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尔威警官已处理完他职责上所应负的责任,监督着堪福力两兄弟搬移走两具尸体,如何结案,听由他如何运用。“我要走了,听我的劝告,不要找死!回船上去吧!”康尔威警官临行时向仇奕森提出了警告。

“警官不陪我们饮一杯么?”仇奕森问。

“我宁可回到警所去饮!”他说完,已走出了大门。

“你打算在此歇夜么?”路芙利雪芙改变成一副和颜悦色的脸孔。

“当然我得在此过夜,我怎能离开我的朋友,再说,老板娘欢迎豪饮的客人,我的酒兴未尽!”仇奕森说。

“这样,我给你最好的房间!这房间,平时是留给我自己用的!”

“今晚上,我们共用又何妨?”仇奕森故意露出一副好色之徒的轻佻状。

路芙利雪芙轻拧了仇奕森一把,挤眼暗示酒吧里还有一个清醒着的,还有一个受了伤的酒保,这两个人仍还是在眼瞪瞪地看着。

“你的房间在什么地方?”仇奕森轻声问。

“一号,那是最好的房间!”她说着,已经在前面领路。裙带款摆,娇躯微扭,姗姗跨上了楼梯。

仇奕森执起酒瓶也随同登楼去了。

两名酒保,守在吧柜之旁,两眼发直,他们知道老板娘所用的是诡计,拖延时间,相信不久,复仇者就快到了。

二楼上接近楼梯口间的,是第一号房间。

这房间还真不错,相当的宽大,有着一张双人的弹簧床,铺有草席编织的地毯,一套小型的沙发椅,还有壁灯、衣橱、套间的卫生设备。

“在‘不回归海岛’而言,所有的酒吧旅店,这是最好的一所房间了!”路芙利雪芙翘起了大姆指,一半像是讨好,一半像是自豪地说。

“再好也莫过于像是有你这样的一位美人陪伴了!”仇奕森说。

“我那一点够得上被称为美人?”

“啊,你的脸蛋、风度、仪态、身材,在‘不回归海岛’而言,相信也是首屈一指!”

“你是由大都市而来的?”

“当然,我途经世界闻名的十余个都市至此,我们可谓是有缘份了!”仇奕森已关上了房门。

“大都市的美女多的是!”

“但是我对你的情趣却不一样!”

“我有这样好么?”

“一见倾心!”

“凡是玩枪的家伙,差不多都是色情狂,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丧生!”路芙利雪芙露出娇蛮地说。

“我并非枪手,不到必要时不会用枪的!”

“你到‘不回归海岛’来,目的何在?”

“寻人!”

“谁?寻什么人?”

仇奕森拧开了酒瓶,开始斟酒,他洒满了两只杯子。边说:“我有一名世侄女,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就在你们这古怪的海岛之上!”

“什么名字?”

“艾玉琴!”

“啊,‘旦顶拿海上打捞公司’的女老板,她有着一个双生姊妹!”

“你怎会知道的?”

“她们两姊妹在此地区,赫赫有名!”

仇奕森觉得情形颇有蹊跷,便说:“她是怎样失踪的?”

“我不知道!”

“没听说么?”

“没听说过!”

“警所已经有案!”

“我不和警所打交道,我讨厌警察!”

仇奕森将酒杯递了过去,又说:“你和尤宁斯有打交道么?”

“狗屁,我怎会和海盗打交道?”

“你的酒吧不是在做海盗买卖么?”

“开酒吧,就是要赚各种人的钱!”她语气很激动,饮尽了一杯酒。

“你的男人是谁?我能知道么?”

“你问这种问题,道理何在?看样子你需要的不是调情?做爱么?”她很生气,已经起立起了身子。

“我妒忌你的男人!”

“什么理由?”

“这理由岂不简单?我想占有你!”

“他死了,被海盗杀死的!”她又坐下了。

仇奕森很冷静,说:“按照常情推断,海盗是必然会杀你的丈夫,像你这样美的美人,谁不想占有,海盗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一定是海盗杀了你的丈夫!”

“你真是一个妖怪!”她似乎开始承认。

“我的绰号就是‘老狐狸’,是魔妖鬼怪的克星!因此,我在此等候着,等候你将尤宁斯招来!”

“你这算是什么话呢?”她愤然起立,有打算离房而去。

“站着!”仇奕森跃起,一把利刃已逼向她的咽喉。“你得留在房间内陪我!”

“你用凶器吓我么?”她佯作冷静地问。

“非但如此,我会刺破你的咽喉!”

“我会叫喊救命的!”

“不妨试试看!”他手中的匕首一紧。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活擒尤宁斯!”

“也好!”她又坐下。“你为我除害!”

仇奕森笑了,说:“你果真是尤宁斯的姘头!”

“在势力范围下,我无从反抗!”

“尤宁斯什么时候到此?”

“相信不需要你等很久的时间,因为你们已经在我的酒吧间内出尽了风头!”

“已经有人给尤宁斯通风报信了么?”

“当然,要不然我怎会赶到的呢?”

“告诉我,尤宁斯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告诉你也没有用处,你就算有再高的本领,也不会找得着的,同时,我可以告诉你,‘不回归海岛’,等于是一个‘三不管’的海岛,治安官员,除了是充军的之外,谁愿意到此呢?被称为‘不回归’,就是说,大多数的人到此,都没有回归故土的希望了!”

仇奕森笑着说:“我们到此,也没打算活着回去,可是有一点,除恶务尽,至少,我们先要拿尤宁斯垫棺材!”

“你会失望的,政府曾派了一营官兵到此围捕尤宁斯,最后,他们只落得怏怏离去!”

“看情形你还是同情尤宁斯的一方面的了;这也难怪,因为你是靠海盗而生存的!但是我在了解详情之后,就要对你不起了……”

路芙利雪芙有点慌张,说:“你打算怎样?”

仇奕森赶上前,说:“我得将你捆绑起来,免得临时误事!”

“你以为我会帮忙尤宁斯反抗你么?只管放心!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希望有人能将尤宁斯和他的党羽宰掉,那末,今后的‘不回归海岛’就安宁了,同时,我也可以发财,衣锦荣归,回我的家乡去了!”她正色说。

“口说无凭,我还是要将你捆绑!”

“我假如高声呼救,我的酒吧里,多的就是保镖,他们会冲上来将你撕得粉碎!”

仇奕森说:“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所谓的保镖,全都是饭桶,在刚开始交手时,我们已经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了!”

“你真要将我捆绑?”

“抱歉,不得不如此!”

“难道说,我连一点能引诱你的地方也没有么?”她的一双俏眼,秋波频送。

“现在不是享艳福的时候!最要紧的还是生命,生命丧失一切都完了!”

路芙利雪芙笑了起来,说:“既然这样,你就将我捆绑吧!”

仇奕森说:“我不得不如此做的,请你原谅!”

“我乐意接受!”

“假如说,有人批评我是鲁夫、莽汉、不解风情,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前最重要的,我们的目的是为对付尤宁斯而来的!”他说着,已揪起了一把软绳,递在路芙利的跟前。

路芙利雪芙并不反抗,她抬起双手,乖乖地伸到仇奕森的面前。

“你是一个充满了男性美的中年人,换句话说,也就是最能吸引中年妇女芳心的对象,但是愚蠢的程度,和毛头小伙子无异!”她说。

“就算你将我当做傻子,我也要这样做!”仇奕森说:“同时,我还要将你的嘴巴堵塞起来!”

