冻一片细胞组织,就也可以冷冻一个人,或是一具动物,甚至于昆虫和植物,那只是科学上的观点和智慧,在技术上的改进和研究!”
也有医学权威者赞同他的意见,并说:“人类移植心脏的手术也正在进展,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有反对的也有赞成的,人类的求进步与求生存,就是需要不惜代价去进行研究,在学术上与技术上获得答案!”
总而言之,那是科学上的“论战”,见仁见智,各有不同的观点。
以上是夏劳博士与仇奕森在古堡的实验室内的研讨。
夏劳博士是根据他的研究观点。
仇奕森是根据他平日看书的知识,当然在书本上求知,是较真正进行实验工作差得多了。
夏劳博士说:“我早已经推翻了李门博士的理论,我认为李门博士的三点理由等于是‘坐井观天’,他没有进一步去检讨人类的智慧!”
仇奕森说:“化冰的步骤,对所有人体的器官融化,有先有后,此理论是无可推翻的,一具尸体的腐败,非科学家所能追及的,到底移植手术需要时间……”
“你错了!李门博士的观点也有低能之处!”夏劳博士说:“日耳曼民族是人类最优秀的,我们以此自豪,你可曾听说过‘脱水工厂’?如蔬菜脱水、瓜果脱水?”
“这又和你的冰冻尸体研究有什么样的关系呢?”
“蔬菜经脱水之后,可以贮存经年,到了需要时,用水一泡和鲜菜没有两样。人体也是一样,先行脱水,到了他需要复活时,以水份注入,照样可以保持新鲜,化冰与水份灌注的手术同时进行,融化的时限就不会多了!”
“你的目的,还是制造‘科学怪人’?”仇奕森在这一方面还是处于下风的。
“DIMETHYE-SULFOXIDE-DMSO液体对我的研究工作帮助很大,那正是米契尔博士毕生之中最大的成就,只可惜他在半途上弃我们而去,癌症之可怕,由此可见,我已尽了最大的能力,让他复生,可是……”夏劳博士摇首,感慨万千。
仇奕森这才了解“猛鬼邨”之所以闹鬼的原因,说:“你可知道,‘猛鬼邨’有一个盗棺人?”
“廖汗疱!”
“他累累进行盗棺,揭发了不少的机密,为什么你还会让他活着,以你的势力而言,你若要杀害廖汗疱,仅是举手之劳……”
“他是我唯一的收获,证明我的试验是值得继续下去的!”
“怎么回事?”
“廖汗疱已经死而复生!他醉死而后复活,全仗我的手术!”
“胡说八道!”
“我有记录,廖汗疱经过了脱水、冰冻,而后化冰,注射血液,他复生了,唯一的缺点是血液里全是酒精!”夏劳博士说。
“狗屁!”
“信不信由你,有实验纪录在此!”
“你无非是想证实,‘猛鬼邨’的确是在闹鬼而已!”仇奕森说。
夏劳博士拧动了他的轮车椅,向把守在实验室门首的一名大汉招呼,说:“你将廖汗疱的档案给我寻出来!”
那大汉呐呐说:“廖汗疱的档案在什么地方?”
夏劳博士抬手一指:“在档案橱里!有姓廖字音的一格!”
那名大汉即走向档案橱,那只柜大得吓煞人,与图书室的目录册没有两样,一定需要研钻图书管理的专门人员才能吃这一口饭!
看情形,那大汉是副官一类的人物出身,说不定他就是夏劳博士在过去时的副官,有绝对的服从性。
夏劳博士每有吩咐时,他一定是毕恭毕敬,立正应诺。德国人的服从性,是值得夸赞的。
那大汉趋向档案橱柜,找寻与廖姓字音相同的一组纪录去了。
仇奕森手无寸铁,他在进入古堡时被缴了械,要不然,趁在那负责监守者去找寻档案时,他大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救出被囚禁的卓克警官和一起同来的友人,将此实验室捣毁,然后将夏劳博士绳之以法。
“老狐狸!我知道你的脑筋里在想什么东西,你打算欺侮我是一个残废人!但是我得向你提出最大的忠告!我在‘不回归海岛’上建立了此一实验室,又立足多年,得来不易,是不容易被摧毁的。我在纳粹德国,地位崇高,经常是我的计划从来未有不被批准的!希特勒元首,对我也礼让三分,因为我的设计,高出了人类的智慧至少有二十年,是以,我还从来未有失败过呢。我的腿部,是为做化验工作而残废了一半,但是我乘坐的这把轮车椅,上面有着多少的按钮武器,可要请你仔细观察,仔细考虑!你在我的扶手两端,该可以看得出有多少的按钮?我要杀一个人时,不费吹灰之力!特别是站在我身旁四周的人!至少,凭我的这张轮车椅,就是够我对付一个连军队的力量!你是聪明人,不必去动那种的歪脑筋了!”夏劳博士的语气,有着人种优越感的“纳粹”思想。
仇奕森立刻注意观察他那张轮车椅,一点也不错,座椅的四周俱有枪眼,而且座垫的底下,有着一只笨重的贮备箱,可能那就是弹药库,是供给他一整张的座椅所有的枪口,四方八面射击用的。
仇奕森玩枪有半辈子,但他对枪械的构造和枪械的设计,只有些许的了解。
若非军人,谁去研究这些呢?仇奕森感到不可以轻举妄动,便说:
“我很希望和你研究学问,你也不必太多疑了!”
夏劳博士一笑,说:“这样就好了!”
“据你说,你的这张座椅,可以应付一连人的军队,但是我所看到的,上面除了有几支枪眼之外,一无所有,你能告诉我,除了可供射击的枪口之外,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武器吗?”仇奕森说。
“我的武器不到使用时,谁也不会知道的,我不过是给你提出警告,不要动什么歪脑筋!你若打算欺侮我这个半残废人,你就大错特错了!”夏劳博士说。
仇奕森不管夏劳博士怎样说,他还是有着冒险的意思,否则他无法脱身,等到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忽的,实验室门首顶上的一具通话器有人声说话:
“报告夏劳博士!我们逮着一名奸细,是爬墙进入古堡的!”
夏劳博士说:“奸细么?很好,我早猜想他们不会由单方面混进来的,你可以将他押进来!”
实验室的钢闸门便行升起,门外站着有七八名衣衫褴褛的武装大汉,他们的形状和海盗不会有什么样的差别呢!
在他们一行人的当中有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
仇奕森一看就知道糟糕了,因为那被绑者正就是李·芬治呢。
李·芬治是为取胜心切,他和葛伦·圣代两人离开大队,分头进行爬墙,企图偷进古堡。
李·芬治被擒了,葛伦·圣代如何?他们两个不要双双被擒才好。
押解犯人的为首者是一名彪形大汉,他行在前面高举起一把带绳索的矛钩,向夏劳博士报告说:“这人是国际间谍,他的爬墙用具是机械化的,是弹筒式的钩绳!”
仇奕森记忆起,卓克副警官曾经形容过海盗帮中的大头目庞霸的形状,很可能就是这个人呢。
瞧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丑恶不堪的。
“是美国制的么?”夏劳博士问。
“我看不懂,上面没有注明的字样!”那彪形大汉说着,双手将弹筒呈递给夏劳博士。
“根据钢铁工业的设计就可以看出来了,这间谍是属于CIA的人员!”夏劳博士不考虑地说。
于是,李·芬治被一脚踢翻在地。跟着就是拳打脚踢,他们好像是在报复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惨败。
李·芬治终于被拖到了夏劳博士的眼前。
夏劳博士说:“不要以为你可以挨得起刑讯,纳粹的手段你也该了解!”
