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赌档里,没见到想见的东西的确是很让人失望的,那种感觉就像约了美女出来见面,见面后却发现来的竟然是“凤姐”。不过,子曰“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虽没有正规赌场里的派头,却也有不少新鲜玩意,也还是有些看点的。

老杨在玩骰子,那排山倒海般地呼喊声令人热血沸腾,于是我自己瞎逛起来,顺手拿了个水果,这种地方会给赌徒们提供香烟和水果。我喜欢玩扑克,看到一个人不太多的扑克台子便走了过去。

前面我说没有漂亮的女荷官,对此我深表歉意,因为那个派牌的荷官长得很带劲。我就在那看,看了一会儿大概也了解了是怎么玩的。那种赌法叫21点,是比较受赌徒欢迎的经典赌法,我也不多作介绍了,用文字表达扑克牌的玩法很费事,而且难以理解。

我大致了解了游戏规则,心想:我要是在这里出千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行?当然,当时只是想想而已,真要到这里来出千,我感觉还是有点欠妥的,后来也证实了这一想法,那样做不是欠妥,是欠揍。

他们是在快中午的时候开始赌的,我们也就顺便在那里吃了个饭,菜倒是不错,还有啤酒。到吃饭时老杨赢了两千多元,他问我要不要玩两把,我说不用了,看看就好。老杨也没多说,迅速解决了手里的午餐,又到桌子上去搏杀了。我想至于这么着急吗,吃饭还赶时间。回头一想,也是,要有钱的话,什么时候都能吃到比这好的。

下午就在档子里左看看,右瞅瞅,看到摆了水果,就去尝一下鲜,听到有人欢呼雀跃,也去帮人家喊两声,下午就这么混过去了。晚上和老杨一块儿回去,车不送到家,有一段路得步行,路上他丢给了我两百元,算是喜钱。赌钱有一个这种不成文的规定,谁赢了钱,就得给周遭的人一点喜钱,当然只是赢的钱里很小的一部分。

他说赢了五千多元,讲着自己在场上如何搏杀,下注是怎么怎么的英明神武,我也跟着随声附和。他赢大钱,我拿小钱,俩人都高兴。我看着自己手里的两百元,心里想着老杨兜里的那五千元,人就是这样。当然我不是要算计老杨,这种想法是不曾有过的。只是对那个21点的台子产生了兴趣,感觉有种令人莫名的兴奋。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心想要是找份工作挣到五千元钱,起码得半年吧,但要是上赌场搏杀的话,也许半天就差不多了,于是作出了一个大胆到变态的决定,上赌场出老千。

人一旦有了大胆的念想,压都压不住,自己会给自己找N个理由要去做那件大胆的事。

去赌场出千得做好充足的准备,于是我上街买了点材料,在家里加工了一个小道具。那个道具是用来将牌从袖子里弹到手里的。要是用平常的方法,将袖子里的牌放到手里,手就得往下放,这样扑克会滑落到手中,这样的动作做一次两次没事,如果经常做的话就会引人怀疑。

虽然也可以一直将牌扣在手里,但那危险系数不是我能接受的。

那个道具花的钱虽不多,但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好。构思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了,只是一直没做,那时做了也没有用武之地。道具做得还算是比较巧妙的,牌弹进袖子之后会进到一个机关里面去,但是牌很薄,直接弹进去的话要练相当长的时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练习,因为我意识到了“时间就是金钱”。

我在道具的开口处设计了一个类似于漏斗的装置,作用是能将扑克引导到机关里去,启动机关的开关装在手肘关节,将关节往桌上轻轻一摁,牌就会弹到手上。接下来就要与机关做到“人机合一”了。

每一种出千道具的使用都得事先操练,一定要能够熟练操控了才能拿到场上去用,不然到场上出现了失误的话,足够你休息十天半个月的。

练习了两三天的样子,自己感觉差不多了,就打算去赌场。晚上在牌局里探听到了情报,老杨因为生意上的事第二天不去赌档。我认为机会来了,于是,当天晚上就为赌档一日游作准备。当时加上老杨给的那两百元,身上有七百多元钱,我拿了四百元,剩下的三百多元放在了家里。心想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不会因为没钱而客死他乡。万事俱备,只等明天。

第二天早早来到了等车的地方,车把我们拉到了赌档里,我先假装在场子里边随便逛,等到21点台子有两个玩家了,我便上去了。都说实践出真知,这话不假,上了场我才知道,档子里的扑克比平时用的扑克要大一号,据说这是要与国际接轨。

出现了这种麻烦,不得不暂停原来的计划,如果强行出千的话,牌不好操控,搞不好会出意外。出老千其实并不像电影里发哥那般潇洒自如,有很多条件配合才能出,而且状态还要好。没办法,今天只能放弃了,凭运气玩吧。快到结束的时间,身上的钱已被赌档洗劫一空,一想也不能白来一趟,于是在拿牌的时候,偷偷地弹了两张牌到袖子里。

四百元钱买两张牌,怎么想自己都是个冤大头。这也让我更有理由去那里出千了。晚上坐在床上认真研究起赌场的扑克来,这种扑克是国际通用的尺寸,比国内用的要宽,但长度是一样的,宽一点对牌的藏匿就不利了,但进行一些练习之后还是可以做到的。第二天在外面跑了大半天,终于在一个专门卖扑克的地方找到了这种扑克,于是买了两副,回家进行练习。

又是几天枯燥的练习,感觉练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急不可待地去了赌档,当然没跟老杨一块去。我又准备出千了,将以前的程序先走了一遍,到了21点的台子上,开始出千。

做第一次时会不由自主地紧张,相信大家都不会否认这条真理。

花了不少时间,进行了自我调节,感觉状态能过关了,便开始出千。因为前期准备得比较充足,进行得还挺顺利,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我出千的时候,荷官也在出千,我出千是换牌,荷官出千是看牌。

我将桌上的牌换掉,别人是看不出来的。要说我换牌的手法的确算是高明的,但是那个美女荷官是知道的,比如她派一张红桃A给我,结果我开牌的时候,开出的是黑桃3。我小心谨慎地干着自己的活,赢了差不多七八千元了,心里还一边盘算着,这下我可发了,可惜那个荷官没有因为我的帅气逼人而对我网开一面。

美女荷官做了一个不起眼的动作,那是与场子里工作人员交流的动作,其意为这里有人出千了。不过我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会当她是在挠痒,继续着自认为没被人发现的出千动作,连后边多了几号人也没发现,可见我对待工作是何等的认真。

我不出意外地被逮到了,而且属人赃俱获型,道具加扑克,这下怎么说都显得苍白无力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完了,这下玩完了,要英年早逝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当时被那几个家伙给按在地上狠狠地暴打,有人打,有人踢,有人喊,他们忙得不亦乐乎。我能做的只是采取号称史上最佳的防御姿态——抱头防御,以免他们把我打得毁容。有人形容围殴是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纯粹胡扯,那雨点能把你打趴下?况且那还夹杂着冰雹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边打着一边骂着,后来估计是他们打累了或者是感觉再打就出事了,于是停了下来,把我拉下了楼,推到了一辆面包车上,车开了好久。

我被拉下车,然后被关进了一间破屋子里,还有两个家伙看着。我心想,不会是想把我给灭了吧?越想越害怕。

过会儿来了个打扮得人模人样的中年人,两个看我的人叫他文哥,我心想这架势不像要玩文的啊。文哥走到我跟前,当时我是趴着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年轻人,在我的地方出千,你还太嫩了。”

我心想:靠,明明逮到我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装啥X啊。看着文哥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学校里看门的老伯,这两人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