“堵塞我的嘴巴!”她惊呼。

“是的,省得你多话!”

“一个人不说话多么的难受……”

“你就是说话太多,可能会给尤宁斯提出警告!”

“不可能的事,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做!”

“你的长相太妖媚,除了美丽之余,口蜜腹剑,多少人丧生,也就是由于他们不善观色!”

“你自称老狐狸,但也未免太过份了,等于没有可供你信任的人呢!”

“这是由于上当的经验丰富!”

“你在堵塞我的嘴巴之前,我能有一个要求么?”

“怎样!”仇奕森已掏出手帕。

“给我一吻!”

“这算什么名堂?”

“哈!”她格格笑着说:“也许,这是一个死吻!永别之吻,尤宁斯光临之后,你能活下去吗?我和你乍见面时,对你的印象良好,所以,希望留下一点印象,那就是死别之吻!”

“胡闹!”仇奕森就要用手帕去堵塞她的嘴。

路芙利甩头避开,边说:“老狐狸,你无法取胜的,还是听我的劝告,离开此是非之地,要知道,尤宁斯的人多,你孤身一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领,也绝非是一群亡命之徒的对手,你太自不量力……”

“我并不孤单,还有一名神枪手,他就住在我们的邻室,他的枪法,是天下无双的,强徒再多,也不是他的对手!”仇奕森说。

“那个招了妓女留宿的色徒么?”

“你怎知道的?”

“我早得到报告!”

“那名妓女称为丽华妲,凭她的姿色,在‘不回归海岛’该也可以颠倒众生,自然,也会被海盗帮视为肉脔了,想必她也是尤宁斯麾下耳目之一?”

“丽华妲是尤宁斯的手下大头目庞霸的姘妇,那是杀人如麻、手段最残酷的暴徒之一!”雪芙说:“同时,这暴徒最为妒忌,任何人碰他的丽华妲,必遭横死,粉身碎骨而后已!”

“你只管放心,我的那位老朋友,是千年老王八,很多人都死掉了,他还是‘天下第一枪手’!”仇奕森有意打趣,他还是用手帕将她的嘴巴给堵上了。

路芙利雪芙自是对仇奕森的不信任感到不满,可是,她无法反抗,是处在听由摆布的情况之下。

仇奕森将手帕绑了结之后,路芙利雪芙就无法再说话了,她平直躺在床上,自己生着闷气,就只等候尤宁斯光临,救她脱险了。

仇奕森真是一个怪人,他摸出了短枪,检查过弹药枪膛之后,也陪伴路芙利躺在床上,还去吻她的脸颊,柔声劝慰说:

“你是一个可人儿,然而,在尤宁斯还没有落网之前,谁也不会高兴去享此艳福,因为和海盗争风吃醋终归是不好的,搞得不对,可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路芙利无法说话,瞪大了眼珠,似像是咒骂,也似是羞懑,反正她是无法反抗,也无法弹动的。

仇奕森一笑,闭目凝神,在尤宁斯这群海盗帮还未有光临之前,他需要养精蓄锐,因为另外的一场恶战,不久就要发生了。

他抬起手将室内的电灯灭去。

于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路芙利雪芙而言,她虽是酒吧间的老板娘,但却是一名“狼虎之年”的寡妇。

在“不回归海岛”上酒吧,酒与色必须要相关连的,“海盗酒吧”,原就有吧娘二三十名之多,到了有大批顾客之时,一经召唤吧娘就全到了。

然而,路芙利雪芙还是不甘寂寞的,她遇着有自己看中的客人,就会自己客串,甚至于有时候还倒贴,在这种情形之下,难免惹出纠纷的。

路芙利雪芙已经被海盗头子尤宁斯视为肉脔,他甚不高兴路芙利被外人染指。

因之,一些年轻的流浪汉,丧生在尤宁斯的屠杀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仇奕森在电灯熄灭之后,过了不久,听得门外走廊上有轻微的脚步声。

他没动声息,静等候事情变化,他以经验判断,那绝非是海盗的光临。

在“海盗酒吧”里,已经有着两名海盗丧生了,他们吃了亏,必知道强敌当前,不会轻率从事的,若要报复而来,一定是浩浩荡荡大队的人马。

门外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轻步而来,停留在门外,大致上是想由匙孔偷窥。

房内,没有灯光,黝黑一片,连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只有二三十秒钟的时间,又听得脚步声移动,那人又离去了。

以仇奕森的判断,那偷窥者,是酒吧间内的职员,也就是海盗帮的“眼线”。

根据这情形研判,海盗们该会在不久的时间就会抵步了。


将接近凌晨,“海盗酒吧”门前,有人影蠕动,人数不多,大约不超过十个人。

酒吧的正门是经过了上锁的,可是后门却敞开着,有微弱的灯光泄了出去。

显然是有人等候在门前给他们接应的。

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率先闪身进入门内,他操着德国人的口音,轻声说:

“他们真的只有两个人吗?”

酒吧内给他们接应的,正是那名黑白混血种的保镖。他的头部受伤,裹上了重重的纱布绷带,鼻青脸肿的。

“只有两个人,一个住在楼上一号,一个住在三号!”

“一个人住着吗?”

“不!丽华妲陪三号的客人,老板娘在一号……”

“路芙利又偷吃‘野食’吗?”那贼人气恼不已。

“可不是吗?她从来是不安于室的……”

“可恨,今天我可不饶她了!”

“唉,这种女人,迟早是祸患!”

那为首的贼人,自然就是尤宁斯了,他一招手,那近有十名的贼党已鱼贯进入了酒吧。

这时间的酒吧间内,幽灯黯火,除了一些七歪八倒、烂醉如泥的酒客鼾声如雷之外,一片寂静。

海盗们的动作至为俐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全听不见声息。

尤宁斯不用吩咐,他的弟兄们全都站定在作战的位置之上。

“据你的判断,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身份。”他再次问。

“可能是枪手!”黑白混血儿答。

“露过了枪法么?”

“枪声一响,我们已损失了两名弟兄!”

“除了他们会用枪之外,还有什么破绽?”

“拳脚也很厉害,我和阿添都已经吃过亏了!”

“你们只是饭桶罢了!”尤宁斯皱眉说:“我们对酒色之徒不必害怕,问题是我耽心他们是官方派来的!”

“不!刚才警官康尔威已经来过了,我亲耳听见他们吵架!”

尤宁斯更是感到费解,这突而其来,当众声明和他们作对的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呢?

“既然,这两人不是属于官方的,可有什么样线索,让我们知道他们所到的目的?”他问。

“据他们自称是‘旦顶拿海上打捞公司’请他们到此的,是为找寻一个失踪的小姐!”那混血儿说。

“旦顶拿海上打捞公司……”尤宁斯两眼灼灼。

“是的,那间打捞公司,全都是中国人!”

“嗯,他们曾经失踪一个女性的主持人,是位年轻的姑娘!”

“这样就吻合了!”

尤宁斯不再迟疑,他蹑步轻声走上了楼梯。他的一些弟兄也跟随着他们的首领,步上楼梯。

可是,那座楼梯却很不争气,由于年久失修的关系,已经是摇扶不定了,加上有人在上面行走,吱吱作响,特别是在寂静的夜里。它的声音更是清晰远传。

“轻一点!”尤宁斯特别关照。

不多久,酒吧内的二层楼上的回廊间,遍布了海盗的枪手。

一号房的门前是两个人,三号房的门前,也是两个人,余外的环布在四周,都准备好了真枪实弹。

他们只要发动攻击,一号房间和三号房间内的两个人,是绝无侥幸逃生之理。

据那个黑白混血儿保镖所说,住在第三号房内的左轮泰是一名急色儿,当他发现丽华妲时,就抛开了他的朋友,带着一瓶酒匆匆登楼进厢房里去了。

另外的那名枪手,是等待至老板娘路芙利到场,发现路芙利是天生尤物,他经不起诱惑,始才进入房里去的。

“大概现在,他们全都睡熟了!”