李·芬治坐了起身,说:“不管怎样,到了最后,纳粹还是失败的!”
“我要问你,到此的目的何在?”
“非常简单,我们是为寻找米契尔博士的尸体而来的!”
“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李·芬治真不愧是一名中央情报局的情报工作人员,临危不变的就是英雄本色,他说:
“整个‘不回归海岛’,包括普加拉提群岛,最值得可疑的,就只有这座古堡,因之,我们不顾一切的危险,要进入贵堡查明真相……”
夏劳博士听了,外表镇静,而事实上,他和CIA人员直接接触,心情上就会有了紧张。
“你们有多少人……?”他问。
“分布在全世界各地,至少是五十万人以上!”李·芬治回答。
“不!我是问,到达‘不回归海岛’有几个人?”
“我向来是单枪匹马行动的,但是继我之后,那五十万人会陆续而至!因为我的消息早传递出去了!”李·芬治说。
“不要向我恐吓,那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事实是如此!我已经向总局报告过,今天晚上要进入你的古堡,假如说,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没有消息,你的这座古堡会在第二个二十四小时之内被摧毁为平地!”
夏劳博士露出了冷酷的笑声,说:“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我告诉你的是实情,希望你能作好准备,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纳粹战犯,能逃出审判的有多少人?他们逃亡十年八年,至到最后,仍然是落网的。我国向来重视科学人才,假如不是罪大恶极的话,可能就不会判刑,说不定还会重用你呢!希望你三思而行,回首是岸,救人自救,连同你手底下豢养的一批制造纷乱的海盗帮,他们也可以获得自新之路了!”李·芬治以他最恳挚的语气劝告。
夏劳博士格格大笑,说:“你侵犯了我的古堡,又来向我劝告投降,可谓是无理取闹呢!我正在进行‘人类整肃’与淘汰的科学法规,把有优良血统,有智慧的人种留下,使他长生不老,将没有用的人类淘汰……”
“这是纳粹的疯狂想法,有违人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早就已经消灭了!”李·芬治说。
“该消灭的应该是没有用的人类!你可曾研究过全世界的粮食增长比率?可曾研究过人口增长比率?长时间的发展,到了未来世界,地球上会有人满之患,粮食不足时,人类除了饿死,就是去爆发战争。我的科学研究,是为和平而着想的,我的成功,就是未来世界的乐园!”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既有科学头脑,又有未来的远见,为什么不将全副的精力用在增产粮食的方面去呢?人类有幸就不会饿死了!”
“哼!费煞心机去增产粮食,是为饲养没有用的人类么?劣等的人种,为什么不将他们淘汰,进行消灭?”
“你打算逆天而行?代替上帝么?”
夏劳博士又是一阵格格大笑,说:“科学之进步,早已经没有上帝存在了。你是特务人员,但是没有科学头脑。嗯,对了,我最讨厌的就是特务人员,我正需要研究你的头脑和你的智慧!”
“你打算怎样对付我?我已经向你提出过警告了,假如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总部得不到我的消息,就会将你的古堡摧为平地……”
“不必恫吓!也许你还未了解我的伟大研究,它对人类的价值是如何的!我有一座规模庞大的‘人种冰箱’!它冷藏了各类的人体,其中有值得复活的,也有必需要淘汰的,但是我需要进行试验!”
仇奕森吁了口气,说:“果然就是冷藏尸体的试验!”
夏劳博士说:“不错,这就是人类智慧有高低的差别。你的绰号为‘老狐狸’,自命智慧高人一等,但是研究科学是需要超出人类智慧以上的学者才会有成就的,更需要是临床试验!你举出的例子,仅是皮毛之见,和学校里的学生无异。DIMETHYE-SULFOXIDE-DMSO,在目前还是保护器官的最好液体,美国一般的科学家,他们喜欢吵吵闹闹,互相抨击,藉以提高自己的身价和声望。不错,他们是金元国,一切以捞金元为目的,谁在真正地找寻人类的幸福,解决世界上人类面临真正的问题?他们冷藏学偏重为单元性的学问,没有将其他有关可能性的学问合并,这就说明了他们的智慧还是低于我日耳曼民族!等到融冰时与消除脱水同时进行,人体任何部份也不会腐坏,至于复活的手术……唉!我和你们讨论,与‘对牛弹琴’又有什么分别?”
仇奕森说:“夏劳博士,你的研究恐怕到不了有成就时,就得先行自己冷藏起来了!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指责这项研究,你将后继无人替你研究下去了!”
夏劳博士不乐,说:“你说得不错,在我的家族之中,已经有了两代,都已冷藏起来了。我的祖父、我的父亲,他们都是最高的智者,研究冷藏和脱水藉以整肃人类的,我已经是第三代了。成功必然在我,不需要有人接续替我研究下去!”他推动了轮车椅的车轮,来到一座庞大的电钮箱前。
“夏劳博士!廖汗疱的档案已经寻着了,在此!”找寻档案的大汉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他将一份档案双手给夏劳博士呈上。
“暂时摆在一边!”他吩咐说。这时,他好像对解释廖汗疱的问题已没有了兴趣。
只见夏劳博士一扳钮,靠正壁的一扇铝板闸门自行启开了,它出现了一道光亮的滑槽,像不锈钢板制造的,有轮轴推着它向前滑行。
夏劳博士再扳第二个扳钮。
靠墙壁的左手启开了一个方型的洞口,冷气外溢,形成了烟雾之状,有紫光在内闪着,它同样的伸出了一块长型的不锈钢可以滑行的钢板,一直向前伸延。
不多久,两块钢板便相接合起来了。
在钢板的两侧,有着两道略高的护沟,沟上有着小孔,同时在喷着冷液。
刹时间,整个的试验室内便寒气飕飕的。
夏劳博士在电钮台前,抽出了一块纪录牌子,上面好像全是人名。
他按了两枚电钮,刹时间,奇景出现了,“唰”的一声,由钢闸门处,顺着滑槽,送出来一只钢架透明的冰箱,不用说,冰箱内是完整凝结了的冰块,约有六尺余高,三尺多宽,像是一口玻璃的棺材,正好容纳一具尸体。它很巧妙地来到揿钮台前就矗立着。那口玻璃棺材内还真有着一具尸体呢,以油布裹着,只露出了头部,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杏眼鹰鼻,形状至为恐怖。
跟着,另一具玻璃棺又滑下来了,同样的是一位白发老人。他俩的相貌相差无异,只是后者栩栩如生,可能是冷冻的技术有所差异,后者在技术上有显然的进步。
“第一具是我的祖父,他在冷冻箱里差不多已经有半个世纪,你们看得出吗?在当年冷藏技术还差得很远,但是我们已经是有了成就了!第二个是我的父亲,他是冷藏学的权威,而且对液体学方面,有好几种着作,都很受世界上的科学家所重视的……”
李·芬治惊讶地说:“那不就是三十多年前失踪的雪尔曼教授么?”
“什么称为失踪?他是研究人体冷藏而牺牲了自己!”夏劳博士说:“不过他已经患有不治之症,为了追求人类的未来幸福,他决定要这样自我试验!”
“雪尔曼教授!”李·芬治几乎是不相信他眼睛所看到的是真实的!
“CIA的人员到底不错,你们在这方面的成就比科学上成就大得多,连我们失踪了的一名教授,你也会知道!”
“因为他是米契尔教授的老师!”
“你们的线索就是循着米契尔教授而来的,对吗?”
“真是奇迹呢!”
