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了看金炽,又出去了。

金炽起床后被带到昨日见军官的那个屋子,女人和军官正坐在那里。直到这时金炽才看清那女人的面目。她穿着一身合适的美式军服,腰间佩戴着一支勃郎宁手枪,脚穿一双高跟鞋,斜戴着船形军帽,一大卷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她面容娇好,皮肤像玉雕出来的,细细的高鼻梁,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放出凶悍的光芒,金炽想不到在这深山老林里还藏着这么一个花朵般的女人,这与周围的烟草味、汗味和臭气极不协调。

那女人问了他一些情况,满意地点点头。

金炽与那人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吉普车身上明显地印着国民党党徽和PP两个字母。

吉普车沿着崎岖的山路颠簸了有两个多小时,在密林深处停下,绿阴中现出一排白房子,豪华得像一座乡间别墅。

金炽被带进一个温暖的充溢着香气的房间,屋里陈设豪华,铺着花色的地毯上,摆着一张席梦思床,墙角摆着驼色沙发,乳白色的柜内有电视机。壁上贴满了各种女人的裸照,床上堆着一些带有女人裸照的画报。

金炽好奇地看着墙上女人的裸照。

“看着新鲜吧,坐。”那女人微笑着推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栌。”女人愉快地给他倒了一杯白兰地酒。

金炽早已感到干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们这是什么地方?”他迷惑地问。

“自由世界!”黄栌自豪地说,她摘下军帽,扔到床上,又打开电视机。

屏幕上出现一个欧洲女人与一个欧洲男人做爱的镜头。

金炽生平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东西,感到一种强烈的刺激,好奇心使他睁大了眼睛。

金炽有些不能自持,黄栌故意把音响弄得大了些。

金炽感到酒劲矇眬涌了上来,他浑身触电般的发抖,产生一种强烈占有女人的欲望。

黄栌笑吟吟地脱掉了军服……

矇眬中,金炽感觉到黄栌在为他脱衣服,一种羞耻心使他本能地拉住裤头,他含糊不清地问:“你要干什么?”

他清楚地看到黄栌两个高耸的乳峰中间,印着一枚小小的梅花。

“你难道不需要我吗?”黄栌温柔地说……

金炽终于在志愿书上签了字,成为梅花组织的成员。那个黄栌就是梅花组织头子黄飞虎的大女儿,这个靠近中缅边境深山里的一排白房子就是梅花组织的特训学校。黄栌是学校教务长。

训练开始了,金炽感到自己每天简直是受罪,黄栌的拳头把他打得鼻青眼肿,他与学校里的另外四个学员,其中有两个女学员,每天不仅学习格斗、摔跤、武术、拳击,还要到深山里训练爬山、过沼泽地。十几天下来,弄得他疲惫不堪。那四个学员,两个男学员中一个是缅甸人;另一个也是从大陆上逃出来的叫洪宇;两个女学员一个是印尼华侨,叫苏菲,长得十分娟秀,玲珑小巧;另一个是劫持来的法国少女,叫安娜,一个典型的西方美人。

除了黄栌外,还有一个叫索拉的女教官,五十来岁,是个德国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纳粹集中营里的女看守。大战结束后,她化装潜逃到南美,后来被梅花组织收买招聘,辗转来到此处。

射击课开始了,教官索拉详细地告诉他们手枪的构造、性能、如何分解、装配,以及射击要领。几天后又带她们到一个临时靶场进行实弹演习。

频繁的训练使金炽又累又乏,只有上拍照课使他有兴趣,在此处金炽接触到各种照相机,有隐藏在钢笔帽里和打火机里的微型相机,也有装在电话盘上或镶嵌在墙壁里的相机。黄栌递给金炽一沓那日在白房子里交欢的照片,笑道;“这是在电视机内隐藏的微型照相机拍的。”

金炽看了,脸一红,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挑了一张,藏入口袋里。

索拉还向他们教授在不同情况下和不同角度抢拍的技术,无论在室内、室外、阳光下,白天、黑暗中都能运用自如的技术。这种课结束时,索拉命令他们在规定的时间和条件下,抢拍了天上的飞机和抽屉里的文件。接着他们又学习了各种窃听技术,掌握各类小型窃听器,学习无线电收发报和编译密码、跟踪与反跟踪……