尤宁斯等候全场完全静默下来时,递手打出了实行攻击的命令。

四名分别把守在一号与三号房门前的歹徒,便实行抬脚踢门。

“海盗酒吧”,原就是简陋的建筑物,经不起暴力冲撞。

一扇纸薄的木板门,立时就被踢折蹬开!

“砰,砰!”

“砰,砰,砰……”

刹时间,枪声响了,海盗们是处在挨打的地位,四个踢门者,有仆倒进房内去的,有倒仰翻出栏杆外坠楼的,也有带伤逃命的……

战火已告燃起,海盗们张惶失措,他们搞不清楚是那一方面先行开火的。

但是四名负责踢门的弟兄已率先遭殃了,死的死,伤的伤。

枪声响时,可以看到房内火光一闪,枪声过后房内回复黝黑,两间房间之内,电灯都没有亮着,证实说,两间房间之内,都是有着准备的。

尤宁斯的作风,一直是以人多欺人少的,他一阵咆哮,喝令开火。

于是,包围在回廊四周的弟兄集体开火,劈劈拍拍一阵乱枪,向两间房间内密集射击。

他们的枪,没经过训练,纯是打乱枪呢,只见两所房间旁的板壁,有着蜂窝似的枪孔。

一阵枪声过后,场面回复沉寂,一号房与三号房根本没有反应。

倒是其他房间内的一些狎游客,被吓得魂不附体,光着身体披上衣裳,连爬带滚地夺门逃命。

另外的就是楼底下的酒吧敞厅中,有酒醉迷糊的醉客,被枪声吓醒,狼狈不堪地朝大门外拔足飞奔,他们连酒钱也省掉了。

尤宁斯高声叱喝说:“房内的朋友听着,你们已经被困了,无路可逃,听我的劝告,先将你们的枪械抛出来,然后我们有话好谈……”

两所房间内并无反应,也搞不清楚究竟房内的两个人是被他们的乱枪击毙了还是怎的?

为什么他们没有声息呢?若还活着的话,能如此地沉着气么?

“房内的是死人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既然有胆量来挑战,竟连说话的勇气也没有么?”尤宁斯大声喊话。

他的一名负了伤逃亡的弟兄,由那座摇扶不定的楼梯奔走下楼时,踉跄摔倒,趴在地板之上,呻吟不迭。

那可怜的哼哼之声,会扰乱听觉的。

“大哥,没有反应呢!”一名沉不住气的海盗,有着蠢动之势。

“那末你先过去看看!”尤宁斯说:“要小心,房内是黝黑的,房外却有着灯光,我们看不见里面,那里面却能看见我们!”

那名海盗看似是一名浑人,他握着一支短枪大步向第三号房间过去。

他伸长了脖子探首门内。

“砰!”又是一声枪响。

那莽汉拧转头,两眼发直,大家全可以看得到,他的额上眉心间有着一只枪孔,鲜血涔涔而下,平直地扑通摔倒,庞然大物摔在地板上,连整楼的回廊也起了一阵震荡。

“王八蛋……”尤宁斯叫骂。

突然房间内火光一亮,是有人在房内划着了火柴。

尤宁斯立刻开枪,他这一枪是朝着火光打去的,等于浪费弹药。

蓦地,有用绳索缚捆着的几筒管状的东西,带着了火花,自房内抛出来了。

“各位,请吃炸药吧!”房内的人说。

真的,那是炸药,正好落在回廊的地板之上。

一根火药线上正燃烧着火花,火药线若烧完了的话,炸药立刻就会爆炸了。

“炸药……”

自第一号的房间内,也同样地投出了一捆炸药,也是点燃着的。

尤宁斯至为慌张,他是一个成了名的海盗头子,假如丧生在酒吧间内两个陌生人的手里,好像有点不划算呢。

他首先逃避。

尤宁斯有了动静,他的手下弟兄自然大乱。一个个拔脚飞奔。争先恐后抢下楼梯。

仇奕森和左轮泰两人原是互相呼应的,他俩同时窜身冲出门外。

这两个人都是快枪手,左轮泰用的是双枪,仇奕森用的是单枪。

三支快枪同时发挥了威力。“砰,砰,砰……”枪声响处,但见“人仰马翻”。

那些海盗喽罗,仆的仆,倒的倒,有些滚下了楼梯去……

“尤宁斯,你逃不脱啦,不如束手就缚!”仇奕森大叫。

实在说,他还搞不清楚究竟谁是尤宁斯呢。

海盗们连还击的机会也没有,已是死伤过半。剩下只有三两个人夺门逃出了酒吧的大门。

左轮泰真了不起,他纵身跨越回廊的栏杆,跃下酒吧敞厅的一张圆桌上,足尖一点桌面,抖斜地又跃到正门旁的一扇半开的窗户前。

“砰!”又是一声枪响,刚逃出大门外去的一名海盗又应声倒地。

左轮泰不是伤了一条腿吗?经医师的嘱咐,不能作剧烈的运动,甚至于他在步行时,有时还得用手杖帮忙。

仇奕森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左轮泰在忽然之间会有这样矫捷的身手。

他纯粹是表现了一个人的性格,这种能耐是俱天生而来的。在不遇事时则已,一旦在需要对付强敌时,左轮泰本能地以全力以赴。

仇奕森慢步落下了楼梯,他先行注意被击伤的海盗喽罗,缴掉他们的凶器。

在那群海盗之中,最重要的还是要寻出究竟谁是尤宁斯?

“擒贼擒王”,若可以将尤宁斯拿下的话,许多悬疑问题都可以迎刃解决,同时也可以替普加拉提群岛除去一名大患。

左轮泰已越出窗外追拿逃亡的贼人,但他空手回来。

凡是逃离了“海盗酒吧”的贼人,他们在瞬眼之间已失去了踪向。

到底海盗们“熟门熟路”,“不回归海岛”是他们盘据的根据地,正是所谓的“狡兔三窟”,离开了“海盗酒吧”,他们多的就是隐蔽之处,正如康尔威警官所说的,海岛上的居民可能就是海盗,海盗可能就是渔民……

“谁是尤宁斯,可有落在我们的手中?”左轮泰问。

仇奕森大步向酒吧的柜台迈步过去,在吧柜内将那黑白混血的保镖拽了出来。

“这家伙是海盗的眼线,他给海盗传递各种的情报,谁是尤宁斯,他不会不认识的!”

这时候,那黑白混血儿已经是吓得魂不附体,仇奕森拆穿了他与海盗勾结的事实并不重要,在“不回归海岛”上为了生存,那算不了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他耽心的是两捆炸药,引线燃尽之后就会爆炸,留在酒吧内的每一个人,将会血肉横飞,甚至于整座的楼房都会倒塌,大家活生生地埋葬在瓦砾堆中……

可是那两捆炸药的引线早已经是燃尽了,火花也告熄灭,它并没有爆炸。

原来那些炸药竟是假的。

左轮泰和仇奕森以寡敌众,故意采用恐怖手段,恫吓贼人,让他们争先恐后逃生。然后运用快枪射击,企图将他们悉数歼灭呢。

“炸药不会爆炸了,因为它是空心的,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将尤宁斯找出来!”左轮泰向那黑白种混血儿说。

“两枚空心炸药么?”混血儿呐呐说。

“是的,再有下次它就不再会是空心的了,必然会将你们炸得粉身碎骨!”