“还有更值得惊奇的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始才将他们两位的尸体运到此间,丝毫无损,这就是冷藏学的最高学问了!”夏劳博士说着,又继续按照名册上去按钮。
仇奕森恍然大悟,夏劳博士移居此一海岛之时,需要一艘小货轮为他搬运器材,原因就在此。
据乡公所的主席亚拉莫所说,当时,夏劳博士的船上有着好几只大玻璃箱一类的东西,状如棺材,现在可以证实了,它正就是棺材,而且是装载着尸体而来的!
跟着,“唰啦啦”的,滑下了好几只大冰箱,在透明凝结了的冰箱内,全都装载着有人体的,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夏劳博士边解释着说:“这是我历年来所收集的人体,凡是因意外死亡的,肉体上的肌能还未有丧失,我就可以有机会让他们复生!你们看!其中有胡须的那一个,就是一名警官,他在一次和海盗械斗丧生,我及时将他冰冻起来,身体上有两个枪洞,一个洞穿过肺部,另一发枪弹刚好由心脏眼间透了过去,有灼伤的痕迹,换句话说,他非得实行心脏移植的手术不可,世界上将心脏移植问题,看得非常严重,其实我们早就有了。听我说,这名哈门警官,经过了补肺及心脏移植之后,融冰恢复脱水进行情形非常良好,他的手脚开始可以颤动,好像有感觉,我为慎重计,又重新将他冰冻起来,需要过若干的时间,我始能证实我的理论不假!”
“什么理由呢?”仇奕森问。
“经过了长时间的冷藏之后,并发症不会有了!”他笑着回答。
“我不懂……”
“非但是你不懂,今天许多的医学家都为心脏移植手术后的并发症与抗拒性而发愁。其实他们忽赂了冷藏后的固体连结性,那就是失败的最大因素!”
仇奕森更是无法理解:“你的意思是经过冷藏之后,更能使移植的心脏固体合成为一体?”
“可以这样说!”
“学术上的观点何在哪?”
“我再多说你也不会懂的!”夏劳博士继续揿钮,那些的人体冰箱一只接一只地由闸门向下滑行,然后顺着冰窖的洞门溜出去,什么样的人全有,真是洋洋大观:“我收集的人体,包括性别与血型的不同,年岁不同,职业不同,现在所差的只是没有CIA的人员,所以,李·芬治先生,你来得正好,我很需要有一个国际情报员供我研究!”
李·芬治惶恐说:“你打算将我也冷藏起来么?”
“是的,但是你只管放心,不久你就会重新复活,与常人无异!”
“狗屁,你是患有神精病症的狂人!”
“你的咒骂没有用处,反正是走进了我的试验室的,谁也逃不出去!”夏劳博士骄傲地说。
李·芬治没命地挣扎,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处呢,他的双手被指粗的绳索反缚在一张靠背椅上。
“还有,仇奕森先生,你是一位有奇特智慧的人,我有这种的选择,是因为有超人的智慧者都比较敏感,经过冻解,恢复脱水,可以复元得快。过去时,我试验过一个米契尔教授,他复活得真快,手术完成后,他已经就可以浑身活动了,几乎与常人无异呢……”
“可是米契尔的尸体,到了最后不是埋葬在‘猛鬼邨’里了吗?”仇奕森掏出了他的烟斗手枪,准备在必要时和夏劳博士对抗。
“是的!是技术上的问题,其中还有若干的理论还未有搞通,米契尔只复活了部份躯肢,问题尚多着呢。比方说,一个人死亡的因素,他的年岁,身体细胞组织的健全……种种都是问题,它需要精密的答案!”
“慢着!”仇奕森忽地一声怪叫,他发现了一口玻璃棺材,里面是一位半裸的少女,她的形状栩栩如生,整个人与艾玉琪相差无异!她不就是艾玉琴了吗?“第一三五号棺箱,让它停着……”
“啊,那正是你要找寻的人,艾玉琴小姐!”夏劳博士说。
“你将她也冰冻了么?”
“是的,在我贮藏着的许多人体之中,很需要有一对双胞胎,可是至今为止,我就只有这么的一个,还差了一半!”
“你将她杀害了么?”仇奕森激动地说。
“不!她是活着的!”
“在冰箱里活着么?”
“我当然有把握使她复活,据一般的生理学家宣称,双生姊妹会有连体的反应,所以,我还得将她的另一个姊妹找来,再进行试验!”
“你还打算加害艾玉琪么?”
“为人类未来的幸福,些许的牺牲能算得了什么呢?”夏劳博士又忽的向仇奕森提出警告,说:“不要激动,我的座椅上尽是武器,我若一揿钮,你的身体一定会受到损害。当然,受到损害的人体,是一样可以供作试验的,可是切除移植和缝合的手术有多么的麻烦,浪费在这上面的时间过多,是很不划算的!”
“仇奕森!我们要将这狂人消灭!”李·芬治咆哮说。
“不要惹我生气,要不然就先将你冷冻起来!”夏劳博士警告说。
蓦地,户外又有枪声发生。
夏劳博士赶忙掣开了他的座椅上的通话器,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有人潜进古堡,我们正在围捕之中!”手下人在通话器中报告。
“有多少人?”
“目前只发现一个人!他正在持械拒捕!”
“别让他逃脱了,死活不计,我还有足够的冰箱可以容纳所有的客人!”夏劳博士说。
仇奕森和李·芬治的目光接触,他们两人会意,这一次潜进古堡的,必然是葛伦·圣代了。他和李·芬治之间有默契,李·芬治在一个小时之内没有消息传递出去,他就跟踪进入古堡。
夏劳博士究竟有多少党羽在古堡内防守呢?除了尤宁斯的一批乌合之众之外,还有着一些什么样的人?
他们竟会在此孤岛之上建立了如此庞大的恶势力,多么的可怕。
一时想消灭他们还不大容易呢!
“夏劳博士,你听着!康尔威警官和他的搜山队就在古堡的附近,他们听得枪声,就会很快的赶过来了!”仇奕森说。
“我很了解!”夏劳博士说:“我早接获情报啦!康尔威警官和艾玉琪同行,还有她的几个船员,我正要邀请他们做我的客人。要知道,我的冰箱里双胞胎还缺少了一个!艾玉琪来得正好呢!”
“她们两姊妹之中,你已经杀害一个了,还打算杀害第二个么?”
“我会给她们复活的机会的!”他继续揿扭,那些人体冰箱,一具接一具的又向冰窖内溜进去了。
户外的枪声仍在响着,似是两方面在驳火。
仇奕森握着一支烟斗手枪,迟疑不决,因为烟斗手枪只装有一发弹药。而试验室内除了夏劳博士之外,还有着一名形状凶暴的武装守卫。
若以“擒贼擒王”而言,自是先对付了夏劳博士再说。可是他们该怎样脱身呢?那名守卫会放过他们吗?
仇奕森并非贪生怕死,他还没有想出脱身之计,而且试验室外面的海盗帮如何对付呢?
“报告,另一名奸细擒着了!他告弹尽投降!”通话器上又发出了声音。
“好极了,将他押进来!”夏劳博士说。
“可是古堡的大门外又来了一批人,是由康尔威率领着的!”
夏劳博士即移动了他的轮车椅,来到档案橱旁的一座巨型的电子机前。
他掣亮了一面嵌在墙壁上的萤幕机,电流启亮之后,萤幕机上便现出了康尔威等人的形象。
真的,连艾玉琪也在内,她一身猎装打扮,腰间还别着小手枪。
那两个形状古怪一胖一瘦的船长谭大鼻和孙长鑫跟在她的身背后,站在最后面的是几个全副武装的船员。
艾玉琪真可谓是不知道死活,她岂不等于是自投罗网吗?
唉!这个康尔威警官真是全无头脑!