随后他们还学习驾驶各种汽车的技术,车库里有卡车、吉普车、小轿车、摩托车、自行车等各种车辆,这些车都成了他们的“密友”。

接着又学习跳伞、埋设定时炸弹,计算时间、投弹、操纵重型武器,驾驶飞机、坦克、装甲车等各项技术。金炽都获得优异成绩,从而受到黄栌的表扬,得到赏金五千美元。

两个女学员另加一门课,就是掌握一个色情间谍应该掌握的各种征服男人的本领,在阅读和观看大量淫秽录像和画刊的基础上,进行实习训练。每当这时,金炽等三个男学员便成为她们猎取的“食物”。

最使金炽头疼的是外语课,枯燥乏味的英语、俄语、日语、西班牙语,使他苦不堪言。他是复旦大学的高材生,英语当然不在话下,可是同时学习那么多语言却使他大反胃口。他那个中国男同学更是烦恼,因为他只是初中文化水平,ABCD都没有接触过,经常失眠,少不了要挨索拉教官的皮靴,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

就在金炽接受训练的第二年,教务长黄栌奇迹般消失了……

聪明的女学员苏菲小声告诉金炽:“黄教务长被派到大陆去了,她临走时,我偷看了她的护照,写的名字是庄美美……”

没想到白房子内到处安着窃听器,苏菲在金炽房间内说的这几句话,违反了学校的纪律,即不该知道的不应知道,不该说的不能说。

按照学校铁的纪律和有关规定,苏菲精赤条条被倒吊在操场上,轮流由她的四名学员用皮鞭抽打。

金炽的手颤抖着,皮鞭在苏菲纤弱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那个法国少女安娜因为平时与苏菲争风吃醋,这时可寻到了复仇的机会,手里的皮鞭挥得高高的,专往苏菲脸上和头上打。这个印尼华侨发出一声声惨叫。安娜的暴行被索拉教官制止,索拉命令安娜只能打苏菲的臀部和背部。

晚上,遍体鳞伤的苏菲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呻吟不止,金炽带来两个水果罐头走进来看望她。

苏菲感激地支撑起身体,嘴里吃着金炽喂给她的菠萝片。

吃完一瓶水果罐头,金炽说:

“安娜打你太狠了,真有点变态。”

“安娜与索拉是同性恋……”苏菲小声对金炽说。

“你看你,刚挨过打,又忘了。”金炽小声埋怨着苏菲。

苏菲嫣然一笑,将头埋在金炽怀里……

半年后,安娜离开学校。她不知被派到哪个国家去了。

又过了一个月,那个中国学员洪宇也离开了学校,紧接着,苏菲也被派往欧洲。临别时,金炽与苏菲在密林深处,久久吻别。

“我永远记着你!”苏菲用滚烫的嘴唇紧紧贴着金炽苍白的脸颊。

金炽眼里滚下热泪:“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一旦赚够了钱,咱们一起逃走,到加拿大或澳大利亚去隐居……我不愿终身干这种职业……”苏菲的声音充满了哀怨。

金炽点点头:“为了我们后会有期,为了幸福、保重!”

苏菲内疚地说:“若干年后,我们真正能结合,恐怕也不会播下爱情的种子了……”

金炽紧紧地搂着苏菲那滚烫的身体,一字一顿地说:“我只爱你一个人……”

苏菲走了,金炽的希望走了,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绝望,这绝望与惆怅、苦闷交织在一起。

又过了半年,金炽被派往大陆,他编造了一套假话,说自己如何在云南深山过着野人般的生活,劳教农场又收留了他。劳教期满后,他回到了桂林市。

一天,他在家里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皮包,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捆的人民币。有一张纸条上写道:“梅花开了!”他用密写药水涂在纸条上,现出字迹。隐藏在大陆上的梅花组织向他下达了一个个命令……

不久前,一个陌生的妇女到他家里,与他对接头语,那女人自称叫白薇,说搞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是有关中国研制原子弹的情报。让金炽迅速与一个叫白蕾的香港小姐接头,那白蕾是白薇的妹妹。

金炽设法在来桂林旅游的香港旅客中查到了白蕾的名字,并在白天旅游中与白蕾接上了头。