“你们与海盗之间何仇何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要活擒尤宁斯,替地方上除害,除此以外,有关其他的人,例如尤宁斯的党羽,替尤宁斯做‘眼线’的,我们都可以放过不问,所以你得先告诉我们,在这些死伤的贼人之中,有没有尤宁斯在内?”仇奕森说。

“尤宁斯早已经逃掉了!”他很干脆地回答。

“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三支快枪,在回廊上,任何人奔下楼梯,非死即伤,就算逃脱了的人,也是挂了彩的!”左轮泰说。

“哼!尤宁斯是越窗逃走的,你俩在房内扔出炸药时,他没有溜下楼梯,跨窗外出,一纵身落地,就逃之夭夭了。”

左轮泰和仇奕森面面相觑,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尤宁斯竟会是如此地刁钻,他们枉费了一番心思,所有在酒吧内击伤击毙的,全都是尤宁斯手底下的喽罗。

自然,在那些的喽罗之中,有不少是“不回归海岛”上的居民,他们和尤宁斯之间略有关连,平时,只替尤宁斯传递情报,跑跑腿,或做联络事务的。

今晚上的情形特别,尤宁斯临时抓人,有些人是临时充数而来的,因此而死于非命,可以说是太不值得了。

“尤宁斯的巢穴在什么地方,现在你总应该给我们从实招供了!”左轮泰说。

“我不知道,也不会有人告诉你们的!”黑白混血儿直截了当地回答。

“这样说,你不等于是自讨苦吃吗?”左轮泰已经有了恼火的形状。

“着实是不会有人知道的,除非是尤宁斯的核心干部,余外,居住在‘不回归海岛’上的居民,谁敢拗抗尤宁斯的意志?听从他的指挥,听从他的摆布,还可以在此生活下去,要不然,今天不被找麻烦,也许明天就会失踪,也或是沉冤海底……”

“尤宁斯的核心干部有多少人?”左轮泰再问。

“呶,地面上躺着有三具尸体,其中左边的一个唤做奇蒙,当中的一个叫做亚力山大,都是尤宁斯的核心干部,已经被你们枪杀了!”

“你该也是核心干部之一了吧!”

“不,我是听命老板娘的,路芙利吩咐我做什么事情,她让我听命于谁,我绝不反抗!”

“嗯,这样说,我们还有一线的线索!”仇奕森点着头,又有了新的计划。

“想必,你是考虑到路芙利雪芙了!”左轮泰说。

“不错,她纵然不是海盗的核心人物,至少她是和尤宁斯同时获得通风报信,先后赶到此一酒吧的,因此,我很怀疑,她和尤宁斯是同居的关系!”仇奕森说。

“你的意思,是让路芙利带路么?我想,她不会肯的!”

“现在,证据确凿,已不由得她不肯,这所酒吧之内,大部份的人都是和海盗有关连的!”仇奕森说。

“照说,有被击伤了带伤逃亡的贼人,我们循血迹追踪!也不难寻出他们的巢穴的!”

“不!若是老百姓,他们会逃回家去的,尚且,我们在夜间追踪,危险性太大,不如等候带路的好!”

“既然这样,我相信丽华妲也是他们的党羽之一!”左轮泰说:“可以将她弄下来一并盘问!”

“丽华妲还在楼上的房间内么?”

“她被捆绑着!和我们事先的协定没有差异!”

“我以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左轮泰先行温存一番,就一切全忘记得干净了!”他故意取笑。

“老狐狸,你实在是太不相信朋友了!”

“有很多人会犯这种的毛病的!”

“我若独来独往时,有时候也说不定会做荒唐事,但这一次是和‘老狐狸’并肩作战,就算有天给我做胆子,我也不敢呀!”左轮泰也以牙还牙说:“不过,据传说:‘海盗酒吧’的老板娘路芙利雪芙是一位天生的尤物,她既自愿与老狐狸同房,相信老狐狸不会将她放过吧?”

仇奕森并不生气,说:“我并没有老色徒的恶名在外,所以你也大可以放心,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左轮泰亲自登上楼,进入第三号房间之内,将那位名妓丽华妲搭在肩膊上,就扛下楼了。

果真的,丽华妲的手脚俱被捆绑,嘴巴上塞着有布物。她在左轮泰的肩膊上还不断地挣扎,自然是很不满意左轮泰的作为。

仇奕森却懒得自己动手,他让那个黑白混血儿将路芙利雪芙放开,让她自行下楼。

路芙利雪芙只站在回廊的栏杆上一看,她已经知道是怎么的一回事情了。

海盗帮已经是死伤累累,尸横遍地,然而仇奕森和左轮泰两人仍然是安然无事。

路芙利雪芙倒是有涵养的,她嗤了一声,说:

“呦!我的这间酒吧间,看情形是不必再做买卖了,关门了事,在一夜之间就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儿了?”

仇奕森说:“我们反正是会赔偿你的损失的,不过今晚上,我们还是没有抓到尤宁斯!”

路芙利雪芙撅唇说:“你倒说得简单,尤宁斯并不是一个饭桶人物,他能会这样简单地就被你们拿住了吗?”

“所以我说,还非得要你的帮忙不可啦!”

左轮泰格格笑了起来,讥讽说:“老狐狸对待美女真格儿是彬彬有礼的呢!”

“没有她们的帮忙,我们是很难达到目的的!”仇奕森说。

“其实捉拿海盗,应该是属于警方的事情,警方都不管,你们操什么心思呢?”路芙利雪芙也以讥讽的语气说。

左轮泰已解开了丽华妲嘴巴上扎着的布巾,说:“我知道,你是海盗大头子庞霸的相好的,我们知道,尤宁斯是已经逃脱了,这里地面上有四五具尸体,除了奇蒙和亚力山大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姓名,可有着庞霸的尸体?”

丽华妲手脚上绑着的绳索还未有解开,不能弹动,可是这名野女郎,刁泼得可以,她唾了左轮泰一脸的涎沫,拧过了脸,没肯答覆。

左轮泰扬起了拳头,准备给丽华妲一顿教训,可是他很快地就体会到当众殴打妇孺是很失体面的事情,立时,那只高举起的拳头,又自动垂下了,自行解嘲说:

“哈哈,一个女人,在耍刁泼时,我们做男子汉的,实在是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呢!”

仇奕森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也就是这个道理。”

“老狐狸,这个女人怎样处理?”他问。

路芙利雪芙边走下楼梯,她一摇三摆的,姿态极其撩人。

“不用你们处理了,天色已告明亮,我的酒吧内出了人命案,警方自然会来处理,要知道,‘不回归海岛’上的警官,在夜间不过问事情,可是到了白天,就是他们执行职权的时候!”她插口说。

“这海岛上,总共只有两名警官,其中一名病了,只剩下一个康尔威,他单枪匹马的,能处理多少的事情呢?”左轮泰问。

路芙利雪芙笑了起来,她的笑脸也颇迷人,唇红齿白,脸带桃花。说:“你说的是那一名警官病了?卓克汤马士么?他是被海盗吓病了的,不瞒你说,就是那个凶暴残忍的庞霸,也就是丽华妲的相好的,这个人最善妒忌,朋友你要多注意,在不久之间,他就会专程拜访你来了!”她抬手指着了左轮泰,话带恫吓。

左轮泰冷笑,说:“来者不怕,怕者不来,我们就是要和‘不回归海岛’的贼寇较量一番来的!”

