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还差一点,保安把我锁进了大楼第五层的会议室——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桌子上散乱地扔着些潦草涂写过的记事本,还有些Snapple空瓶子。头顶有一个投影仪,书写的白板没有擦,幸运的是,还有一台电脑。
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是一个囚犯。我只是在“拘禁”中。我被清楚地告知,如果不合作,我就会被扭送警察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戈达德——声音异常平静——在电话里说他想来公司以后跟我谈谈。他不想听别的。这样也好,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我得知塞斯侥幸逃出了大厦,但是没有开着卡车走。我试着给Jock发电子邮件。因为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所以我只写了:
Jock
我们得谈谈。我想解释一下。
亚当
但是没有收到回信。
我忽然想起来还带着手机——我把它揣在哪个兜里了,他们刚才没搜到。开机。有五条短信,但刚想接听语音留言,电话响了。
“喂?”我说。
“亚当。噢,妈的,老兄。”是安托因。他的声音很绝望,都快发狂了。“噢,老兄。噢,妈的。我不想回去。妈的,我不想回里面去了。”
“安托因,你在说什么?从头讲。”
“这些人闯进你爸爸的公寓。他们不肯相信里面是空的。”
我忽然烦躁起来。难道邻居的孩子们还没搞清楚,我爸爸那个狗屁公寓里没什么东西值得他们闯进去吗?
“上帝,你没事吧?”我问。
“哦,我没事。两个逃跑了,我抓住了那个跑得慢的——哦,妈的,我现在不想找麻烦了!你得帮我。”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现在不想。电话里传来动物的声音,呻吟声,打闹声。“冷静点,老兄,”我说。“深呼吸,坐下来。”
“我现在就坐在这个贱货身上。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贱货说他认识你。”
“认识我?”我忽然觉得很滑稽,“形容一下这个人,可以吗?”
“不知道,白人——”
“他的脸,我是说。”
安托因声音小了下来。“现在?红脸,有胡子。我的老爹。我想我好像把他的鼻子打断了。”
我叹了一口气。“噢,上帝,安托因,问他叫什么。”
安托因放下电话。我在这边先听到他一阵咕哝,立刻后面跟了一声叫喊。安托因拿起电话说。“他说他叫米查姆。”
我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米查姆血流不止,身体动弹不得,躺在沙发上被压在安托因·雷昂纳德三百磅的身体下面,我忽然感到一阵短暂的惬意。我从爸爸的公寓出来时可能被人监视了。米查姆和他的傻弟兄们以为我在那里藏了什么。
“噢,没事,别担心了,”我说。“我保证他不会给你找麻烦。”如果我是米查姆,我想,我就会去寻求证人保护。
安托因现在松了一口气。“看,我真的很抱歉,老兄。”
“抱歉?嘿,别道歉。相信我,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我想起还有几个小时戈达德才会出现,这段时间里面,我不能只是坐在这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将要面对的事情苦闷。于是我开始干平时消磨时间时常干的事情——上网。
通过这种方式,我开始整理思路把所有事情组合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