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过得异常悠闲,不外乎就是吃饭睡觉,偶尔还能跟熏子一块儿去游戏厅里回味一下从前让我们疯狂的游戏。

为了让对方看起来我是在尽力为了他提的条件疲于奔命,我想尽量将时间拖一点,这样看起来更加符合常理。三天之后,我提出要和林总见面。

我找到一个地方,两间茶楼隔街而立,怕他直接冲我来。

林总过来了,开着一辆高档轿车,看来是单刀赴会,并没有叫人像抓恐怖分子一样地包围整个茶楼。我望着楼下,看他下了车,好像不知该进哪一栋房子,赶紧给他去了个电话。可他不知道我是哪根葱,四下张望了一下,我在开大会的时候见过他,跟他打了个招呼,他的脸上闪现着难得的笑容。将他请进了包间,我把袋子放到桌上,说:“林总,这事儿让您费神了,我兄弟那事儿还得麻烦您一下。”

他将钱提过去,说:“哪里的话,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嘛。”

我暗自腹诽:你什么时候把我当人看了,今天要是没有钱放在这里,这话才真见外了呢,你就趁现在得意吧,待会儿就让你笑不出来。

“那我要去接我兄弟吗?”

“事儿不大,我跟那边讲讲,今天应该就能出来。你放心吧。”

“哦,那您喝点什么呢?”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肉笑得那叫一个颤,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次了。

“不必破费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等消息吧。”他打开门就夺路而逃,鞋子差点没甩背上。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出了门,看到他的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怎么样?”熏子问。

“他说等他消息。”

下午,两点三十七分,我接到了一条短信,梁子出来了。

与此同时,暗地里的工作同步进行。我联系到梁子的一个哥们儿,开着亡命车到指定地点与梁子会了面,又把熏子和梁子作了介绍。我对梁子说:“我们先走了,游戏已经开始了。这段时间,你得避一避风头,我要弄了那个狗日的。”

“那个林局长?他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尽干些畜生干的事。那赌场里的人怎么办?”

“放心吧,这次不会出差错,我托一兄弟,材料这会儿估计已经递到了省里。今天晚上赌场就不会再开门了,总之先安排一下住处吧。”

下午,我给童哥打了一通电话:“童哥,事办完了,我来取回我的东西。”

“办完了?挺利落的嘛,真不打算在我这干?”

“谢谢你的好意,要是小弟在外边混不好,再来抱你的大腿吧。”

“那好吧,这也没什么东西留得住你,外边风高浪急的,注意安全,有缘再见。”

晚上为了给梁子接风洗尘以及与场子里的众人告别饯行,特地在郊区一家酒楼里定了间房,不过这个节目在另一个节目的后边。

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愁意。我们都视对方为兄弟,现在又要各奔东西,心里不是个味。

手机响了,收到一个消息,果然,那老家伙落马,咱不算为民除害,也算是为社会做了点事嘛。

天刚黑的时候,按计划,我与熏子、小伟一道猫在了林总的豪华大别墅后边的一个丛林里,这个节目的名字叫偷窃。

这是他一个情妇的房子,据线报,这里是他最有价值且最隐蔽的金屋,现在连保姆都走了,估计是怕上头查下来吧。这里的人已经散了,下手要快,等到有人过来处理里边的东西就来不及了。

小伟显得很有经验的样子。其实干这事,我跟熏子算得上是大师级人物了,当年那些瓜农果农的监视可谓严密,我俩依旧来去自如,这事谁不会干?

熏子一马当先翻了过去,我看着栏杆上方的刺就发毛,万一要是让它捅中了要害,那下半辈子怎么过啊?显然小伟跟我想的一样。花了一分多钟,我们才到了那片绿草地上。

小伟鼓捣了一会儿,把门打开了。

我又犯迷糊。这门是怎么开的啊?小伟又往锁眼里挤了一瓶强力胶,还告诉我们这叫专业。

熏子把灯拉亮,大摇大摆地找东西。我则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扫视着屋子里的角落,小伟果然专业,居然自备了手电筒。

“没什么值钱的啊。”熏子在隔壁房间满腹牢骚。小伟急了:“把灯关了,你当这是干啥啊?”

熏子把灯关了,又打开电视看。

我蒙了,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干过?以前还挺专业的,现在怎么退步了呢。

“你们懂什么,不看新闻怎么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

也对啊,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将那些瓶啊罐啊的全部塞进衣服,鼓得很,小伟眼睛都直了。

算了吧,这些年对这事早没研究了,我也干脆坐在沙发上跟熏子一块看电视,熏子竟然还泡了杯茶。

那房子真大,借着电视微弱的光可以看到,装修非常豪华,我真有炸了它的冲动。

“这不是那个家伙吗?”熏子扬着头冲着电视说。

一个女主持人正在对我们制造的这起案件进行解说,旁边是一张林总的相片,标题是《公安局长遭举报,贪污终落马》。“据透露,公安局长林Xx因涉嫌贪污已被逮捕。据悉,该局长在位期间,利用职务便利获取大量不义之财,还在暗地对市周边赌场提供保护,其名下的财产已经被检察院冻结。另据可靠信息,该局长在外购买了多套豪华住宅,目前也已经被检察机关查封,以下是详细报道……”

接着电视画面展现的是对林总的罪行不尽详细的数字统计,然后镜头转到了他在赌场出入时的画面。没有采访环节,一个衣着体面的人士说:“对不起,案件我们正在调查处理,调查细节暂时无可奉告。”

“这里不是被查封了吗?”

“一时半会儿哪查得到,这老兔子还不知道有多少这种房子呢。”

几个人又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一个被移开的床头柜,下边的地板里边尽是现金和金条。

“把床单拿下来,把钱放上面,走人。”熏子发话道。

我们仨人手忙脚乱地把钱刨出来,往床单上面扔,小伟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七手八脚地忙活了好一阵,把床单扎上。熏子把东西丢到了楼下草地上,跳了下去。我俩又傻眼了,二楼,虽说不高但玩不起啊。我示范性地跳了下去,熏子根本没腾出手来接我,害得我摔在了草地上,疼得很。小伟纵身跃下,后果比我要严重,一屁股坐了下来。

啊,啊啊,小伟“悠扬”地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