“你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仇恨呢?”

左轮泰耸肩,说:“不必问我,问老狐狸,我是应邀而来的!”

仇奕森说:“左轮泰老弟,我们怎会反处在被盘问的地步上了?既然已经天亮,我们何不干脆邀同康尔威警官一同追踪海盗?”

“嗨,说得简单,这酒吧里,五六具尸体,你们说打死了的是海盗,可是得提出证明,假如没有证明的话,他们可就是海岛上的良民,也就是我的酒吧内的客人,杀人偿命,警官抵步时,我可要提出控告,请你们两位上绞刑台!”

左轮泰和仇奕森两人却没想到这一着,面面相觑。

“我也可以帮助提出证明,这些尸体全是酒吧间的客人,你们为争风吃醋杀人,送你们上绞刑台!”那黑白混血儿说。

“我可以去通知死者的家属,让他们帮同提出控告!”受伤了的保镖阿添自厢房内走出来帮腔。

“丽华妲被捆绑着,她可以控告你们非法强暴,妨碍自由!”那位刁钻的老板娘再说。

左轮泰倒是真被她唬住了,一时还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呢。

仇奕森到底是“老狐狸”,可以沉得住气,说:“事情非常简单,我们误杀一个人,也是上绞刑台,误杀多几个人,也是上绞刑台,这位老板娘和她的店伙,都生坏了一张刁嘴,让她们留在世上,对社会只有害处而没有好处,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杀光了事,就死无对证了!”

左轮泰立刻警觉,说:“老狐狸,你说得对!”说着,已双手拔枪,脸色也杀气腾腾的。

路芙利雪芙经仇奕森的反恫吓,左轮泰的拔枪,脸色大变,双手乱摇,忙说:“你们二位为什么经不起开玩笑?”

仇奕森说:“我们也是开玩笑的!”

是时,酒吧的大门内忽地跃进两个人,全是武装警官打扮。其中一人手持短枪,另外的一名却是手执双管散弹枪,想必那就是副警官卓克汤马士了。

左轮泰的反应至为灵敏,他以为是海盗帮的回头袭击,拧转身,就打算双枪并发。

“康尔威警官!”仇奕森高声喝止说。

“嗨,你们两位差点儿做了枪下之鬼!”左轮泰说。

“唉,还是你们二位在此兴风作浪,我们在凌晨间听得枪声,以为又发生变故,所以天色一亮就赶来了!”康尔威说。

“你们已经到迟了,大战已告过去,可惜被尤宁斯逃掉了。”

“你们二位还真有种!——介绍我的副警官卓克!”康尔威指着持双管散弹枪的警官说。

“你们二位替我们治安人员出了一口气!”卓克汤马士说。

“两位警官,你们可以证明地面上被击毙的就是海盗吗?”路芙利雪芙故态复萌,又开始施逞她的刁钻。

卓克警官说:“门外还有一名海盗,只负了伤还未有死,由他来证明,事情不难解决!”

左轮泰说:“在楼梯底下也有一名是趴着的,也没有死,你也可以将他带去询问,除此以外,这些家伙,每一个人都携有凶器,绝非是善良之辈!”

仇奕森听两位警官的语气,就已经心里有数,这两位警官已经是倾向他们这一方面的了。

也许是因为“不回归海岛”上的警力薄弱,负责治安的警官,反而要受海盗的气,他们心中的愤恨所埋藏着怒火,已经不是一天了;一旦得到外来的援助,激起他们的执法精神,因此,他们也愿意协力扫荡群魔。

“警官,我被绑着,我要提出控告,我被绑票了!”丽华妲忽的高声呼吼起来:“我的手脚俱被捆绑,就是证据!”

卓克警官笑吃吃地来到丽华妲的跟前,说:“淫妇,谁要绑票你,绑票你有何用呢?你只能派一个用场……”

“呸!”丽华妲又是一记涎沫唾在卓克警官的脸上,说:

“没良心的东西!”

卓克警官并非“怜香惜玉”之徒,他抬手一枪柄打在丽华妲的腰间。

这个女人,手足俱被捆绑,连招架的能力也没有。

她原是被放置坐在一张粗木桌上,被这一枪柄打得滚落地上,几乎闭过了气,一阵楚痛的挣扎之后,号啕大哭起来。

卓克警官咬牙切齿,举起枪柄还要再打第二下。

左轮泰的动作快,一跃上前架住了卓克的枪柄,说:

“不。别打坏了!”

卓克咽了口气,说:

“这个女人,我为了她,肩膊上的枪伤还未有收口!”

“女人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左轮泰说:“不过据我的判断,你对这个女人还是有感情的!”

卓克说:“挨了那一枪之后,一刀两断了,反正她也是人尽可夫的!”

“唉,风尘女子是很难说的,既然在风尘之中打滚,就该看开一点!”

“嗯,看情形,你对这位风尘女子,好像还蛮有意思的?”

“上帝创造女人,就是让我们男人去欣赏的!刚才,我也被唾了一脸的涎沫!”左轮泰说。

“好吧,就这样说,由现在开始,我就将她让给了你,这总比交由海盗去玩,使我听得心烦!”卓克说。

左轮泰回答说:

“不,我只是唯美主义者,以欣赏为第一!”

“唉,你们二位讨论的是什么码戏?把当前重要的问题,完全置诸脑后了么?”仇奕森说。

“卓克警官和这位左轮泰先生,好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看他们二位将来可以好好地合作一番!”康尔威警官说。

“乘此天色刚亮,有被我们重伤了的贼党,若是我们循着血迹追踪,也或许会有收获!”仇奕森说。

“不!海岛上的情况你不大了解,我们在人数上吃了大亏,不如从长计议,将这些可疑人犯一并带警所询问,也许可以得到极正确的线索!”康尔威警官说。

仇奕森说:“你是当地的主管,我们着实应该听你的!”

于是康尔威向他的副警官命令说:

“这间酒吧暂时封闭,所有在场的可疑人犯,一律带返警所,并通知彼得和佐治两兄弟,到此收尸及治疗伤者!”

卓克副警官敬礼,领命正待要走出“海盗酒吧”的大门,有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走而至。

为首者,竟是“旦顶拿海上打捞公司”的女主人艾玉琪,她带领了两位船长,和大批的武装水手匆忙赶到了。

艾玉琪走进“海盗酒吧”,就吁了口气,因为仇奕森左轮泰两人全活着,地面上却是血迹斑斑,有已被击毙了的尸体,有卧伤仍在呻吟的歹徒。

证明了这酒吧内曾经过一番凶恶的械斗。

艾玉琪感慨地说。

“仇叔叔,你为什么瞒着我胡来?……”

“事情已经开始明朗化了,我们很快地就可以‘擒贼擒王’,对付海盗帮,我们一定要快速作战!”仇奕森回答说。

“唉,我只要求你找寻艾玉琴的失踪,你为什么要和海盗帮去拼命呢?”她很不满意。

“艾玉琪,这是主要的关键!”

“太危险了!连警方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康尔威一声长叹,说: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们是加以鼓励的!”