“好极了,我的客人到齐啦!”夏劳博士喜悦说。
仇奕森仍得继续保持冷静,这时若发生差错,可能会影响全盘大局,必然的会影响许多人的生命。
“有康尔威警官和她们一起到此,你还能怎样对付艾玉琪呢?”他故意说。
夏劳博士格格大笑,说:“康尔威是一个有心病的警官,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他只求离开‘不回归海岛’,我只要略施手段,就可以达成他的愿望的!”
“你已经将艾玉琪的胞姊杀害了,还打算再杀害这个妹妹?”
“你要我说几遍?在我的许多试验之中,我就缺乏了一对双胞胎姊妹!”
“你真是一个狂人!”
“一个科学家在他的试验还未有成功之前,都会被人视作狂人的,但是等到他的理想达成之后,狂人就会变成圣人了!”
“你的冰箱里有足够的尸体,足够你作种种的试验了?何需要再屠杀生灵?”
夏劳博士瞪了仇奕森一眼,说:“我已经声明过了,世界人口过剩,我们需要减少人口,将没有用的人种加以淘汰!”
“你在杀害一个人之前,怎知道他是有用或是无能的呢?”
“在试验期间,我不去考虑这些!”
“谁授权你这样做的,阴魂不散的纳粹党么?”
“决定权在我,我有权决定一切,人类未来的命运全靠我了!”夏劳博士说着,又掣开了他座椅上的通话器加以指挥,吩咐说:“厨务间注意听着,我们有大批的客人到访,准备大餐,接待我们的客人,并将餐厅布置好,要布置得似模似样!假如搞砸了,你们就自动到冷藏组去报到!”他说完,又扳开了另一个扳钮,说:“尤宁斯注意!召集你所有的人作准备,等候客人进入餐厅之后,实行全面包围,等候我的命令,务必要一网打尽!切要注意,其中的一名女客和一名警官,要拿活的,不得伤害!”
是时,铁闸门又启开了,海盗头目庞霸亲自押着葛伦·圣代走进了化验室。
葛伦·圣代一副狼狈不堪的形状,他的双手,被一副银色的手铐铐着,那是他自己所有的手铐,竟被贼人利用上了。
CIA的两名干员,竟双双地落在贼人的手中,李·芬治和葛伦·圣代两人相见黯然,已没什么可说的了。
夏劳博士很觉得满意,一面吩咐那名负责看守的大汉,指着仇奕森说:“这个人的绰号称为‘老狐狸’!是最狡黠不过的,我现在将他交给你,你得将他们三个人一并关禁起来,可千万别让他们其中任何的一个人逃脱了,否则你就代替他们进入冰库!”
那名大汉唯唯喏喏,并请示说:“这名老狐狸为什么不将他铐起来呢?我们并不需要给他任何的优待!”
海盗头目庞霸却说:“干脆将他们杀掉算了,省得留下祸患!”
夏劳博士摇头,说:“不!人体最难处理的就是进入冷藏之前,脑部一定要新鲜。我们累次失败,我怀疑可能是脑神经有了腐损,所以,人体在经过了复活手术之后,神经上的反应都形同废物,此后,我极需要活人进入冰库做试验!”
那名看守者已取出了手铐。那是为招待仇奕森用的。
仇奕森的手中握着一支烟斗手枪,他的绰号称为“老狐狸”,自是才智双全,有超越于常人的地方。
但是,因为那支烟斗手枪内只有着一发弹药,他能将夏劳博士格杀,就对付不了庞霸和那名看守大汉。
若将庞霸击毙,夺取庞霸的枪械,那必逃不过夏劳博士座椅上的武器,到头来,除了赴枉死城报到之外,于整个事情无补……。
怎么办?
仇奕森在没有得到最有把握、最正确的方法之前,唯有逆来顺受。
他们几个人的身上,所有武器全被缴了械,仇奕森手中的一支烟斗手枪,是唯一没被发现的,还可供制敌的武器。
最后的求生希望,也全仗在这支烟斗之上了。
仇奕森放弃拼命的念头,他就得保存那支烟斗。
他说:“夏劳博士,你需要我的脑袋新鲜,就得尊重我的人权,我不犯罪,为什么要将我囚禁,还要加上手铐呢?”他说时,一面将烟斗收进衣袋里去。
夏劳博士说:“我的守卫,有他自己本身的职责,他认为怎样看守安全时,我不参与意见,因为出毛病时,他得代为受处分呢!”
看守者已递过手铐,仇奕森全无反抗,高抬双手,以束手就缚的姿态接受。
“不!你一定要反铐!”看守说。
“什么称为反铐?”
“就是要双手铐在背后!”
“岂有此理!”
“谁教你的绰号是称为‘老狐狸’呢!所以说:‘人怕出名,猪怕肥。’就是这个道理!”
“狗屁!”仇奕森咒骂说。
庞霸对仇奕森是恨之入骨的,因为他已经有多名的弟兄丧生在仇奕森和左轮泰的枪下了。
他已经迈步过来帮忙了,用他那支笨重的捷克式步枪在仇奕森的胸膛上一撞,边说:
“假如说,不是夏劳博士要保留你的脑袋新鲜,我早已经一枪将你送上西天了!”
仇奕森知道反抗也无益,不如听由他们反铐,好在只要留得那支烟斗手枪在身上,迟早总会有机会可以逃脱的。
夏劳博士又再次向通话机吩咐说:“麦唐纳秘书注意,我们古堡的大门前来了好几个客人,你负责去接待。请他们进入大餐厅去,说是我准备了盛大的晚宴,正是为欢迎他们光临的!你们要做出最诚恳的接待!”
“遵命办理!”通话器上传出了反应。
仇奕森不时注意着萤幕上的影象,除了艾玉琪和康尔威警长之外,他可以看到谭大鼻和孙长鑫两位船长,再就是几名全副武装的船员,左轮泰并不在内。
说明了左轮泰并没有和他们聚合在一起。毕竟左轮泰还是一位老江湖,也许他能看出事情有了蹊跷,会设法给他们加以营救,这未尝不是一线希望。
“夏劳博士,你可忽略了一点,康尔威警官和艾玉琪全都知道我们进入了你的古堡,你摆下了盛宴,可是他们发现我不在场时,岂不会生疑么?”
夏劳博士推动了他的座椅双轮,说:“你大可以放心,他们在餐厅内不会有多长久的时间停留。那一对双胞胎的姊妹我要将她们的编号排在一起!”
试验室的墙壁四周,到处都有扳钮,一经揿钮,又有一扇门自动启开了,内进是光亮的地板,可能它是通往大餐厅的方面去的。
夏劳博士又回头向那名看守郑重地说:“这三个人就交给你了!不会出差错吧?”
“夏劳博士你只管放心。不会出任何差错的!这三个人都已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会足足有余的!”
“不要口出大言,要小心为上!”夏劳博士又驶向庞霸说:“你应该去帮忙尤宁斯了,古堡内外的安全都应该注意!”
庞霸行了军礼,说:“一切不会有问题的,我们的防范至为严密!”