艾玉琪的公司名下的两位船长孙长鑫和谭大鼻全到了。

他俩带领着的也是自己手底下认为最能干的弟兄。

艾玉琪率众而来,完全是卢查礼所造成,他带着酒鬼廖汗疱回船上去报告,认为仇奕森和左轮泰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艾玉琪带领大队匆忙赶来。

看看“海盗酒吧”内的情形,知道仇奕森和左轮泰的危险已告过去,没什么可再耽忧的了。

艾玉琪了解“不回归海岛”上的行市,立刻保证说:“酒吧内的损失,一切由‘旦顶拿海上打捞公司’负责!”

左轮泰说:“艾小姐,假如说‘海盗酒吧’有串通海盗的嫌疑,我们还该拿奖金!”


“不回归海岛”之上,有着一个称为“猛鬼邨”的地域。

那地方的面积不大,只是几座如塚形的山丘,它原是当地行政官员划定的乱葬坟场,是指定当地的居民,有规律地埋葬死者的地域。

这原因,是政府有计划地准备开发普加拉堤群岛,因为它是人类文化发源地之一,全世界瞩目,廿世纪以还,考古学家自从发现有陆沉之古城之后,这地域还从来没寂寞过。

人类学家、考古学家、史地家、甚至于淘金者,都认为该地域是人类文化发源地之一,也是发财者天堂。

可是,由于海盗猖獗,淘金者的投资不大,差不多一个多世纪以来,那些等候着开发的海岛,仍然是半荒芜的。

在“猛鬼邨”的山峰上,有着一座迹近荒芜了的古堡。

据当地的居民说,它是海盗全盛时代的堡垒;在后,又曾经成为“不回归海岛”总督府……

也有传说是一位被逐的王室全家老少被幽禁于此。

反正所有传说都不太可靠,它就是有着这么的一座古堡就是了。

现在,该古堡的主人却是一位老年归隐的学者,称为夏劳博士,也有传说,他是一位退休的科学家。

大致上是八、九年前的事情,夏劳博士申请购下那座古堡,本来那座古堡就是荒废着的,政府也乐得将它出售。

夏劳博士曾经声明,他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它的环境幽静,好像是与凡尘隔绝,正好供他休养,不问世事,读书,以享余年。

根据警方的纪录,夏劳博士非但没有不良的记载,而且还是一位慈善仁翁,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海岛上的住民,举凡是生老病死,投告无门时,由警方加以证明,去求到夏劳博士时,他老人家从没有打回票的。

比喻说:警方的一些官员遭了横死,夏劳博士也给他们收尸,就埋葬在警所背后空地的坟场上,还雇用石匠给他们刻有墓志。

因之,夏劳博士,不管他的身份是如何的神秘,“不回归海岛”上的居民,包括了警方都认为他是一位圣人,是一个值得崇敬的人物。

仇奕森和左轮泰大闹了“海盗酒吧”,借重了警方的力量,逮捕了老板娘路芙利雪芙和他的两名保镖,又扣押了海岛上的名妓丽华妲,同时,监牢中又拘禁有两负了伤的海盗。

海盗的身份,经过了调查证明,他们的户籍是渔民,家属已经向警方提出了抗议了。

由于在平日间,警方的力量过于薄弱,岛民相信警方不如相信海盗,与海盗打上交道稳可保得平安,任何人若与警方勾结的话,不出一两天的时间,必惨遭横死。

所以,问口供好像是多余的,包括被捕的海盗在内,他们也不会招供的。

路芙利雪芙是“海盗酒吧”的老板娘,她好像是有恃无恐的,一直是以讥笑的口吻,胡说八道,好像是任何人也奈何她不得呢。

丽华妲倒是无所谓的,警方可以控她风化罪,暂时看管起来。

焦急的是康尔威警官,按照法律上的规定,罪嫌不足,在二十四小时内就得释放!他纯是为了一口心胸中蹩了已久的窝囊气,经不起卓克副警官的怂恿,所以投向了仇奕森一方面,究竟怎样将海盗帮荡平,他自己毫无把握。

向扣押着的几个人的身上盘问不出口供,问题就相当严重。

海盗帮的报复是必然的,所以,若不乘在占上风时实行追击,就立刻会变成处在挨打的地位了。

左轮泰的建议是组织搜山队,有负了伤的海盗逃亡上山,相信贼人的巢穴必在山上,他们可以循血迹和足印追踪,假如运气好,也许会有收获。

按照海岛上的治安法规,警方的力量薄弱,可是在必要时,可以由警官主持组织民团,委任自告奋勇的岛民参加,围剿盗匪。

“旦顶拿海上打捞公司”的船长和水手,悉数参加了民团,作为康尔威警官的后盾。

于是,一支庞大的搜山队伍组成,准备周详,进行搜山,分好几路进军。在“猛鬼邨”聚合。

“老狐狸”仇奕森临在出发之前,建议说:“我听说海盗帮中的大头目庞霸是最善妒忌的,他的情妇就是丽华妲,我们何不架着丽华妲同行?也许可以引诱庞霸露面!”

康尔威警官说:“你的计策虽然好,但是假如我们拿不着海盗时,丽华妲反咬一口,我们何以应对?那就真是妨碍自由了!”

仇奕森一想,当然警方的顾忌是有他的理由的,法律就是法律,它经常是帮助歹徒湮灭了正义的。

“不要紧,有左轮泰在此,反正他和丽华妲曾有过一宿之缘,男女之间的情感是不可思议的,就当做左轮泰逼她去将情夫找出来,未尝不可!”仇奕森说。

左轮泰一听大为跳脚,说:“老狐狸,你出的好主意,将我当做‘二百五’了……”

仇奕森说:“逼着情妇找情夫,你是化了钱去买爱情的,顶多是违警法,警方有权处理,康尔威警官自然是会偏袒你的,假如我们的运气好,不就可以逼庞霸露面了吗?”

康尔威极表赞同,他格格笑了一阵子,向左轮泰说:“那末,我就将丽华妲交给你了!”

在艾玉琪的跟前,左轮泰很感到有点为难。然而仇奕森却鼓励他说:

“这种角色,除了左轮泰可以办得到之外,谁还可以挑得起庞霸的妒火呢?”


庞大的搜山队开始出发了,分作三路进兵。

仇奕森和“玉琪号”船长孙长鑫率领水手五人组成一队,绕山进发。

康尔威警官和左轮泰押着丽华妲带领水手三人,民团一人,循血迹走正路直上“猛鬼邨”。

副警官卓克和“玉琴号”船长谭大鼻带领水手五人,民团二人,迂回登山,抄古堡的道路,他们各分有地图一纸,相约好在乱葬岗的中央地点会合。

康尔威警官临分手时向仇奕森说:“在去年时,官方曾派有大队的军警以同样的方式实行搜山,可是他们是失望而归的!”

仇奕森说:“也说不定我们的运气比他们好,同时,我们是出于志愿,他们是属于官样文章,我们的条件一定占上风!”

“那末就看运气了!”

他们互祝好运之后,即分头出发。

路芙利雪芙仍被囚禁在警所的拘留室中,她趴着铁窗外望,心中也不免钦佩,这几个外来的陌生人,真是勇气可嘉。

丽华妲被左轮泰押着登山,他们走的是平坦的黄泥大道,上山并不吃力。

丽华妲却是骂不绝口,他诅咒左轮泰,又辱骂康尔威警官,可是这两个人都没理会她。

仇奕森和孙长鑫的一队人马是最早到达“猛鬼邨”的尖峰的。

那地方就是康尔威警官指定的会合处。

四周一望无际的坟地,由于宗教的不同,坟墓的建造和墓碑的形式都不一样,可以说是乱糟糟的。

这座乱葬山岗,因为是没有人管理的,部份地方荒草没径,荆棘丛生,一些的草长大成林,比人还高,到处可以看到蛇洞和兽穴,怪不得它称为“猛鬼邨”,究竟有什么人胆敢在这地方只身行走呢?

环山可以远眺海洋,景致倒是不错的,夏劳博士的那座古堡黑魇魇地屹立在山壁之下。假如不是有着怪癖或是精神不正常者,有谁高兴在此归隐?

仇奕森看着那栋古堡,就感觉到情况十足可疑。

沿途上他没发现有可供海盗隐藏之处。也怪不得军警搜山,毫无收获。

以仇奕森的经验研判,假如说,海盗在逃亡上山之后失踪,那除非是躲藏在古堡之内,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再者就是登上最高之山峰。

可是躲上了高山上之后,岂不是死路一条么?

孙长鑫爱说话,沿途上他的废话没完没了,他认为“猛鬼邨”之闹鬼,是受“风水”的影响。

他说:“那座古堡,十足像是阴曹地府,可能就是招鬼门户!不是说笑话,海岛上的居民,曾经看见过活僵尸,也有人被僵尸勒毙过,更玄的是有一名樵夫和僵尸接触过,他触摸过僵尸的手,说是冰凉的!”

仇奕森不大耐烦,说:“你可曾读过《聊斋异志》?”

“我常读!”

“你可能是太寂寞时,读多了《聊斋》!二十世纪科学时代,那来的鬼?”

“唉,科学是另一回事,二十世纪之中,不同样地也有人研究灵魂学吗?”

“灵魂学之说,我只认为它是谋生者的一种方式!”

不多久,康尔威警官和左轮泰的一支队伍由正途上出现了,朝着会合地点而来。

狼狈不堪的是丽华妲,到这时候,她是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了。

到达目的地,她就扑倒在地,喘息不止,看来也是楚楚可怜的。

仇奕森感到内疚,只为他的一句话,使得这可怜虫累得半死,而且毫无收获。

丽华妲哭了,哭得死去活来。

仇奕森固然是好汉,可是他毕生之中最怕的是看见女人的眼泪。

看见女人的眼泪,他的心肠就比绵羊更软。

康尔威警官摇首,说:“故事重演,没发现任何的贼踪!”

“看情形,我们只有搜查夏劳博士的古堡了!”仇奕森说。

“使不得,那会惹出大风波的!”

“假如说,海盗们着实是利用夏劳博士的古堡作为他们的秘密巢穴,那末居住在‘不回归海岛’上的居民,以及普加拉群岛以海为生的人民,都只有听由他们行凶作恶了么?”仇奕森懊恼地问。

“问题太多了,这原因是夏劳博士在‘不回归海岛’之上有良好的纪录,同时他又是岛民心目中的大善人,他的好名声,不光只是在普加拉提群岛,连政府的各部门机关全都知道!虽然我是当地的一名负责治安的警官,但是官职毕竟太小,万一闹大了风波时,担当不起!老实说,我被‘充军’至此,等于是被打进了‘阿鼻地狱’,不希望再到更糟的地方去了!”康尔威警官连叫带嚷地说。

仇奕森吁了口气,喃喃说:“你的正义之火重燃,只烧了一半!”

“着实的,仇奕森先生!我曾经被你和左轮泰先生的精神感动,有打算振奋、重建警官的声威,但是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这样说,我唯有私下进行调查了!”

“不过我得给你一个警告,假如你被夏劳博士发现,他将你告发,我就只有将你逮捕!”

左轮泰摇首,说:“有人咒骂警察,经常保护恶人就是这个道理!”

卓克副警官和“玉琴号”船长谭大鼻的一队人马所走的路是最远的一队,他们绕过了古堡赶至了会合地点,一个个全是气吁吁的。

卓克副警官因为伤愈未久,身体欠佳,汗淋淋,连他的警官制服所有的钮扣全敞开,大有体力不支状,他就地坐下,揭下了他的警帽不断地扇着。

谭大鼻这个人是一名老酒徒,他不论走到什么地方去,衣袋中总带有着一只扁形的酒瓶。

奇怪的是,他浑身湿淋淋的,用“落汤鸡”的字眼正好形容他呢。

“为什么浑身湿透了!掉下水去了么?”康尔威警官问。

“可不是么,谭船长吃醉了酒,过小桥时不小心,竟失足掉进小溪里去了!”卓克副警官报告说。

“胡说八道,我毕生之中还从未有吃醉过酒呢!桥面上潮湿泥泞,将我滑下小溪去的!”谭大鼻提出了抗议,举起了手中的扁形酒瓶,说:“酒瓶没有摔破,就足够证明了!”他又饮了一口。

“可有什么发现?”仇奕森问。

“没有!”卓克副警官摇首。

“连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么?”

“和过去的几次追踪情形一样,毫无收获!”

“我是指那座古堡!”

“关于古堡,康尔威警官是我的上司,他有主见,我不敢妄出主张!”

康尔威警官立刻声明他的立场,说:“你们搜翻了‘不回归海岛’,我没有意见,可是千万莫去惹夏劳博士,我可惹他不起!”

卓克副警官向仇奕森一招手,拉至一隅,撅嘴说:“据我看,唯一可以得到线索的办法,就是向那卖淫妇动用大刑,她一定会从实招供的!”

仇奕森回首一看,卓克警官所指的正是丽华妲,他笑了起来,说:“你无非是打算报复罢了!”

“唉,我告诉你是最正确的途径!”

“对可怜虫,我下不了手!”仇奕森肯定回答。

“你以玩枪为生,难道说,还附带有一副‘怜香惜玉’的心肠么?”

“我并不以玩枪为生!”

忽的,左轮泰又趋了过来,拉着仇奕森向谭大鼻坐着的地方过去。

他附耳说:“你可嗅得出谭大鼻的身上有什么味道?”

仇奕森皱起了鼻子,像猎犬似地,很细心地以他敏锐的嗅觉企图得到一点有价值的发现。

“不用嗅了,那是酒气!”谭大鼻好像是有自知之明,不希望被人出丑。

“不!是阿摩尼亚的味道!”仇奕森两眼一瞬,开始有了新的疑惑。

“为什么会有阿摩尼亚的味道呢?”左轮泰问。

“化学药品!”

“化学药品在溪流之中,那条小溪正好是夏劳博士的古堡之畔,我们该以常情判断,莫非是谭大鼻失足跌的正是时候,而溪水也正在这时间流着阿摩尼亚?”

“嗯,也许夏劳博士真的是一位科学家,他在古堡内研究什么科学上的理论……”

“在此荒岛上么?”

“经常有许多的科学家都有奇特的怪癖的,他们是‘学问专一’,不在乎地方环境!”仇奕森的解释,有点像是喃喃自语,事实上,他的脑海之中也在寻求智慧之钥。

“请告诉我,阿摩尼亚这种药物,在化学上的用途?”左轮泰问。

“我在学校时,化学是从来不及格的!”

“以你的常识来判断呢?”

“在这一方面,我的常识有限!”

“不妨说说看!”

“它与尿素很接近,因为我们常说进厕所时,阿摩尼亚的气味很浓,有科学家利用它制造毒气!”

左轮泰格格大笑,不置可否。

谭大鼻着实是有了酒意,他像是在发酒寒似地不断地在抖索着。

“你们是在笑我么?”他颇感到羞懑地问。

“不,与你无关的!”左轮泰扯着仇奕森离开他更远些。“你再继续分析!”