夏劳博士以双手推动了座椅的轮子,溜进了那铺着地板的通道,那扇经升起的铜墙门,又告垂直下降。
庞霸背着他的枪械,也由原路外出离去了。
试验室内就只剩下那名力大无穷的看守大汉,仇奕森和葛伦·圣代全是被反铐着的,李·芬治却是被五花大绑,绑在一张座椅之上。
他们三个人着实是已经“无用武之地”了,何况那名大汉还是全副武装的呢。
“现在,我得请你们进入冰窖里去,一个人处在低温之下,会比较冷静得多,同时,也不容易冲动了,请吧!”那大汉说着,在壁上揿了钮。
冰窖的洞门再次自动启开,冷气的烟雾外泄,很可以看得出,若被关进冰窖里去时,情形一定不大好受。
在这试验室内就只剩下这么的一个人了,假如说,他们三个人再不设法逃生的话,可能就不再有机会了。
“葛伦·圣代,你的双手不能弹动,你还有你的双腿,你可以应付这个人几分钟吗?就算是一分钟也可以……”仇奕森俟近了葛伦·圣代的身畔,偷偷说。
“到这时候,该拼也只好拼了!”李·芬治说。
“我尽可能!”葛伦·圣代说。
那名大汉来至李·芬治的跟前,他打算移动李·芬治的座椅,将他推进冰窖里去。
李·芬治一声呼喝,利用双腿绊跤,猛地将那名大汉绊跌地上。
葛伦·圣代及时赶上前,纵身一跳,双脚向那大汉的前胸跺下去。
“啊哎!”一声惨叫,很可能地那家伙会受重伤。但是一个人的双手能够活动,总可以占便宜得多,他挣扎着打了一个滚身。
葛伦·圣代再赶上前去,抬起脚去踢他的下颚,却被那大汉抬手一拨,竟踉跄摔了一跤。
在这时候,就全是时间上的问题了,他们不能给那看守大汉有拔枪和求援的机会。
葛伦·圣代尽他的全力,因为他的双手被反铐着,一切的动作都不俐落。他一跤跌倒,仍然滚身向前,CIA的特级干员,都曾学过柔道技击的,双手失去了自由时,还可以运用双腿。他利用滑行的力量,双腿交叉一伸,又将那人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可是那名大汉也并非是弱者,他跌在地上,照样地伸手去拔枪。
葛伦·圣代着了慌,尽他的全力,窜身向前,猛踢那人的手腕……。
在这同时,仇奕森以他反铐着的手,去摸他衣袋中的烟斗手枪。
这动作可真困难,他只能拉着衣袋的边缘,就是摸不着烟斗。
“李·芬治,快用口撕破我的衣袋!”仇奕森说。
李·芬治被缚在座椅之上,他的脑袋正好可以去咬仇奕森的衣袋。
“你有什么作用吗?”他问。
“不要多问,去咬,我要拿烟斗!”仇奕森说。
李·芬治是高级的情报员,他一听之下就明白了,伸出脖子,张大口,咬牢了衣袋一拧,嗤的一声,仇奕森的衣袋裂了一个大缝,烟斗的长嘴伸了出来。
仇奕森正好接住了。他捏在手中扣开了保险掣。
仇奕森固然有了枪在手,但是他的双手却是被反铐着的,换句话说,就是他要射击时,得背转了身子,他可以实行盲目射击么?
烟斗手枪内就只有一发弹药,假如失误的话,他们就全玩完了。休想再有机会逃出虎口了。
仇奕森朝着那座巨型的扳钮操纵机奔走过去,它是不锈钢板所制的,有反映作用,光亮得与镜子一般无异。
仇奕森面对着镜子,反手抬起了枪口向那大汉瞄准。他不能失误,无论如何需得一枪中的。
“葛伦·圣代,让开!”仇奕森高声大叫。
葛伦·圣代应付那名大汉已渐感不支,他被一脚蹴中了下颚,躺下去了。
那大汉正待偷出手来拔出腰间的短枪。
“砰!”枪声响了。
是仇奕森的烟斗手枪射击,那大汉仰天一跤跌下去了。他手中的一支短枪也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得老远。
“打得好!高明极了!”李·芬治喝采。
“我只是位置找对了!”仇奕森说。
可是烟斗手枪内装着的只是·22弹药,小得可怜,除非击中要害,不会立刻丧生的。
那大汉呻吟着,抚着伤口,又爬起来了,他拖拽着移动,是打算去揿铃求援。
葛伦·圣代仍躺在地上,双手抚着脑袋满地打滚,不能再行应战,李·芬治被缚牢在座椅之上,更无法动弹。
也唯有向仇奕森呼喊:“老狐狸,注意!那家伙要实行求援了!”
仇奕森的双手被反铐,除了双腿能够活动之外,也是非常地不俐落的。
他赶忙拧转身急跑了过去,整个人向那大汉撞过去。
这一撞,两个人同时摔跤,跌做了一团。
李·芬治由于情绪紧张,他移动了椅子,竟和座椅一并跌翻了,那情形和王八跌跤没有两样,首尾俱不着地,再也无法爬起身了。
那大汉被仇奕森撞倒,伤口鲜血如泉,溅了仇奕森满身。
可是在这时间,已无暇考虑到人道的问题了。两方面都是生死之挣扎,需要求生就得不择手段,尽情使用暴力。
那大汉身负重伤,气力方面自不会像仇奕森那样勇猛。他被撞倒之后,似已处在半昏迷状态之下,呻吟不已。
“手铐的钥匙在他的襟袋之中!”李·芬治向仇奕森提醒说。
“葛伦·圣代怎么回事?他爬不起来了么?”仇奕森坐在那大汉的身上去,背着双手,设法去掏他的钥匙。
那大汉扭转着身体,还打算反抗呢。仇奕森叱斥说:
“你想活着的话,就不要再挣扎了,保留着力气延命吧!”
“我希望暂时没有人进入这座试验室,我们才会有机会!”李·芬治说。
仇奕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那大汉襟袋内的手铐钥匙掏出来了。
他双手背着,无法自行启开。葛伦·圣代仍在昏迷状态下,很难请他相助了。
李·芬治被反缚在座椅之上,双手被分开有一个距离。
同时,他的座椅翻了,脸孔贴在地板上,一副狼狈不堪的形状。
仇奕森纵然能取着钥匙,又能怎么办呢?他只能背着手,坐到李·芬治的脑袋面前去。将钥匙塞进李·芬治的嘴巴里去,边说:
“你要咬牢钥匙,设法插进钥匙眼里去。我们三个人之中,有一个人可以恢复自由,就容易得救了!”
“你的钥匙不要摆反了!”
“我的手并没有眼睛!”
“小心一点,不要跌下地上,否则就麻烦了!”
“我已经尽量小心了!”
好不容易,李·芬治已经咬着钥匙,他咬着了钥匙就不能再说话了,唯有用呼吸哼哼哈哈的。
仇奕森背着手没有眼睛,李·芬治的嘴巴咬着钥匙不能说话,他想将钥匙插进匙眼里去,还相当的不容易配合呢。
“看!那家伙又爬起来了……”李·芬治吐掉了钥匙高声叫唤说。
仇奕森赶忙爬起,再次向那家伙猛然冲过去,将他撞倒。
仇奕森无法再留情了,那大汉倒下之后,他抬脚去踢他的脑袋,将他踢昏,藉以减少麻烦。
这种手段固然残酷,但也是逼不得已的。
李·芬治口中衔着一枚钥匙落在地板之上,他无法拾起,仍还得等候仇奕森过来给他帮忙。
仇奕森得坐地,背身拾起钥匙,再次塞进李·芬治的口中。
只要钥匙能塞进匙眼内,就比较好办了。李·芬治咬紧钥匙,仇奕森背手一拧,“咔嚓”的一声,手铐打开了。
很多的问题都可以解决,首先将那大汉落在地板上的短枪拾起,他可以有了自卫的能力,再有人走进试验室时也无所谓了。
就算有三两个人,仇奕森也可以用快枪将他们全数格杀的。
李·芬治被反缚在椅上的双手,仇奕森将它解开。
两个人胜于一个人的力量,李·芬治是CIA的特级人员,作战经验丰富,纵然他的手上没有武器,但是一两个敌人,照样的不会摆在他的眼里。
“我们先救醒葛伦·圣代再说!”仇奕森说。
“很简单,将他推进冰库,他自然就会醒过来了!”李·芬治说。
冰库的洞门是早已经启开,若让葛伦·圣代躺在冰地上,相信不消半分钟的时间,他就会清醒过来。
仇奕森将手枪抛给了李·芬治,并说:“你注意两端的出口处,并找出夏劳博士的去处!”