“尿素,据农业专家说,可以制造肥料!”仇奕森的“智慧发条”好像是已经打开了。

“不错,继续想!”

“杀虫剂……”

“那是‘除虫菊’与制造毒气是相同的路线!”

“制冰!它也是主要的原料之一,每逢有溜冰歌舞团表演时,他们需要大量的阿摩尼亚……”

“对了,你看每一个人热得发狂,只有谭大鼻冻得直哆嗦!”

“高山之上,溪水很凉并不出奇!”

“皓日当空,况且谭大鼻又是一名酒徒,饮酒可以取暖,不应该将他冻成这副德行的!”

“也许谭大鼻是发酒寒呢?”

“我的估计,古堡内仍然是有古怪!溪水正是透过古堡流出来的!”左轮泰说。

“我感觉到有蹊跷的,还是那座小桥,为什么在烈日之下,会泥泞不堪,使我们的谭船长会滑跤失足?”仇奕森说。

“古堡内的问题,真有研究的必要!”

“你能猜想得出,它和艾玉琴的失踪有什么样的关系吗?”

“我无可答覆!”

仇奕森深感困扰,说:“康尔威警官一再阻止我们和夏劳博士发生麻烦!现在,我们和海盗帮已经正面作战,结下了不解之仇,‘不回归海岛’上之居民占多数以上是和海盗帮有关系的,若我们再和警方交恶,就会三面受敌了!”

“你的绰号称为是‘老狐狸’,应该有办法可以解开困局的!”

康尔威警官已经在向他们两人招呼了,说:

“既然没有发现,我们是否应该可以下山了?”

仇奕森非常了解,康尔威警官和卓克副警官,可能是因为“操行不佳”,所以才会被调派到“不回归海岛”,这种几乎可以列在“三不管”的海岛上来做驻岛的治安官员。

他俩都很年轻,正值血气方刚的年代,因此,还有责任性和正义感。

康尔威比较有心思,他希望早日“脱离苦海”,重返故里,再在警务界中抬头,荣宗耀祖,所以,在“不回归海岛”上,一定要干得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留着活命,还可以有机会实现他的理想。

卓克副警官的情形就稍为两样了,是年青的关系,他反正是光棍一人,最难受的莫过于是做治安人员反而要看海盗的脸色。

因此,他随时都打算拼命,假如说,不是有康尔威警官的告诫,相信他早已经葬在警所后的坟场里去了。

又一次的搜山失败,他们一行只有放弃,下山而去。

康尔威警官领在前路,据他说,是采道最捷途径下山,其实,他是不希望任何人再与古堡接近呢;为的是他也需要在“不回归海岛”保持良好的纪录,若是被夏劳博士向他的上级长官告发,那末,他这一辈子,也休想还乡了。

仇奕森和左轮泰避开了人群,两人边行边单独磋商,他们两人都认为有侦查这座古堡的必要。

问题是进行的方式!

左轮泰说:“我们根本不需要理会康尔威警官的反对,连海岛上的居民对他也不尊重!”

仇奕森却说:“但是他却是名正言顺的地方治安官,假如他和我们作对的话,对我们的工作进行,阻碍更大,所以,我认为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妙!”

“我想,很难躲得开他的注意力了,因为他已经知道我们有打算侦查古堡!”

“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因此,我们更需要慎重!”

“大概副警官卓克会帮我们的忙的!”

“你要注意,副警官卓克有打算公报私仇,他对丽华妲怀恨在心,有机会就不肯放过的!”

“丽华妲于我何干?”左轮泰怔怔地说。

“那是我们的线索之一,找寻贼党只有向她下手才会有机会!”

“我相信向路芙利雪芙下手也是一样!”

“当然,我们最好是任何线索也不要错过!”仇奕森沉吟着说。

绰号称为“老狐狸”的他,也好像深感到困惑了!

“你打算怎样进行呢?”左轮泰又问。

“我们不妨先收集夏劳博士的各种资料,比喻说,他的阿摩尼亚的来源,在他移居到这座海岛上来的时候,搬进古堡时有多少的东西!古堡的面积如此地大,它不会是空着很多的地方,怎样利用?又比喻说,制冰需要用电力,该古堡内用电的情形,电力的来源,夏劳博士过去的资历,他的金钱来源!种种,要有一个透澈的了解,假如说,夏劳博士着实是和海盗帮是有关连的话,我想,他是逃不出你我的掌握的!”

左轮泰一笑,说:

“你别太有把握了,我在还未有到达‘不回归海岛’之前,满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将他们悉数扫荡,但是现在,感觉到问题是越来越不简单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人手不够,我们等于已经是和海盗宣战了,他们死伤了一大群,必然会找机会报复,艾玉琪的两条船上固然有武装的水手,但是他们到底不是玩枪的,怎会是海盗的对手呢?”

“你的意思是希望再多招枪手到此助阵么?”

“我俩第一仗还打得不错,以后再有接触时,一旦你我不能互相呼应,我们岂不落单了?那就太危险了!”

“假如需要枪手,我倒可以设法!”

“你的心目中有人吗?”

“当然有!我们经常在外面跑跑,广结英雄好汉,到了需要用人时,假如说,连一两个枪手也招不来,那不等于白混了吗?”

“可是,你要注意,不能让艾玉琪化太多的钱,要不然,我们会被误会是为发洋财而来的!”仇奕森正色说。

左轮泰说:

“你也知道,我向来是不重视金钱的!”

仇奕森说:

“我指的是你打算招来的枪手!”

左轮泰“啊!”了一声道:

“若到了必需要时,我甚至于可以替代艾玉琪化钱,我们弟兄之间,还可以有这种的义气!”

仇奕森苦笑道:

“唉,那又何必?你所赚的钱,差不多都是铤而走险来的!”

左轮泰微笑道:

“钱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以赚得进来,也可以化得出去,那才是至高无上的道理!何况是为了‘老狐狸’的侄女辈?”

“你说得太漂亮了!”

“老实说,你的世侄女太迷人了!”

仇奕森一怔,瞪目说:

“老妖怪……你是在打艾玉琪的主意不成?……”

“唉,‘老狐狸’,难道说,你是打算自己享受艳福不成!不希望任何人碰艾玉琪一毫一发,那么,你得及早声明在案!”

“狗屁,艾玉琪是我的侄女辈,我怎可以有这种邪念?‘天打雷劈’!”

左轮泰笑了,说:

“上帝造万物,特别是造出美女,是让男性去欣赏的,艾玉琪是你的世侄女,但你无可否认,她是‘上帝的杰作’,上帝并没有限定他造出的美女是让她的爷叔仇奕森一个人去欣赏的,我照样可以叨光!”

仇奕森说:

“左轮泰,若论年岁,你我相差没有多少年,艾玉琪刚成年不久,经不起诱惑,你着实应该将她放过!”

“谁说我打算勾引她呢?”

“你是一等‘色狼’,好色的程度和你的枪法一样高明!”

“我得警告你,不要胡乱加以侮辱,要不然,你会失去了朋友……”

“我也要警告你,不要乱打念头,‘女人祸水’,一念之差,会惹来终身遗憾!”仇奕森正色说:“我仇某人嫉恶如仇,最犯忌的就是有关财色方面的问题,假如说,你我的交情为一个刚成年的女郎而埋葬,不论是谁死谁活,好像都不太值得吧?”

左轮泰呐呐说:“老狐狸,你打算拼命时,要找正确对象才好,不要像是‘疯狗过街,见人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