“先打开萤幕机看看古堡的门外!”李·芬治说着,他已趋至萤幕机前,扳了扳钮。
萤幕机已经启亮了,那是专对准了古堡正门的电眼。
这时,大门外黝黑一片,所有的人全不见了。大概艾玉琪和康尔威警长等人,早已经被邀进古堡内做夏劳博士的客人了。
“不知道夏劳博士他们时候动手?”他说。
“我俩人手不够,最好是能将卓克副警官他们救出来!”仇奕森说。
“你的那个称为‘天下第一枪手’的朋友呢?他会赶来么?”
“噢,你说的是左轮泰么?那是一名狂人,他只会用枪,经常是不用脑筋的!”
“别把你的朋友说得太无能了。我看他是一个颇为精明的人物呢!”
仇奕森已经把葛伦·圣代拖进冰库了,将他的脑袋置在冰上。
葛伦·圣代立刻有了反应,全身抽动,这是好现象,相信他很快的就会醒过来了。
“那家伙死掉了没有?”李·芬治边找寻夏劳博士才启开的一扇铁闸门的扳钮,边问。
“相信是昏掉了,但是他流血不止,失血过多,没有及时医治,还是会丧生的!”仇奕森说。
“我不耽心他的死活,只怕他再爬起来捣乱!”李·芬治已找着了扳钮,他一揿扭,铁闸门照样地升起了:“看,一条通道,半倾斜的,像是要往上爬,我不知道夏劳博士坐着轮车椅是怎样上去的?”
“他的轮车椅是半自动的!”仇奕森说:“轮车椅的底下有着马达可供驾驶,可以冲上斜坡!”
“他真是一个怪物,若把他的智慧用在正途之上,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李·芬治说。
葛伦·圣代双手抱头,呻吟不已,他已能在地面上坐起身了。
“为什么这样冷?……”他打了寒噤,颤着嗓子说。
“只有冷气可以帮助你清醒过来,我们急需要你的相助,快清醒过来吧!”仇奕森说着,拉他走出冰库。
葛伦·圣代仍然处在半昏迷状态之下,他踉跄摔跤,呐呐说:“怎么回事?我弄不大懂!”
“现在已到全面决战的阶段,你要尽可能协助我们作战!”李·芬治说。
“这试验室内所有的器材,得一律破坏,懂吗?我和李·芬治得去救人!”仇奕森说。
葛伦·圣代抚着头,好像理智已接近恢复,东张西望地。“毁掉这化验室,只需要爆炸阿摩尼亚即可!我在走进这化验室就已经注意到了!”他说。
“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要安排如何逃生!”仇奕森说。
“葛伦·圣代已渐恢复理智,为争取时间,我们别理会他了!”李·芬治向仇奕森一招手,他已首先向铁闸门的通道窜了上去,前半截是光滑的地板。
仇奕森跟在后面,那是一条水泥铺道的斜坡,渗有碎石土,凹凸不平的,大致上方便夏劳博士的机械轮车椅可以往上爬。
他俩匆匆爬上斜坡,通出户外,那是古堡护城墙的走道,已经是古堡的最高地域了。
居高临下,可以看到“不回归海岛”半壁海的海岸景色。
前面是古堡的废炮台,有着一尊长满了铁锈的废炮。
奇怪的是周围不见有歹徒的哨位及看守。也许他们全被招集去对付康尔威警官及艾玉琪带来的人马了。
沿着城墙的通道走,忽地,他俩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辨出还是夏劳博士的嗓音呢。
“欢迎你们各位光临古堡,这是我毕生的荣幸,能在此不毛之地上,交了这么许多的朋友……”
在废墙的许多类似透光与通气的窗口间,仇奕森和李·芬治下望。
那至少是三层楼的地面下,布置得富丽堂皇,有着一张约丈余的长餐桌,布满了烛光,桌上环置鲜花。
康尔威警长和艾玉琪、还有两艘打捞船的船长和水手们全入席了。
夏劳博士正在以主人的地位在发表他的谬论。
“也许你们各位对我的身份以及我的行径,有所怀疑,不瞒各位说,我是一个半残废人,双腿不能行动,我是一名生物学家,对生物的研究甚有兴趣,我正是以此项的研究,以度我的终年呢……”
艾玉琪说:“据我所知道,仇奕森和左轮泰,还有卓克副警官,都已进入你的古堡,他们在什么地方?”
“仇奕森和左轮泰是什么人?恕我未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难道说,你没有发现有人进入你的古堡吗?”康尔威警长问。
“不可能的事情,任何人想和我见面,都是堂堂正正的,不会用什么鬼祟的方式吧?”夏劳博士还真会演戏呢。
“我得到消息,有人打算偷进你的古堡,调查你的私生活!”康尔威说。
“呵呵,我这把的年纪,还会有什么的私生活可言么?”
“你真的没发现可疑的情形吗?”
“不可能的事情!”夏劳博士一摆手,招呼了穿号衣的侍者,说:“为什么菜会上得这么慢?”
“临时准备,厨房正在伤脑筋呢!”穿号衣的家伙,是一名海盗的化身,他有短枪别在胸前,就只是在宴席上的糊涂虫们都没看出来。
“你看!”李·芬治招呼仇奕森说:“大餐厅上层的回廊,海盗正在布置环绕包围!”
仇奕森非常着急,估计海盗的人数,至少有十余人之多,全副武装,而他和李·芬治两人,仅只有一支短枪。
敌我力量悬殊,如何制敌呢?
仇奕森号称“老狐狸”,有超人的智慧,李·芬治又是CIA的高级行动人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但当前的情形十分现实,而且还关系着时间上的因素。
“我们若发动攻击,你看康尔威警官他们会实行应战吗?”李·芬治向仇奕森磋商的说。
“他们不及应战,恐怕就会悉数被歼灭了!”仇奕森说。
“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我们惟有采取‘擒贼擒王’的策略了,拿住了夏劳博士,就可以牵制所有的海盗了!”
“怎样下去?”
“你瞧,餐厅上层的回廊上,有着一只死角,只有一名枪手在那把守!”仇奕森说。
“从通风窗下去将他击倒么?”
“那是唯一的途径!贼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餐厅内,我们有机可乘!”
“若被发现了呢?”李·芬治问。
“那就唯有打乱仗了!你居高临下,要先将夏劳博士击毙!”仇奕森说。
“可是夏劳博士的那张轮车椅上,全是武器呢!”
“我打回廊跳下去将他扯出了轮车椅,他就没有武器了!”
“多么的冒险!”
“时间逼切,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了!”仇奕森说着,招呼了李·芬治,两人匍匐而行,下至死角的通风窗。
“你拉我一把!”仇奕森背退着钻进了通风窗。
由那地方下到餐厅上的回廊去,至少还有七八尺高,好在布伏在回廊上的海盗,全部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下面的餐厅上。
李·芬治拉着仇奕森的手,让仇奕森以双脚踩着墙壁渐向下垂。
蓦地,一声轰然巨响,天撼地摇,是来自试验室的一方面。
很可能是葛伦·圣代已开始行动了,CIA的人员在物理方面都曾受过特别的教育。他已找出爆破阿摩尼亚的方式,最着重的就是要破坏夏劳博士的仪器和他的冷藏设备。
这一声爆炸,对仇奕森大有帮助,海盗们集体注视到尘埃纷落的那面墙壁上去了。
仇奕森一纵身,双脚一跺,竟因用力过猛,将那名海盗枪兵跺得翻越栏杆,掉落到餐桌上去了。
唏哩哗啦地餐具四散落地,桌面上滚下了一个人。
康尔威警官早已发觉情形不对,他一翻餐桌,倒退滚落墙隅就实行拔枪。
“大家注意头顶上……”他一面呼喊。
艾玉琪的两位船长,谭大鼻是糊涂人,他有几杯酒下肚已经迷糊了。
孙长鑫自命是神枪手,他俩正一左一右地坐在艾玉琪的身畔。
孙长鑫惟恐艾玉琪受伤,赶忙地将她推倒,以身体掩护。
“怎么回事?……”夏劳博士已在他的座椅的扶手上揿钮。
砰,砰,砰,砰……他的轮车椅的扶手是两挺机枪,可以平直扫射。
几名船员,和孙长鑫一起中弹。
谭大鼻手中握着的酒瓶被打碎了,吓得魂不附体。
仇奕森实行“擒贼擒王”,跨起栏杆,纵身下跃,正好跳在夏劳博士的座椅之上,将他的轮车椅跺翻,夏劳博士的整个人也跌出轮车椅外去了。
又是一声爆炸,是葛伦·圣代之功,他在制造大乱,所有试验室内可供爆炸之物全被他捣毁了。
李·芬治居高临下,打了乱枪,凡是在回廊上有企图不良之海盗,连连被他击杀。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局面。
古堡内的围墙,忽见有无数的人影流动着,海盗们全露面了。
尤宁斯为首,他们要实行抢救他的主人,纷纷向大餐厅内冲进去。
艾玉琪已拔出了她腰间的小型手枪,那支短枪本来是当做装饰品用的,这时也派上了用场。
艾玉琪毕生之中还未有用枪打过人呢,她被孙长鑫的尸体掩盖着,一枪一个,谁先闯进门,谁就没有命。
血流遍地矣……
若以敌我的形势分析,仇奕森和艾玉琪的一方面还是处在不利的地位。
大餐厅上端的回廊上,尽是尤宁斯和他的海盗帮埋伏着,他们居高临下,可以占地利的优势。
固然李·芬治是处在更高的古堡楼面的通道上,由洞窗朝下射击,CIA的干员,曾接受过特殊的射击训练,有百发百中的本能,一枪一个,弹无虚发。他一连射杀了七八人之多。
然而他持有的一支短枪,仅只有九发弹药,弹药耗尽就不再有补充的了。
夏劳博士的古堡原就是海盗窝。
海盗喽罗除了听尤宁斯的指挥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大头目称为庞霸的暴徒。
这天晚上庞霸原是负责防守外围的,他听得枪声立刻召集大队向餐室的方面赶过来了。
仇奕森拖倒了夏劳博士的座椅,将夏劳博士扯出了座椅之外,他运用双手叉住夏劳博士的咽喉,高声说:“快下命令叫他们放下武器,否则先丧生的是你!”
夏劳博士没肯屈服,他没命地挣扎,但他那里会是仇奕森的对手呢,他的双足是半残废的,行动很不灵活。
“艾玉琪快过来,用他做活的屏障掩体!”仇奕森说。
康尔威警官已突然猛省,他持着枪械躲在餐桌角隅和埋伏的海盗火拼。
海盗的人数是越来越多,而且他们持有的武器占尽优势。
船长孙长鑫和数名船员已告丧生,剩下谭大鼻那老酒徒。幸好他还能躲在墙隅的死角之上,持着一支短枪,算是可以阻挡了其他的海盗继续冲进餐室。
“尤宁斯,你们听着,再有什么人逞凶,我必先将夏劳博士扼杀,你们‘蛇无头不行’,就变成乌合之众,很容易就会瓦解的!”仇奕森高声喝令说。
“熄火!”尤宁斯向他的党羽下令,说的是德语。
果然,枪声就歇下了。
夏劳博士哇啦哇啦怪叫怪嚷的,是在用德语说话,除了在屋顶上的李·芬治之外谁也听不懂。
仇奕森用他的手肘在夏劳博士的颈项间猛一紧收,使他连气也喘不出来。
海盗们围在餐室之外,他们没敢随便向内闯,但是也不能对他们的主人见死不救,这形势等于是一个僵局,双方僵持着。
回廊上包围着的还是尤宁斯指挥下的海盗党羽,他们已是停火不再开枪了。
尤宁斯仍用德语和夏劳博士喋喋不休地请示,只有他们几个人才听得懂。
仇奕森不让他们有磋商的余地,用手肘紧挟着夏劳博士的咽喉,不让夏劳博士有说话的机会。
仇奕森是赤手空拳的,假如他有枪械在手,也许一枪就可以击中尤宁斯的脑袋,至少海盗帮就可以少掉了一个发号施令的人了。
“艾玉琪,你为什么不爬到我的身边来?夏劳博士的身背后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说。
其实仇奕森是打算利用艾玉琪手中的那支小型手枪呢。
康尔威和谭大鼻已经会合在一起,他们是躲藏在餐厅内,外界火力所达不到的地方,这足以说明康尔威警官根本就没有作战的经验,他只不过是为个人的安全着想。
假如不是在当前的危急情况之下,仇奕森恨不得给他一顿教训呢。
“康尔威抛给我一支枪!”仇奕森说。
立刻回廊上就发出了冲锋枪怒吼的枪声,是尤宁斯扫射了一排弹药,是扫射在那死角的周围之上。
“谁敢随便妄动,我绝不让他活着!”他加以警告说。
在这种的情况之下,岂不是双方都动弹不得了吗?
假如说,仇奕森等一行人无法离开古堡,他们永远处在困境之中,脱不了身,最后就是死亡。
海盗们占了人数上的优点,可以围困住他们几个,直到他们支持不下束手投降为止。
李·芬治仍然处在高处,只是他所持有的一支短枪已告弹绝,否则他大可以一枪将尤宁斯格毙。
相信海盗们失去了指挥者,就自然会阵脚大乱,那时候就容易对付得多了。
李·芬治在考虑,如何在海盗的手中夺得枪械。
他沿着古堡最上层的通道下望,实在是海盗的人数太多了,非是他个人的力量所能夺取枪械的。
在海盗头目庞霸的指挥之下,大餐厅的四周尽是全副武装的海盗,密密层层地,似在打算一声令下,四方八面攻进餐厅里去,将异己者一律格杀。
李·芬治假如稍露出声息,被海盗们发现的话,他自己也难逃活命呢。
李·芬治困惑着,他搞不清楚,也无计可施,该怎样的给仇奕森他们一点帮助?
这时,试验室那方面有了枪声,相信是海盗们的枪手,已冲进了试验室,去对付葛伦·圣代了。
葛伦·圣代也是赤手空拳的,他能应付海盗的进袭么?
假如他应付得不适当时,就唯有被屠杀了。
正在这时,李·芬治可以看到,古堡的围墙外连续地爬上了有一大伙的人。
为首正是左轮泰,除他之外,还有六七名衣衫褴褛武器齐全的枪手。
嗯,那是蛮牛比尔二世和他的弟兄,左轮泰赶在这时间将他们召集到了。
“墙头上是什么人?”一名负责守哨的海盗发现高声怪叫。
左轮泰二话不说,立刻拔双枪射击,砰,砰,砰……
蛮牛比尔二世向来是嗜杀成性的,他也双枪出鞘,劈劈拍拍……手中的枪有若两条喷火的游龙。
他的手下弟兄全都是快枪手,刹时间,只听得枪声如骤雨般地响起。
包围在大餐厅外的海盗们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仆的仆、倒的倒、刹时间,血流成渠,死伤过半。
“左轮泰,快抛给我一支枪!”李·芬治攀在围墙上高呼。
“你在上面么?”左轮泰很觉得惊奇。“仇奕森他们呢?”
“被困在餐厅之内了!”李·芬治回答。
“什么地方最有利?”
“到堡楼上面来!”
“该走什么路线?”
“我不知道,我是被绑架进来的!”李·芬治说。
左轮泰即刻将他们人数一分为二,一半由蛮牛比尔二世领路,向大餐厅进扑,另外的半数人兜绕着找寻通向古堡顶层的道路。
“注意,屋顶上有人!”尤宁斯忽地自回廊上向他的部下呼唤。
“分路围战……”
左轮泰已抛给李·芬治一支短枪。
李·芬治有了枪械,再加上有左轮泰和蛮牛比尔二世等人的助阵,正如同“如虎添翼”。
李·芬治原就是处在有利地位的,刹时之间,又击毙了好几名海盗。
仇奕森听说左轮泰已经闯进了古堡,精神更是振奋,他仍然扼着夏劳博士之颈项,加以警告说:“‘天下第一枪手’左轮泰和他的手下已悉数攻进了古堡,你的爪牙纵然再抵抗也不会有好处的了。不如听我的劝告,下令让他们集体投降,也许还可以挽回那部份人的生命!”
“日耳曼民族是没有投降的!”夏劳博士冷冷说道。
“过去的日耳曼民族和现在的日耳曼民族已经不同了;现在是民主时代,每一个人都可以有他自由的思想和生存的意念,不必受他人的意志控制。凡是有理智的动物,都只会求生不会求死的,只要你肯下令,他们自然会放下枪械!”仇奕森说。
“我不会让他们弃械的,只会命令他们作战到底!”
仇奕森在一怒之下,将手肘收束得更紧,干脆让夏劳博士连气也喘不过来。
“杀,杀,杀……”夏劳博士挣扎着,咆哮说。
枪声更是紧密,是左轮泰和蛮牛比尔二世等的快枪手在进行四下突击。
海盗们的人数虽多,但是他们除了几名首要的头目人物之外,大多是在普加拉堤群岛招募的土人。
他们虽均受过训练,不过也仅是用枪械的训练,实际上的作战经验,也只不过是欺凌没有反抗能力的老百姓而已。
而左轮泰和蛮牛比尔二世等的枪手,他们是打家劫舍出身的。
出枪之快,非为一般的军械持有者所能相比,一经遭遇开火,常使对方连“九死一生”的机会也没有。
“左轮泰,快放我出来,我在这里……”卓克副警官和乡主席亚拉莫等人被关在古堡进口处的一所大牢房里。
他们集体向左轮泰呼唤求救。
启开那座牢房的钢锁并不很困难,一两枪就可以将锁扣打得稀烂。
卓克副警官等人离开了牢房,左轮泰他们的实力倍增。
枪声一直没有间歇,整座的古堡似在战乱之中。
卓克副警官也等于是亡命之徒一样,他曾经为一名妓女受到海盗大头目庞霸的凌辱,这时候没有不进行报复之理。
古堡的房门前有着一座小型的枪械库,海盗们抢夺而来的枪械全收藏在那贮存室内。
卓克看得清楚,他破门而入,夺了枪械,分配给所有同被俘虏的人员,进行包抄战术。
为报复私仇,他得将庞霸找寻出来,先加以相同的殴辱,然后再格杀之。
“你们需要给我补充弹药!”李·芬治在屋顶上怪叫。
“注意!有人自天窗上爬出来了!”蛮牛比尔二世的弟兄罗拔林向李·芬治招呼。
真的,打天窗爬上来的不是外人,正是海盗头子尤宁斯。
尤宁斯发现大餐厅的顶头上有人伏击,他舍下了整个大局,自险要路线向天窗上爬上来了,因为“居高临下”,才是他们整个战局的主要致命伤。
李·芬治得到左轮泰抛给他的一支短枪,只有五发弹药,很快的就告用罄。
他需要支援的弹药,可是求援了半晌,大家全在忙乱之中,有谁听得见呢?
这时,尤宁斯爬上了天窗,李·芬治是赤手空拳的,他只好以“空手道”应付。
他不等候尤宁斯举起枪来的时候,就是一窜身抬脚向尤宁斯跺去。
“砰!”尤宁斯的枪打歪了,他趴在窗框上,继续窜出窗外的走道上。
李·芬治扑上前,两人便纠缠在一起了,全凭拳脚的功夫拼斗,非你死则我活。
尤宁斯孔武有力,李·芬治是经过CIA的赤手搏斗训练,半斤八两。
蓦地,试验室的方面又起了一声极其强烈的爆炸声,连大餐厅的墙壁也起了剧烈的震撼。
屋顶上面,尘埃纷纷坠落,那座古堡原是有了相当的年份,假如再连接着有这种强烈性的爆炸,很可能它就会完全塌下来了。
通风的窗台上有砖块下坠,正好砸在餐桌的餐具上,碎片乱飞。
艾玉琪惊呼不迭。
“啊,我的试验室,那里面全是我的心血……”夏劳博士哑着嗓子怪叫起来。
墙壁的裂缝透出阵阵黑烟,焦臭的气味像似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
“那面墙壁可能会塌下来了!”船长谭大鼻高声给仇奕森提出警告。
仇奕森注意到时,为了照顾艾玉琪,竟被夏劳博士反打了一掌。
夏劳博士已挣扎开仇奕森的控制,他的足部残废,行动很不方便,连爬带滚地爬向他的轮车座椅。
仇奕森知道夏劳博士的轮车座椅上全是杀人武器,若被他夺着座椅的话,必会有人死伤。
他自地上爬起时,已经来不及了,夏劳博士正好翻起坐上他的座椅。
是时,蛮牛比尔二世和他的两名枪手弟兄,已经突进了餐厅。
砰,砰,砰……
夏劳博士的机枪响了,卜卜卜卜,轮车椅的扶手就是两支枪管,正喷着火光,他是在盲目射击,是在进行滥杀。
蛮牛比尔二世及时伏在地上,罗拔林却中弹跌出餐厅的大门外去了。
仇奕森见情势不好,他尽全力举起一张餐椅向夏劳博士的轮车椅砸了过去。
机枪的怒吼声歇下了,然而整间的餐厅内充满了浓烟和火药的烟硝。
“向屋外撤退!”康尔威警官向大家招呼。
“谭大鼻,照顾艾玉琪小姐!”仇奕森已发现夏劳博士启开了试验室的通道,有打算实行逃走呢。
夏劳博士是罪魁祸首,不能让他逃掉。
艾玉琪呼嚷:
“仇叔叔,你到什么地方去?”
“不能让夏劳博士逃掉……”他说着,正朝着浓烟直喷的试验室通道追了进去。
“危险,快回来!”她叫嚷着。
“不投降的只有死路一条!”左轮泰在户外招呼海盗们投降。
谭大鼻怪叫:
“艾玉琪,快跟我来!”
然而,艾玉琪已赶在仇奕森的身后走进试验室的通道去了。
由大餐厅进入试验室去的通道,是揿钮开启的,也许是枢钮受到爆炸震荡的损坏,通往试验室的一道闸门已经是半开半掩的了。
它充满了浓烟和酸臭的气体,艾玉琪早已经是失魂落魄了,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躬身追了进去。
“仇叔叔……”她一面呼嚷着。
仇奕森是为追赶夏劳博士而冒险追进试验室去的,他不能让这“罪魁祸首”逃出法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